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鳥語也含鷹語
胡蒙林的心隨著身體一下子沉到了底，這是什麽東西？
他雖然心裏拔涼，但手底下卻不慢，軍刀一下子插向了自己腳下那張開的“嘴裏”。軍刀紮在軟軟的東西上，無處受力，差一點讓胡蒙林把胳膊也伸了進去。
對了，自己腳上的鞋可是“寶貝”，想到這裏，胡蒙林用勁力氣使勁跺左腳，腳後跟尤其努力去激發那個敏感點，這裏，平時蹦跳都不可能碰到，隻有自己人為去使勁觸碰才可能。
“崩”，腳下傳來彈力鋼絲發動的聲音，一時間，胡蒙林的腳下仿佛生根了一樣，如同溺水的人一下子觸到了實底。腿部一下子有了受力之處，他迅速翻轉身子，眼前一下子清明起來。
一隻大蚌，夾在了胡蒙林的右腳上。胡蒙林繃緊的心一下子放鬆下來。
就怕不知道，知道就不怕！人類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恰恰來緣於一無所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水底揮起一塊石頭，狠狠地砸進了巨蚌張開的縫隙中，一塊，兩塊，漸漸地，巨蚌感覺到了不舒服，極不情願地放開胡蒙林的右腳，往外吐那些石塊。
胡蒙林顧不得右腳的麻木，他知道，如果讓巨蚌緩過勁兒來，自己在水裏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依舊不斷拋入石塊，不時還用腳往裏踹，讓混濁的泥石在巨蚌體內翻滾。巨蚌感覺越來越難受，蚌殼之間的縫隙張得更大了，胡蒙林瞅準機會，將身側一個足有臉盤大小的石頭砸向了那道縫隙。
石頭尖的方向塞了進去，但大頭卻卻被巨蚌頂在了外邊。胡蒙林使勁踹。一時間，一人一蚌竟然不相上下。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已經有兩分鍾了，巨大的力量讓胡蒙林肺內氧氣消耗變得越來越急促，但他不敢轉身浮出水麵，這隻巨蚌恨透了他，一旦吐出大部分石塊，再追上他，他將無力反抗，束手被吃！
趁它病，要它命！
忽然，胡蒙林感覺到了上方有水浪湧動，一個人形迅速遊到了他身側。一塊石頭也隨之塞進了大石頭旁邊。那個金發美女竟然不顧危險下來了。
胡蒙林神經一鬆，險些昏迷過去。他迅速浮出水麵，急喘了幾口氣，順手從怪魚屍體上拔下了長槍，然後又衝入水中。
長槍在手，獸血沸騰！胡蒙林感覺此時的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麵。
水下，美女還在努力往巨蚌中塞著石頭，明顯巨蚌被塞傻了，要知道，它的身體內，一點小沙粒都會產生珍珠，可是，如果一大塊石頭，估計就不會產生珍珠，而是真要命了，更何況，這是一堆石頭。
長槍一順，一條水中生命宣告離開了這個世界。有了剛才血色怪魚的例子，胡蒙林一麵示意美女離開，一麵用長槍將巨蚌從蚌殼聯接處劃開，然後用軍刀將其肉剔淨，又從肉中找到了幾個硬物，迅速帶著遊向了岸邊。
費了一番力氣，終於再次將怪魚和蚌殼拖上了岸。胡蒙林已經筋疲力盡了，躺在草地上不想起來，漸漸地，他睡了過去。過度的體力消耗讓胡蒙林睡得十分香，在夢中，他不知時間飛逝。
當他被搖醒時，麵前還是那個美女，正在用期盼的目光望著他。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天啊，兩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空氣中寒冷的味道越來越重了！
他迅速爬起來，指揮青凰用風刃放倒了幾株不粗的樹，在空地上立起了一個簡易的帳篷架子，然後把牛魔的皮用牛腿筋係好，又攀上崖壁，找了許多幹柴和枯草，開始準備晚餐。
有了早晨的經驗，胡蒙林將大塊肉分成小塊，用鋼絲串好，準備一起烤。
那個金發美女跑過來，想幫助做些什麽，但她明顯對燒烤沒什麽經驗，倒是把帳篷裏用枯草鋪墊得十分整潔。很快，吃飽喝足的二人一鳥擠進了帳篷。帳篷很寬敞，胡蒙林坐在門口，將拖上岸的怪魚魚鱗一點一點的剝下來。
晚風刺骨寒，但有不遠處的火堆映著，胡蒙林還是感覺到一股野外生存訓練時特有的興奮。那個金發美女明顯有了困意，倚在裏麵的草上睡著了。
靜靜的夜色，一點也感覺不到黑暗。天空中，同樣兩輪明月，一大一小，相互糾纏著，倒像是夜間在無人處卿卿我我的戀人。青凰用嘴梳理著羽毛，不時瞟著忙碌的胡蒙林。
“笨胡蒙林，帶著她，我們快不起來，我感覺到她受了內傷，好像還挺重。這個祭祀身體還不如你，再有傷，得好幾天才能到，獸潮的消息可耽誤不起！”青凰心靈傳音道。
經過一白天的磨合，二人完全可以做到無聲交流了。
“祭祀，是幹什麽的，祭天還祭神？”
“你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這都不知道！獸人的祭祀就如同鳳凰族的靈者，是溝通人與神的橋梁，同時更是獸人中最主要的戰力。他們的作用，哎，怎麽說呢，你應該知道才對！即使你真是神界來的，神界也應該有祭祀的存在才對！”小鳥一腦門子疑惑。
“祭神我知道，還能幹什麽，難道是軍隊？”
“軍隊是什麽？祭祀就是鼓舞人心，消除負麵情緒，人死後讓人靈魂安息，祭祀還可以收取魔獸做為戰鬥中的助手，幫助獸人做戰。一個高等級的祭祀在戰鬥中作用十分強大。具體那些門道，你還得問這個小黃雀！”
青凰很人性化的指了一下睡得十分寧靜甜美的金發美女。
胡蒙林一指金發美女，“她黃雀族人？怎麽看不到翅膀？對了，你剛才說她是祭祀，還受了傷？”
“是的，好像是被什麽魔獸撞的，我估計在我們遇到她之前，她好像受到了什麽魔獸襲擊。至於為什麽說她是祭祀，我是猜測的。
獸人中很少有人會很多語言，我剛才聽她說了很多種，獸人九盟通用語、龍語、森林通用語、鳥語、地精語，南蠻通用語，好像還有一個是北疆語言！
如果不是祭祀，根本不可能學會這麽多語言，獸人中也隻有祭祀才會靠智慧啟蒙獲得前代知識，才可能這麽短時間內學會這麽多語言。”
胡蒙林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在地球時已經算是個小天才了，沒事就學習，也不過會幾門語言，麵前這個不大的雀族少女，明顯會好幾十種語言。如果不是學習所得，一定是通過其他途徑獲得的。
一下子，胡蒙林對祭祀這份職業有興趣了，誰不想一下子不學而獲呢！尤其是知識這種東西，學習是要靠一分天份，九分汗水的！
學習可不是腦袋瓜子一拍就萬事大吉的！在地球上，大部分人的時間和生命就就浪費在了這種前輩文明的傳承上！如果能有這種智慧啟蒙，前代甚至千年前的知識積累一下子就學會，該會多大程度促進文明的提高啊！
“青凰，你不是說聽不懂嗎？”胡蒙林有些企盼。
“多少聽明白幾句，比如獸人九盟通用語，我會一點點兒！”
“一點點兒，是多少？”
青凰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了，竟然有些臉紅了，“其實不會的，我就知道獸人中的鳥語！我們和鷹人族打過交道，多少會一些！”
“那你這次怎麽告訴獸人消息呢？難道讓我說？”胡蒙林一下子有些傻了，一人一鳥都不會獸人語言，怎麽辦？
“不用擔心，隻要找到他們的戰爭祭祀，把消息記錄在我的羽毛上，祭祀有辦法明白，以前我們傳遞信息都是這樣的！”青凰一臉不擔心的樣子。
“鷹語好像也是鳥語，這個雀人估計也會吧，要不你和她問一下路，你把消息先送過去，畢竟我們一起找到戰爭祭祀的話，得好多天時間，你的任務要緊！”
胡蒙林一麵忙活手上的剝魚鱗大業，一麵出著主意。“順便幫我問一下，可不可以幫我進行一下智慧啟蒙？”
青凰眼睛一下子亮了，是啊，有了現成的鳥人祭祀，自己少跑多少冤枉路啊！說幹就幹，青凰也是個急性子，未等胡蒙林阻攔，它已經用翅膀輕輕地在金發雀族美女臉上滑過去了。
睡得正香的美女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青凰張了張嘴，忽然傻了眼，它聽得懂鷹語，卻不會說啊！
金發雀族美女看到青凰著急的樣子，再看看胡蒙林比劃著嘴形，有些明白了，這兩位有話和自己說，卻不會說。
金發雀族美女換了各種語言，青凰終於在她說鳥語時，激動了，卻表示搖頭聽不懂。
金發雀族美女明白了，這隻小鳥也是鳥，或許聽得懂鳥語。於是，金發雀族美女換了N多種鳥語，終於，青凰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拔自己羽毛遞給她的的動作。
瞬間，金發雀族美女臉色變得凝重了。好半天，她的嘴裏迸出了一個詞。胡蒙林看到青凰激動的點頭，終於明白了，這個詞肯定是“獸潮”
一人一鳥費了好長時間，各種手段配合，終於弄明白了大概事情，青凰最終從金發雀族美女手中接過了一個帶著貓頭鷹標誌的骨質牌子。胡蒙林經過交流明白了，這是金發雀族美女老師——貓頭鷹族戰爭祭祀的信物。
青凰連夜飛走了，留下了一男一女瞪著眼睛坐在兩側互相望著。
說什麽不懂，弄什麽不清楚，胡蒙林隻好在完成剝鱗挖魔核抽筋的工作後，把這些材料連同蚌殼和幾個挖出來的珍珠一起包好放在了已經拖到岸邊的木排上，然後身子一歪，在與金發雀族美女相反的方向睡著了。
不知什麽時候，正在夢回故鄉的胡蒙林被一聲刺耳的驚叫聲驚醒了。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將本就不高的帳篷撞得東倒西歪。
他一下子衝出了帳篷，聲音明顯是那個金發雀族美女發出的，好像在離帳篷東南方向木排停放的地方。
轟隆一聲，黑夜中又傳來了胡蒙林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