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
可能是心中的秘密藏了太久,喬小橋說起了自己和第一個徒弟之間的故事。
原來在秦昌榮之前,喬小橋就曾收過一個徒弟。這個徒弟比他年齡大,但對他非常尊敬。而喬小橋也對他悉心教導,將自己在修煉上的感悟和經驗傾囊相授。
這個徒弟進步很快,不久便洗髓成功了。
修行者在洗髓期,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礎,不僅要勤加修煉,而且必須沉下心來對功法做最基礎的打磨。但在煉虛期,單純的修煉打坐,坐照自觀就不是那麽有效果了。其實不僅是煉虛,再往後的通幽和洞玄期,都講究頓悟。有的時候,一朝頓悟的突破,要比修煉十年二十年還重要。
修煉,有的時候是玄之又玄的,其中的機緣實在很難說得清楚。
很多核心弟子為了提升自己,都會選擇在塵世或仙靈界中曆練,以求找到那頓悟的機緣。
這個道理喬小橋自然也懂,但他對徒弟卻太急了。他在這個徒弟還處於洗髓期時,就開始帶他在仙靈界中曆練。喬小橋功法高深,而且實戰能力極強,大部分時候他都能護住這個徒弟的周全。
但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有一次在仙靈界中,他們兩師徒走得太深,碰上了極為強大的妖獸。
喬小橋拚盡全力才殺出一條血路,帶著徒弟逃出重圍,回到了雲山宗的據點。但遺憾的是,這名徒弟受傷太重,已經不能再修煉了。而且他右臂自手肘以下,全部被妖獸咬斷並吞食,失去一臂後,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隻能被安排在外門中做些粗淺的工作養活自己。
從那以後,喬小橋便不再收徒,就算是雲山宗強行分配給他的徒弟,他也不會再傳授任何功法。
喬小橋不僅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內心的掙紮,這段時間的心路曆程都完完整整地坦白了出來。
傾訴之後,喬小橋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隻是單純想要找一個聽眾,而且是一個能夠幫他保守秘密的聽眾。一隻正常的貓,當然可以符合保守秘密這個要求。
隻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隻傲嬌地站在他頭上的灰貓並不正常,更想不到她不僅能說話,而且還異乎尋常的八卦。唐紈眼睛眯了起來,心中已經在組織語言,計劃著怎麽將喬小橋的秘密全部說給葉蘇聽。
球場上,再次發球後換成了竇文通帶球。
讓羅岱感到非常生氣的是,葉蘇根本就不防竇文通和秦昌榮,他就在羅岱身旁晃來晃去。
但仔細想想,羅岱卻悚然一驚,難道自己已經被葉蘇打怕了?
這種荒謬的想法隻存在了一瞬間。
羅岱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打籃球,就算是規則自由的暴力籃球,也並不是真正的對決。葉蘇沒有使用過真氣,應該是個洗髓期的修行者,他確實基礎非常紮實,說不定還學過什麽古武術或者巴西柔術之類的格鬥技巧。但畢竟自己是煉虛期,早就修煉出了真氣,實力肯定在葉蘇之上。
竇文通不再衝撞馬良,而是選擇繞過他。
馬良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很難阻擋住靈活的竇文通。
居中策應的竇武通趕上去補位,攔在了竇文通的身前。
而羅岱和秦昌榮也分別找到了空檔,站在了籃下的有利位置。竇文通猶豫了一下,選擇將球傳給無人盯防的秦昌榮。
秦昌榮沒想到竇文通竟不把球傳給羅岱,而是傳給自己。他接住球以後有些茫然,在竇文通的催促下,才如夢方醒地跳起投籃。
球砸在籃框上彈了出來,羅岱不滿道:“傳給榮狗幹嘛,一點用也沒有,為什麽不傳給我?”
球正好彈回到了竇文通的頭上,他跳起將球接住,還未落地就將球分給了羅岱。
羅岱興奮地怪叫一聲,又想上次一樣暴扣得分,但一轉身就看到了葉蘇站在身前。
葉蘇眯著眼,表情似笑非笑,加上之前他詭異的表現,羅岱竟感到心中一陣發毛。
葉蘇低頭看了一眼羅岱的腳,他趕忙下意識地縮了一下,但他退一步,葉蘇就進一步,羅岱嚇得隻能抱著球再退。
羅岱動作很快,葉蘇隻跟了兩步便駐足不前。羅岱得意道:“踩腳這種小孩子的招數,怎麽可能對我連續使用兩次。”
葉蘇笑道:“你是不是走步了?”
場邊哄堂大笑,連竇文通和竇武通兩兄弟都忍俊不禁。馬良更是笑得捂住了肚子,扶著身旁竇文通的肩膀道:“你們大師兄一直都這麽有趣嗎?”
羅岱又羞又怒,氣得滿臉通紅,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再次施展出“蠻獸之力”,全力施為之下土黃色光芒又暴增寸許。
他大喝一聲,丟了籃球向著葉蘇撲去,右手握拳直取葉蘇麵門,一時竟有風雷大作之勢。但他剛一出手,心中便有些後悔了,畢竟葉蘇隻是個剛入門的弟子,自己控製不住脾氣罵兩句也倒罷了,這樣一拳下去萬一打實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葉蘇未有絲毫慌亂,他身體微側,氣勢油然而生,淵渟嶽峙,蓄勢待發。
直到羅岱拳風近身,他才迅快無比地側身偏頭,恰恰讓過了羅岱的拳頭,同時雙手一裹一帶,一個四兩撥千斤,順著羅岱的力道將他推了出去。
羅岱臉上充滿了驚訝與迷惘,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控製不住自己。從葉蘇身旁過去的時候,屁股上還被葉蘇送了一腳,前衝的速度更是快上幾分,踉踉蹌蹌衝出去十幾米,撞在場外的一個花壇上,把花壇撞得亂七八糟。
球場上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竟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安靜了片刻之後,另一邊球場上的占堆貢布才打破了沉默,驚訝道:“這是太極,他居然會太極。”
高翔也喃喃道:“這是真功夫,不是花架子,他使的是真正的太極拳。”
所有人都在震撼的時候,葉蘇卻寵辱不驚,似乎這些事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並不意外,更沒什麽好炫耀的。
他隻是俯下身子撿起籃球,然後又用那種雙手抱球的笨拙姿勢,將球丟上籃框。
球又進了,三比一。
葉蘇扭頭問道:“我們贏了?”
對他來說,遊戲就是遊戲,心中關注的也隻有這個比分而已。
或許還有羅岱口中的“廢物”這兩個字,但也沒什麽好過多說明的,更不用指著羅岱問,你說誰廢物呢?
這兩個字早就隨著一次次倒地,徹底還給了羅岱。
秦昌榮滿臉呆滯,他說不出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一直以來,他在嚴明門下都是被排擠被鄙視的那一個。他把一切的屈辱都歸結於喬小橋,他所有卑躬屈膝忍辱負重都是為了能夠彌補在喬小橋門下的損失。
其實他介紹葉蘇和馬良認識幾個師兄,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隻要讓更差的人加入嚴明門下,他就不會是最受欺負的那個。但他沒想到葉蘇和馬良的基礎如此之好,不僅沒有受到鄙視,反而連羅岱都大丟麵子。
馬良還好說,畢竟隻是頭腦靈活和籃球技術不錯,硬實力擺在那裏,確實比羅岱和竇家兄弟差了很多。但這個葉蘇簡直太神奇了,他沒有屬性真氣,隻是憑著體術技巧,就將煉虛期的羅岱打倒在地。雖然不是正規對決,並不能完全體現實力,但誰都看得出來,葉蘇的實戰能力很強。
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追上竇武通、占堆貢布和高翔等排名靠前的幾人,成為進階核心弟子最有力的人選。
竇文通願賭服輸,他搖了搖頭,開始做起了俯臥撐,不甘道:“哎呀呀,竟然輸給了兩個新人。”
竇武通則走到了葉蘇和馬良兩人身前,誠懇道:“沒事的話,多來一起玩。”
馬良忙點頭答應,他對於此次與嚴明門下的接觸感覺非常好,除了羅岱的性格似乎有些缺陷,竇家兩兄弟看上去應該都是不錯的人。
羅岱坐在地上,憤怒地用拳頭錘了一下地麵,轉身坐起後罵罵咧咧地從花壇走回到籃球場,指著葉蘇道:“你別走,等我做完俯臥撐再來打過。”
羅岱做俯臥撐的時候,竇武通猶豫了一下,解釋道:“他的家世不錯,所以有些壞毛病,但人不壞。”
竇文通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詫異地看著竇武通。另一邊羅岱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側頭看向竇武通,臉上也有些驚疑不定。
竇文通愣了片刻後,開口道:“大哥你今天怎麽話這麽多?”
竇武通老臉一紅,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沉聲道:“做。”
三人做完俯臥撐,天色已經黑了,幾人邊聊邊走回住所。竇文通對葉蘇的太極拳很有興趣,一路都在討教。羅岱其實也心癢癢的,但他在葉蘇麵前丟了麵子,隻是冷著臉不說話。
竇武通話很少,但這個人麵冷心熱,稍一接觸就會給人很寬厚安全的感覺。馬良刻意與竇家兄弟交好,聊著聊著關係倒也拉近了不少。
葉蘇和馬良到了門口,嚴明門下的弟子們與兩人互相道別後往前繼續走。其實他們住得很近,平排過去走三十米左右就到了。
等他們走遠了,葉蘇和馬良才進到院子裏。
馬良攔在葉蘇麵前,表情誠懇道:“葉師兄,葉大哥,你教教我吧。”
葉蘇笑道:“我不是師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