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寶藏
熟悉的聲音並沒有引起羽林的戒備，相反，同樣的聲音在洞穴內反而讓羽林有種春風化雨的溫暖感覺。
灰白的氣流無聲的纏繞著，形成了恩伊·C的身影。
不知為何，麵對著一模一樣的亡靈法師時，羽林內心不由冒出一個聲音：眼前的這位才是真正的亡靈法師。
羽林不知這個念頭從何而來，眼前這個隱藏在寬鬆灰色魔法袍下的骷髏看似格外虛弱，連他的身軀都略微有點透明，在綠光照耀下猶如水波一樣緩緩**漾著。
羽林絲毫不懷疑，自己隨手一下便能將眼前的這個亡靈法師打得支離破碎。
亡靈法師開口說道：“很高興見到你，年輕的武者。我已經有三千多年沒有見到人類了。”
“容許我冒昧的自我介紹一下，想必你也曾聽說過我的名字，我，亡靈魔法師恩伊·C。”
何止是聽說過你的名字，簡直是一直在聽你念叨。羽林心中回答道。
羽林抬頭望了一眼遙遠的頭頂上幾乎微不可見的六芒星圖案，問道：“這裏是哪兒？”
亡靈法師笑了起來，這一笑讓羽林那一瞬間有種錯覺，在他麵前的仿佛不是醜陋的如同骷髏般的臉，而是一個發須皆白的慈祥老頭。
“這裏，就是著名的六大深淵之一，象征黑暗與死亡的達可深淵。”
“達可深淵？”
“不錯，正是當年被大帝帶領十二日影騎士平**封印的達可深淵。沒想到最後讓我找到了這裏。”
亡靈法師砸了砸嘴，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你頭頂上兩萬米處的那個雙層六芒星法陣，便是十二位日影騎士聯手施展的十二星封神陣，五千八百多年來一直沒有遭到任何破壞。”
“十二日影騎士……”羽林自言自語道。
“哈哈，小子。我知道十二日影騎士是你們武者畢生追求，這在當年就是這樣。可惜大帝隕落了，十二日影騎士也不複存在了。說起來，大帝雖然不是天闌大陸上最強大的存在，但一定是最偉大的一位。”
亡靈法師接著說道：“你可知道，光是剿滅達可深淵的上千萬的惡魔，大帝給這座廢棄的深淵留下了多麽濃厚的死亡氣息。這些，最終都便宜了我恩伊·C，讓我有資本與光明教廷鬥爭了足足四百年。”
“額，前輩。”羽林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好像都不太那個清楚。”
亡靈法師驚訝的看著滿臉誠懇的羽林，疑惑的說道：“外麵的曆史，難道連這些都不再記載了麽？”
“有可能年代太過久遠了吧。”羽林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道。
亡靈法師想了一會，自嘲的說道：“可能真的是太久了吧。”
“三千年啊。”亡靈法師感慨道：“本來我隕落前曾遺留下一座祭壇，原本是想遇到合適的人類用來傳承我的全部亡靈魔法，卻不巧在幾日前被一頭雙頭龍全部得了去。我隻是一個殘留的魔法記憶，我實在再等不起個三千年了。”
還好那賊龍在你這傳承的是亡靈魔法，要是傳承個其他有用的魔法，大爺我不得命喪當場。羽林心裏嘀咕道。
亡靈法師沒有注意到羽林臉上毫不在乎的神態，隻沉浸在自己的滿足之中，故作深沉的循循誘導著羽林：“你可知道，成為亡靈法師的強大？”
羽林毫不思索，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一旦成為亡靈法師，將擁有對生命和靈魂無與倫比的感悟，到時生命的所有奧秘在你麵前就像兒童的把戲一般。隻要你願意，你可以將自己改造成任何模樣，甚至能將自己改造成一頭神聖巨龍！”
這不是你自己剛不久才說過麽，羽林心裏鄙視道，大爺三歲就會背書了。
亡靈法師聞言大笑，說道：“好！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對亡靈魔法有如此深刻的理解！看來我恩伊·C的精神重返人世之日不遠了。不枉我在此等候了三千多年。”
今天怎麽就奇了怪了，亡靈法師是不是腦袋都有病啊，怎麽不管真的假的都逮著人就要傳承畢生知識啊？
哦，不僅是人，連頭亞龍都不放過。
還沒等羽林反應過來，亡靈法師連珠炮似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可要好好回答，隻要你回答讓我滿意，雖然無法再給你傳承，我將給予你更重要的東西。”
更重要的東西？比魔法傳承更重要的東西？
羽林正想著比傳承更重要的東西是什麽的時候，周圍的綠光突然就暗了下來，羽林一驚，抬起頭來，發現亡靈法師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羽林被亡靈法師一盯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他甚至忽略了眼前的亡靈法師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實力的魔法記憶。
隻聽得亡靈法師緩緩的開口說道：“生命的意義是什麽？”
吃飯睡覺泡妞喝酒？這答案顯然不對。升官發財光宗耀祖？這回答離自己好像遙遠一點。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自己還真沒這個雄心壯誌。生命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麽呢？
羽林一下犯起了難。當然這是在他不知道雙頭龍的回答的前提下，否則他一定早就笑得人仰馬翻了。
羽林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亡靈法師靜靜的漂浮在空中，耐心的等待著羽林的答案。
記憶中無數的景象一遍遍的浮過眼前，最多的還是那個穿著鵝黃長裙斜插了朱釵的淡雅女子。
或許，亡靈魔法真的能複活娘親呢。
沉思中的羽林抬起了頭，眼中充滿了堅定的光彩，他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生命的意義在於活著。”
“活著？”半空中的亡靈法師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好一個活著。不愧為我看中的人。你可知道，那頭愚蠢的雙頭龍，它的回答竟然是騎更多的美麗母龍！”
亡靈法師笑完，鬥篷下的骷髏頭還陷入沉醉之中。
“不錯，活著。我恩伊·C活了六百四十年，與光明教廷鬥爭了足足四百年，最終還是沒能跨過那道坎，老死在這深淵之中。若是我堪破了那道屏障能夠活到現在的話，光明教廷，哼哼。”
亡靈法師抬頭望了望深淵上的無數螞蟻洞，回憶道：“這些甬洞，我曾與阿勒泰斯一同依靠它與光明教廷戰鬥了無數回。那些教廷的可憐騎士們，他們守得住天空守得住地麵，卻守不住這四通八達的地底。”
“我隕落之後，便讓阿勒泰斯返回了龍族墓地，也算給老夥計生前的一個慰籍。”
“如今，我恩伊·C已然隕落，但是我卻遺留下了比魔法傳承更重要的寶藏，那是我畢生的精神財富。希望你，年輕的武者，能夠有朝一日讓我恩伊·C的精神重返於世。”
“我並不要求你為我對付光明教廷，年輕的武者，我相信當你了解事實的真相之後你會明白如何去做的。”
亡靈法師手一揮，便與羽林一同消失在這個空寂的深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