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仇恨的種子1

林啟沒有想到瑞內爾竟然這麽貪婪,但還是把取來的一萬美金全部給了他,林啟不想再節外生枝,特別剛剛庫恩托的突然離開,讓林啟擔心他是不是回去與“狼牙”聯係,如果被他發現林啟是狼牙的“逃犯”,那情況可不是一萬美金就能打發得了的。

雖然光憑一個狼牙的標示,林啟無法斷定庫恩托就是“狼牙”的人,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

瑞內爾雖然貪婪,但好歹還算誠信,收了錢就指使那些人把保羅和巴布提給放了,光憑這一點,就完全可以判定,這絕不是一場大遊行這麽簡單。

這是安揚族的反政府軍在塞普隆鎮精心策劃的一場民族大叛變、大屠殺,光是林啟、保羅和巴布提親眼目睹的,被殺的人,包括老人、婦女和小孩,就已經超過了一百人。

三個人一上車根本不敢做絲毫停留,立刻駕車就離開了塞普隆鎮,一路上還是感覺驚魂未定,感覺從鬼門關走過了一遭。

回到家時,巴布提表姐趕忙問發生了什麽事,保羅不想讓她太擔心,隻說了塞普隆鎮的情況,沒有說三個人被攔截下來的事情。

巴布提表姐捂著胸口禱告:“感謝真神,能讓你們三人平安回來。”

吃完了晚飯,林啟找了個空檔,單獨對保羅和巴布提單說:“真是抱歉,本來說把銀行取出來的錢給你們,做為買船的費用的,想不到出了這種事。”

保羅拍著林啟肩膀:“千萬別這麽說,我的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們兩可能都沒命回來了。”

巴布提也說:“是啊林先生,這件事就別放在心上了,還有,我們不能再耽擱了,不如晚上趁著天黑,我們就趕緊走吧。”

保羅也點點頭,現在事態已經緊急了,恐怕過不了幾天,塞普隆鎮也要完全被安揚人控製了,這附近的村落將會無一幸免。

林啟也沒想到竟然會走得這麽匆忙,幫著保羅一家把要緊的東西收拾收拾,搬到車上,忙活了一個多鍾頭,可憐的小烏瑪還不能下地走路,被她爸爸抱上了車。

之後保羅和巴布提又幫林啟把女醫生扶到漁船上,女醫生已經醒了,但神智還不太清楚,上船安頓好又躺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又睡過去。

最後,林啟把巴布提在肯尼亞的家的聯係方式要了過來,說道:“等我們都安定下來,我會想辦法找到你們的,再吃一碗巴布提表姐的高梁麵。”

他們相處時間雖短,但不管是阿木格一家對林啟,還是林啟對阿木格一家,都算有救命之恩,如今分別再即,不免有些感傷,星期五坐在豬籠車後麵拚命的給林啟揮手,林啟也拿著星期五送給他和趙天明的護身符——那根空心的蘆葦杆,給他們揮手,直到他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林啟不敢再耽誤時間,立即發動了漁船後的馬達,這艘小漁船也是柴油馬達,保羅給他留下了地圖以及足夠的食物和柴油,行駛到烏幹達綽綽有餘了,林啟現在改變了計劃,一到烏幹達趕緊與維和部隊取得聯係,第一時間把這裏的情況匯報給上級,希望國際維和部隊能出麵幹預這場大屠殺。

然後再聯係趙天明給他的電話,把女醫生安全交接給趙天明的教官,最後自己坐車去烏幹達的首都坎帕拉,直接從坎帕拉飛回上海,不想再蹚這趟渾水,等這邊局勢穩定了,再回來看看保羅一家和巴布提。

雖然心裏還有無數疑問,一開始到底是誰綁架了自己,卻又移交給了“狼牙”組織監管?有什麽目的?趙天明回了那個塔,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到左明誌?那個殷少狼像潛伏在黑暗裏的幽靈一樣,神出鬼沒,雖然不是趙天明對手,但最好也不要再讓趙天明碰上他了。

還有很多細枝末節,比如“鋼牙”是怎麽死的,那個塔到底是幹什麽用的,隻是為了囚禁像林啟這樣的“罪犯”麽?“狼牙”這個組織到底有什麽陰謀?而且這個組織不是華人成立的麽,怎麽在烏拉坎的反政府軍裏還潛伏了一個黑人上尉?

這些問題林啟想不出個所以然,也不願再想,為什麽人類不能一直像維多利亞的湖水一樣平靜,戰爭最後留下的,還能有什麽?

此時夜深人靜,湖麵上隻有轟隆隆的馬達聲,林啟並沒有把船開得太快,畢竟晚上太黑,又不敢開燈,萬一迷了路,以維多利亞湖的寬廣,真得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這時,一直睡在船艙內的女醫生開始咳嗽起來,林啟見這裏已經岸邊較遠了,把船停了下來,點亮船艙內的應急燈,去看看女醫生的情況。

見那女醫生已經徹底醒了過來,麵色紅潤,但不像是前一天在草原上時,催情藥物發作時的那種潮紅,林啟問道:“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那女醫生低聲羞怯道:“好多了,謝謝林大哥。”

林啟愣道:“你知道我的名字?”轉念一想,他幫我治過傷,知道名字也屬正常。

沒想女醫生“嗯”了一聲,卻說:“我中午的時候醒過一次,巴布提表姐說是你救的我。”

林啟愣道:“你不認得我了麽?你幫我治過傷啊。”林啟以為船艙內光線太暗,女醫生沒認出來,便拿起應急燈靠近自己的臉。

女醫生怔怔的看著林啟,端詳了半天,搖頭道:“沒有,以前沒見過林大哥啊。”

林啟疑惑了,難道認錯人了?不可能啊,趙天明不可能也認錯啊,於是林啟連珠炮般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那你記不記得,你被關了多久了?關你的是些什麽人?因為什麽事情把你關起來的?”

其實這些問題,有的林啟也能猜到點答案,隻是想看看女醫生大腦有沒有受損,記憶有沒有受到影響。

結果女醫生不斷的思索,頭痛欲裂,捂著腦袋痛苦的呻吟。

林啟連忙禁聲,給她接了杯水,女醫生喝了幾口水,休息片刻,總算恢複了一些,對林啟說道:“我一直在美國一家生物製藥公司工作,兩年前,突然被一夥人迷暈,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囚禁了。”

林啟見這個女醫生說話總是羞羞怯怯的,跟第一次見麵強勢精幹的模樣有很大反差,難道是因為被關起來,又被下了藥,膽子都變小了?

林啟輕聲的問道:“那你知道這是哪裏麽?”

女醫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隻知道是非洲。”

林啟見她不像是失憶了的樣子,又問了一遍:“你真得不記得我了?你還替我治過傷的啊,就在幾天前,你好好想想呢。”

女醫生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在公司是做研發工作的,又不是醫生,怎麽可能給林大哥治傷,而且幾天前我還被關在……”突然,女醫生神情大變,瞪大了眼睛抱著林啟胳膊不停的說:“你見過我姐姐?你見過我姐姐?他們連我姐姐也抓了?”

林啟這才一下子恍然大悟,麵前這個女孩不是那個女醫生,而是那個女醫生的雙胞胎妹妹?

林啟問道:“別激動姑娘,聽我說,你們是雙胞胎,你姐姐才是醫生,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