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念之間化險夷

“對了,或許這個辦法可行!”淩子桓忽然靈光一閃。

隨後,衝著不遠處的段幹文曜露出一個淺淺的冷笑,“你想吸,我就讓你吸個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任督二脈應該在背部正中……”

隨後,淩子桓將真氣回旋於丹田之處,然後右手手指戳了下背部正中位置,封住任督二脈,暫時壓製住玄清宗道派的內力。

接著,借助段幹文曜手中狼牙棒所造成的強烈力道,身體往前一個空翻,右手手掌攤開,對準那奪目的銀光。

此時的段幹文曜一心想著將淩子桓的內力吸幹,便發了瘋似的毫無顧忌,竟不知自己已大難臨頭。

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淩子桓右手掌心迸發出來,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世界又恢複了平靜。

“噗……”

段幹文曜身軀後仰,嘔吐一口鮮血,麵目扭曲,一副痛苦之狀。

兩股真氣在體內衝撞,胸口宛如竄動著一條金黃色的遊龍,撕咬著他的五髒六腑。

“啊啊……不,不……不會的,我不會輸的……”

段幹文曜雙膝跪在地上,浮腫的臉像一張黃紙,沒有一點血色,“哼……宵小之輩,你竟敢……竟敢修煉別派的內功,我要……要稟告掌教……”

還沒說完,又嘔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鍾雨生,你又救了我一命。”淩子桓自個嘀咕著,然後身體疲軟在地。

雖然打敗了對手,自己僥幸脫險,但淩子桓並高興不起來,反而皺緊了眉頭,隱隱有些不安。

台下觀眾皆看得目瞪口呆,沒一會兒人群開始**,還傳來一陣低聲的咒罵,這些人大多是土岩峰弟子,自然是來支持段幹文曜的。

不過,淩子桓並不在意。修道之人連最基本的素質都不具備,大概沒什麽真本事,無非就是在人群中耍耍嘴皮子。

俊語微微蹙眉,摸了摸鼻尖說:“蒼水,你看清了沒,那小子右手手掌有一股渾厚真氣,八成是來自幻音寺。”

“居然想到暫時壓製體內本身的真氣流動的方法,讓對手吸入與自己相互克製的內力,使體內真氣紊亂,雖說那股真氣不多,但這種形式的碰撞融合,足以震碎五髒六腑,此舉可真是妙啊!”

蒼水沒有理會,而俊語仍自顧自地說著。

“真氣在人體穴道之間循環運作,而人體穴道大多流轉於任督二脈,唯獨手掌處的穴道獨立在外,為了不傷及自身,竟想到把真氣注入那小子手掌之內,當真不簡單!”

“雖說如此,但這樣遲早會出問題的……”

擂台之上,淩子桓顫抖的雙手撐著地麵,大腦充血,出現短暫的失明。

迷離的雙眼看著地上殷紅的血跡,顏色紅得發黑,虛晃的影子飄來飄去。

台下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我贏了嗎?”淩子桓捂著胸口,低聲問著自己。

裁判弟子見段幹文曜許久沒有動靜,便走上台來,仍是冷若冰霜。

“現在我宣布試煉大會第一輪‘風’擂台第一場比試,金燭峰弟子淩子桓勝出。”

淩子桓悶哼一聲,想道:“打贏了,名字也念對了,真是夠巧的。”

從台下上來幾個人,想必是土岩峰弟子,將暈倒的段幹文曜抬了下去,順便對著淩子桓狠狠地瞥了一眼。

其實,大家都知道,段幹文曜輸的不光是自己,而是整個土岩峰的臉麵。

若非在這種場合,他們幾個人定要趁淩子桓毫無防備之際,衝上去替同門出這口惡氣。

蒼水伸手扯了扯頭紗,對俊語說:“走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對對對!聽伏陵說,玄清宗最出類拔萃的還是火鐮峰弟子,資質非凡,說不定正對冥巫的胃口。”

“但願這次行動有驚無險,好讓我在你們麵前揚眉吐氣一次,滅一滅薊澤的威風,到時候……”

蒼水一臉冷漠,不想聽這家夥的碎言碎語,邁出腳步離開。

“喂喂,你走那麽快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俊語緊跟著蒼水身後,衝著那漠然的背影憤憤喊道。

淩子桓拖著疲軟的身軀回到住處,內力明顯使用過度,加上自己修煉的《六道玄訣》仍欠點火候。

不過身體似乎並無大的異樣,就胸口還隱隱有寫疼痛。

剛走到門口,便清楚地聽到屋子裏師兄們的談話。

“要不是我一時疏忽,木須峰那小子早就敗在我的劍下!”聽這聲音,就猜到是江允在裏麵高談闊論。

“行了,行了,就你那點實力我們還不清楚。在我們麵前,還護什麽麵子。”說話的是曹勝之。

“喂,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姚致遠見淩子桓回來了,便起身微笑地詢問道:“怎麽樣?輸了還是贏了?”

“哈哈,不用說,看小師弟這垂頭喪氣的,八成是輸了!”未等淩子桓作出回答,江允插嘴道。

他拍了拍淩子桓的肩膀,“不用沒關係,師兄我也被淘汰了。勝負乃兵家常事,我們下次定要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這一拍力度倒不是很大,但淩子桓剛剛受到重創,又短時間封住縱貫全身的任督二脈,使得經脈運作有待恢複。

雖說看上去臉色紅潤,實則提不上一點勁兒。因此,淩子桓一個踉蹌後退幾步,沉默不語。

“怎麽了?受傷了?讓我看看。”說著,姚致遠便給淩子桓把脈,看看究竟。

片刻,姚致遠眉頭一皺,又忽地笑著說:“沒什麽大礙,隻是內力大損。記得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凝聚真氣,”

姚致遠清澈的眸子閃爍著格外的關懷,又從懷裏拿出一枚丹藥,“這是凝神丹,趕緊服下,稍後可運功調理,定有功效。”

江允雙手叉腰,哼了一聲說:“師父一共就給了兩枚凝神丹,這樣就給了一枚小師弟,大師兄未免有點偏心哦!”

曹勝之見江允不舒心,大抵是認為大師兄偏心小師弟,便開著玩笑說:“丹藥自然是給受傷之人服用的,你又沒受傷,計較什麽?要不你出去跟我打一架,不就能嚐嚐這凝神丹的味道,怎麽樣?”

江允苦笑道:“得得得,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行了吧。”

其實,在江允的心裏,曹勝之的地位比大師兄還要高,因為曹勝之當初曾救了他一命,後兩人齊上玄清宗,拜入金燭峰門下。

所以,江允一直把曹勝之當成自己的大哥,卻不想又來了個淩子桓,隱隱覺得彼此的關係因為淩子桓的加入,漸漸生疏了許多。

淩子桓接過丹藥,心中激起一陣波瀾,鼻子一酸,有些感動。

在金燭峰生活了四年,無論是在修煉還是生活上,大師兄都對自己關愛有加。

“大師兄,我……我勝了!”淩子桓輕聲說道。

說實在的,淩子桓雖贏了這場比試,但一路上思來想去,隱隱有些忐忑,總覺得勝之不武,認為這樣的結果不是靠自己的實力換來的,而是一種僥幸。

但往好的方麵想,算是一種機緣吧。老天是公平的,賜予每個人同等的痛苦和歡樂,失去和得到,最終的結果取決於人的心態和品行。

話音剛落,姚致遠等人一時聽懵了。

隨後姚致遠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欲想拍拍他的臂膀,但想到內傷在身,便捋了一下淩子桓額頭淩亂的發絲,點頭稱讚道:“太好了,真讓我們意外,想不到四年的修為進展這麽快。我想師父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的,你們說是不是?哈哈!”

淩子桓說道:“呃,還是先不要告訴師父的好,我怕後麵幾場比試會讓他老人家失望。”

曹勝之笑著說:“沒去‘風’擂台那邊看你的比試,真是可惜。師弟快說說,你是怎麽打敗對手的?”

“對對,我也想知道過程!”江允先是無奈的一陣苦笑,接著哀歎了口氣,“現在你們仨都勝了,就我淘汰了,上天真是不公啊!”

說完,他還跺了跺腳,一肚子的不滿。

隨後,淩子桓便把比試的過程一五一十地陳述一遍,聽得三人拍手稱快。

不過,淩子桓並沒有忘記四年前智弘大師所交代的,不要把右手手掌之事告訴他人。

所以當陳述那個地方時,僅僅一筆帶過,免得師兄們生出疑心。

話說回來,幸好曹師兄沒有去觀看他的比試,不然被發現了端疑也說不定。

這時,淩子桓突然想起了今日在比試結束後,段幹文曜說出的一句話,“哼,宵小之輩,你竟敢修煉別派的內功,我要稟告掌教……”。

盡管話還沒說完,但大致清楚這其中之意。

淩子桓想道:“如果段幹文曜真如他所言,將此事告於掌門知道,到時候說不定會被嚴加審問,那我真的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嗎?”

“不,我答應智弘大師的,不能說,堅決不能說,何況大師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陷他於不義!”

“師弟,”姚致遠見淩子桓心不在焉,便提高點嗓門,“師弟,你有心事?”

淩子桓緩過神來,“哦,沒有。”

姚致遠正色道:“玄清宗弟子修為高深的不在少數,且遠遠超過你我,後麵還有很多場比試,而且對手越來越強,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淩子桓點了點頭,這點他心裏很清楚。

就拿昨日出手相救的鍾雨生來說,風姿翩翩,內力淳厚,絕非等閑之輩,觀其穿著打扮,身世背景恐怕也異於常人。

淩子桓和師兄們聊了幾句後,便出門散散心。

心裏有些不安,總感覺要發生一些事,還有一種說不清的預感,是有什麽在等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