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複仇的魔神

葉蘇如同地獄裏的魔神,不僅在身體上,更是在心靈上折磨著韓振東和幾個武校學生。

韓振東渾身大汗淋漓,痛得隻想迅速死去。葉蘇不僅打碎了他手臂的所有骨骼,還捏斷了他的腿骨,捏得非常非常慢。

這種折磨早就已經摧毀了韓振東的意誌,他泣涕交流,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不停求饒,為了讓葉蘇停手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幾個武校的學生嚇得話都說不出來,逃也不敢逃,渾身都軟綿綿的。

一開始就選擇逃跑的那個武校學生恐懼得哭了,用盡全力想要說話,卻隻發出微弱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卡住了他的喉嚨:“我,我什麽都沒做!”

他又使勁喊了一句,這次聲音稍微大了一點點:“饒了我,我什麽都沒做。”

葉蘇沒有一點人類感情的目光終於轉向了他,他淚如雨下,癱軟在地上重複道:“饒了我,我什麽都沒做。”

饒良平夫婦來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郝定迎了上去。他把旁邊幾個市局的同誌介紹了一下,然後非常扼要地把情況和饒良平又複述了一遍。

按照武校學生的口供,他們已經把案件的全過程都掌握清楚了。在現場的一台便攜攝像機成為了最有力的物證,攝像機裏的錄像記錄了韓振東綁架饒小曼,然後又企圖強暴她,逼得她從窗台跳下五樓導致重傷的全過程。

“我們家小曼這麽乖,從來沒有招誰惹誰,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啊?”饒媽媽哭得像個淚人,要不是饒良平和郝定攙扶著她,恐怕當場就會倒在地上。

饒良平表情痛苦,他拳頭捏緊又放下,問道:“那個韓振東控製起來了沒有?”

郝定表情有些古怪,他示意了一下,幾個市局的同事走到了稍遠一點開始閑聊,避開他們的交談。

郝定指了指手術室,道:“那個韓振東現在也在裏麵,和小曼一前一後被送進來的。”

饒媽媽哭得暈頭轉向,聽到郝定的話大吃一驚,拉住了郝定的手臂悲憤道:“他為什麽會在裏麵,快點把他抓起來啊!”

郝定安慰道:“阿姨您放心,有市局的同誌在裏麵守著,而且那韓振東手腳全被打斷了,渾身上下都是傷,也在搶救。”

饒良平在來的路上已經通過電話掌握了大概的情況,他知道是葉蘇幫小曼叫的救護車,也是他報的案,並將韓振東一夥交到了警察的手上。

但他不知道韓振東竟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眉毛一挑,道:“是那水果店老板幹的?”

郝定點了點頭,道:“市局的同誌到場的時候,葉蘇一個人守在案發現場,韓振東和幾個武校的學生一動也不敢動。他們去把韓振東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都嚇得不輕,一米八幾的大個,渾身上下都是軟的,不知道那葉蘇是怎麽打的,外麵看不出,全是內傷。”

饒媽媽本性善良,雖然對韓振東恨得咬牙切齒,但聽到他被打得如此淒慘,一時間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

饒良平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市局打算怎麽處理?”

郝定雙手抱胸,一隻手抬起揉了揉鼻子道:“基本上案情已經很明朗了,韓振東作為主犯,幾名武校的學生作為從犯,馬上就會提起公訴。”

饒良平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葉蘇打算怎麽辦?”

“雖然現在還關在市局,但應該馬上就會放人了。”郝定深吸了一口道:“他很不簡單。”

饒良平露出詢問的表情,郝定繼續道:“應該是算正當防衛處理,所有在場的人都一口咬定韓振東先動的手。而且葉蘇那邊還有律師出麵,他提出葉蘇當時一對五,屬於弱勢群體,下手重些也說得過去。”

饒良平很敏銳地問道:“哪來的律師?”

“那個律師我打過交道,自己在沿江路開了個律師事務所,簡直就是新寧黑道的禦用律師。”郝定皺眉道:“而且那幾個武校的學生前言不搭後語,我覺得應該是葉蘇恐嚇過他們。”

饒良平沒有說話,他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大門,歎了口氣。

郝定很識趣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扶著饒媽媽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沒多久醫院的領導為了饒良平來到手術室門口,他們陪了一會兒,市裏和政法委的人也都來了。

饒良平不想影響太大,便將他們趕了回去,隻留下自己的秘書跟在旁邊。

接近晚飯的時候,新寧一中的校長楊長青、辦公室主任還有饒小曼的班主任來了,陳菲兒居然也跟在旁邊。

楊校長一臉沉重地和饒良平握手,道:“我要作出檢討,對不起啊饒書記,這次的事件是我們校方沒有第一時間掌握情況,對學生的安全問題疏忽了。”

饒良平擺了擺手,道:“沒你們什麽責任,不用這樣說。”

饒媽媽走上去拉著陳菲兒,道:“菲兒,你怎麽來了?”

陳菲兒小臉繃得緊緊的,簡直把擔心寫在了臉上,看到那麽多人站在走廊裏,似乎有些怯生,小聲道:“饒阿姨,我放學的時候聽到班主任說小曼的事。我,我就跟來了,她不會有事吧?”

一提起小曼,饒媽媽的眼淚就止不住,陳菲兒忙勸她別擔心,勸著勸著兩個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讓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手術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學校要晚自習,楊長青三人先走了。但楊長青看陳菲兒和饒良平一家都很熟,便批了她的假,讓她在醫院陪著。

一直到接近10點半,才有醫生從裏麵出來,看得出帶著滿臉的疲憊。

饒媽媽趕緊上去扯住了醫生,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麽樣了?”

醫生扶著饒媽媽安慰道:“手術很成功,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雖然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但是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看到饒媽媽又在掉眼淚,繼續安慰道:“這個孩子很堅強,一般人受了她這麽重的傷,不可能會有她這麽好的狀況,她一定能挺過去的。”

饒良平問道:“那我們現在能看看她嗎?”

醫生搖了搖頭道:“還不能,她的身體受到了強烈撞擊,很多器官都出現了損傷,我們要把她轉到重症監護室去,你們別太著急了,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家屬再過來就行了。”

郝定也勸道:“饒叔叔,我們都先回去吧,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反而會影響醫生的治療。”

正在這時一部推車從裏麵出來,正是饒小曼躺在上麵。隻見她蒼白的小臉戴著氧氣罩,雙眼緊閉,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眾人一下圍了上去,饒媽媽喊著小曼的名字想去摸她,卻被護士很禮貌地攔住了。

饒良平扶著自己的妻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饒小曼被送進電梯,眼神中顯露出濃濃的關心和不安。

陳菲兒看著饒小曼,腦海中又想起了她中午的時候說過的話:“我其實最愛的是菲兒啊,如果菲兒和大叔一起掉到水裏,我一定先救你。”

她的淚水像是決了堤一樣,再也止不住了。

陳菲兒是單親家庭,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親,據媽媽說他是個海員,出海的時候遇上了海難。

媽媽莫蘭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專門為幾家女性雜誌供稿,獨自一人把陳菲兒拉扯長大,吃了很多苦。其實莫蘭長得很漂亮,經濟條件也好,但是不知為何從沒想過再嫁。

陳菲兒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饒小曼,她們一起讀小學,然後一起讀中學,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到了高中的時候,饒小曼和陳菲兒因為成績相近,終於進了同一個班,還成為了同桌,她們的感情甚至比親姐妹還要好。

這次饒小曼的事讓她感到非常惶恐,看著推車上的饒小曼,她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四肢冰冷而且沒有任何感覺,心裏也是空空的。

唯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體內衝來衝去,這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憤懣,又像是火焰。

饒良平和莫蘭打了電話,然後開車順路把陳菲兒送到了她家樓下。

陳菲兒麻木地走進了樓梯,她覺得自己很不對勁,身體裏奇怪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了。

一種想要宣泄的衝動,讓她一拳砸在了牆上。

“啪”的一聲,牆上竟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坑,簡直像是被微型炸彈炸開的一樣。

陳菲兒並沒有覺得自己用了什麽力氣,手也不痛。就好像是牆壁在觸碰到的時候,自己就炸開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牆上的那個小坑,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是自己一拳打出來的?

不是牆在和自己開玩笑吧?

陳菲兒緩緩舉起自己的手,上麵沾了很多粉灰,但確實還是自己熟悉的那隻手。並沒有忽然長出長毛,變成錘子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她又伸手摸了摸牆,還嚐試著用力推了推,拍了拍。沒有錯,牆也還是她所了解的那個樣子,沒有變軟也沒有變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