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夢裏巫山雲不見
那老者說道:“正是。那朱老兒定是要借題發揮,趁機掌控晉國武林,借武林的力量奪取山西,進而北伐大遼、吐蕃。想來那遼主耶律阿保機與朱老兒同等心機,亦要掌控晉地武林,由此興師南下。唉,自三四年前咱們的老晉王李克用死後,其子小晉王李存勖治理國家倒是井井有條,頗有建樹,於這兵戎大事有無決斷,殊未可知。如若讓大梁得逞,將這武林盟主拿了去,那咱們山西真可要倒大黴了!”說著連連搖頭,麵色愁苦。
中年漢子道:“那遼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聽說在江湖上消失二十餘載的‘毒龍’西門九千、‘血魔’鳳北麟這次都被他邀了來。”
蕭影坐於一旁,當聽到“毒龍”西門九千、“血魔”鳳北麟這兩個名字,不禁心裏驚道:“這兩人的大名幼時曾聽師父提起過,這些年不露麵,隻道他們已經歸天了。唉,這兩人的武功均已登峰造極,若他們當真此番同時現身,隻怕誰也阻攔不了,到時將會是天下武林的一場浩劫。”
想到這兒,心裏不禁為中原武林人士擔憂,暗想:“中原武林若非得有呂洞賓真人、懷空神僧前來掠陣,隻怕將要一敗塗地。”
果然聽中年漢子接著道:“邪派兩位絕頂高手聯手,你道這盟主之位,憑那幽情妖姬、陽陰雙煞便能搶了去?不過尚有中原武林人士上萬之眾,三方力量相較,鹿死誰手,倒又很難預料。”
那青年道:“那些中原武人成得甚事?屈指算下來,他們中較有分量的人物便隻有少林方丈懷遠老和尚和‘鐵麵神拳’丐幫幫主虎一通,這兩人聯手與西門九千、鳳北麟放對,我看再加上峨眉派掌門了空尼姑,以及‘南劍’楚天河、‘北刀’肖揚,那也定然抵敵不住。其他人十之八九是看熱鬧來著,成不得什麽氣候。我聽說另有大部分人聽了朱老兒的漂亮女兒要來山西,巴巴的從萬裏之遙趕來,便是為了見她一麵。”
中年漢子問道:“這女子當真有這般引誘人?她叫甚名兒?”
青年卻未正麵回答,說道:“那號稱‘江湖第一美男’的齊逸飛你聽說過吧?”
中年漢子道:“聽說這人生就一副俊俏麵容,天下女子見之,無不傾心與之相交,怎會沒聽說過。”
青年道:“你說得沒錯,可這次卻是例外。話說當日朱溫的女兒也就是大梁公主,在比賽中一舉奪魁,自此聲名遠播。那齊逸飛本是個風流公子哥兒,如斯美女怎會棄之不顧?他巴巴的跑到開封城皇宮外……”
中年漢子打斷他的話:“停停停,什麽開封皇宮,皇宮不是在洛陽嗎,怎會跑到了開封?”
青年道:“你有所不知,唐朝的皇宮本是在長安,周武時期,便是武則天當皇帝時遷到了洛陽,而後其子孫又遷回了長安,再後來朱溫脅唐昭宗李曄遷都洛陽。四五年前,朱溫又殺了傀儡皇帝李柷,自己做了皇帝,把皇都遷到了開封。”
中年漢子道:“原來如此。”
青年續道:“那齊逸飛自是進不得皇宮,便使銀子托人捎信進去,苦等數日,對方非但不肯相見,卻連信也不肯回一封,才命太監回了一句話。你道她回了什麽話?”
中年漢子奇道:“什麽話?”
青年道:“她隻讓太監回了一句詩,詩雲:‘溪流望滄海,巫山雲不見’。”
中年漢子道:“這句詩不通韻律,是甚麽意思?”
青年道:“她又不是寫詩給意中人,還得逐字逐句慢慢琢磨,隻是隨口說出來,讓太監回的話,用什麽韻律。顯然她是套用“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句詩。這句詩的意思是經曆了滄海的大風大浪,小小溪流,那便不足為道;陶醉於巫山的綺麗雲景之中,別外再美的雲彩,哪也不能叫做雲。整句詩是對愛情的一種執著向往、忠貞不二。她讓太監轉達這句詩,卻正好與前麵這句詩意思相反。‘溪流望滄海’一句,自然指的是還有更大的追求;‘巫山雲不見’這句,指的是目前還沒有自己中意之人。詩下之意,那便是她瞧不上齊逸飛其人,心裏還在期待意中人的出現。”
中年漢子道:“原來如此。這賊公主眼光倒高。從今往後,齊逸飛這個‘江湖第一美男’稱號,須得改上一改了!”
青年道:“那可不是。齊逸飛沮喪萬分,此後每自舉杯消愁,再也不是往日的風流哥兒,因愛成癡,臥病在床,嘔血不止,幾乎送了性命。”
中年漢子道:“如此看來,這公主倒非一般平庸女子,她到底叫什麽名字?”
話音甫落,但聽“啪”的一聲響,中年漢子的臉上結結實實吃了一巴掌,卻是一個中年婦人打的。那婦人道:“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想學那姓齊的小子嗎?”
卻在這時,天空中一個霹靂,震耳欲聾,接著劈裏啪啦便下起暴雨來。
蕭影大風大浪經曆的多了,於這暴風雨卻視若等閑。自出得原始森林,連日來便是洗個澡,那也是極為難得,這時正好暴雨將之洗刷一番,倒也清新舒暢。
“眼下不知這武林大會何時舉行,莫要錯過了頭兒!”心裏想著,腳下一加勁,冒著狂風暴雨,向太原疾行而去。
行得兩個多時辰,便來到了太原城郊,這時雨也停了,風和日暖。想想馬上便可進城,心頭一暢,整個人也輕鬆多了。
突聽得蕭蕭馬鳴,聲音卻是從前方傳來。
他循聲向前,沿路轉過一個彎,便是蒼翠鬆木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流水飛瀑,清雅小築,盡收眼底。遠遠便瞧見了一塊匾額寫著“明月鬆客棧”幾個字。
蕭影暗道:“這客棧倒是別致清幽,名字也挺不錯,但對於我這個身無分文的人來說,卻一無用處。”想著自己的窮酸,不禁啞然失笑,連連搖頭。
正要繞過客棧而去,卻見斜刺裏走出一個中年婦人,笑容滿麵地向他迎了上來,尖聲道:“哎喲,蕭爺,您可等煞儂家了。且請隨我進客棧。”說著一雙又肥又嫩的手伸進來拽住蕭影,往客棧便走。
事出突兀,蕭影不明所以,急道:“你幹甚麽?”
那婦人道:“你隨我進去,準沒錯!”
蕭影道:“我一身窮樣,哪住得慣你這客棧,快放手!”
那婦人瞅了他一眼,卻沒放手,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悶聲悶氣地道:“哼,看你這尊容,不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得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這般器重!”
蕭影奇道:“甚麽如花似玉的小美人?”
婦人道:“看你這模樣,也不似個風流胚子。你要是個風流小哥,在江湖上有十個八個美人兒,一時記不起對方那也倒罷了,怎會連自己唯一的相好也不記得了?”
蕭影更是大奇,心道:“我何時有個相好了?”
一加尋思:“莫非是宛兒?不對呀,宛兒若知道我在此,哪有不即刻出來相見之理。宿婉情?……卻也不大可能,她不會武功,很少在江湖走動,怎會不遠千裏到山西來。這樣看來,對方定然便是師父如塵了,這婦人看師父細皮嫩肉,模樣極美,便以為是我的相好。除此三人之外,這世上絕無我熟識的女人了。”
再一想,先不管對方是誰,見了麵自然知曉。
進了客棧院落,又有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嘴裏打著哈哈,神情甚是恭謹,道:“哎喲蕭爺,總算把你給盼到了。且請隨我上樓,上好的酒席、上好的衣衫、太原頭牌儀容師,但凡用得上的,都一應給你備好,萬事俱備,就等蕭爺你老人家到來。小人姓宦,是這兒的老板,但有所需,蕭爺盡管吩咐便是……”
說話間他額頭上冒出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來,想是神情太過緊張之故。
這宦老板的言語和神情,無不令蕭驚奇萬分,正要開口相詢,對方已引了他上樓。
蕭影心想:“主動送到嘴邊的好處,決計是個陷阱,莫要著了別人的道兒,過了大風大浪,卻在陰溝裏翻船。”他行若無事地跟上樓去,心下卻暗加戒備。
蕭影心裏覺著這兒怪怪的,這客棧內外兩相對比,顯得極不相稱。外麵布置得清雅別致,屋內卻是富麗堂皇,似是皇宮陳設。
進到房內,明晃晃的銅鏡前,站了個中年女子。
見蕭影進來,那女子便即躬身下拜。
蕭影一看之下,自己從未見過這女子,卻聽宦老板介紹道:“這是咱們太原頭牌儀容師,蕭爺且先進裏屋,沐浴更衣,再到此梳理修剪。
蕭影道:“那‘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在哪兒,且請她出來相見。”
他故意將“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一句話音提得老高,心想倒要瞧瞧對方究竟長得如何“如花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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