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爭執
剛走出不到二十米，我就明白了劉燦燦讓我送她的真正目的，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乎籃球隊也。就算是短短的5分鍾，她依然可以接連不斷地問了一大堆的問題。比如我們五個人都打什麽位置？誰的能力最強？我們都跟誰交過手？勝負怎麽樣？覺得最難對付的對手是誰等等。我基本上毫無保留地一一如實回答了，但關於景誌權的事我沒有告訴她，畢竟他現在還不是我們籃球隊的人。從對話上劉燦燦給我的印象是對籃球懂的並不多，比如一些位置上和打法上的專有名詞，她就不是很明白，隻能愣愣地點點頭，我能看出來。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她對我們籃球隊的關注和熱情，臨上樓的時候，她還給我布置了“任務”：以後隻要有關於訓練和比賽上的新聞，我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她。但我提出可以讓她去問寶兒的時候，劉燦燦撅起了嘴巴：“一個人一種描述方法嘛，多聽才會了解的全麵不是？難道你不願意給我講？”
“沒，當然可以，嗬嗬。”這劉燦燦還真有一點大小姐脾氣啊？今天先是逼我送她回家，現在又是逼我向她回報籃球隊的情況，口氣上是商量的語氣，可是誰都能聽出來完全是那種你答應也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的語氣，就這一點倒是挺適合做班級老大的。
“那你也可以去球場看我們比賽和訓練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我提議道。
“不了，我說過我現在也正積極組織班級同學成立啦啦隊，到時候為你們加油打氣呢。但這是個秘密，你不許外傳啊，我以後要給寶兒一個驚喜的。她為班級組建籃球隊那麽辛苦，做了那麽大的犧牲和努力，身為班長我要大力支持才對啊。”又恢複到那一臉自信陽光的笑容，就感覺這女孩有用不完的活力。
“那剛才李博濤也聽到了，沒事吧？他那張嘴可不是咱們能管的住的。”
“放心，他不敢的。”
“你那麽確定，我剛才就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我好奇地問。
“那當然，但你也不要和別人說啊。如果他敢泄露我的秘密，我就告訴老師，他這次考試三科都是抄我的。”劉燦燦說。
“什麽啊？就這........？”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仔細想一下倒也是，在班上李博濤確實是坐在劉燦燦後麵的。天！這是一個什麽班長啊？學習優秀，熱愛班級，參與班級活動熱情高，但卻縱容並幫助其他同學作弊？真是一個矛盾的個體啊。
“那你和我說了這麽多，我可是沒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的，你不怕......？”我說。
“你沒關係的，我相信你。”說完劉燦燦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梯。
“嗯，她看人挺準的，要不她怎麽知道我嘴巴嚴呢？”我點了點頭，然後向車站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後媽媽也沒問我為什麽回來晚了，我知道，因為她早就從王老師那聽說我進補習班的事，或者說就是媽媽讓王老師安排我進這個補習班的。
“快吃飯吧，菜要涼了。”媽媽今天看起來心情特別的好。哎......不就是進了一個補習班嗎？怎麽感覺是把我這一輩子好與壞都定下來了呢？
“嗯。”我也沒說什麽，放下書包坐下來就開始吃飯。
“沒有什麽要跟媽媽說的嗎？”媽媽沒吃飯，卻端著碗盯著我看。我知道她想問什麽。
“說什麽？”我特意反問道。
“學校裏的一些趣聞啊，又是很有意思的事？”我就一個迷糊，這也太做作了吧？她除了學習，什麽時候還關心過我在學校裏別的事情了？有什麽事不能直接問，拐彎抹角的。哦，我明白了，她一定想裝作她對我進了周六補習班的事一無所知，她不想讓我知道是因為她走了後門才讓我進到這個補習班的。可惜這些事我都知道了，也都想到了。
“今天學校把一些一年級的學生組織到一起，在學校化學實驗室集合，開了一個會。”我不想讓她著急，於是就配合著她一起演戲，就當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局外人。
“嗯，內容是什麽？”
“學校想把我們這些學習......學習成績還不錯的學生召集到一起，利用周六的時間給我們上課，有提前授課的，也有補習答疑的。”我實在說不出口是把學習好的學生召集在一起，我知道我不算，而且還有很多人都不算。
“那好啊！那是吃小灶啊，可以比別人多學課程，有老師指導比自己在家學習效率會高很多啊。”這是實話，我承認。“那給你們輔導的老師水平一定都是最好的吧？”
“還好吧。”我想起實驗室那個愛叨叨的老師，真看不出他會有什麽水平。
“太好了，我就知道這個學校不錯，知道抓重點學苗，把你們這些有出息的都集中起來，成績好的孩子在一起學習氛圍也好啊，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啊。”媽媽激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成績好的孩子在一起？如果讓她知道這個補習班裏還有像李博濤這種考試都要靠抄的學生在，那她的鼻子一定氣歪了，說不定明天就去我們學校找王老師質問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什麽時候上課呢？”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是知道的，她還是希望我自己說出來，這不特意戳我傷疤嗎？
“周六全天。”我說。
“哦，那這樣啊，那不和你練籃球的時間衝突了？也好，籃球嘛，打好了也不能當飯吃，還是學習好有出路啊。我看你就借這個機會，去和你的那些小夥伴們說一下，因為沒時間練習，不想拖他們後退，你就退出了吧。”媽媽真好啊，連退出籃球隊的理由都替我想好了。
“沒事，我和他們說了，他們都願意改成周日上午練習。”我說。
“什麽？周日？”媽媽吃驚地說，她沒想到我還會做這樣的決定。
“是呀，同樣是半天啊，周日上午和周六上午不一樣嗎？”我不滿地說。
“不行！那怎麽能一樣呢？你周六打球，周日還有一天可以休息休息，如果改在周日的話，打累了都沒時間休息調整，周一就要上課，會影響聽課效率的。”媽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圓。周日休息？我休息過嗎？還不是學習一整天。
“我決定了，其他隊員也為了我做出很大犧牲，我不能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啊，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我堅定地說，雖然是在撒謊，但我堅信他們一定會支持我的。
“他們為你做出犧牲？他們那叫什麽犧牲？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嗎？就為了讓你進這個.......”媽媽話說一半自己就收回去了，因為她知道她自己說漏了，再不克製一下就會把她花錢托關係走後門，讓我進補習班的事說出來了。“為了你能進一個好的高中，你想吃什麽想穿什麽，都給你買，給你創造最好的學習條件，以後還要給你安排最好的補課老師，你呢？就這樣回報我的嗎？就是放不下你那破籃球嗎？這麽大了還玩遊戲？”
“媽，籃球不是遊戲。”媽媽說什麽都可以，就是這句籃球是遊戲我接受不了，從心底接受不了，我是不是越來越像赤木呢？
“怎麽不是遊戲？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除了讀書考試，其它都是遊戲，都是可有可無的，不能玩物喪誌啊！”媽媽開始怒吼了。我這飯也吃不下去了。
“媽，是你答應隻要我考前十名就可以打籃球。現在我的成績是班級第六。想讓我放棄籃球，等我什麽時候掉出前十名再說吧。”說完我放下筷子起身走進書房，關上了房門。媽媽在外麵還是不停地怒吼著，宣泄著，連“我養你這個兒子都白養了”這句話都罵出來了。聽到這些，我也沒什麽太大反應，拿出書本開始寫起作業了，隻要讓我打籃球，什麽樣的壓力我都能夠抗住。
一個晚上我都沒和媽媽再多說一句話，其實我能理解她望子成龍的迫切心情，而且她所做的也都是為我好，但真的太極端了。我覺得自己應該在睡覺前再去和她談談，或者說說軟話。但一想到她隻會讓我放棄籃球，隻要這點不答應，我再怎麽讓步都是多餘的。想到這我就決定不去找媽媽了，先這樣僵一陣再說吧。這個時候我聽到家裏的大門開了，是老爸回來了，依舊是這麽晚。往常他回到家來基本是洗漱一下就睡了，畢竟時間不早了，但今天媽媽沒等老爸換好睡衣，就把他拉到了臥室裏關上了門，不用說，一定是在嘮叨著我的不是。我悄悄打開書房門，走到他倆臥室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無外乎就是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又對老爸說了一遍，不過這次她倒是承認，是她托關係讓我進的補習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