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三、驚聞噩耗心已死

卅三、驚聞噩耗心已死

梅落塵注視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透著冰冷的寒意,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她會成為你的後母。”

梅傲霜粉嫩的俏臉頓時慘白,痛苦而絕望地看著她的父親,踉蹌著向後退卻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聲音顫抖著,難以自信地自語道:“原來,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梅落塵冷哼道:“果然是這個孽子。”

梅傲霜忽然猛衝到梅落塵麵前,一把握住梅落塵的手臂,攥得死死的,哀聲乞求道:“父親,你答應過母親,此生不會再娶的,何況,這個女人比我還小,你讓我們情何以堪啊?”

梅落塵低頭看著滿麵淚痕的女兒,卻沒有一絲動容,說出的話冷硬而又強悍,“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你最好不要忤逆我。”

憤怒取代了哀傷,梅傲霜鬆開父親的手臂,指著水竹大聲諷刺道:“就為了這個賤女人,你……”

“啪”,一聲脆響,梅傲霜白皙的臉頰上已多出了五個鮮紅的指印,也打斷了她未完的譏諷。

“你打我?”梅傲霜被這一巴掌打傻了,不敢相信一直對自己如珍如寶,甚至連自己任性出走,都舍不得喝斥一句的父親,居然為了毫不相幹的一個女人,打了自己,她瞠大雙眼,狐疑地看著父親,眼前的父親讓她感到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得讓她害怕。

梅傲寒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拉過妹妹,查看了一下她臉上的傷勢,然後怒視著梅落塵,義正言辭地質問著:“父親,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毀掉我們這個家嗎?”

“你是在威脅我?”梅落塵冷酷地看著梅傲寒,從牙縫裏逼出這幾個字。

“不敢,”梅傲寒沉痛地道,“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和傲霜會永遠離開血梅穀。”

梅落塵雙目微眯,嘴角掀出嘲弄的輕笑,“你可以試試,看看你們能不能走出血梅穀。”

他的神情和聲音都不帶半點怒意,但卻讓人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梅傲寒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梅傲霜美眸含淚,絕望地看著梅落塵,說不出話來。

“記住,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我的決定,你們最好的結局就是服從。”梅落塵依然不慍不惱地說著。

“你可知道?任何人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水竹的聲音忽然冷冷響起。

聲音不是很大,卻足以讓所有人為之一震,梅落塵再也不能平靜,怨怒而緊張地看著水竹。

“梅落塵,我從未承諾過你什麽,”水竹淡漠地道,“你又何必演這樣一出戲?”

梅落塵的心仿佛被什麽刺了一下,怒極反笑道:“原來,你以為我是在做戲?”

水竹冷冷地看著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梅落塵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憤怨怒,他為了水竹連親情都置之不顧,換來的卻是她的冷漠和譏諷,他猛地欺身近前,抬手扼住水竹的下頜,惡狠狠地看著她,眼中射出嗜血的寒芒。

水竹毫不畏懼地回視著他,神情依舊冰冷淡然。

梅落塵凝視著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神色瞬息萬變,良久才咬牙切齒地道:“很好,如果你是要激怒我,你已經成功了,但如果你想離開,那你就是在做夢。”

“我什麽都沒想,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水竹的聲音依舊是氣死人的淡漠,“我隻是被你拘在穀中的囚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身份。”

“你是在拒絕我?”梅落塵扼住她下頜的手更加用力,傳遞著他此時的憤怒。

火熱的疼痛讓水竹秀眉微蹙,她隱忍地瞪著梅落塵,聲音更加冰冷,“是,你應該早就明白。”

“明白什麽?明白你的心裏隻有飄香雪?”梅落塵的手指越來越用力,麵部肌肉駭人地扭曲著,熊熊妒火讓他的理智一點點喪失。

水竹的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依然倔強不屈地與梅落塵對峙著。

他的倔強讓梅落塵更加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終於他用力一推,將水竹推倒在地,怒聲道:“就算無法得到你的心,我也要把你永遠囚禁在我身邊,你永遠也別想逃離。”

水竹冷冷地看著他,神情沒有一點起伏變化,心中卻有一種絕望的痛。

“飄香雪已經死了,你也不必再有任何奢望。”梅落塵殘忍地說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水竹。

不出所料,梅落塵在水竹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了痛苦的絕望,大顆大顆的淚珠如雨落下。

“是你殺了他?”水竹眸中閃動著仇恨的火焰,起身向梅落塵逼問。

梅落塵得意地冷笑,“他還不值得我動手,殺他的是古天悲。”

水竹不置信地審視著梅落塵,“古天悲為什麽要殺他?”

“這個,你該去問古天悲。”梅落塵嘲諷道。

“你沒有騙我?”水竹強抑製著內心的哀痛,再次質問。

“我為什麽要騙你,難道我不怕你絕望尋死?”梅落塵故作嚴肅地道,掩飾著內心報複的快感。

“那你現在就不怕了嗎?”水竹強撐著問,與其說是在質問梅落塵,不如說是在自欺欺人。

梅落塵頗含深意地道:“我更不願意你再癡心妄想。”

水竹似乎被他的這句話判了死刑一樣,生機在她的臉上一點點地消失,身子軟軟地倒下,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梅落塵看著倒在地上的水竹,神色複雜,冷聲命令道:“今後,再讓我聽到任何人敢在她麵前胡亂說話,下場有如此桌。”話落,一張角桌已被他的掌風劈成了兩半。

梅傲寒的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很快便被掩藏,梅傲霜掙紮著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梅傲寒死死拉住,用眼色製止了。

十天過去了,梅落塵站在窗外,看著屋內那憔悴消瘦的身影,握緊雙拳,連指甲深入肉中,都沒有感到疼痛。

整整十天,水竹都像傻了一樣,每頓飯隻吃幾口,不但神情呆滯,連那墨黑的眼珠都極少轉動。她看不見任何人,也聽不見任何人,盡管軀體還活著,但心,分明已經死了。

“如果得不到,寧願就這樣毀掉。”梅落塵經過一番掙紮,在心裏暗暗發狠,但眼中卻流瀉出無奈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