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節 再次下山

周震海離開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隻是留了一封信。信上大概是寫讓薛逸雲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小心中庭中各種口蜜腹劍的小人,最後還交代他出去的時間不要超過半個月,半個月後他應該會回來的。

看到周震海苦口婆心的告誡,薛逸雲感到心中一暖,眼淚差一點兒就出來了。不過此時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收拾東西趕緊離開,到邊下鎮去。按照上一次的行程計算,從自己這裏去邊下鎮需要半天多的時間。考慮到昨天展示武道的時候消耗了大部分的真氣,薛逸雲決定再吃一天的自家蔬菜補一補氣,第二天再下山去找蕭隱月和張長武他們。

“希望我的計劃沒有出任何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薛逸雲便起身了。洗漱完畢,整理好床鋪,收拾好東西之後,薛逸雲把蕭隱月送給自己的香囊拿出來聞了聞,然後一臉輕鬆地說道:“真是好東西,到現在味道都還在。”

下山的路薛逸雲已經很熟悉了。穿過周震海布置的隱世陣法,薛逸雲像上次一樣沿著那條彎曲的小路快步向山下跑去。從山上到山下,薛逸雲要穿過很多雜草叢生的地方,甚至還有一片陰暗的森林。本來作為一個修習武道的人來說,他應該是不會怕那些鬼神之類的東西的。可但凡是人,在陰暗或者封閉的環境中哪怕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也會緊張,不知不覺間就會感到害怕。薛逸雲也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在他經過一片比他還高的茅草叢中時,一個滲人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了過來。懷著緊張的心情,薛逸雲仔細一聽,那個聲音像極了一個老婆婆在抽泣的哭聲。薛逸雲立即停下腳步,循著聲音在周圍找了起來。不出一會兒他便走到了草叢邊沿一處靠近懸崖的幾塊大石頭麵前。這裏他以前跟周正海來過,還在此處修煉了一段時間。

薛逸雲拔出長劍,謹慎的繞過麵前的一塊大石頭,斜著身子用眼角的餘暉向大石頭的後麵看去。他沒有聽錯,那裏果然是聲音的來源。此時此刻,一個渾身襤褸的老婆婆正撫著拐杖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不停地抽泣。

薛逸雲一看真是個老婆婆,當即放寬了心,收起了長劍。出於關心,他大方地從巨石後麵走了出來,往老婆婆那邊走了兩步。

“老婆婆,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薛逸雲一邊靠近,一邊關切地問道。

見旁邊突然躥出一個年輕人來,老婆婆先是一驚,然後立即就鎮定了下來。愁容滿麵地說道:“沒人欺負我,隻是……哎,說了也沒用……哎……”

看著老婆婆欲言又止的樣子,薛逸雲趕緊說道:“你怎麽知道說了也沒用呢?興許我還能幫你呢。”說著,薛逸雲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劍,告訴她自己是習武之人。

老婆婆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又看了一遍薛逸雲,見他手握長劍卻又年紀輕輕,一臉地懷疑頓時寫在了她的臉上。最後她歎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什麽重大的決定般開始了訴說。

“婆婆我家住山下中門溝,家裏世代以種田采藥為業,兒子兒媳也算孝順,一生清苦卻也難得沒什麽大的變故。可就在三個月前,我孫子不知什麽原因得了一種怪病,全身上下浮腫,嘔吐不止。請來村裏的大夫來看了之後,大夫隻是說這病他治不好,隻能去找巫師想辦法了。你也知道,要這巫師來治病我孫子肯定是招惹了什麽邪魔。我兒子當即拿出了家裏所有的積蓄,變賣了耕地用的老黃牛就跑到山那邊的術關村去找大巫師去了。我跟我媳婦兒無奈,隻能留守家中,用一些自己找來的草藥來減輕我孫子的痛苦。

過了幾天,我兒子終於帶著大巫師回來了。那巫師什麽都沒說,進屋看了一眼之後就把我們都叫到了屋外。他一臉愁容地對我們說:‘你們孫子這是中了這山中鬼怪的邪氣,若是再不醫治,恐怕不出半個月就會喪命。’

我們當時就慌了,連忙懇請大巫師幫我們救救孩子。隻見大巫師搖了搖頭,從身上摸出一本泛黃的古書,翻了一會兒之後指著一棵草藥對我們說:‘這是未聞花,相傳是這駐靈山特有的驅邪靈草。找來這顆草上結的果實熬成湯藥,必能救你孫子。我現在開個方子給你,每日服用三次,應該能幫你孫子續命三個月。這期間你們一定要找到這未聞花果實,否則你孫子必死無疑。’

‘師傅,這書上畫的未聞花長得跟普通藥草沒什麽區別啊,我怕到時候我們找錯了,反倒害了我兒子啊。’

‘放心吧,這未聞花雖然不好認,但它的果實卻很好認。你們看這上麵的記載:果實銀白,月下可顯藍光。這難道還不好認?’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大師傅,謝謝大師傅啊。’

於是我兒子和我媳婦兒就把孫子交給了我照顧,分頭上山找這未聞花去了。”

“那您怎麽在這兒呢?不是應該在家照顧您孫子嗎?”

“起初也是這樣的,但我等了他們一個月也沒見一個人回來。直到有村民在上山砍柴的時候才發現我兒子在路上摔斷了腿已經餓得不醒人事了才把他帶了回來。好在救得及時,我兒子的命算是保住了,隻是腿摔折了幾個月都下不了床,我們就隻能等我兒媳婦兒的消息了。誰知又過了一個月,我兒媳婦兒終於是回來了,隻是她此時神誌模糊,一回家就倒**了,手裏也沒見有未聞花。找來大夫一瞧,說是受了驚嚇,恐怕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好。哎,你說我們家怎麽就那麽苦呢?”說著說著,老婆婆又哭了起來。

見老婆婆哭得傷心,薛逸雲也不好打擾。隻能等到她情緒稍微平複了些之後才又問:“那您在這兒,是在找那未聞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