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眾裏尋她千百度

五一、眾裏尋她千百度

桑柔公主聽著水竹淒聲的慘叫,看著她被毀的清顏,發出了令人作嘔的狂笑:“哈哈哈,水竹,你這個醜八怪,我看這回,還有誰會喜歡你,哈哈哈。”

桑柔公主的那些黑衣手下,眼見他們的主子,親手將一張絕美的清顏毀掉,看著水竹變得猙獰恐怖的玉顏,聽著主子那變態的狂笑,不由得感到一陣陣惡寒。

桑柔公主沉浸在報複的狂喜中,沒有注意到手下的異樣。看到水竹已經痛昏過去,她又心滿意足地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便帶著手下得意地離去。

劉恒像往常一樣來到白雲山的空中樓閣,還沒有踏進室內,他便聞到了一種肌膚燒焦的腐味,一種不祥的預感,驅使他快步搶入,眼前的情景讓他觸目驚心。

水竹被人綁在十字鐵架上,手腕和腳踝都已被勒出血來,點點滴落;玉顏之上,蜿蜒著一條條有如蜈蚣的傷疤,猙獰可怖。

一向沉穩溫潤的劉恒,竟然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他不知道是誰這樣殘忍,將美逸如仙的水竹變成了如此慘不忍睹的模樣,他隻知道,如果讓他找到這個人,他一定要把水竹所受的痛苦十倍奉還給那個惡毒的人。

“水竹。”劉恒心疼地低喚著,伸手去解那桎梏著水竹的繩索,昏迷中的水竹似乎感覺到了刺痛,低聲呻吟了一聲,劉恒嚇得手一抖,以為是自己弄痛了她,動作變得更加小心謹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碰疼了她。

好不容易把水竹從鐵架上解救下來,劉恒立即將她抱到**,放平躺下,然後取來清水,幫助水竹清洗傷口,並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上等傷藥,給她塗上。

忙完了這一切,天已經黑了,劉恒不敢再離開寸步,搬了把椅子坐到水竹的床前,望著還昏迷著的水竹,黯然神傷。

飄香雪在連連噩夢的驚悸中醒來,周身的疼痛已經消失,但自己的頭卻昏昏沉沉的。

“你總算醒了。”桑柔公主柔媚的聲音傳來,一雙美目飽含深情地望著飄香雪。

飄香雪狐疑地看著眼前柔情似水的女人,心裏思忖著她又有什麽陰謀。

桑柔公主瞥見他滿是敵意的目光,心中一涼,但隨即想到這一切很快就會改變,便不再生氣。

“你究竟把她怎樣了?”飄香雪想到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些話,緊張地問道。

桑柔公主氣他時時刻刻、心心念念的都是水竹,故意裝糊塗:“你說的是誰?”

“水竹。”飄香雪可不想和她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你有沒有傷害她?”

桑柔公主見他毫不避諱,絲毫不顧忌自己的感受,不由惱羞成怒,用惡毒的語氣道:“如果讓我找到她,我一定會把她整治得生不如死。”

“你敢。”飄香雪怒吼道,修長的手指同時扣向桑柔公主的咽喉,但卻在半途停下,蹙眉道:“你真的還沒有找到水竹?”

“找到了,而且還毀了她。”痛快的話幾乎衝口而出,但桑柔公主卻生生將它吞咽回肚子裏,故意冷哼道:“如果我已經找到了她,還會用‘蝕魂蠱’來逼問你嗎?”

見飄香雪麵色有所鬆動,又剖析道:“再說,你可曾聽到我的手下,確切地說出了水竹的名字?”

飄香雪本就是憑著模糊的記憶推測,見桑柔公主言之鑿鑿的樣子,心知就算是真的,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緘默不語。

桑柔公主見他終於不再追問,心中暗自得意,立即換上一副委屈哀怨的模樣,緩緩走到飄香雪麵前,纖掌攤開,遞出一粒烏黑發亮的藥丸,充滿幽怨地柔聲道:“給你,這是‘蝕魂蠱’的解藥,你吃了它,以後就再也不用受那噬魂之痛的折磨了。”

飄香雪驚異地抬起頭,眼前的藥丸的確是‘蝕魂蠱’的解藥,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桑柔公主手中的藥丸,不相信她真的會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

桑柔公主見他愣怔不接,心知他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佯怒道:“既然你不信我,我又何必在乎你受不受苦。”說著,作勢要將手中的藥丸扔掉。

飄香雪連忙一把奪過,將藥丸緊緊地攥在手裏。

桑柔公主見他攥緊藥丸,卻並不服用,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麽,頓時臉上的柔情一掃而空,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是想將解藥留給那個賤人?”

“她比你高貴多了,”飄香雪輕蔑地冷哼著,“她絕不會為了追男人而不擇手段。”

桑柔公主氣得麵色鐵青,一向高高在上的她,幾曾受過這樣的羞辱,她手指著飄香雪,渾身顫抖,卻仍不死心地問道:“你為了她,寧願忍受那噬魂的痛苦?”

“為了她,我什麽都不在乎。”飄香雪的回答擊碎了桑柔公主殘存的最後一點希望。

“那麽,現在你有了解藥,可以不再受我控製了,你還不快點去找她,解除你們之間所有的誤會?”桑柔公主陰陽怪氣地說著,眼底隱藏著怨毒的妒火。

“謝謝你。”飄香雪說完,攥著藥丸快步向密室外走去。

飄香雪真誠的致謝,聽在桑柔公主的耳中卻是極大的諷刺,“謝謝?你是為了我給你解藥謝我,還是為了能救她而謝我?”桑柔公主此時的心痛憤怒,比之他拒絕自己時更盛,尖聲質問著。

飄香雪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給她任何回答,然後毫不遲疑地快速離開了密室。

桑柔公主望著飄香雪絕情地離去,發出陰森的冷笑:“飄香雪,但願你見到水竹的尊容時,還能這樣的義無反顧。”

飄香雪一路疾行,如獲至寶地捧著那顆小小藥丸,飛一般地趕到代王府,想讓他帶自己去見水竹,因為呂後告訴他,最終把水竹偷運出宮的是代王。

可是,代王的心腹子鳶卻告知他,代王離開府中好幾日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他隻交待子鳶打理好府中的大小事務,至於他的行蹤,就連子鳶也沒有告訴。

飄香雪猜測代王如此隱匿行蹤,一定和水竹有關,心中不由喜憂參半,喜的是呂後沒有騙自己,她真的將水竹救出宮中;憂的是代王究竟將水竹藏在了哪裏,自己怎樣才能找到他們。

飄香雪思慮再三,決定不能坐等,他給子鳶留了一個地址,囑咐他代王回來,一定要告訴自己,便匆匆離開代王府,四處尋找水竹去了。

未央宮中,劉邦怒視著桑柔公主,氣憤地斥責著:“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情,放走了飄香雪,你可知道,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麽大的損失嗎?”

桑柔公主對劉邦的怒斥極為不屑,反唇相譏道:“皇上已得到我的兩大護法相助,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又何必在意區區一個飄香雪呢?”

劉邦心中暗罵她是婦人的無知,口裏卻隱忍著解釋道:“若論單打獨鬥,飄香雪不是你兩位護法的對手,但若論步兵列陣,飄香雪又豈是百萬雄師能夠企及的?”

桑柔公主聽得微微一怔,這才知道飄香雪還有此等本事,一顆芳心更是將飄香雪愛得發狂,點頭道:“你盡管放心,飄香雪和水竹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他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他幫你的。”

“是麽?”劉邦冷哼道,“你最好別讓朕失望。”

桑柔公主也冷笑道:“就怕到時候你會讓本公主失望。”

劉邦不願與她做無謂的口舌之爭,聳肩道:“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桑柔公主也不再多言,憤憤地離開了未央宮。

飄香雪幾乎翻遍了整個長安城,依然不見水竹的芳蹤。

他又試著在長安城的附近尋找,搜尋的圈子逐漸擴大,但依然是毫無所獲,飄香雪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中,卻仍是執著地找尋著,絕不放棄。

就在他疲累不堪的時候,子鳶跑來告訴他,說是代王回來了。

飄香雪立即隨子鳶趕回代王府,見到代王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在哪兒?”

劉恒看著飄香雪焦急而又關切的神情,心中一陣難過,略作猶豫,還是如實回答道:“她在白雲山。”盡管他答應了水竹,不告訴任何人,包括飄香雪,但是他在飄香雪的眼中看到的是和水竹一樣的倔強,一樣的深情,他在心底暗暗歎息:“但願上天能憐愛這一對苦命的鴛鴦,讓他們彼此相愛,不再分離。”

“多謝!”飄香雪由衷致謝,然後匆匆離開代王府,直奔白雲山跑去。

劉恒望著飄香雪離去,伸出手,想要將他喚住,卻欲言又止,隻是悠悠地歎了口氣,眼底眉間布滿憂慮之色。

白雲山美的猶如仙境,飄香雪卻無心欣賞,他徑直來到那棟小屋,伸手推開了房門,門內背對著他,玉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飄香雪再也控製不住心中奔湧的情感,激動地喚出了心底壓抑已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