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夢中夢
陳君毅又一次站到了少年“陳君毅”的視角上，看著那個年輕了許多的，四肢還健全的陳雅賢，陳君毅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自己又一次昏倒之後落入了，這在清醒時永遠記不起的夢。
少年“9-1號”也有些發愣，原因在於陳雅賢之前說的有關於“有趣”的那些話——他看不出哪裏有趣的。
沒想到陳雅賢現在大笑了起來，“當然當然，”他的眼睛透過眼鏡看著麵前瘦小的男孩，陳君毅有一種被看透了的錯覺。“這當然不有趣，我隻是開個玩笑——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交個朋友那句是真心話。”大叔陳雅賢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玩笑已經開完了，那麽由我來做下說明。”
“‘9-X’是個能力者……能力者懂吧，就是有超能力……特別力量的人。”陳雅賢耐心的道。
“嗯，我明白的，我讀了很多的書。”“9-1號”盡量不去理會“9-X號”的嘶吼聲。
“讀書？那太好了，‘9-X號’的能力是‘超速再生’，但是因為他的心智不夠健全，還不能夠控製好自己的能力，如果不管的話，他就會不停的再生，直到像是一個氣球充氣過多一樣爆掉……我講的不快吧。”
“不快……先生。”“9-1號”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稱呼眼前男子的方法。
“那太好了。”陳雅賢歡快的道：“所以我想到的最好的放大就隻給他注射大量的鎮痛藥劑，同時不斷對他進行外部的肉體傷害，這樣他那不聽話的能力就會盡力的修複傷口而不是在裏麵炸了他，不過我們今天討論的重點在於這個。”陳雅賢看起來是想要盡力的活躍氣氛，變戲法似得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小瓶裏麵裝著淡紅色的**：“‘9-X號’的血清。”
“‘9-X號’的血清是現存已知的誘導劑中死亡率最低的一種，它可以讓你被迫的進行基因突變，走向生命的進化，今天我會把這個注射到你的體內，”他指了指“9-1號”“有一定的死亡風險，不過……”陳雅賢好像還想說些什麽話讓眼前的男孩明白死亡是什麽。可他卻被這個孩子打斷了。
“先生，注射這個我可能會得到‘天賦’，對吧。”
“天賦……是的，也可可以這麽說，但是……”男孩的天真的小臉好像反而勾起了男子的負罪感。
“‘天賦’是固定的的，還是多樣的？我可以左右我得到的‘天賦’嗎？”
“按照道理說這種情況不常見，進化是不定向性的，也是有很小的可能，進化會受到外力的影響，不過個人意誌隻是期中微不足道的一方麵，注射後你可以試試想一想你想要擁有的能力。”
“有希望就太好了。”“9-1號”發自內心的回答道。
“唉……”陳雅賢突然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有些起啊跑不起現在的自己，小鬼，你一定要記住我的模樣，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話，如果你一不小心死掉了的話，請告訴地獄的人，這些都是我的罪過，不要讓他們以為年輕的你不珍惜生命而耽誤了你應有的輪回。”陳雅賢把血清撞到了注射器上，“會有點痛的，我想你保證，過不了多久，這裏，這個悲慘的研究被毀滅的消息就會響徹地獄天堂。”陳雅賢在“9-1號”耳邊小聲說道。
陳君毅看著這一幕，混賬老爸一定是在對他自己發誓吧。
接下來陳雅賢把注射器刺入了“9-1號”的胳膊，注射開始。
痛，這竟然是在一邊如同觀眾的陳君毅的感受，他的感官好像與男孩連在了一起，因為他看到了男孩痛苦的表情。
“EPT能力誘導，就是這種感覺嗎。”陳君毅眼睛眯了起來。
從胳膊開始，血液之中好像被加入了“毒”，血液在燃燒，之後又點燃了骨頭，熱於痛相交替著，摧毀這陳君毅的神經，“9-1號”已經痛得在地上打滾嚎叫了起來，陳君毅這一刻不是在“9-1號”的視角，而是脫離了出來，站在陳雅賢麵前。
疼痛順著脊柱又燒上了大腦，針刺感，打擊感，被攪碎的感覺，反複不斷地刺激著陳君毅的大腦，“痛的連腦髓都要出來了呢……”陳君毅感覺這種痛苦能夠把人痛的失去意識。
“自己好像在現實中已經失去意識了吧，”陳君毅在這種時刻還能夠自我放鬆的想著，“不大可能再一次暈過去了吧……”
但是下一刻，他看到“9-1號”身子蜷縮著，兩眼上翻，失去了意識。
跟著陳君毅也失去了意識。
………………
這是一片廣袤的世界。
的的確確是一個世界。
而且這個世界很是奇妙。
天空中掛著桑格橙紅色的太陽，天空藍的發紫，明明是晴天，卻閃著閃電，閃電的光芒不強，陳君毅隻能從那虛幻的形態上看出它是閃電。
地上長滿了齊腰的長草，草卻是紅色的，隨著風懶洋洋的動著，青色的土地上有時還能看到幾朵花。
花白的透明，葉則綠得發青。
陳君毅突然有一種荒謬的想法：這是一個孩子發自內心的塗鴉，“滑出這個世界的人一定沒有真正見識過這些景色吧。”陳君毅喃喃，當他走過了一個山坡，他有著疑惑：“這個世界是誰創造的？”當他再走過一個山坡，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他看到了跪在一片紅色的湖泊班上的“9-1號”。
他記得這個男孩喜歡看書，看介紹外麵世界的書。
這些景色，這個世界，都是這個孩子對於世界的想象，對於外界的渴望啊！
隻有沒有看過外麵世界的人，才會認為天上的太陽是三個而非是一個。
也隻有沒有看過外界世界的人，才無法分清太陽是紅色的？黃色的？還是耀眼到無法看清？亦或是一個燃燒的火球還是長著三條腿的神鳥？
隻有眼前的這個男孩會弄混紅色的楓葉和秋日的長草吧。
“被夕陽映得發紅的絕美的湖泊。”陳君毅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句話，而當男孩讀到這樣的話語，自然而然的就會認為，湖泊是紅色的吧。
有些東西，如果你一直沒有親眼見過，尤其當你還是個對這個世界不是很了解的孩子的時候，再美妙的文字也會創造出誤解的景色。
可是這也是男孩心中的希望！
陳君毅感覺，這裏的色彩很是混亂，與正常人的色彩觀念也是不符的，可是他也覺得這個世界，就像是梵高的《星空》。
一樣是絕美。
陳君毅那過人的腦子這次少有的慢了下來，思考這些事的速度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等他想完了這些，已經走到了“9-1號”的身邊。
“9-1號”抬頭看向了陳俊毅。
“你看得到我？”陳君毅有些驚奇，畢竟在夢中的人物應該是無法看到陳君毅這個旁觀者的，就算陳君毅之前神奇的脫離了“9-1號”，當時的陳雅賢也是仔細的看著地麵上“9-1號”的表現，而沒有注意到陳君毅。
“是啊，真是奇怪，隻有我自己的世界有了別的人。這實在是太好了。剛剛我心裏一直默念著，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天賦’，能夠看得更清楚，聽得更明白，修為觸覺都能夠變得更加的靈敏。還有一種‘天賦’能夠控製我的大腦，放一個我想放進來的人進來，大哥哥，你說我會成功嗎？”
陳君毅現在的感覺很是奇怪：自己在和自己說話，同時也有一種感動：男孩的額頭上因為疼痛而出的冷汗還沒有幹，他依然想著與那個蒙眼女孩的約定。
“啊，”陳君毅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麽自己能夠與夢中的人交流，而這又意味著什麽。他回答著小男孩的問題：“當然了，因為你那個正在努力得到天賦的身體……”陳君毅伸出手，揉了揉“9-1號”的頭——就像是在記憶中陳雅賢經常做的那樣。
“……也屬於你的心呀……”
巨大的光柱，從“9-1號”身上衝天而起，立於蒼穹之間！
一個不靠運氣，不靠隨機性，不靠家族基因特性的能力者，一個依靠自己意誌去獲得能力的男孩，他獲得到屬於他自己的“天賦”，屬於他自己的“才能”的那個瞬間，在陳君毅的記憶深處——
奇跡般的綻放！
………………
做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陳君毅明明感覺自己連續從兩個夢境中醒來卻一點也不記得夢到了什麽。
陳君毅捂著頭，頭發深處有著一道傷疤，那是他小時候留下的，感覺自己的頭被誰拍過。
“真奇怪……這次的夢，不一樣。”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感覺心裏暖暖的。”不過陳君毅舒服的表情馬上變成了挑眉毛：“夏老師，你在我的床邊幹什麽？”
陳君毅現在正躺在訓練場的休息室裏，夏春秋站在他的床邊，正急著向身後藏著什麽東西，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陳君毅。
“那……那，那個小毅啊。”夏春秋盡量做出一副師長的嚴肅樣子，隻不過還是顯得很是慌張：“你已經睡了兩天了，我正準備著……叫醒你。”
“你身後那把根本藏不住的錘子是用來幹嘛的？按摩？”
“可是小毅要是再不醒過來，第二切斷的特訓就要開始了啊！”
“要是你真的打了下去沒我永遠也不能參加什麽特訓了吧！”
陳君毅沉默了許久：“第二階段特訓？”
被陳君毅吼得眼淚汪汪的夏春秋點了點頭。
………………
第二階段不隻是陳君毅一個人，所有EPT大賽的參賽人員都來了。
“時間緊迫，我們要用最高效的方式來提升大家的實力，接下來的訓練將會極為艱苦，請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老師，”藩飛宇舉手問道：“時間緊迫是什麽意思，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比賽的具體時間。”
“哦，”夏春秋想了想道：“一周後吧。”
“啥？”這是眾人無力的回應，總感覺眾人不是在準備春山市級的比賽，而是班級間的小打小鬧——夏春秋的態度一點都不認真。
“好了，”夏春秋拍了拍手：“第二階段是要求諸位全力的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她指了指身後訓練場的障礙場地，“而進行這些項目的前提條件是……”
陳君毅等人質感軍刀身體受到的重力突然提高數倍，而陳君毅剛剛聽到了徐若漓打了個響指。
這種熟悉的感覺是……重力場？
“……有一定的壓力的。”夏春秋接著說道，她摘下了平時常戴的眼鏡，“我知道同為等級五，小宇與釋放出力場的小漓還有身體像個怪物似的小馳的訓練效果不會太好，所以恭喜，加~餐~了~”
又是一滾壓力落到了眾人身上，這種壓力陳君毅也很熟悉——這是前幾日被樸慧用來**自己的那種壓力。
EPT能量運用——威壓。
陳君毅不禁苦笑出聲，他現在已經彎下了腰，這次的強度比上次的還要誇張，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而它的來源……
是夏春秋。
PS：這次的夢境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也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每每想到男孩對於世界的不懈追求，都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呢，另外夏老師開始發威了。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