第三章 豈曰無衣

蕭洛河默默不語,這次舒天歌出奇兵,竟然在短時間內攻占鬆山關,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數次與她的交鋒中他知道,舒天歌雖然善於用兵,但是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次攻下鬆山關,想必也是內奸所致,而這個內奸在鬆山關甚至軍方的地位都較高,否則不會輕易的就打開鬆山關的大門。

“隻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蕭洛河輕聲又似自言自語道。劉奇從預備隊裏麵和待命部隊抽調了十萬的大軍,還有六名將軍,不帶輜重就直殺向鬆山關。被抽調了十萬軍隊,山海關的防守兵力被大大削弱,守城更加的艱苦,而舒天歌發了瘋似的,不顧兵法大忌,強令大軍攻城,三十萬大軍帶給山海關的壓力更甚。特別是剛才說道攻破鬆山關,提升了大軍的士氣,使得千雪士兵如狼似虎。

外麵將士們在搏命弑殺,越樓內蕭洛河深思不已。拒情報所知千雪總兵力大概有八十萬,可以戰鬥的大概有五十多萬,在城外就有三十萬大軍攻城,而鬆山關莫名其妙的有十萬大軍,也就是說千雪在這片戰場上投入了四十萬的大軍。但是這十萬大軍又是如何而來呢?難道?蕭洛河腦海中閃現一絲靈感,猛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沙盤前,盯著邊關的地形。良久,蕭洛河輕聲一笑道“果然如此!“

••••••••

這是一片平原,鳴蟲輕鬆愜意的鳴叫。這裏一片寂靜,不受外物幹擾。“嘩嘩”在平原的邊緣,原本寂靜的樹林卻是衝出飛鳥。“啼嗒,啼嗒”這聲音由遠及近,. 忽隱忽現,如同鬼魅,打破了這裏的寧靜。在覓食的鼠類,忽地抬起頭往樹林那邊嗅了嗅,就隨及亡命似的跑回洞裏麵。

這時大地一片安靜,掉針可聞的安靜,隻有“啼嗒啼嗒”的聲響。有著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息籠罩而來,就如萬鬼出籠般,駭人的氣息。終於看見一隊人影緩緩的走了出來,上麵是人身下麵卻是四隻腿,“啼嗒,啼嗒”就像馬蹄一樣。仿佛是神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妖魔般。

黑壓壓的一片,烏雲閃開一絲縫隙,露出一點月光,讓人看的真切。他們是一群騎兵,身著黑鎧,人如龍,馬如虎。臉上毫無表情,所有的馬蹄都是發出一個聲音,整齊無比,就像一個人一樣,不,應該是就像一個幽靈。在騎兵隊前方豎著一杆旗幟,上麵是一隻對月長嘯的獨狼,血紅色的旗幟!讓人不寒而栗!

幽靈般的騎兵停了下來,前方的騎兵拉馬向兩旁走出,中間一個人影馭著一匹白色的馬緩緩而前。

那人淡淡道“全軍暫時休息,恢複體力,隨我奔襲千雪大營。“一束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臉,此人就是在山穀裏麵的少年將軍。這時一騎上前道

“少帥,此地距離山海關尚有三百餘裏,但是距離鬆山關卻隻有百餘裏,鬆山關破,千雪大軍便會**我大乾之地,為何不直取鬆山關?”

這人口中的少帥便是身著血紅鎧甲的少年,是平等王之孫,蕭洛河的侄子,蕭輕塵。而身邊色這一騎士蕭輕塵的親信護衛,名叫蕭破軍,是蕭輕塵的親信,從小就跟在蕭輕塵的身邊,也是平等王府管家之孫。

蕭輕塵望望天空,淡淡道

“十萬大軍不為懼,為懼的是舒天歌,如果沒有舒天歌,我大乾勵精圖治十年,加上大帥,便可**千雪。雖然慕容千雪是一代雄主,奈何千雪積弱已久,如果沒有舒天歌的橫空出世,隻怕千雪的領地大大縮水了”蕭輕塵轉頭看向蕭破軍笑道

“所以舒天歌必死!聽說她還是大美人,我還沒有看過呢!”蕭輕塵冷酷道,這時後麵又上來一騎拱手道

“少帥我軍已經補充好了體力,帶好了明天 的口糧,可以出發了”

蕭輕塵,手一揮,輕聲道“勻速前進,保持體力,午時發動攻擊”隨即傳令兵便把名令傳了下去。蕭輕塵看了一下,被烏雲遮住的天空,輕聲道

“舒天歌,我來了!”

血,如雨,洗刷著這片百年的城牆。屍,如山,欲與山海關比比誰更高!樓某人,把長槍從千雪士兵的體內抽了出來,身體居然打了一個趔趄。他的長槍被鮮血洗刷的濕滑無比,鎧甲也已經破爛,頭盔早不知到那裏去了。他已經戰鬥了一天一夜,體力早已消耗殆盡,身上也被千雪士兵砍了幾刀。

他茫然的看向周圍,都是士兵在搏殺,耳邊除了金鐵相交的聲音,就是士兵的怒吼和哀嚎。他當初在步兵營裏表現突出,被蕭洛河看中選入義勇營,更是被蕭洛河貼身護衛訓練傳授武藝和一些簡單的運氣之法,在戰鬥中表現突出建立戰功逐漸被提升到副營長的位置,屬於蕭洛河的親信部隊。

他經曆過從蕭洛河接受兵符到今天的所有戰爭,也是身經百戰,可是從來沒有今天這樣死戰一天一夜,而且是不折手段的攻城。他不知道的是舒天歌的死攻隻是為了拖住這裏的二十萬的大軍,已給鬆山關外的十萬千雪軍隊一個機會。

樓某人感覺脖子一涼,身子猛地繃緊,急忙閃過,可是閃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天空好像有無數的針掉了下來。涼,很涼。掉在樓某人的嘴唇之上,樓某人伸出舌頭試圖在接到雨水,仔細一看樓某人的嘴唇早已幹裂開縫,流出來鮮血。仰著頭在接雨水的樓某人在此時看見了他一身之中最難忘的一幕。

蕭洛河站在城牆上,抬頭一看,居然下雨了。蕭洛河嘲諷一笑道“你也會流淚嗎?”隨即猛然直視前方。眼神如電直射在千雪大軍中軍的舒天歌,舒天歌似乎有了感應,同樣直視山海關越樓,不過眼神極為平淡。

蕭洛河仰天一笑。聲音用了真氣,傳遍了戰場,言語間極為駭人!

“舒天歌你好算計啊!”

“蕭元帥,何出此言,我們在戰場相逢,鬥得難解難分,也是將遇良才“

“你偷偷從千雪國內調派了十萬的大軍,然後又收買我軍的監軍,讓他為你打開鬆山關的城門,現在你的十萬大軍也應該**了吧?”

蕭河聲音平淡,似乎在說著一個絲毫不管他的事一般。可是大乾的將士們卻待在了當場。鬆山關破了,千雪大軍**我大乾的境內。這是他們心裏唯一的念頭,他們手裏的刀被握得更近了,低了低頭想回頭望望。望望那邊,那邊家的方向!監軍居然出賣了我們,該死!

蕭洛河回頭望向神色暗淡又怒的士兵們大聲道

“將士們,這次是我的疏忽,導致鬆山關被破,千雪大軍**。我蕭洛河萬死莫辭。我已派劉奇等七名將軍率領十萬大軍前去攔截,今日,將士們,讓我們與山海關同在,我蕭洛河與大家同生共死,絕不後退一步,直至戰死自此。將士們,為了我們身後的那片土地,為了我們所愛的人,舉起我們手中的長槍,保衛他們,保衛我們的家園!讓千雪軍隊知道,我大乾的將士長刀所指,天地變色!”蕭洛河這段話說的是慷慨激昂,說的士兵們熱血翻滾。

“殺!殺!殺!”

大乾的士兵舉刀向天,用有身以來最大的聲音咆哮!哮聲,天地變色!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慷慨激昂的大乾軍歌在這片土地唱響。

“願與元帥同生共死!”

蕭洛河仰天長笑,大聲道

“我來為兄弟們,斬獲一員大將!”說著,接過身後遞上來的戰戟,一躍而下,而身後便是蕭洛河的親衛隊。蕭洛河在牆上借力一躍,手中大戟如同大龍出海一般,橫掃千軍。一腳踢在撞牆門的撞車下,撞車居然被踢退去,連續淩空幾腳,撞車居然飛啦起來,撞線千雪士兵。長戟一出,便透過身前的一名士兵,手一轉,這名士兵的身子被真氣震裂開來!蕭洛河真氣護體,長戟霸道無比,但又有柔巧之力,可謂之剛柔結合。

長戟被耍的向風輪似的,所到之處,伏屍遍地,哀嚎遍野!千雪的士兵圍了上來將蕭洛河和他的親衛隊圍的水泄不通。蕭洛河越殺越勇,將前方千雪的攻勢緩了緩。蕭洛河怕是萬人敵了,他的金黃的鎧甲,早已變得血紅。離前線指揮的大將越來越近了,那名大將略有驚慌的命令士兵保護他,可是現在卻來不及了。

蕭洛河淩空一個轉身,將一名都尉劈叉兩半,大戟戟尖觸地,用力一點,就如天降神將一樣飛向那名大將。旁邊兩名副將一躍而起,想擋住蕭洛河,蕭洛河大戟輕點,化成三朵戟花,兩名副將也是猛將卻離武道巔峰的蕭洛河有一段的距離,隻見兩名副將喉嚨閃出一朵血花,便摔在了地上。

“砰”那名大將也不是善人,舉起手中大刀,擋住了蕭洛河淩空一劈。但也覺得手中虎口發麻,大將乘蕭洛河還未落地,手中大刀,斜劈而出,卻被蕭洛河一掌打在刀身上,也幸好是一把名刀,否則被蕭洛河雄厚的一掌擊斷。但是刀身有了一絲裂紋。

千雪大將瞳孔一縮,看見大戟向自己麵孔刺來,急忙後仰,但是蕭洛河在空中右腳踩了左腳一下,一借力,身子在空中旋轉起來,大戟更是變招,向下斬!隻聽的“噗”的一聲那名大將,已身首異處。蕭洛河一落地,左腿下蹲,大戟淩厲一掃,旁邊的戰馬便嘶吼著倒了下來。蕭洛河用戟尖挑起那名大將的頭大喝道

“大將,已被我所擊殺!“這一吼震的是周圍的士兵肝膽具裂,被可怖的蕭洛河嚇死過去。

“大帥,威武!大帥,威武!”大乾士兵齊聲吼道!一名大乾士兵一刀將剛爬上來的千雪士兵砍下去,大吼一聲,又殺向另外一名千雪的士兵。

一名千雪的校尉用長槍穿透大乾士兵的身體,這名士兵口裏湧出大口大口的血。咧嘴一笑,猛地用力,整個身體透過長槍撞向了那名校尉,手中的刀也捅穿了那名校尉的身體。連人相擁而死,就如最親密的兄弟!大乾的士兵在這也刻顯現出無畏的戰力,自己死去也要拉著一名甚至兩名千雪士兵,沒有武器了的,就用牙咬,就如洪荒來的猛獸一樣,真的是啖食敵人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