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水中埋伏
魏繚和司徒南各自探頭查看了片刻,就趕忙又躲了回來。那個名叫慕欣宇的男人,似乎天生有著常人不具備的敏銳感覺。魏繚和司徒南都有一種被他發現了的感覺。
尤其是魏繚,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慕欣宇的目光總是會掃向魏繚所在的方向。這幾乎讓魏繚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幸好,南宮容為了掩護那個不明身份的人,不斷地給慕欣宇出各種難題,引開了慕欣宇的注意力,這才讓魏繚和司徒南避免了被發現的危險。
但他們暫時是不敢再繼續探頭了。隻能待在原地,靜等時機了。他們二人背靠著大石頭,都是各自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慕欣宇,看來還真的不是個一般人。魏繚暗自盤算著自己能成功的幾率能夠有多少。但他沮喪地發現,若是不能有效地避開慕欣宇,恐怕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魏繚正暗自思量的時候,他身旁的司徒南,用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他趕忙側頭瞧向司徒南。司徒南朝著魏繚點了點頭,拉過魏繚的手,在上麵寫道:“是他。”
這下子魏繚有些明白了。這個慕欣宇就是很早之前,出外搜救探查的那組人的組長。而之前被發現的那具死屍,顯然是人為偽造成慕欣宇的。
魏繚暗自思量著:這個慕欣宇,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桃代李僵地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若是那樣的話,那在這個叫慕欣宇的人身上,必然有著某種秘密。他把自己的衣服給別人穿上,又把自己的銘牌戴到別人身上,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隱秘。
但又或者,這會不會是其他人設下的迷霧呢?就好像他們之前收到的錯誤指示一樣。有人在故意誤導著什麽?而那個誤導他們的人,究竟又為什麽要那麽做呢?
那個死去的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死得極為慘不忍睹。到底又是誰會那麽的殘忍呢?會不會就是這個慕欣宇呢?如果是他的話,那他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魏繚的腦海中,一個又一個問題,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但這些問題,魏繚目前都無法猜透。他沒有獲得足夠的信息,無法進一步知道,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但他猜測,在公孫鳩和慕欣宇,甚至南宮容和李明宇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麽特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就是他能解開以上種種問題的關鍵。
魏繚一想到那個死去的人,心裏不由地就對那個下手的人又多了一份厭惡。那人死得極慘。渾身的骨頭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全都碎成了數節。可見那個下手的人,手段是有多麽的歹毒、殘忍,沒有人性。
魏繚細細想了想南宮容剛才的提議。很明顯,南宮容並沒有認出躲在這石頭後麵的是他們倆人,否則也不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了。可見這個人足智多謀,且很會利用身邊的一切資源。
魏繚暗自盤算了一下。他覺得如果能避開慕欣宇和公孫鳩這些人的耳目,悄悄地潛伏到水裏,伺機偷襲的話,成功率確實還是挺高的。
當然,這種事情,恐怕也隻能由他自己親自出馬了。司徒南這個旱鴨子,倒是可以在岸上做個接應。隻要能幫助南宮容脫困,那剩下的事情,應該就好辦得多了。
魏繚想好了這些之後,就在司徒南的手心上寫道:“我下水。你在岸上。見機行事。”
司徒南點了點頭,輕拍了拍魏繚,用口型說道:“多加小心。”
魏繚點了點頭,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他們靜靜地又等了一陣子。篝火旁的幾人似乎終於休息夠了,他們收拾好了行李,押著南宮容和李明宇就繼續上路了。
公孫鳩的一個手下想要澆滅篝火的時候,慕欣宇卻出聲阻止了他。慕欣宇淡淡地對那人說道:“不用熄,讓它自己滅了吧。這裏潮濕得很,不會有事的。”
那人或許是覺得慕欣宇的話很有道理,也就沒有再堅持了。他們很快就全部離開了這裏。魏繚和司徒南此時卻是不敢立刻出去。他們不僅沒有出去,反而立刻朝著來時的路,退回了一大段,遠遠地躲了起來。
他們這樣做,一是因為篝火明滅不定的火光,還照亮著四周。他們如果此時出去,暴露的可能性很大。另一個原因,則是魏繚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如果不立刻離開這裏,必然會有危險。
果不其然。魏繚和司徒南在新的藏身地,靜等了片刻之後,慕欣宇突然去而複返。他手持一把利器,四下環顧了許久,大步朝著魏繚和司徒南剛才藏身的地方走了過去。
不過,好在魏繚有所警覺,提前和司徒南離開了那個地方。這才沒有暴露了行蹤。慕欣宇在那周圍又細細地查看了許久,見並沒有什麽發現之後,就澆滅了篝火,轉身離開了。
魏繚把耳朵貼到地上,聽著慕欣宇越走越遠的腳步聲,他的心此時才放了下來。這個人,真是狡猾得厲害。
他們又靜等了片刻,直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了以後,才從藏身的大石頭後爬了出來,迅速地循著公孫鳩等人離開的方向,急追了上去。
他們一路緊跟,很快就跟上了行動遲緩的公孫鳩等人。南宮容不愧是惹麻煩的高手。他一路上不時地找各種理由,拖慢著隊伍行進的速度。而公孫鳩似乎早就洞悉了南宮容的心思。
魏繚聽到公孫鳩很是平靜地對南宮容說道:“南宮容,你的那些個把戲,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一直容忍你的原因,你也很清楚。你現在拖來拖去的,不外乎就是想等救兵。但你覺得在這種地方,可能會有人來救你們嗎?”
南宮容並不想激怒公孫鳩,他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看到慕欣宇的異常舉動。他怕好不容易等來的外援,就此沒了消息,所以,才一拖再拖。
但眼下被公孫鳩一語道破,他隻好收起了那些小伎倆,乖乖地跟著隊伍繼續前進了。魏繚和司徒南為了不暴露行蹤,始終不敢跟得太近。他們就這樣一路跟蹤,很快就來到了南宮容提到的那條地下河邊。
這是一條極為寬敞的地下河。河裏的水流不急不緩,緩慢地往下遊流淌著。魏繚遠遠地看到,在河麵上,似乎有幾艘廢棄的小船,在漫無目的地四下飄**著。
它們不時地會互相碰撞到一起,發出悶悶地木頭相撞的聲音。魏繚借此判斷,在這平靜的水麵之下,一定有著許多暗流。這或許能夠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他暗中觀察著公孫鳩等人的動靜。發現公孫鳩幾人開始在河邊忙碌了起來。他們先是給一艘充氣皮艇充滿了氣。又派人把那幾艘木船勾了過來。
魏繚等他們把那幾艘木船勾近了以後,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木船啊,分明就是幾節粗大的木頭。這四下光禿禿的,也不知道這些木頭是哪裏來的。
公孫鳩等人把這些木頭牢牢地困紮在皮艇的四周,又開始做起了一些準備工作。被看管在一旁的李明宇和南宮容,悄悄地交頭接耳交談著什麽。黑暗中,有一股不安的躁動在一點一點地跳躍著。
魏繚掃視了一下四周,在陰暗處,悄悄地伏地身子,朝著那條河緩緩地挪動著。司徒南也緊隨其他,緩慢地朝著河邊潛伏了過去。
他們饒過岸邊的那幾個人,悄無聲息地接近了河邊。魏繚探頭看了看,但在昏暗的環境下,他無法判斷出河水的具體深度。河麵上很是平靜。
魏繚悄悄地在繩子上捆了個東西,放到了水裏。繩子一下水,立刻就河裏的暗流,帶得四處打轉。魏繚觀察了一陣,發現這些暗流雖然很急,但並不是一直都存在。
他默默地計算了一下時間,發覺那些暗流僅僅隻會持續一刻鍾的時間左右。他默默地想了想,覺得若是在岸上栓一根繩子,那他在水裏,還是可以堅持很久的。至少,他萬一要是不慎卷入到暗流中,還是可以挺過來的。
他連忙悄聲地和司徒南交流了一下。司徒南取出背包裏的所有繩索,把它們接到了一起,做了一根極長的繩子。他在岸邊找了塊極為堅固的大石頭,用固定膠水將繩子的一頭牢牢地粘在了岩石上。
魏繚換上潛水的衣服,翻找出了幾根細長的吸管和一把鋒利的匕首之後,就悄聲地朝著司徒南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司徒南見機行事。司徒南點了點頭,快速收起了所有東西,隱身到了陰暗處。
魏繚把繩子一頭牢牢地拴在自己腰間,悄無聲息地鑽入到了河水裏。水下的溫度,忽冷忽熱。冷的時候,凍得魏繚混身打顫;熱的時候,卻又讓魏繚渾身的毛孔都在往外冒汗。但幸好,他還能忍受得住。
魏繚咬著牙,借著吸管呼吸著外界的空氣,悄悄地向著公孫鳩等人所在的地方潛伏了過去。如今,他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靜等時機。
岸邊的公孫鳩等人,很快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人人身穿著救生衣,一起用力把充好了氣的皮艇推到了河裏。他們的裝備統統都已經放到了船上。
他們其中的兩個人,押著李明宇和南宮容先上了船。公孫鳩等他們上了船之後,才快步走了上去,挑了一個最安全的位置,坐了下去。而慕欣宇卻是最後一個上船的。他環視著四周,遲遲不肯動身,似乎還在尋找著什麽,直到公孫鳩招呼了他好幾次,他才緩慢地上了船。
但他臨上船的時候,依舊盯著魏繚下水的方向,看了許久。驚得躲在暗處的司徒南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