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觀戰

白池之因故缺席,秦川就這般再度贏了一場。

前來觀戰的弟子們一臉汗顏,頗有掃興地相繼離去。而秦川心中更是無奈得緊,想不到自己殺進四強的過程,竟是這般無語。

“管他呢。”

搖了搖頭,秦川也懶得再理會。

反正自己對這無極道會本就沒有幾分興趣,勝不勝出盡力而為便可。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又有何幹係呢。

此時太極廣場隻設了四個擂台,秦川此處提前結束,人群便紛紛湧入了其他的三處,而且其中南方那座擂台,更是人山人海,尤其以男弟子居多,摩肩接踵,似是恨不得擠入台上一般。

不必說,便是上官瑤的擂台了。

想著一會兒要與上官瑤前去丹塔,秦川打量了一番,便也朝著南邊走了過去。至於葉秋奇,想必自有蘇小妍關注著他,隨他去吧……

運轉出輕柔的道法真元,不留痕跡地將前方緊擁的人群排擠而開,不一會兒,秦川便走到了擂台的下方。

“程佳?”

目光一凝,此番上官瑤的對手,正是守靜堂的程佳。

隻見上官瑤穩立原地,雙手結印,周身真元運轉而出,玄青之色光芒大盛。其上半空之中,三把劍影來回飛旋,亦攻亦守,攻守兼備。她的麵容之上神態自若,似乎對上程佳絲毫沒有壓力。

而且,第四把劍還沒祭出來呢。

“嗬!”

秦川輕笑了一聲,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

此時的程佳,氣息起伏,麵容嚴峻,不必想,自是在上官瑤手上落了下風。隻見她一式禦風行施展到了極致,從容避開上官瑤的每一次攻擊,手中長劍咧咧作響,時刻蓄勢著反擊。

一道道法術帶來的強光,此起彼伏,激烈異常。

而周圍的喝彩鼓氣之聲,也是不絕於耳,能夠在這般強勢的上官瑤手中支撐如此之久,這程佳也已經算是不凡之輩了。

“好!”

秦川也是不由出聲讚揚了一句。

前幾日自己便已瞧見,程佳在那鬆林之中刻苦修習劍道,十分的努力。雖然及不上上官瑤的天賦,但是這般勤奮,也總有超越天才的時候。

自己在這道法修行上,不也是沒有多少天賦麽。

想著,秦川不覺洋溢出了讚賞之情,點了點頭。

忽而,台上的上官瑤目光不經意一瞥,見得秦川注目在程佳身上的眼神,甚至還帶著濃濃的笑意。不覺之間,心中拂過幾分怪異的情緒。

竟然有些氣憤。

“咻!”

此時程佳禦風行落定,抓住上官瑤滯神的時機,道印迅速一結,劍鋒一轉,眨眼之間,便是一式烈焰斬轟擊而出,一道耀眼的紅光,從上官瑤的側麵,風馳電掣一般,猛地攻擊過去。

頓時,圍觀的眾弟子之間,傳出一陣**,有讚歎程佳反應敏捷的喝彩,也有為上官瑤擔心的聲音。

“上官瑤在想什麽?”

察覺此變,秦川心中沉吟了一聲,自是不知道上官瑤為何會分神。當然,麵容之上也無多少擔憂之色。

這一點小變故,哪裏威脅得了上官瑤。

“鐺!”

霎時,上官瑤手中印結一變,眸中忽然閃過一抹厲色。

自那虛空之中,突然現出了第四把劍影,周圍的真元、靈氣湧動異常,不待一刻思考的時間,便已迅速凝聚成形。

“咻!”

一句破空之響,與那烈焰斬的紅光猛然相撞,緊接著便是一聲更大的巨響,旋即光耀大起,滿目絢爛。

“沒必要這般吧……”

秦川心中有些赧然。

據自己所知,上官瑤至少都有十種方法可以接下程佳這式烈焰斬,沒想到竟是選擇了其中最不應該的一種。而且,秦川方才捕捉到了上官瑤眸中的厲色,是什麽原因讓她突然改變戰略了呢?

“!”

而此時人群之中,卻是出奇的有些寂靜。

禦劍訣,作為門中傳授最嚴格,也是最高深的一式法門,竟是讓上官瑤練出第四劍了麽?他們原本是因為上官瑤的美貌方才如此關注,得知其天賦也不差後,變成了由衷的讚賞或者仰慕。而此時,無疑已經變成了震驚!

至少伏羲門有史以來,如此年紀便將禦劍訣練至第二重的,屈指可數。

“紫氣東來!”

擂台之上,上官瑤絲毫不理會周圍的驚訝之色,借勢反擊,真元擴散,頃刻之間,原本泛著青色的道法真元奇異地發生變化,淡淡的紫光凝聚而出,又給眾人增加了幾分駭然之色。

“咻咻咻……”

隨即,之前那三把劍影疾速地飛馳而出,騰空躍入百尺高空,眨眼之間,便又**下來,立於程佳腳下三處,生生限製了程佳的步伐。

“輸了。”

秦川忽而淡淡地道了一聲。

話音剛落,便見上官瑤的第四把虛劍猛地蓄起強盛的真元,白光閃耀,如若離弦之箭,竟是朝著程佳的咽喉之處直射而去。

“!”

圍觀眾人早已麵色大駭。這一劍下去,哪裏還有命來?

電光火石之間,隻見那把白光匯聚的劍影猛地停了下來,懸在程佳脖頸半寸之前,生生地止住了突進之勢。一陣借勢襲來的勁風,拂起程佳額上的散落的發梢,搖曳不止。

“……”

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是暗自流了一滴冷汗。

“淩雲閣上官瑤勝!”

此時裁判長老一句高聲唱喏,語氣之中,也是有了不小的震驚,更有幾分後怕。若是方才上官瑤那一劍沒有停止,恐怕他也沒有幾分把握可以救出程佳來,如果出了事,他如何擔當得起。

不覺之間,心下對靜虛子穀長風愈加的尊崇。

早間他也裁判了葉秋奇的那一場比試,對於玄長老給秦川的評價也聽說了幾分,隻能說,靜虛子看人的目光,果非常人能比!

“咻!”

聽得裁判之言,上官瑤猛地將那四把劍影喚回,懸空之中四者合一,凝為實體,隨即合並為一把青色長劍破蒼穹,收入了鞘中。

對長老行了禮,又斜了秦川一眼,便在眾人注目之下,緩步離去。

“瞪我幹嘛?”

秦川心中有些不解,看了程佳一眼,見得程佳沒有什麽大礙,便朝著上官瑤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又是何處招惹到她了?

……

秦川跟在上官瑤身後走了許久,上官瑤始終都沒有回過頭來與自己說一句話。不過行去的方向,倒還是丹塔。

“你準備就這般去看肖師兄?”

不得已,秦川開口問了一句。

雖然自己與肖健見了幾次,關係也還不錯,可是就這般莫名其妙地去關心一個執事門仆的病情,也未免過於唐突了吧。

難免令人生疑。

“你又想如何騙人?”

上官瑤回過身來冷叱了一句,倒是讓秦川略感慚愧。明明是權宜之計,怎地到了上官瑤的口中,就變成了騙人這般難聽。

“你依舊別說話,聽我的就行了。”

秦川道了一句,也懶得與上官瑤爭辯。

聞言,上官瑤站立原地,停了半分,倒也沒有回答,隻是冷哼了一聲,便又跟著秦川的腳步,踏入了丹塔後方留給肖健起居生活的小院。

這處院落倒也算僻靜清幽,夕陽斜照,氣氛怡人。

“肖師兄?”

秦川立於門前,敲了兩下。

隨即門戶拉開,果然便見肖健氣色不佳,一件貼身的道服,麵容盡顯憔悴。見得門外的淩雲閣二人,肖健急忙問候了一聲,欲將二人迎進屋內。

不過,秦川倒是回身對上官瑤道了一句:

“你就在這兒吧。”

“嗯。”

上官瑤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反對,畢竟這是男人的寢屋,又是落雁峰上的門仆,而她一個女兒家,確也不方便入內。旋即,便是對著肖健行了個禮,轉身到那院中石凳坐了下來,靜候著秦川。

入得屋中,秦川便在肖健的招待下,頗有不好意思坐了下來。

“此番病恙,招待不周,小師兄莫見怪。”

肖健替秦川斟了一杯茶,也是在席上坐了下來,如此道了一句,隨即便是略有疑惑地看著秦川,“小師兄有何需要幫忙,盡管吩咐。”

“倒是有些小事情。”

秦川笑了一笑,卻並不急說明來意,而是頗為關切地問候道,“之前去藥庫尋師兄不著,又聽聞師兄患了病恙,可嚴重嗎?”

“昨日偶感頭疼,四肢乏力,想是染了風寒。”

肖健答道,眸中有些感激之色。

不過,秦川心中倒是突然感到些許怪異。

看這肖健,的確是染了風寒後的病狀,可是隱隱中,又不是十分的像。風寒之症,通常還伴隨有咽喉不適,氣息不順,甚至體熱發虛。而肖健此刻氣息自然,言語順暢,也無咳嗽或者虛汗,除了氣色有些不好,並無其他異樣。

“那師兄要注意休息。”

想不出什麽理由來,秦川便也隻能暫且記在心中,隨即麵有訕笑,道起了今日來找肖健的“原因”:

“實不相瞞,我今日叨擾肖師兄,乃是希望你通融一下,讓我取點藥材。前番你說藥材無法入庫,已經拖了許久,此番怕是等不了了。”

秦川說道,目的自然是想親自看一看那批藥材。

“哦?”

肖健疑惑道,神情中也有些替秦川憂慮之色,“不知小師兄需要煉製什麽丹藥,竟是這般急切?”

忽而,秦川故作神秘,低頭在肖健耳邊悄聲道了一句:

“駐顏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