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事出有因
“兄弟果然爽快,我明人不說暗話,正有此意。”那人見寧鴻遠一臉憧憬之色,急忙點明了心中所想。
寧鴻遠忽然心生一計,“你這丹藥能夠迷昏沈紅月?別開玩笑了,她可是使毒之人!你別忘了,他的毒藥一滴就可以毒死一頭普通的五階魔獸!此次她前來獵殺這劇毒的七彩玄虹蛇,我想肯定也是與“毒”有關!”
寧鴻遠說到這裏,他也開始懷疑沈紅月來到這裏的動機了,俗話說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有刺,前一世,寧鴻遠可是深諳這個道理。
那人突然從袖中幻化出一顆淡藍色的丹藥,丹藥在這暗淡的夜空蔚如大海,散發奪目的光華。
丹藥以光耀評判優劣,而這顆丹藥的光滿極為純正,寧鴻遠看得出,這丹藥的確品質非凡。
可是寧鴻遠壓根就沒有想到,這樣光彩奪目的藍色丹藥,居然是迷魂丹!
那人指著這秘丹藥,麵朝寧鴻遠解釋道:“兄弟請看,我這迷魂丹可是我攢了五年的錢才從九毒老人的一位關門弟子那裏得到的,一顆價值萬金,而且還有價無市,對付女人絕對是百試百靈,說來慚愧,我用這迷魂丹曾經可迷昏過劍客三段以上的女人!不到萬不得已,我才不會將這樣法寶用在那妖孽身上,我畢竟攢了五年的錢!”
寧鴻遠指了指這一顆藍色的丹藥,“你為何不願意用在那妖孽身上?既然是這樣的美事,那你為何自己不去嚐試,獨獨讓給我?”
那人摸了摸頭,示意不好意思,“兄弟果然心思縝密,難怪年紀輕輕便能在這死亡森林外圍立足!哎,既然兄弟問起,我便直說了吧,說來慚愧,我倒是想要這樣做,但是那妖孽心思極其縝密,一般人的人是絕對靠近不了她分毫的,而兄弟卻不同,昨夜我見兄弟你能夠自由進入她的洞府,便知道那妖孽將兄弟視為了朋友,再加上公子均以非凡,想必她獨獨對兄弟不設防,我說了這麽多,總而言之,能夠接近她的男人,就隻有兄弟你了。”
“這樣說來,我倒是必須做一回偽君子了?你做不到的事情,就推給我去做?”寧鴻遠忽然展顏歡笑起來,他發現這個人到有些意思,雖說心術不正,但也並非如同毒七劍那般極惡之人。
那人重複著自己觀點,又道:“我是不可能接近那妖孽的,兄弟則可以。”
寧鴻遠冷笑一聲,反而問道:“這一點我承認,不過還有一點,我與你素不相識,我若是轉眼就將此事通稟給沈紅月,以此來獲得她的芳心,豈不是比下藥來得更加實在一點兒?你不害怕?”
那人聞聽寧鴻遠這一番急劇變化的話語之後,忽然之間臉色嚇得煞白,但是,立馬又鎮定了下來,“兄弟是頭一次與月毒仙子接觸,看來並不知道她的為人,這個女人仗著自己傾國傾城的美色,一天到晚勾引年輕的男人,但是誰要想用真心打動她,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我勸兄弟最好還是不要想了!而且你這樣做,反而會讓她懷疑你。”
寧鴻遠承認他最後一句話很有道理,有些女人本就是這樣,喜歡四處勾引男人,但是真要對男人動心,便又是千難萬難。
“難道對付她就隻能用下藥這種法子,來騙她上床?”寧鴻遠這般追問道。
“莫非兄弟沒有聽她今天早上所說的那樣?那宗門弟子為了討好她的芳心,連宗內的秘籍都偷了出來供她修煉,這算得上是真心實意了吧?而那人的目的不過隻是想要與她上一回床罷了,這有什麽?然而到了最後居然還死在她手裏!而這迷魂丹不同,即便兄弟與他同床一夢,她醒來之後也是迷迷糊糊的,必定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呢?”
寧鴻遠雖然知道他心術不正,還是沒有排斥他,旋即哈哈一笑,“有些意思,但是你的目的是什麽,你大半夜的,就是為了給我一枚如此昂貴的迷魂丹,讓我爽一下,然後你在旁邊看著?天底下哪裏有這種道理?你也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大家都是男人!”
那人頓了一會兒,過了許久,終於說出了實話,“我隻是想。。想討好你一下。。我現在全身上下就隻有這一枚丹藥,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東西拿得出手的,我。。。我。。就隻有這東西了,所以剛才多有言辭試探,就是害怕兄弟。。”
“害怕我殺了你?”寧鴻遠雙目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那人嚇得半死,臉色更顯蒼白,“這這這。。。。”
寧鴻遠眼見對方支支吾吾,索性利落地說了出來,“我開個玩笑而已,算了吧, 我也不與你虛以為蛇了,我將你心思說出來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隻是為了想要活命而已,你是擔心毒七劍那種草菅人命的人,如果因為最後獵殺計劃失敗,會拿你們這些實力弱小的人出氣,所以說,你白日裏目睹了我的武境實力之後,想要讓我在關鍵時候幫你一把!可是如此?”
那人見寧鴻遠如此睿智,幾句話便點穿了他的心思,立即叩拜於地,“兄弟英明,請你一定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對這一次狩獵計劃沒有信心?”
那人抬起頭,冷哼一聲,“信心?自從我得知我要獵殺的是那七彩玄虹蛇,我就覺著事情蹊蹺!”
這兩個字將寧鴻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蹊蹺?”
“兄弟知道萬毒門嗎?”
“當然知道,就是那個九毒老人掌權的萬毒門?”
那人一本正經起來,“九毒老人手下有十大“毒公子”,兄弟可知道?”
“這我知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紀輕輕,居然還是老江湖了!居然連萬毒門手下十大毒公子都知曉!”寧鴻遠越發覺著事情不可思議起來。
那人點了點頭,“那好,兄弟可知道這十大毒公子為何對九毒老人忠心耿耿?”
“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九毒老人收留的十個孤兒!”
“這我也知道。”寧鴻遠見此人終於敢於坦誠相待,他的語氣也隨之變得坦**起來。
“那好,那我這樣說,憑借九毒老人的威信,區區七彩玄虹蛇算什麽?即便九毒老人不會親自來獵殺,難道不會派他的這十個忠誠的毒公子來獵殺?為什麽要在黑道懸賞金額獵殺七彩玄虹蛇呢?兄弟隨著我的話,仔細琢磨一下, 是不是這個道理?”
寧鴻遠恍然大悟,“你說得還真是有些道理,這裏麵的水果然很深,真相遠沒有想象得那麽簡單,之前我就一直很困惑!”
“本來就是,我想。”
對方的聰明讓寧鴻遠忽然覺著蹊蹺,寧鴻遠立即打斷了他的話,“等一等?你是半路加進來的?”
“你怎麽知道?”那人臉色略顯震驚。
寧鴻遠這一下徹底相信了他,心道:“此人聽聞我這提問,是這種反應,看來他不是毒七劍派來引誘我上當的,剛才他的話句句推敲合乎情理,他說的話應該是實話!”
“我猜的,至於理由並不重要,你隻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過程是怎麽樣的?”寧鴻遠這般追問道。
那人見寧鴻遠神色自若,自知無法隱瞞,即刻便說出了實話,“我是半路強行被這毒七劍拉進隊伍裏麵的,我當時命懸一線,因為被人追殺,又渴又餓,毒七劍見我有些膽量,救了我一命之後,就拉我進了這隊伍!”
“那毒七劍是你的救命恩人咯?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一點!”寧鴻遠故意這般說道。
那人冷哼了一聲,“毒七劍,哼,他救我不過是想要利用我,讓我去替他送死罷了,這種救法,我不要也罷!而且他在我身上設下了“生死咒”,我隻能替他去送死,他在我睡覺的時候,在我身上設下的生死咒,他以為我不知道,哼!真是一個偽君子!”
寧鴻遠縱使知道這人心術略微有些不正,但是也沒有拒絕與這樣的人打交道,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難怪你想脫離毒七劍!”
那人歎了口氣,“既然說到這裏,我就直言不諱了,之前那些話都是為了試探,畢竟兄弟與我素不相識!現在,兄弟既然沒有即刻抓我到毒七劍哪裏懸賞,證明兄弟絕不是和毒七劍一夥的,也沒有告知沈紅月,也證明兄弟與毒七劍並非一夥人。而那天兄弟展現出來的實力,讓我看到了希望,如果有機會,請兄弟替我解開身上這“生死咒”!我還有更多的寶貝送給兄弟。”
“這個好說,隻是剛才你說這一次狩獵行動背後另有陰謀,那麽這陰謀,在你眼裏看來是什麽呢?”
“應該是九毒老人的一次陰謀,我雖然不知道趙如音怎麽會在這個團隊,但是我敢肯定這一次,毒七劍就是衝著趙如音來的,甚至有可能九毒老人就是衝著趙如音來的。”
寧鴻遠忽然間回想起了趙如音的一句話,思緒瞬間開朗起來,坦然道:“趙如音必定是不甘心一直被圈在清音穀,打算出來曆練曆練,我之前聽她那一句話,她和毒七劍的關係很熟?”
“有幾次合作關係,而且都成功了。”
寧鴻遠覺著自己更加接近真相了,“難怪趙如音會來此地!”
那人也在寧鴻遠猛然醒悟的同一時刻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難怪趙如音會出現在這裏,現在萬毒門和清音穀勢同水火,清音穀身為名門正派,自然必須除掉萬毒門這種邪惡門派,才能夠引導正派,否則清音穀這正道領袖,就是空架子,沒有威信!莫非!”
寧鴻遠大驚,他沒有想到麵前這個心術不正的人居然了解天下大勢,心道:“這個人有些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寧鴻遠麵帶笑意地問道。
“阿武。”
寧鴻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武,現在我們不考慮如何迷昏沈紅月,還是考慮活命的正事,剛才你說得很有道理,你的意思是九毒老人打算在趙如音身上做文章?”
阿武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
“可是為什麽現在都還沒有動手?按道理來說,如果九毒老人打算親自出麵挾持趙如音做文章,應該早一點動手,以便夜長夢多,這是常理。”
“我覺得應該是九毒老人擔心這是趙穀主的將計就計!”
寧鴻遠再一次感到困惑,“將計就計?何出此言?”
阿武道:“趙穀主就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不爭氣,沒有琴師造詣,早早地嫁了人,沒什麽用,他的一生心血就寄托在趙如音身上,按照常理推測,他怎麽可能允許趙如音離開清音穀?以我猜測,那兩個保鏢十有八九,其中一個很可能就是趙穀主!不過,我觀察了許久,卻又不像趙穀主,我見過趙穀主,他絕不可能說出那樣傷人顏麵的話的,可是某一些時候,這侍衛卻又像極了趙穀主,所以我猜測,趙穀主一定潛伏在這周圍,與那侍衛進行身份輪換,至於,趙穀主為何這樣做,我也想不明白。”
寧鴻遠大驚,“你是說那兩個保鏢有一個就是大名鼎鼎的趙穀主?”
這一個推斷過於大膽,但是仔細一推敲,似乎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清音穀的趙穀主是一個天才琴師,據說已經達到了“琴王兩段”的武境實力。
“不錯,之前我對那一名侍衛的一舉一動感到很不可思議,你發現沒有,他動不動就單手後背,這絕對不是一名做保鏢之人的習慣,這是一名做宗主的習慣,一種貴族習慣。”
寧鴻遠順著他的思路回憶著,恍然大悟,細想起來那一名侍衛某一些時候果然有這種貴族習慣。
想通了這一切,寧鴻遠瞳孔開始微微收縮,愕然道:“果然是這樣!好,現在我們來理一理思路,九毒老人打算乘此機會挾持趙如音做文章,而他又擔心趙穀主將計就計,所以遲遲不敢動手!莫非九毒老人打不過趙穀主?”
阿武接過他的話道:“趙穀主堂堂“琴師九段”,琴法冠絕天下,而且“琴師”是“毒師”的克星,而這些年清音穀一直沒有對萬毒門做動作,就是因為萬毒門周圍是一片叢山峻嶺,民眾也是一群迷失了自我的信徒,完全達到了自給自足,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據說九毒老人將這些信徒當作實驗品的時候,這些信徒居然自願!可見這些信徒是多麽的狂熱, 所以說,清音穀如果想要除掉萬毒門,絕對不可能強攻!一旦強攻,就會如同當年紫玉宗那樣,近乎三十萬人陷進萬毒門不能自拔!當年若不是先皇阻止,恐怕九毒老人會將這五萬人的俘虜全部當成試驗品,先皇在的時候,這些邪惡勢力根本不敢如此猖狂,隻可惜先皇死了,毒七劍仗著九毒老人的威勢,他這種臭蟲就崛起了。”
寧鴻遠點了點頭,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而擒賊先擒王,所以說,趙穀主就隻有用巧計來引誘九毒老人出山,然後將他殺了?”
阿武順著寧鴻遠的話道:“這樣一來,萬毒門群龍無首,必定不攻而破!那些狂熱的信徒一定會爭奪宗主之位,這樣一來,萬毒門就好除去了。”
寧鴻遠打心眼裏佩服他的智慧與見識,“你真是聰明,就是心術不太正,其實你不給我這丹藥,我也會與你起謀劃出路。”
阿武淡淡一笑,心裏對寧鴻遠不再有那麽忌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兄弟半路殺出來,我並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人,所以就用這丹藥來引誘你,希望你不要怪罪,兄弟切莫認為我真的對沈紅月姑娘有那意思,我隻想活命而已,隻是現在這亂世人心浮動,方才一席言詞試探,現在想起,。。。唉,實在是愚蠢,實在是愚蠢。實在是愚蠢,愚蠢!嘿嘿。。。”
寧義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想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