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吸收陰魔
爆裂的周圍,正是那些憤怒的野蠻人,剛開始他們還相當興奮,自家巫師,隨手一擊便能擊潰那般可怕的怪物,這是怎樣的強大,很多人已經興奮的高舉著武器叫起來,同時享受著那榮光般的水滴。
可很快,他們便慘叫起來,凡是沾染上水滴的位置,都在迅速的腐爛,不祥的綠色很快便蔓延全身,隨手一抓,便有大片的肌膚脫落,露出蒼白骨骼,很快,就連骨骼也變得酥脆,甚至支撐不住他們的站立,軟倒在地上,一時間卻難以死去,隻能躺在地上痛苦嘶吼,眼睜睜看著碎肉灑落一地,場麵極為淒慘可怕。
看到這一幕的野蠻人巫師憤怒的跳腳怒罵,卻已經無濟於事,眼看著自己族中勇士因自己而殞命,他的眼中閃動著凶狠綠光,不管是法杖還是吊墜上的骷髏都在瘋狂嘶吼,綠光在迅速聚合,顯然下一擊極為強悍,卻沒有注意到,一顆寶珠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後。
一杆小旗悄然出現,當中處,一支紋路遍布的漆黑手臂緩緩伸出,不帶絲毫氣息風聲,輕輕的在巫師後心處刺了進去,那縈繞在對方周身的毒火,對手臂沒有絲毫的影響,等到巫師感到劇痛時,才發現從胸口刺出的利爪,還沒等他發出聲音,另一支手臂已經再次出現。
一團漆黑在手臂上浮現,伴隨著抽出的動作,巫師眼中的精光一下消散,隨之的是一個尺許長,卻格外清晰的巫師魂魄,被硬生生的從身軀中拽了出來,沒有了肉身的阻隔,雖然他的精神力勉強保護住了靈魂不散,卻從未有過的虛弱,還是讓他極為恐懼。
之後的變化更是超過他的預期,一個雙眼綠光,滿臉猙獰的陰魔大頭悄然出現,一口便將手中魂魄吞入腹中,也不見它如何拒絕,那縷還算清晰的魂魄便一下被撕扯成碎片,化作流光消失在它的腹中,這樣的結果顯然讓它頗為滿意,李淩還能聽到,巫師魂魄最後的慘叫。
看著軟在地上,沒了氣息的屍體,李淩隨手將法杖和骷髏項鏈拿了起來,不知是祭煉的緣故,還是本就是邪器的原因,剛拿在手上,兩件法器上便同時閃動慘綠光芒,向著李淩身軀侵蝕而來,隻是沒有主人的幫助,隻依靠自身,威力便小了大半。
再加上李淩又怎能不做防備,慘綠被徹底壓製,稍微觀察了一下其中的符篆,李淩抿了抿嘴,有些失望,其上不過是些最基本的拘束陰魂的符文,造成這種威力的,不過是殘殺太多所致,這等邪氣,卻不是他喜歡的,隨手便扔向了噬靈幡。
剛剛得了好處的陰魔,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可在之前,已經有人提前攔截,一顆寶珠在空中轉了兩圈,便化作白夜的模樣,滿臉興奮的接住了兩件法器,對著李淩甜甜一笑,可身後的咆哮聲,卻將她的好心情破壞殆盡。
顯然,之前的收獲,讓那陰魔有些不甘於現在的情況,這等收獲,可要比它在陰氣之地辛苦修行來的快,此刻見到更加豐厚的陰邪之氣,它又怎肯放過,出於本能的,便咆哮起來,在它看來,對方對於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麽太多震懾手段,不過是借助符文,壓製自己而已,它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可很顯然,他想錯了。李淩和白夜就好像有著某種默契一般,幾乎同時行動起來,李淩一下握在了旗杆之上,而白夜更是直接,粉嫩的小手,直接按在了陰魔的頭頂,還沒等陰魔反應,噬靈幡上無數符文亮起,在它身上的奇異紋路一下化作滾滾鎖鏈,將它狠狠地束縛起來,再難有絲毫行動。
這樣的突然變化,讓它一下子慌了起來,卻已經沒有機會退縮,雷電之力再次傳遍鎖鏈,也讓陰魔體內的陰氣,陣陣的翻滾湧動,此舉讓它極為難受,卻也難以在意了,在它頭頂的那隻小手之中,竟憑空出現一股吸力,那依靠吞噬無數同類,辛苦吸收得來的陰氣,就好像是破堤而出的洪水,瘋狂的湧了過去。
這便牽扯到了陰魔的核心,雖然身為陰魔,隻要陰魂尚存,便沒有隕滅的危險,可失去了龐然陰氣之後,他也便沒有了逞凶的能力,苟延殘喘,掙紮求存的狀態,從來都不是它的希望,可現在,它除了劇烈扭動,召來更多的雷電之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數量巨大的陰氣,在短時間內湧入,讓白夜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龐,變得越發的白了起來,卻讓她的眼睛越來越亮,不知不覺間,法杖已經在她手中綠氣流轉,骷髏項鏈也同樣在注入自身的力量,顯然在用自己的能力,疏導她體內陰氣,做到了對兩者的掌控。
等到陰魔發現自身陰氣減少了大半時,他終於堅持不住了,開始向著白夜認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鎖鏈的束縛,它這個時候恐怕已經跪在地上瘋狂認錯了,隻可惜,白夜絲毫不為所動,陰魔眼中恐懼越來越明顯,憤怒之下,它幾次都要怒喝謾罵,隻是想到可能的可怕結果,竟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隨著最後一縷陰氣,融入到白夜體內,那縷頑強的陰魂,也徹底暴露在了李淩的麵前,看著對方可憐巴巴的模樣,他隻是笑笑,手中卻毫不留情,在一道蓄勢良久的雷霆一擊下,徹底煙消雲散,白夜已經搖搖晃晃,好似喝醉一般,一顆寶珠一下嵌在幡上,徑直鑽進了陰域之中,旗幡表麵也開始了不斷的旋轉,向其供給元氣。
對於白夜在其中如何修煉,以及對於另外三隻陰魔的敲打,李淩並不關心,隨手將噬靈幡收起,便再次觀察起麵前野蠻人屍體。那些被毒水侵蝕的,自然沒什麽好看的了,全身的東西,幾乎都被腐蝕一空,好在那被撞飛的兩人還在,讓李淩驚異的是,即便是遭受了剛才那般重擊,其中還有一人,竟到現在都還沒死,這些野蠻人的生命力還真是旺盛啊。
最先吸引他目光的,卻並不是這個幸存者,反而是那已經因魂魄離體而軟倒在地的巫師身體。作為一個人來說,他的確已經死亡,可在身軀方麵來說,身體本能,是可以讓他延續一定時間的生存的,就好像現在,他依然還有呼吸和心跳,隻是沒有意識,無法行動而已。
讓李淩感興趣的,便在對方體內,手指輕輕在其眉心一點,一團漆黑如墨的光團,便緩緩飛出,隻是還沒等他看清楚,這個光團突然化作一隻猛獸,對他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聲音並不大,可李淩卻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那是靈魂深處的一種恐懼,不以人的意誌而轉移,那是天與地的根本差距。
嗜血、狂暴、瘋癲,李淩不知該用什麽形容詞,來表述自己剛才的感受,可不管那種情緒,都是那樣的極端強悍,讓他第一次見識到,原來,一種情緒到了極端之時,竟然可以強大到這種程度,即便是此刻,他的內心依然在為其顫栗,畏懼的同時,卻又帶著強烈的渴望。
看著因為力量耗盡而煙消雲散的光團,李淩也終於明白,這些野蠻人之前的力量應用,為什麽和自己所知道的截然不同,這一切的秘密,應該都應在這個光球之上,眼睛很自然的落在了那個幸存者身上,即便是到了生死邊緣,那人眼中也毫無懼色,反而流露出憤怒之色,也讓他好奇起來。
麵對這等野蠻人,雖然李淩之前並沒有殺過人,可此刻的內心卻並沒有太多波瀾,隻要將他們當做某種野獸,心中便不會有什麽感覺,死在他手裏的怪物,可相當的多。就好像現在,他腳下一動,便將那人的手臂碾的粉碎,他的臉上也還能夠保持平靜。
這樣的痛苦,也隻能刺激這個野蠻人低吼一聲,之前的傷痛,對他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連續兩次落腳,兩腿都扭曲成怪異模樣,骨斷筋裂也不誇張,可讓李淩好奇的是,在這樣的痛苦折磨中,對方眼中也沒有太多畏懼,這可是和他的理解有所不同。
無視對方憤怒的眼神和彌漫在身周的血紅氣霧,李淩將手掌按在了對方的頭顱之上,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又或者是被對方操控,那些血霧瘋狂的向著李淩湧了過來,隻是在靈氣的隔絕下,並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可那隱隱的狂怒氣息,還是讓李淩感應到。
相比較於剛才,眼前這點氣息實在是太少,隻能堪堪激發起野蠻人體內的旺盛血氣,稍作探查,李淩便驚奇的看著腳下之人,這哪是什麽邪術,分明就是過分的激發自身的血氣本源,才會造成眼前的場麵,雖然能夠帶來力量提升的效果,卻是以消耗他們的生命為代價的,更讓他震驚的是,那些翻湧的血氣,幹脆便是浪費的,每時每刻,都會導致生命本質的削弱。
即便是他不出手,這些看起來強大的戰士,在半個時辰之後,也會因為消耗血氣過重,而軟倒在地,即便是以後小心修補,也不過能恢複大半,直接影響今後的生命長度,這等粗鄙的手段,實在讓李淩看不上,隻是想到,不過是憑借這等手段,便能夠讓這些比普通人強些有限的野蠻人,與弱一些的修士對抗,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想到這裏,李淩再不猶豫,蹲在地上,開始細細的探查這些野蠻人,細碎的慘叫聲,接連傳來,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