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跑跑流
“全體監軍聽令:騎兵出列,跟隨督首主旗先走。步兵原地列隊!除了兵器什麽也不要帶!快!”
“步兵讓出位置,向兩邊散開!快,像個木頭一樣站著幹什麽——誰他媽知道你的隊長在哪,列隊!”
“火把指引!看著火把指引!”
督首迅速整理了隊伍,運起內力,喊道:“今夜有一支不長眼睛的飛賊竟然潛入了總督處偷竊,丟失了一批軍器和金幣。竟然在我們的地頭上做這樣的勾當。
如果今晚不將他們擒住,以後我們監軍還用出來見人嗎?眾將士聽著,飛賊人數在四十人左右,武功平平,就是跑得快。哼,誰要是抓住了一個我就賞他100金幣,表現出色者我還可以破格提升他。
但我醜話說在前頭,無論你是誰,不給我好好賣力我就將他關進執法隊的黑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即使他們逃到東大荒草海也要把他們抓回來!聽明白了嗎?”
“是!長官!”監軍的吼聲驚起林中一片飛鳥,沒入夜空。
這時候旁邊的衛兵遞給督首一張地圖,他隨手打開看了幾眼。
易征其心想:半夜三更出動了副總督的令箭,調動了所有的力量,傷員一車一車地拉回卡桑拉要塞,這樣的場麵,你竟然說是抓幾十個偷竊的飛賊?你真當所有人都是章豪了?
正巧,章豪這時候得瑟地過來道:“原來是抓飛賊啊,哎呀,害我擔心了,還有100金幣,看來要發財了!”
易征其低聲將自己的分析告訴他。
章豪馬上換了一副萬分後悔的表情,道:“看來有戰馬也不是好事,這個關頭要先去送死了。”
易征其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道:“無論何時有戰馬總比沒有好,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棄馬!傳話下去,讓大夥都跟緊了,跟著我走,而不是跟其他隊伍,也不需要聽主旗號令。快去!”
易征其看了一眼騎在馬背上的小男孩,道:“害怕嗎?”
小男孩搖搖頭:“不怕!”
“你叫什麽名字?”
“艾飛。”
易征其道:“不錯,在小孩子當中你算很好的了。但記住,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小孩就放過你。讓自己變得強大吧,保護你需要保護的。”
“監兵長,我是後監兵,不是小孩!我們可以抓住那些飛賊嗎?抓住一個也好,那樣我們就可以有賞金了。”
易征其道:“這些錢不是那麽容易拿的。”
這時候前麵的督首已經合上了地圖將隊伍分為兩批。
“在前麵的路口分頭!出發!”這時候易征其已經從衛兵當中得知督首的名字,班華池。整個極東也就是十五位督首,並不難記。加上班華池四十多歲依舊未曾娶妻,是督首當中唯一的“單身漢”就更加有名氣了。
監軍隊伍開始出發,先是近千騎兵,接著是大量的步兵。
隊伍持續追了一個多小時。
其實根本不需要看地圖,一路上丟棄的鎧甲,旗幟到處都是,在一處山坳當中還發現了三四百具屍體。一眼瞧去,敵我皆有,鮮血未幹。
“報!督首,前方十裏之外發現敵人,數量不明,正與我軍交戰。”前方的偵騎來報。
班華池咬牙切齒,命令道:“不必保持陣形,全速前進。”
易征其腹誹不已:僅僅十裏為何不保持陣形?這些匆忙集合起來的監軍分散了還有什麽戰鬥力。這督首在想什麽?
來不及讓易征其多想,整個隊伍已經前向狂衝而去。用不了多久就聽見了敵我雙方的呐喊交戰聲。
眾監軍騎在馬上都心頭一震,月夜之下,顯得又緊張又刺激,熱血漸生。
從地圖上標注這裏叫浪鬆壩,它並不是真正的河壩,而是地形複雜,像是浪一般。
隊伍終於到了山頂斜坡,居高臨下,浪鬆壩之下何止幾十個“飛賊”,戰場又大又亂,約莫估計足有幾千敵人。
班華池命令:“除了監軍之外,一律格殺勿論!殺!”
“殺……”
隊伍從斜坡上衝殺而下,氣勢磅礴。
下麵原本已經氣餒的監軍見了,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相互呐喊震懾:“監軍來了,援軍來了。兄弟們,殺!”
易征其沒有動,皺著眉頭,盯住戰場,對麵的敵人竟然是禦林軍。並不是什麽行竊的毛賊。
後麵幾十個近衛組成的督戰隊“哇啦啦”地端出勁弩,箭在弦上,領頭的監軍怒喊:“你們這隊伍是怎麽回事?我喊三下,再不衝就當違抗軍令,就地處決!”
易征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隊伍,他們臉色都白了。
“督戰隊在啊,監兵長,我們衝啊!下令!”
易征其一把握過隊伍的戰旗,喊道:“兄弟們,跟著我!衝!”
“嗷嗷!”這不夠一百人的隊伍發出了竭斯底裏的呐喊。
易征其沒有直接加入戰場,衝下斜坡之後繞著戰場策馬領先上了第二個山頭,後麵章豪呼喝著緊跟其後。
班華池見狀大聲吩咐侍衛:“那個小隊是誰的?記下來,打完這仗我要生剝了他。”
旁邊的侍衛滿頭大汗,這樣的黑夜誰看得清楚,硬著頭皮回答:“是,督首。”死死盯了一眼,發現了一個肥大的監兵,算是唯一的記錄。
易征其帶領著隊伍繞過了一座山頭,這邊又是一個小小的戰場,雙方正在開戰。
“衝散他們!”
易征其一馬當先,手握黑色獅子旗,獵獵作響。另外一手握著三軍力量型戰刀,迎麵一刀將上前的禦林軍斬成兩段。
後麵的監兵見了一陣驚怕,這個時候才明白這不是開玩笑的,監兵長這一刀就是最好的例子。霎時間呐喊跟上。
易征其戰刀大開大合,他坐在馬背上原本就比步兵有優勢,加上他用的是三軍力量戰刀,這衝殺之間竟然沒有一個敵人能夠擋住他一刀之力。
因為這突然間殺出來的近百騎兵,一下打亂了這小戰場,而這戰場當中的監軍以為大批援軍到了,一鼓作氣,場麵立變。
易征其舉著戰旗帶領著整支隊伍穿插在戰場之間,他麵色冷峻,隻顧殺敵破陣,因為他知道呐喊“衝啊。殺啊。”“兄弟們上啊,我殿後。”這些話有章豪這大嗓子就足夠了。
這些被稱為敵人的禦林軍戰鬥力也是一流,但遇到了易征其竟然脆弱得如豆腐一樣。他們以為監軍的大軍到了,個個無心戀戰,紛紛四散退縮。
易征其帶著隊伍衝過戰場,根本沒有停留,繼續繞道到另外一個山坡之上。
留在戰場的監兵氣喘籲籲,不敢相信地看著隊伍經過,遠去,破口大罵:“不是大軍到嗎?幹嘛又走了?他媽的還以為是大隊援軍到。才幾十人!還好是贏了。”
易征其從山頭之上往下看,這次竟然發現了兩個小型戰場。左邊是步兵在交戰,右邊是騎兵在交戰。
“監兵長,又是這些沒馬的家夥,跟剛才一樣,衝散他們!”章豪摩拳擦掌。
“不。往右邊!我們跟他們騎兵比一比。看見他們的戰旗了嗎?跟著我!斬了它!”
易征其依舊一馬當前,他收起了戰刀,將手上戰旗一卷當成長槍使用。
“三千監軍殺到!兄弟們頂著!!殺!”
易征其直衝敵陣戰旗,常人均是“射人先射馬”,他卻是反道而行,不碰敵人戰馬,戰旗如長槍一般每次使出必中敵人要害。
忽然身後章豪大喊,“艾飛!小心!”
這艾飛畢竟還是個小孩,盡管他的成長經曆不同尋常,比其他小孩要成熟勇敢,可依舊擺脫不了七八歲年紀的事實。
騎隊的衝鋒本來就容不得停留,他被敵方戰馬衝撞中,一下被拋了出去。
章豪失聲大喊,心中萬分懊悔,早知就不帶他出來了。忽然前方人影一閃有人已經淩空將艾飛接住。
“阿其,幸好有你在。”章豪轉愁為喜,他想不到易征其衝殺在最前麵還能夠顧及到身後的情況。
易征其攔腰抱著艾飛,雖然隔著軍衣也能夠感覺到他全身都是冷汗,呼吸聲比成年人喘氣還要大聲。火把一照,艾飛竟然滿眼是淚。
禦林軍早就發現易征其的勇猛,趁他落在地上,立即驅馬衝了過來。
易征其見了竟然哈哈一笑,將戰旗一下插入地麵,拔出三軍戰刀。他攔腰抱著艾飛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來吧!不怕死的就來!”
“殺了他!”
前麵兩個禦林軍長矛剛剛使出,忽然眼前一花,已經看不見了易征其的人了。
“三軍敏捷型戰矛,好東西,是我的了。”
“噗噗!”
後麵衝來的禦林軍大驚失色,這才呼吸間是事情,兩個禦林軍已經倒在馬腳之下。
而易征其則手握著三軍敏捷長矛,攔腰抱著一個小孩,放肆大笑:“不怕死的就來!”
人影一閃,又倒了兩個,滾到地麵上一動也不能動。
易征其身形如鬼魅一般,禦林軍往往還沒有看清楚就已經有同伴倒下了。他們明明眼見易征其是直線衝來,剛要攻擊,忽然易征其竟然出現在旁邊,戰矛一伸,挑翻下馬。
禦林軍大駭:這還是不是人,抱著個小孩也能夠如此靈敏。
禦林軍當中的撐旗官幾乎要崩潰了,一邊後退一邊指著大喊:“攔住他,攔住他,他要奪旗!”
“噗!”
叫喊聲忽然生生中斷。
他艱難地低頭,慢慢望向心口,那裏一支長矛穿過了他的胸膛。他咧咧嘴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旁邊的副撐旗官馬上接住戰旗,他看著同伴死在旁邊,眼淚奪眶而出,“殺了他,為兄弟們報仇!”
“噗!”
他低下頭,仿佛這一幕是多麽的似曾相識。
又一支戰矛穿透了他的身體。
月夜之中,易征其隻身撲入敵群。他沒有戰馬,遠處的人們根本就看不見他的人影。隻是遠遠的看見不斷有禦林軍掉落馬背。
他將敵人陣型衝散得不成樣子,後麵的監軍騎兵揮舞起戰刀撲上收割。
“噗!”
第三支戰矛射出!
易征其手上仿佛有用不完的戰矛,此時他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一人敢靠近。
“不怕死的就上來!”
夜風習習,戰矛如龍,腳下的屍體沒有一個還能夠掙紮一下的。
他將戰矛遙遙指著禦林軍的戰旗,運起內力:“第四個,是誰?”
仿佛這一霎那,整個戰場都為之停留半刻。
所有人都知道,他手中的戰矛絕對能夠穿透第四個上前撐旗的禦林軍。
就在這猶豫之間。
禦林軍的戰旗沒有人撐管,被風輕輕一吹,在各種各樣的目光當中掉落地上,“啪!”這輕輕一聲,仿佛如轟鳴的戰鼓,震懾心魄。
“跑啊!他不是人!”
“敵人支援來了,撤撤撤!”
易征其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跳上馬背,將艾飛放在前麵,舉起戰矛,令如閃電:“殺!”
“殺!”
“殺!!”
聲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