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懵懂少年從天降(三)
戚長老聽趙義夫說了這話,微微笑了一笑,說道:“我們之所以要阻擊你們,不過是因為不想讓你們摻和到這件事情裏麵來而已,可你們為何偏偏就是如此的執著呢,竟然非要強行闖到這裏來不可,須知這件事情與你們武林各大幫派根本就是沒有什麽關係的。”趙義夫道:“誰說沒有關係了,隻要是武林中的事情,那都是與我們有關係的。”那精壯男子聽趙義夫說了這話,卻嘿的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們如今的這點人手,便也想來插手我明教之事,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明教現在當真是什麽人可以前來肆意欺淩了。”
趙義夫向那精壯男子瞧了一眼,卻並不識得此人是誰,開口問道:“閣下是什麽人。”戚長老道:“他乃是我教的光明閑人錢守之。”趙義夫聽到光明閑人幾個字,心中立時一稟,說道:“素聞魔教光明閑人一向不理教中事務,因此才得了一個閑人的名號,怎麽原來錢閑人一點也不清閑的啊,今日居然也趕到這裏來了。”錢守之道:“閑人隻是一個稱號罷了,並不代表當真就一定得閑著,更何況此次事端關乎我們明教的生死存亡,那自然便更加不能置之不管了。”
武林眾幫派弟子聽錢守之說了這話,心中均是想道:“連過慣了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光明閑人都已然來到了此地,看來魔教的高手均已悉數達到,反觀我們自己,雖然武林三大派均有人來,但來的卻隻不過是幾個代表而已,若是真要和魔教衝突起來,隻怕多半是討不了好去。”眾人想到這裏,臉上都是露出了憂慮之色。錢守之見眾人表情有異,自然知道他們心中在擔心什麽,又繼續說道:“不僅是我們光明閑人,我教的十大長老、五旗執事、五行門主以及七十二分舵的舵主也俱都全部到達了此地。”
眾人聽了這話,心中更加擔憂了,這個時候卻忽聽邱天師的聲音說道:“如此說來,魔教的所有魔頭都已經在此聚齊,此等機會實在難得,我們正好可以一起前去拜會。”戚長老見眾人竟是鐵了心不肯離去,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也不再阻攔你們了,反正此事大局已定,你們就是參合了進來,那也改變不了什麽。”說了這話,右手一揚,身後的魔教教眾立時就閃開了一條道路。眾人均是沒有想到魔教竟會突然改變主意不再阻攔自己了,神色都是顯得有些疑惑,戚長老道:“怎麽,你們不是一直想要過去看個究竟嗎,為何如今我們答應放你們過去了,你們卻竟然開始畏首畏尾了起來。”
趙義夫道:“我們如何畏首畏尾了,過去就過去,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魔教不成。”說了這話,與邱天師和朱智卿一道領著眾人便啟程前行。戚長老見狀,當即也與錢守之、韓延邪等人領著身後的數百教眾轉身回去了。眾人往前走了不過兩裏多遠,就見前方一處平壩之上聚集著一大隊人馬,少說也有兩三千人。走到平壩近前,但見平壩中央有一塊方圓十丈左右的平台,平台上站著七八十人,從裝束打扮上看,似乎都是魔教的頭目人物。在平台中央處,卻另外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衣衫破舊,雙目紅腫,眼神中不見一點神采,似乎剛剛才大哭過一般。眾人見到那少年,心中都是一驚,暗道:“難道這少年便是魔教一直在尋找的那個持有光明聖火令的少年嗎。”
就在眾人尚自疑惑之際,卻見戚長老徑直走到了那少年的身邊,突然躬身跪拜了下去,說道:“啟稟教主,天師派、神霄派、東華派聽聞教主榮登大位,特率武林各大幫派弟子前來拜見。”眾人見到戚長老向那少年跪拜已然是相當的吃驚了,待得再聽到戚長老開口管那少年叫幫主,更是驚訝得不得了,先時都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呢,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得錢守之的聲音又道:“教主,這些武林幫派的弟子雖是前來道賀的,不過他們多年來卻一直將我們明教視作仇敵看待,因此教主心中對他們還是要提防著一點。”
眾人聽錢守之也同樣開口管那少年叫做教主,就算心中不願相信,也不由得他們不信了,於是全部均把目光聚集到了那少年身上。豈知便在此時,那少年卻忽然開口說道:“我不要做你們的教主,也不需要誰來拜見我,你叫他們都趕緊離開吧。”他這話一出,眾人俱是好生震驚,心道:“怎麽,難道這少年竟然還不願意做魔教的教主不成,魔教此番推舉了這少年做教主,本就已經十分的荒唐了,若是這少年竟又拒絕出任的話,那要是傳揚到江湖上去,可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話了。”眾人想到這裏,心中不禁都有些好笑起來。
待得再細瞧那少年麵容時,卻見其神色淒然,目光呆滯,於是均又想道:“瞧這少年的模樣,似乎剛剛才受了委屈一般,難道是魔教之前對他進行了威逼利誘不成,可天下又哪裏會有威逼利誘一個少年去做他們教主的事情呢。”想到這裏,頓時又都好生的疑惑。這個時候,便聽得戚長老的聲音說道:“方才教中十大長老、一十二光明閑人、五行執事、五門門主以及七十二分舵舵主一致推舉你做教主之時,教主你可也是在場的,推舉你做教主乃是眾望所歸,教主你怎麽能說想不當就不當呢。”那少年道:“可我並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莫笑風,也不是莫問天的義子,我的名字叫柳靖陽,
你們真的是認錯人了。”
眾人聽那少年說了這話,心中方才頓時恍然,暗道:“原來這少年果然就是那持有光明聖火令之人,而且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那些魔教教眾竟還把他誤認為是莫問天的義子莫笑風了。難怪他們竟然會莫名其妙的推舉這少年來做教主,隻怕這其中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正在思忖之間,卻聽得戚長老的聲音又道:“教主,你的身份剛才五門教眾已經查驗過了,他們可是當年負責照顧你生活起居之人,決計是不會把你給認錯的,你的的確確就是莫教主的義子莫笑風。”
那少年柳靖陽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要真是你們口中說的莫問天的義子莫笑風,那你們說的這些事情,我怎麽會一點也不記得呢。你們不要以為我隻是個小孩子,就可以編些瞎話來哄騙我,你們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這枚光明聖火令麽,我這就送給你們便是。”說著,伸手將那光明聖火令給拿了出來。眾人聽到光明聖火令三個字,心中都是一震,紛紛向他手上看了過去,但見他手裏握著的令牌不過半個巴掌大小,但顏色卻如燃燒的火焰一般,也不知是用什麽材料鑄造而成。
那些魔教教眾見到柳靖陽突然拿出了光明聖火令來,卻是誰也不敢接下,都一起慌忙向柳靖陽跪拜了下去。柳靖陽見所有的魔教教眾都向自己跪拜,神色頓時大感意外,說道:“你們向我下跪做什麽,你們一個個都一把年紀了,卻要給我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下跪,說出去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麽。”戚長老道:“本教教規,見此光明聖火令便如親見教主一般,所有的教眾都是必須得下跪行禮的。”柳靖陽聽了這話,卻輕輕啊的叫了一聲,說道:“也不對啊,方才你們想要搶奪它的時候,可是沒有一個人給我下跪過的。”
魔教教眾聽柳靖陽說了這話,人人臉上都是露出了尷尬之色,戚長老道:“屬下等先前並不知道教主的真正身份,隻因擔心光明聖火令落入他人之手,這才出手冒犯了教主,還望教主看在大家都是為本教盡忠的份上,就不要再提及此事了。”柳靖陽道:“不提及此事那也可以,不過你們卻須得答應不再為難我才行。”戚長老道:“這是自然,從現在開始,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絕對不會再敢對你有任何不敬的。”柳靖陽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那你們都不要再跪著了,武林各大幫派的弟子可都還在一旁看著呢,你們不怕笑話,我卻覺得好生的不自在。”戚長老等人聽說,這才全部都站起身來。
柳靖陽又道:“這令牌自幼就在戴我身上,沒有想到原來它竟然還有這麽大的用處,你們若是當真不要,那我就繼續留在身邊好了。”說了這話,起身就準備往外走。戚長老卻一下攔住了他,說道:“教主,你要到哪裏去。”柳靖陽眼圈一紅,說道:“先生的墳還沒有壘好呢,我還要繼續回去為他老人家壘墳。”眾人聽他說要繼續給先生壘墳,心中都是大驚了一跳,暗道:“他說的先生是誰,難道就是那個鴻學大儒程學溢麽,可那程學溢昨日在陽首山的武林大會上不都還活得好好的麽,怎麽竟會突然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