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掌 無極島僧俗唱雙簧
話說於和帶著展元等人上了無極島。這無極島是在天池中央的一個島嶼,島子不大,按現在話來說也就是兩公頃左右,島上及其溫暖。別看島不大,但是上麵房舍可不少,遠遠看去雲霧繚繞,真是神仙世界。展元看到此景不由得拿無極島和小蓬萊比較了一下,相比之下,冰山派就像是遺世獨立的修仙洞府,整體上看神秘古樸,沒有太多的亭台殿閣,住在這裏一定是心曠神怡。而水晶宮則像是傳說中神仙的道場,雖然也是仙氣繚繞,但是卻沒有冰山無極島那麽出塵,海島群山中大量的亭台樓閣,即便還有仙氣,但是終究俗了一些。
來到無極島上,正麵就是一座正殿,說是殿,不如說是一座還算精致的草廬,草廬的門口上掛著塊匾,上寫三個大字——“浩然閣”。夏遂良用手一指,對展元等人說道:“這就是我冰山派的正殿浩然閣了,這上麵三個大字還算我師祖佟老門長親筆手書。”展元等人急忙舉目細看。
展元和謝英奎什麽都看不出來,但是法慧卻說道:“嗯,不愧是佟老門長的親筆,蒼勁有力,鐵畫銀鉤,卻又多出一絲圓融,看來老門長寫這三個字時,定時心境由燥轉靜之時。”
謝雲亭也點頭道:“難得的是此字居然入木三分,而且從筆法來看,老門長寫字居然還是用的左手。”
夏遂良對這書法這東西不甚了解,剛才也隻是簡單介紹,哪成想法慧和謝雲亭居然看出這麽多門道。但是於和卻是喜歡琴棋書畫之人,聽得二人的話,微微笑道:“你二人居然還是行家,我師尊寫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三十年前呢,此時他正是武功由外及內,境界化繁為簡之時。至於用手麽,那時師尊與西域摩天崖崖主“紫炎天神”摩如海決戰廬山五老峰頂,兩個人打了一天一夜,師尊用一隻右手換了摩如海的性命,從那時起他的右手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法慧這才點頭道:“佟老門長昔日裏決戰摩如海的故事我也聽方丈師尊講過……昔日裏摩如海深入中原,意圖刺殺本朝太祖皇帝,動搖我中原漢人江山國本。老門長挺身而出,乃是我習武之人的榜樣。”
展元聽的一個勁的發愣,他也聽過一些江湖傳聞和武林軼事,不過他對這些毫無興趣,通常當故事聽,聽完就完,如今聽法慧講起,才知道原來佟勁佟老門長還有如此義舉。”
於和聽的法慧的話,眼中精光一閃,卻微微笑道:“咱們也進去吧,別讓我那師兄等急了。”眾人這才尾隨於和走進浩然閣。
一邊往裏走,展元一邊低聲問謝雲亭:“我說師弟啊,你什麽時候那麽明白書法了啊。”
謝雲亭讓他問的一愣,回答道:“咱們師父教的啊。”
“怎麽師父沒教過我呢?”展元一臉不解。
謝雲亭苦笑道:“師父所授廣博的很,除了武功招式,還有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機關埋伏九宮算學,以前方師兄我們都要學的。隻是你整日醉心武功,剩下的全無興趣,師父自然也就懶得教你了……”
展元聽的麵上一紅,看來自己還真是個赳赳武夫。衝著這個,以後也要多看看書,學學除了武藝之外的東西。書中帶言,展元這個想法後來好幾年都沒能實現,實現的時候他的生活卻已是翻天覆地。
書歸正傳,於和領著他們往裏走,法慧就趴著謝雲亭耳邊嘀嘀咕咕跟他商量了好幾句,然後才對展元低聲說道:“展施主待會不要說話,聽我和謝施主的就好。”展元連忙點頭同意。
幾個人來到了裏間屋會客廳,這會客廳還是不小,按現在說法足有四十多平米,正當中擺著丈八條案,後麵屏風上繡著錦繡山河,四周擺著幾把太師椅。正中左垂首坐著雪竹蓮,雪竹蓮後麵站著三位弟子,雪竹蓮下垂手坐著的正是冰山五尊的最後一位羅刹劍魔封天式。封天式這時候看著挺慘的,胳膊上裹著厚厚的繃帶,身上穿著的道袍也不合體,看著有點大,麵色蒼白,沒有什麽血色,一點水晶宮五尊的氣度都沒了。
書中帶言,封天式怎麽混的這麽慘呢?因為那天展元用子午雞爪鴛鴦鉞的雞爪給他胳膊上來了一下。這一下可撓的夠狠的,不但抓掉了皮肉,而且傷口深可見骨,後來經大夫看,說是連骨頭都被劃到了。加上封天式為了逃命,連夜奔上冰山北極島,身體消耗也很大。等冰山弟子給他檢查完身體之後,還告訴他一個不幸的消息——他右胳膊受傷太重,即便以後好了,也拿不了劍了。封天式號稱羅刹劍魔,一身能耐多一半都在劍上,而他用劍的正是右臂,這一下可以說廢了他一半的武功!封天式當場氣的急火攻心,導致內家功還走火入魔了。幸好是雪竹蓮看著武林三大聖地的份上,親自出手相救,這才撿回封天式一條性命,不過內家功也倒退了五成,整個人算是廢了。所以封天式恨透了展元,在冰山派這兩天上躥下跳,到處宣揚展元欺師滅祖,就盼著展元上山之時讓冰山派給宰了。
這回一看展元進屋了,封天式恨得咬碎了鋼牙,那真叫火灼心肝肺氣灌頂梁門!人就站起來了,一指展元:“呔!你這小畜生,我要你的命!”說著左掌一晃就要動手。
於和能看他動手麽?手裏拂塵輕輕一擺,口中念叨一句:“封尊莫要動怒,有話坐下說。”這一拂塵旁人看來不帶絲毫的煙火氣,仿佛就是輕輕一抖罷了。但是封天式隻覺得一道勁風撲麵襲來,讓他難以抵擋,硬生生被那股風壓到了椅子上。於和看他坐下了,自己也做到了雪竹蓮右手邊,微微一笑道:“封尊這就對了,你是前輩,何必跟幾個小輩這麽過不去。”
展元看在眼裏,心中暗歎,於和這一手可謂舉重若輕,真是把內家功練到了極致的表現啊,什麽時候自己才有如此能耐呢!
雪竹蓮看於和出手震懾封天式,雙目一寒,冷聲道:“師弟,少說那些廢話了。既然你們說要對質,現在原告被告都在,就讓他們當堂對質吧。”
封天式一聽,心裏就一翻個兒,心說話:怎麽著?對質?不是答應我抓過來審問麽,怎麽改了對質了?
封天式還疑惑著呢,法慧先說話了:“阿彌陀佛,按理說此事和貧僧沒有關係,但是展施主和謝施主都是貧僧的朋友,貧僧也為了朋友還得罪了長發道人,真是罪過罪過。不過凡事有果必有因,既然此事是封尊引出的,貧僧就想問問封尊。聽冰山派的弟子轉述,你說展元謝雲亭欺師滅祖,貧僧敢問一句,他們做了什麽欺師滅祖的事了?”
封天式一愣,心說哪裏冒出個和尚來?趕緊說道:“你是何人?幹嘛摻和我水晶宮的內務!”
法慧雙手合十微微一笑:“貧僧少林法慧,見過封尊了。”法慧說罷,用手環指場中:“此事如今可不是你們水晶宮的內務了,既然牽扯到了冰山派,還是說清楚的好。他們到底做了什麽欺師滅祖的事了?”
封天式咬牙切齒道:“展元親手打傷的我,你看我臂上的傷便是證據!如若不信可以驗傷,傷口乃是展元的獨門兵器所致,那兵器現在就掛在他腰間!”說著伸手一指展元腰間的子午雞爪鴛鴦鉞。
法慧一聽卻搖頭說道:“那他因何打傷與你?”
雪竹蓮卻在一旁插言道:“還用問原由麽?封尊是長輩展元小輩,展元打傷封尊本就是欺師滅祖之行,還狡辯什麽!”
封天式見雪竹蓮支持自己,也大聲喝道:“就是,展元可不僅僅是想打傷我,而是想要我的命啊!如此以下犯上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一旁謝雲亭站了出來:“呸,無恥老賊!誰說你是長輩就打不得了?正所謂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正子奔他鄉!你壞事做絕,還反咬一口,真是臭不要臉!”
於和也微微點點頭,說道:“此言也有理,師兄啊,不妨聽聽他們為什麽要殺封尊啊?”
封天式剛要說話,卻被謝雲亭搶先說道:“我師兄動手打傷他是為了救我!這封天式將我擒下,欲行加害之事殺我滅口!”這個確實有些編造了,封天式是抓了他,但是也不存在什麽滅口一說。
封天式剛要反駁,法慧卻搶先一步,趕緊說道:“阿彌陀佛!謝施主,他殺你滅口?你知道了什麽?他才要殺你滅口呢?”
謝雲亭冷哼一聲:“他是想掩蓋十三年前,福建金刀謝家的滅門慘案!”
這話一出,封天式臉上變顏變色,雪竹蓮和於和都麵色一沉。雪竹蓮心裏一緊,他是知道封天式等人的人品的,也知道此人不是什麽好棗!但是說什麽也沒想到居然牽扯金刀謝家滅門慘案。當年此事自己的老師佟勁佟老門長是親自派人去查過的,但是由於冰山距離福建太遠,等冰山的人到了,什麽都沒查出來,想不到居然和水晶宮有關係!早知道有這麽個事,雪竹蓮就不管封天式的閑事了,不過現在騎虎難下,雪竹蓮也看著封天式一個勁兒的皺眉頭。
法慧這邊和謝雲亭的雙簧還沒唱完呢,見封天式和雪竹蓮都不搭話了,法慧這才緩緩問道:“十三年前金刀謝家的慘案我也知道,可是這和今日之事又有何關係呢?”
謝雲亭仰天悲鳴:“不但有,而且關係重大!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