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水氣氤氳琵琶湖
“神馬？小區居然沒有監控？！”一聲氣憤的尖叫從木槿小區的傳達室門口傳來。
看門的老大爺推了推老花鏡：“哎，這孩子，你不用那麽大聲，我還沒老呢，聽得見……再說，你聲音再大，它也還是沒有啊……”
“這不科學啊！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會沒有監控！”門口那個身穿運動服、背著雙肩包、雙手掐腰、激動地胸口不停起伏的短發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去尋找監控的蓋顔。
看門大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這個小區的年紀比你的父母都大……聽說這兩年就要拆遷了，還費什麽心安什麽監控呢？”
這怎麽辦？去哪裏找那個老頭呢？蓋顔懊惱地在地上踢來踢去。
“哎，我說你這孩子，這麽著急找監控幹嘛？丟東西了？”老大爺熱心地說道。
蓋顔忍不住抬起頭，額前的發絲遮住了部分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老大爺，她忍不住心思一動，問道：
“大爺，你記不記得前些天在小區門口有個擺攤的老大爺呢？賣的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玉石啊，什麽的。”
老大爺又推了推老花鏡，歪著頭看著左上方的天空：“這個……似乎有點印象啊，哎，對，好像還聊過幾句天兒！”
蓋顔雙眼一亮，立刻趴到窗口邊，急切地說道：“大爺您快想想，他都說什麽了？他家在哪兒啊？他什麽時候再來啊？”
老大爺搖搖頭，蓋顔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了……
“那些倒是沒聽他說過，不過，我好像記著他在文化市場上還有個店麵呢……”
“真的？！”蓋顔差點跳起來，“他真的有店嗎？太好啦哈哈哈！謝謝大爺！”
說完，她一個加速就跑到了馬路對麵，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奔著大舜市文化市場就去了。
說道大舜市的這個文化市場，還算是小有名氣的。各種文玩店、舊書店、古董店鱗次櫛比，沒有你買不到的“古物”。當然，買到的東西是好是壞，是真是假，就要看自己的眼睛了。有人曾經在那裏淘到過價值連城的寶貝，也有人一擲千金換來的不過是一堆垃圾。
蓋顔知道從看門老大爺嘴裏也問不出什麽了，他能記得那個擺攤賣玉的老頭在文化市場有個店麵已經很不錯了。還好，蓋顔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受家人影響，對於這些古玩字畫也多少有點興趣，對於文化市場這個地方，她也來過不少次了。
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堵車，她才到了這個位於大舜市西南角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建築物，撲鼻而來的各種焚香，故意做舊的各種牌匾……真讓人有種穿越的感覺。
蓋顔站在巨大的牌坊下麵，抬頭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大舜文化市場”幾個字，深深吸了一口氣：
木木，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那個老頭！
我一定會早日救你出來！
……
兩個小時後。
“我真是嗶——了狗了，這麽多店，到底在哪裏啊啊啊啊啊！！！”
青石板鋪就的主路上，短發的元氣少女朝著天空伸展雙臂，徒勞地大吼著。
炎熱的下午，文化市場上的遊人並不多，但大多都是戴著眼睛的老學究模樣的人，聞言紛紛看過來，然後默默搖頭走開……
“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蓋顔反手抽出書包一側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灌了進去，然後雙手狠狠一壓，空空的礦泉水瓶就被她給擠壓成了扁扁的一片。四處看了看，眉毛一挑，身子一低，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就是一甩……
“咚！”
圓圓扁扁的礦泉水瓶就如同一隻暗器，被蓋顔準確地射進了垃圾桶裏。
蓋顔滿意地拍了拍手，抬腳繼續往裏走，挨家挨戶地進人家店裏問。
按說那個老頭的外表特征很明顯——頭發胡子都白了，還穿著麻布衣服——應該很好找才對，蓋顔來之前也是這麽想的。
然而！萬萬沒想到！
這裏的店主們為了弘揚華夏國悠久的曆史文化，為了配合文化市場濃濃的古風氛圍，個個都把自己往古代人的樣子整，巴不得胡子頭發都留個老長，衣服就更甭說了，能穿麻布就穿麻布，不是麻布就是棉布，扣子必須是盤扣，沒有盤扣就幹脆係繩子，脖子上必須掛著一塊什麽石頭，手腕上必須纏著好多什麽珠子，就算手指頭上沒有帶著大戒指，手裏也得再盤著一串什麽木……不管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是這種行頭，一眼看去，不知情的還會以為整個文化市場的店主都在給一個叫“某寶同款”的店打廣告呢。
“這讓我怎麽打聽怎麽找啊！簡直大海撈針啊！”
蓋顔一邊抱怨，一邊從一家店裏退出來，認命地往下一家店走去。
“累死我了……上次來這裏逛，還是為了給木木買生日禮物呢……誒？”
好像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蓋顔猛地一拍腦袋：“那個老板和宋名揚嘴裏說的老頭似乎也很像？不行我要先過去看看！”
說著她就一溜煙地往市場深處跑去了。
“咦？居然鎖門！我去啊！”
慕顏站在破舊的小店門口，抬頭看著那個灰蒙蒙的牌匾：
錦瑟。
“名字是很好聽啊！可是你人不在怎麽也不知道在門口寫個電話呢？！”蓋顔垂頭喪氣地坐在了錦瑟門口的台階上。這一下午跑的，腿都快斷了。她一邊揉著自己的小腿肚子，一邊茫然地看來看去。
這一趟找，足足找到了傍晚。
眼看天就要黑了，店鋪們紛紛關門打烊了，蓋顔從別處匆匆跑了回來，結果，“錦瑟”還是沒有開門。
“這個老頭，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蓋顔氣喘籲籲地用手撐著膝蓋，自言自語道，“反正還剩不多的幾家，明天一早我再來碰碰運氣！”
木木，你可一定要乖乖等著啊……
……
“哇——這就是琵琶湖嗎——”慕堇若誇張地大喊著，伸展了雙臂，用“禦風術”飛到了廣闊的湖麵上，“啊——好大的湖——比女英湖大好幾倍——”
她不停地在湖麵上方轉著圈，淡紫色的紗裙隨風飄舞，亞麻色的長發亦飄搖如絲，在清晨的陽光下，清新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
這一幕，不僅是雪清泫，連白柒染都看得有點出神。
“阿彌陀佛……”一聲悠長的佛號打斷了兩人的神思，清明和尚單掌豎於胸前，對雪清泫說道，“大殿下，我們該啟程了。”
早上出發後片刻不停地趕路，終於在中午之前看到了琵琶湖，幾人稍作休息，待會兒一鼓作氣就可以到達寒池了。
雪清泫看了看白柒染手中牽著的馬韁，沒有立刻接過來，反而一個“流雲賦”騰空而起，在清晨氤氳的水汽中，輕盈地飛掠湖麵，來到了慕堇若身邊。慕堇若正看著自己湖中的倒影玩得不亦樂乎，要知道，就算是在女英湖中，她也隻能坐船遊玩，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玩一次“水上飄”呢？
波光粼粼中，清澈的湖水如同鏡子一般映照著頭頂的藍天與雲朵，也倒映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彷佛天神降世，來到了她的身邊。
慕堇若抬起頭，朝著雪清泫微微一笑。
刹那間，清風四起，蓮花開放，衣袂飄搖間，塵世的一切都已遠去，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他們兩個。
“咳咳！”一聲刻意地咳嗽聲突然打破了這美好的幻象，兩人往岸邊看去，卻見白柒染紅著臉，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捏著自己略略突出的喉結，沙啞的聲音裏似乎有種莫名的不自在：
“咳咳……我這嗓子怎麽又難受了……”
雪清泫了然一笑，收回目光，對慕堇若說道：
“你已經用‘禦風術’飛了許久，此處水汽已經足夠，你就不要再倔強了，從現在開始騎馬吧。”
“咦？那你怎麽辦？”慕堇若不假思索地問道。
雪清泫不禁有點臉紅：“呃……我是說，你可以騎柒染那匹馬……”
他畢竟是皇子，即使他有心讓慕堇若騎著他那匹馬，白柒染和清明和尚卻不會自在。
兩人從湖上飛回來，慕堇若本以為會看到白柒染的白眼，沒想到他很開心地把韁繩塞進她的手裏，先是用“流水訣”在地表滑出了好遠，然後才使用了“流雲賦”飛上半空。看他那飄來**去無牽無掛的模樣，慕堇若直覺感到，白柒染，他現在很快樂。
她默默上馬，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琵琶湖，看到整片湖水都被天空映成了天藍色。她遠望四方，周圍的樹木雖然比沫汀城和洛淵城好了不少，但越往西南越灰黃的顏色卻讓人無端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會好的。”慕堇若在心底對自己暗暗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被懷疑是“太極珠”的半厥正在清明和尚背後的妙法蓮華傘上呼呼大睡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琵琶湖的水汽，睡夢中的它感覺自己周身清涼舒暢，連身上似隱似現的那些霧氣都淡了不少，表情似乎也更加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