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蛛絲馬跡
魏繚靜立了片刻,側耳傾聽了許久,卻是再也聽不到半點動靜了。空氣中,除了流水的聲音外,四周安靜得讓人窒息。
他側耳傾聽地站立了許久,忽而感到手上的繩子被用力往後拉扯了一陣。拉得他踉踉蹌蹌地往後倒退了幾大步。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司徒南魁梧的身影就一陣風似地衝了過來。魏繚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司徒南瞧了瞧魏繚,大舒了一口氣,說道:“我等了大半天,你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呢。你幹嘛呢?這麽久沒動靜。”
魏繚指了指身前的通道,對司徒南說道:“我剛才聽到那邊有動靜,好像是有人說話的聲音。但就那麽一小會,然後就沒聲兒了。”
司徒南一愣,追問到:“你確認嗎?你聽著感覺離得咱們這兒遠不遠?”
魏繚搖了搖頭,說道:“聽不太清楚。我感覺可能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咱們先往前走吧。你聽這水聲,我猜前麵應該會有一條河。”
司徒南側耳聽了聽,確實聽到了緩緩的流水聲。他急忙點頭同意。魏繚立刻再次依法施為,當先走了出去。他們再次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
又走了一陣後,魏繚發現四周的環境漸漸地開始有些亮了起來。濃濃的黑暗漸漸地被淡化了。有極其微弱的光,悄然地在通道的極遠處緩緩地亮著。
魏繚趕忙拉動繩子,把司徒南召喚了過來。魏繚等司徒南走到近前,就指著遠處的光說道:“瞧,咱們這下可省事了。有亮兒。快,咱們趕緊過去看看。我聽這聲音,可能就在那前麵。”
他說著,當先就循著那光源,快速地朝前走去。司徒南急忙亦步亦趨地跟著魏繚,不敢懈怠。他們很快就走出了這條通道,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一出了這條通道,魏繚就看到了一條極深的長河。而展現在他們麵前的這條河流,似乎極深。魏繚探頭望了望,發現在極深的河底有著大片大片的熒光。
那些微弱的熒光連成一片,把整個河底映照成了詭異的幽蘭色。魏繚順著河流的方向,往下遊張望一陣。在極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東西在河裏,起起伏伏,緩慢地朝著遠方漂去。
魏繚趕忙把繩子係在腰間,請司徒南拿好繩子的另一頭。這樣萬一有了情況,也好讓司徒南能在第一時間把他拉回來。他交待司徒南一旦見他有什麽危險就立刻拉他回來。
待司徒南答應了以後,魏繚就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河水的溫度極為適中,不冷不熱的。魏繚一進水,就四肢並用,奮力朝著那個漂浮的物體快速遊了過去。
他遊了一陣後,終於趕在繩子快要拉到盡頭的時候,抓住了那個物體。魏繚把它拉到眼前一看,頓時一驚。在這河裏漂浮著的竟然是兩個大背包。
看這背包的樣式,居然和他們丟失的一模一樣。他趕忙緊緊抓住這兩個背包,用力拽了拽繩子。繩子另一頭的司徒南,得到魏繚的信號之後,就奮力地將繩子往回拉了起來。很快魏繚就被司徒南拉回到了岸邊。
魏繚招呼著司徒南,先一步把背包提上了岸。他自己隨後才迅速翻身爬了上去。司徒南提著那兩個背包,驚訝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魏繚幾步衝到司徒南的身邊,搶過一個背包,出聲提醒道:“別愣著了,趕緊看看。看看這包裏都是什麽東西。我怎麽看怎麽覺得像是咱們丟失的。”
司徒南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和魏繚一起打開背包查看了起來。這一看之下,果然是他們丟失的。他們出發之前,為了最大化的利用背包的空間,所以把相同的物品都收放到了一起。
除了各自裝上一些食物之外,其他的物品都是相同的,放到一起。三個包裏分別裝著不同的東西。而這,也就成了魏繚和司徒南一下子判斷出這兩個背包真正歸屬的原因了。
魏繚仔細查看了一下兩個背包。他們撿回來的這兩個包裏,裝得隻有藥品、衣物、照明設備和極少量的食物和水。而裝滿了食品和水的那個背包,很不巧地並不在這裏。
魏繚取出全部的食物和水,側頭對司徒南說道:“你說,這算是咱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隻有這麽多了。省著點的話,應該可以熬上兩天。”
司徒南搖頭苦笑,說道:“誰知道會出這麽多事情。先讓我吃點東西再說。明天餓死總比現在就餓死強。”
他們這一路走來,耗時許久,兩個人的肚子都是早就饑腸轆轆了。但苦於沒有食物,隻能暫時忍耐著。實在餓得受不了,就用水瓶裏的水勉強壓一壓。
但眼下突然有了這兩個背包,麵對著這些食物,他們再也壓抑不住這股迫切的饑餓感了。魏繚和司徒南迅速拿起了食品,撕開真空包裝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魏繚邊吃邊細細地查看包裏的這些東西。他們所裝備的這個背包,是完全防水的。也因此,才沒有把包裏的東西弄濕了。但看著包裏許多被挑開的包裝口袋,魏繚意識到,包裏的東西有可能是被人挑揀過後剩下的。
魏繚瞧著司徒南,說道:“我剛才聽到的聲音,說不定就是和咱們一起來的那些人。咱們的這些東西會在他們的手上,我覺得這很能說明問題。在你我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絕對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司徒南分揀了一下背包裏所剩不多的食物,邊吃邊說道:“等吃飽了,咱們就悄悄追上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陰險。讓我抓到了,非要讓他好看不行。”
魏繚撕開一個包裝袋,小口地吃著其中的食物。他邊細細地咀嚼邊說道:“咱們得省著點,不能全吃完了。這些東西省一點的話,夠咱們撐兩天的。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咱們得盡快找到他們。其他的事情,都等找到了他們再說。”
司徒南點了點頭,草草地又塞了點東西,就不再吃了。魏繚從包裏挑挑撿撿,翻找出兩套衣服。他把其中一套遞給司徒南,自己正要穿上剩下的這套時,一樣東西從他手中的衣服裏掉了出來。
魏繚趕忙彎腰把那個東西撿了起來。他用手電照著一看,竟然是一塊身份銘牌。而在這個銘牌的上麵,居然刻著“南宮容”三個小字。
魏繚趕忙遞給司徒南,說道:“司徒,你看這個。是不是南宮容的東西?”
司徒南連忙丟下手裏的東西,接過銘牌細細一看,點頭說道:“沒錯,這是南宮容的身份銘牌。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的?”
魏繚邊穿上衣服邊說道:“剛才從這衣服裏麵掉出來的。你怎麽看?”
司徒南把玩著這塊銘牌,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南宮容那個人,八麵玲瓏,咱們這個隊裏,每個人都和他關係很不錯。而且,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咱們這一整隻隊伍裏,就屬他了解的東西最多。要是有人刻意給咱們下套的話,他憑著肚裏知道的那些東西,應該不會有事。
他收起南宮容的身份銘牌,撿起那套衣服,隨意地拍了拍,邊穿邊繼續說道:“而且,他那人機靈得很,鬼主意特別多。就憑這個,我猜他也沒那麽容易死的。”
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我猜,這沒準是他故意放到這裏的。說不定啊,連這兩個包裹都很有可能是他故意扔到河裏的。咱們倆遇到的這個怪事啊,他沒準知道點什麽內幕。”
魏繚眼一眯,眼前瞬間浮現出了南宮容那一抹詭異的笑容。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也會是參與的人。他把咱們倆都蒙在鼓裏了。”
司徒南搖了搖頭,極為肯定地說道:“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這點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是一個陰險的小人。這種卑鄙的事情,他也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走吧,別想那麽多了。咱們盡快找到他們,當麵問一問就知道了。現在想來想去都隻是咱們的猜測罷了。”
魏繚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也確實無法相信南宮容會是那樣的人。他背起背包,把繩子捆到腰間,拉著司徒南就往上遊遊去了。
這條河的河水,水溫比較適中。即不冷也不熱,溫溫的,遊在其中,感覺十分愜意。魏繚偶爾往河底望去,好像還能看到一些小魚在極深的河底遊**著。
這個時候,如果小不點在就好了。魏繚心裏忽而想念起了那條活潑調皮的小魚兒。
“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等回去以後,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它了。”魏繚在心裏默默地想著。他手腳齊用,拉著司徒南,往上遊迅速地遊去。司徒南則抱著那個背包,艱難地仰著脖子,任由魏繚拉著他。身為一個旱鴨子,這種地方實在是讓他感到極為的不適。
魏繚往前遊了一陣之後,發覺河水漸漸變得有些湍急了起來。他抬頭朝著遠處極力地望了望,猛然間發現,在極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座奔流而下的瀑布。那瀑布衝得極猛,水從上麵衝下來,一下子就紮透了下麵的河水,激起了一陣又一陣極為高大的水柱。
魏繚趕忙把司徒南拉近了一些。他吩咐司徒南道:“千萬得抓緊了。說什麽也不能鬆手。前麵是瀑布,我猜那周圍一定有能上岸的地方。”
司徒南不敢說話,他拚命地朝天仰著脖子,奮力地點了點頭。魏繚知道他這個旱鴨子,在水裏不適應。他也不多話,用繩子把司徒南和自己捆得又結實了些,朝著瀑布就奮力遊了過去。
水流越來越近,魏繚帶著一個人,漸漸地遊得有些困難了起來。他咬著牙,拚命地往前遊著。一點,又一點,他速度極為緩慢地朝著那座瀑布接近著。
終於,就在他感到自己有些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望到了離瀑布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平坦的河灘。
他使出所剩的全部氣力,奮力地朝著那處河灘拚命遊去。直到他遊得手腳酸麻,渾身幾乎要使不出力氣的時候,終於挨近了那處河灘。他慌忙爬上了岸,拉住腰間的繩子,把嗆水嗆得快要暈過去的司徒南拖上了岸。
“呼呼”魏繚把司徒南一拖上岸,就渾身癱軟地倒在了河灘上,四仰八叉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真是幸運。”魏繚在心裏暗自慶幸著,“要是再晚一會發現這裏,我們倆都得交待在水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司徒南,見司徒南並沒有什麽大礙,這才放心地休息了起來。他們在河灘上緩了許久。等終於恢複了一些力氣的時候,這才互相攙扶著,順著河灘往遠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