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問罪

月光是充滿博愛的，並未因為後山偏僻而去冷落。後山的美景在月光之下別具一翻美景，就像一個睡美人，安祥地睡在那兒。林子裏偶爾傳來幾聲鳥獸的叫聲，就如那月下夜曲一般，悅耳，動聽。

沈越獨自坐在小屋前的石桌前，手執一本古籍，全神貫注看著，時不時翻上一頁。他身穿白衣長衫，外表英俊，舉止優雅，坐在這仙境般的後山中絲毫沒有違和感，仿佛就像一個仙人坐在自己的棲息之所前，那麽地自然，和諧。

忽然，天空傳來一聲呼嘯，他猛地抬眼望向了夜空，但見一道水綠色的光芒劃過夜空，向他這邊落了下來，他的神情頓時怔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目光，似喜似憂，轉瞬即逝。片刻之後，那道光芒在他身邊不到一丈之地落了下來，一陣閃爍過後，現出了碧兒的身影。

沈越放下古籍站了起來，微笑著向碧兒迎了過去，淡笑道：“碧兒師妹，你怎麽來了？”

碧兒轉過身去，背對著沈越，語氣頗有不滿地反問了一句：“沈越大師兄，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何而來嗎？”

沈越聽了，遲疑了一下，碧兒平時都是叫他大師兄或者沈越師兄，隻有在生氣或者說假裝生氣的時候才會叫他沈越大師兄。這女人啊，不管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若是沒有哄好，那最終都會變成真生氣。沈越何等聰明，當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當然，沈越在碧兒還未落地，便是猜到了碧兒為何而來，他向碧兒微微一笑，道：“碧兒師妹果然聰惠，想必事情你都已經妥善處理好了。這後山是禁地，你不宜在此久留，不如你早些回去吧。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碧兒轉過身來，向沈越蹙眉說道：“大師兄，你現在還在禁足期間，你知不知道私自離開後山，萬一被我師傅發現了，她必定會趁機要求掌門師伯嚴懲你的。”

沈越見碧兒沒有生氣，也就鬆了口氣，微笑道：“我知道。”

碧兒頓時有些不快，微嗔道：“那你為何還要去外閣別院？”

沈越頓了頓，反問道：“碧兒師妹，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叫楚天成的人很可疑？”

碧兒依然有些不爽，微怒道：“這就是你冒險私自離開後山的理由？”

沈越鄭重地點了點頭，向碧兒問道：“你來了也好，此人膽色過人，又來曆不明，怎會被收入師門？”

碧兒的神情不覺又多了幾分怒意，怨道：“你都被禁足幾個月了，怎麽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沈越怔了一下，嗬嗬一笑，道：“我身為逍遙派的大弟子，當然有義務關心這些。萬一他是——”

碧兒沒聲好氣地打斷道：“你也知道萬一？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有多冒險？以他的膽色，我又何償不知他非尋常之人？所以我才把他留在身邊盡量不讓他接觸到其它弟子好觀察他有何意圖。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太莽撞了？”

沈越笑了笑，隨口說道：“放心吧，你有分寸！”

碧兒卻是不以為然，嗔道：“分寸？有嗎？我怎麽沒看出來？”

沈越一時不知說什麽，想著他大笑了幾聲，扇了扇扇子竟是調侃了一句：“碧兒師妹，為何你做了代總管之後就變得凶巴巴的了？”

碧兒嬌怒道：“沈越，你竟然說我凶！”

沈越大笑不止，用扇子指著碧兒：“呐呐呐，你看你看……”

碧兒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麽，停下來看著沈越，呆呆說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做了代總管的？”

沈越笑容僵住了：“這個嘛——咳咳——呃——嗬嗬——”

碧兒不覺氣道：“你倒底私自跑出後山多少次了？”

沈越尷尬地笑了笑：“嗬嗬——這個——你知道師傅對我期望很高的，早就把《淩波微步》傳給了我。這《淩波微步》是我逍遙派的絕世神功，我當然得多練練不是？你也知道這後山就這麽大，我這不飛著飛著就一不小心飛出去了嘛！”

碧兒蹙眉撇了沈越一眼：“狡辯！”

沈越頓了頓，故作正經道：“我們還是說說那個楚天成吧！楚天成身世可疑，為何還要留他在師門？”

碧兒歎道：“是掌門師伯的意思。”

沈越的神情不覺多了幾分驚異，訝道：“師傅？那師傅有沒有說這麽做的原因？”

碧兒想了想，道：“當時是竹劍姐將這事轉達給我的，我沒問。”

沈越神情多了幾分疑惑，而後說道：“不過從今晚的情況來看，他似乎真的沒有了修為，除非他算準了你可以及時趕到。”

碧兒猶豫了下，向沈越說道：“大師兄，你別管這件事了，你真的想被關在後山一輩子嗎？”

沈越滿不在乎，微微一笑：“哎呀，關就關唄，反正我發現我挺喜歡這種清靜的日子的。”

“你——”

碧兒為之啞然，不過，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壞笑著看向了沈越。沈越見了不覺嚇了一跳，打了個激靈，後退了一步，訝道：“碧兒，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碧兒頓了頓，而後神氣地向沈越說道：“沈越！你說你私自跑出後山，我這個代總管是不是得好好懲罰你才行？”

“啊？”

沈越不覺一怔，而後賠笑道：“碧兒師妹，這個就不用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為師門著想。”

碧兒不以為然，邪笑道：“那也不行，你是我逍遙派的大弟子，應當以身作責，現在違反了門規，不罰你難以服眾啊！”

沈越“嘿嘿”一笑，道：“這事就你知我知，碧兒師妹大人，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哼——你這不是叫我徇私嗎？”

碧兒故作生氣地說了一句，不過她等得就是沈越這句話，所以說完便又壞笑著看向了沈越：“不過我就喜歡徇私，你但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罰你！”

沈越哭笑了一聲，他早就猜到碧兒這丫頭肯定又在打著什麽小九九，便向碧兒問道：“什麽條件？”

碧兒看了沈越一眼，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紅暈，而後小聲走到沈越身邊說道：“我讓你陪我，——在那看一晚上月亮！”說著，她伸出玉手指向小屋屋頂。

“啊！”

沈越大驚，他吐了口氣，向碧兒說道：“那你還是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