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懵懂少年從天降(十)

魔教裏高手雖然眾多,但這些高手卻並非來自同一個門派,要做到心意相通,招式相近幾乎是不可能之事。因此武林各大幫派弟子咋聽到戚長老叫喊要用五行烈火陣對付蝶湖宮宮主,心中都不免好生好奇,一心想要瞧一瞧,他們所使用的五行烈火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陣法。細看之時,但見魔教諸人分作三層站位,第一層內共有五人,按金、木、水、火、土方位站立,第二層卻有八人,按乾坤八卦方位站立,餘下諸人則均站在第三層。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見了這陣勢,覺得與其他門派創立的陣法相比,除了人數較多之外,其他的也並無什麽特別之處。

這個時候卻聽那宮主的聲音說道:“什麽時候,魔教也學其他門派搞起五行烈火陣來了,隻可惜,你們魔教武功招數並非出自一家,不論擺什麽陣勢,都是徒具其表而已。”戚長老道:“是不是徒具其表,隻有比試過了才會知道。”那宮主道:“好,我現在就來領教領教你們的這個五行烈火陣。”話音未落,長劍斜出,直刺向金位站立之人,那金位站立之人,眼見她一劍刺來,卻並不躲閃,反倒舉起兵刃向那宮主削了過去。

那宮主吃了一驚,心道:“這人難道要與我拚命不成,我這一劍刺去,雖能將他刺中,但卻無暇躲避他的攻擊,如此打法豈不等於是要兩敗俱傷,我可不能上了他的這個當。”想到這裏,隻得將劍給撤了回來。然而她雖撤劍,那金位站立之人攻勢卻並未減緩,一劍直接就刺向了她的麵門。那宮主叫道:“好哇,你還得勢不饒人了。”右手一翻,長劍往上挑起,便將那人來劍給撥了開去。那宮主化解了金位站立之人的攻勢,不等劍招回撤,又順勢削向了土位站立之人。那土位站立之人竟然也不閃避,揮著單刀就朝那宮主砍了過來。

那宮主心中納罕,尋思:怎麽這些家夥竟都玩起兩敗俱傷的打法來了,照這個樣子打下去,我可還真不好辦了。之後又連續向木位、水位、火位站立之人攻了過去。那木位、水位、火位站立之人竟也和先前金位、土位站立之人一般,都是隻攻不守。那宮主無奈,隻好撤回了攻擊招式,叫道:“如此下三濫的招式,你們這算哪門子的陣法。”戚長老道:“隻要能夠攔得住你,就算招式下三濫了一些,那也並沒有什麽。”那宮主哼了一聲,說道:“想要攔得住我,你們再去多練幾年吧。”忽然身體暴起,又向金位站立之人猛攻了過去。

那金位站立之人依然沒有進行防守,反而舉起手中兵器朝那宮主刺了過來,那宮主這次卻並不撤劍了,而是將雙足往前一踏,利用身體前移的速度順利的避開對方的攻擊。那金位站立之人見她成功躲過了自己的攻擊,臉色有些吃驚,可即便如此,卻仍然沒有進行閃躲,隻是將手裏的兵器重新給撤了回來。那宮主心道:“是你自己想要找死,可怨不得我。”徑直就將手中的紫青劍往那金位站立之人胸口刺了過去,眼見劍尖就要刺中那人胸口,後圈中卻忽然有兩人同時舉起兵器擋了過來。那宮主登時一驚,隻得再次把紫青劍抽回,暗道:“原來此人隻攻不守,是因為身後有兩人負責在保護,我這一招縱然能躲過金位站立之人的攻擊,但要想避開這兩人的防守,卻是根本無法辦到的。”

如此又連試了幾次,每次的結果都是如此,那宮主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來,尋思:這魔教使用的陣法看似十分無賴,可想要破解卻著實有些不易,我若不盡快找到此陣法的破綻,隻怕今日便要被他們給困死在裏麵了。”然而又繼續打鬥了良久,卻還是無法找到破解的對策,這時魔教眾人卻反倒越戰越勇起來,將包圍圈逐漸收窄,已把那宮主困在了不過一丈方圓的範圍之內。那宮主見形勢對自己不利,一連變換了幾次招式,可始終還是無法改不利的局麵,不禁心中暗自想道:“我若是再繼續和他們這樣打鬥下來,隻怕很難堅持太久,為了蝶湖宮的聲譽,說不得,今日冒險跟他們拚上一拚了。”言念及此,心中已暗暗打定了主意。

又鬥了幾招,那宮主趁魔教眾人攻守交接之時,忽然劍身急轉,向後劃出一道劍花,將身後進攻之人立時逼退了開去。跟著那宮主又是足下一點,單腿踢向木位站立之人的手腕,這一踢實在太快,那木位站立之人未及出招,手腕便已被那宮主腳尖踢中,兵刃拿捏不住,脫手向上飛出。那宮主更不停留,左手急探,手指快入閃電般在木位身後兩人的兵刃上一彈。那兩人也未不得及反應,手中兵刃雖未被震得脫手,但招式卻是無法施展出來了。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宮主竟然一連闖過了魔教眾人兩道防守,武林各大幫派弟子心中雖然都十分憎恨蝶湖宮,但此時卻也不由得高聲喝彩。

那宮主一擊得手,趁勢向外躍出,已躍到了第三層位置。防守第三層的魔教教眾趕緊一起攻了上來。那宮主長劍揮動,挽起一道屏障,將諸人攻勢又盡數化了開去。魔教眾人見她就要衝破陣法,俱是大驚,也顧不得各人位置了,都紛紛拿起兵器搶攻過來。那宮主劍身急轉,隻聽得叮當之聲不絕,頃刻之間便已與十數名魔教教眾的兵刃交在了一處。然而一起攻上來的人實在太多,那宮主雖將前方的兵刃一一給擋了開去,卻終究無暇顧及後方。猛然間,忽覺耳後生風,知道有人從背後攻了過來,可此時再要回身已然不及,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低頭躲閃。

但聽得哧的一聲響,來人兵刃正好刺在了那宮主的麵紗之上,將整塊麵紗一下撕裂成了兩段。那宮主雖未被刺中,卻也驚得花容失色,總算她臨危不亂,危急之中左掌揮出,將那攻來之人又給擊退了開去。這一下變化太過突兀,場上之人無不看得心驚膽寒。然而一陣驚呼聲後,場上卻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都聚集到了那宮主的臉上。先前那宮主麵上罩著黑紗,眾人無法看清她的模樣,但此時麵紗已被撕破,其廬山真容已然一覽無餘。但見那宮主年紀不過二十多歲,柳眉杏眼、翹鼻薄唇,一張鵝蛋型的臉,潔白無暇,猶如美玉一般,活脫脫竟是一個十足的絕色美人。

眾人那裏想得到,武林中人人聽到名字就不寒而栗的蝶湖宮宮主,竟然會是一個如此絕美的年輕女子。眾人之前均是見過不少的漂亮女子,但若與眼前的這位宮主比較起來,卻都要遜色了不少,莫說男人,就是場上的女子,也都不由得看得呆了。那宮主見眾人都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其中不乏**褻之念,心道:“天下男人多是無恥之徒,這話果然不假。”正要趁勢發作,卻忽聽得台下竟有異樣聲響傳來,跟著就見人影閃動,一個黑衣蒙麵人已從場下躍到了平台之上。那宮主見到此黑衣蒙麵人,心中好生疑惑,尋思:“此人來自台下,不是武林各大幫派的弟子,就是魔教的教徒,為何還要以黑布蒙麵呢。”

正在疑惑之間,卻見那蒙麵人徑直躍到了柳靖陽身前,一把將其抓住,抱起來就往台下躍去。那宮主本以為黑衣人是衝自己而來,因此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劫持柳靖陽,心中暗叫一聲不妙,喝道:“什麽人,趕快放下柳公子。”說話間,已向那黑衣人追了過去。那黑衣人卻不回話,單手將柳靖陽托在肩上,踏步就往人叢外走。那宮主快速追到黑衣人身後,本欲挺劍刺去,可劍到中途,卻又擔心會刺傷了柳靖陽,隻得棄劍改掌,向那黑衣人背心猛拍了過去。那黑衣人察覺到背後有人出掌襲擊,一隻手掌翻出,徑直就迎了過來。

兩人雙掌交在一處,但聽得砰了一聲大響,那黑衣人嗖的一聲,身體似箭一般往前飛了出去,一下就躍到了數丈之外。卻原來方才的那一掌他竟使上了借力用力的功夫,不但自己絲毫無損,反而借助那宮主的掌力往前疾奔了好幾丈距離。那宮主自然知道是中了對方借力用力之計,可這個時候想要再追,卻已是鞭長莫及了。便在此時,卻聽得那黑衣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多謝宮主借力相助,這少年既然不願當明教的教主,那就交予在下處置好了。”說了這話,又繼續往前疾奔。那宮主喝道:“今日有本宮主在此,你休想帶著柳公子安然離開。”那人卻大笑了起來,說道:“想要追上我,那得先跑贏了我**的寶馬再說。”

那宮主聽到寶馬二字,大吃了一驚,定神看去,果然見那黑衣人已托著柳靖陽騎在了一頭駿馬之上,心知想要徒步追上那黑衣人已無可能,一時便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然而瞥眼之間,竟發覺四周的所有人竟還在呆呆的看著自己,似乎對黑衣人搶走柳靖陽之事完全不知一般,不由得心中大怒,喝道:“柳公子都被那人給搶走了,一個個還傻楞著做什麽。”魔教眾人被她言語一喝,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派人前去堵截。

可那黑衣這時人早已奔出了數十丈遠,眾人哪裏追趕得上,隻得先去尋找馬匹。然而當眾人往四處看去之時,卻發現先前拴馬的地方,竟連一匹馬的影子都看不到。眾人氣得哇哇大叫,罵道:“奶奶的,定是這蒙麵人趁我們商量事情之際,暗中做了手腳,將所有馬匹全都給放走了。”眾人雖是惱怒,但沒有了馬匹,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衣人帶著柳靖陽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