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毫發無損

就在王鴻飛剛剛消失的時候，一道黑光已經從李淩身上飛起，還沒來得及在身後顯形，一道薄薄的水紋，已出現在李淩的一側，就在那隻拳頭堪堪就要砸在李淩的臉上時，擋在了前麵，直到這時，李淩才來得及向著另一個方向閃避，可他連一步都還沒有來得及移動，那道水紋便爆裂開來。

在李淩的眼中，這道水紋並沒有任何問題，這是自己這幾年潛心研究出的，和一般的護盾不同，這道水紋的速度極快，正是因此它才能及時出現，更重要的是，它有一個奇妙的特點，能夠調整它的防禦能力，就像此刻，整個水紋在拳頭就要落下之時，突然開始快速的震動起來。

這種震動，不僅僅是橫向震顫，更如瘋狂的波濤的一般，不斷循環往複，這也是他精心設計過的，雖然這樣極限的狀態下，根本不能維持太多的時間，便會因結構破壞而崩散，卻能夠將極強的攻擊擋住，可現在，還沒等它自行崩潰，如山嶽轟擊般的狂放力量，便將它徹底擊潰。

李淩雖然有了反應時間，可實在是太短，無奈之下，剛剛顯出噬靈幡模樣的它連續震動，在李淩和那拳頭之間，憑空出現了四道水紋，按照李淩一開始的設計，即便是前麵的被擊潰，也能夠被後麵的吸收，進一步增強自己的防禦，可第一次使用，便毫無作用，巨力之下，四道水紋也不過是起到了一絲阻礙而已。

李淩此刻，便需要這點阻礙，他沒有再盲目的拉開距離，對方的速度和力道，都實在是太驚人了，完全不像是一個修士，這等情況下，即便是稍稍拉開一點距離，也無濟於事，李淩的手指突然開始快速的滑動，就在拳頭突破阻礙，到達他的麵前的時候，一道金光閃現，落在他的腰上，將他一下推開了數步。

這樣的突然變化，讓那隻拳頭預想的攻擊距離發生了變化，它的動作一收，後麵的王鴻飛才露出身形，明明身軀要更大一些，可李淩卻有種突然發現的感覺，顯然剛才那個拳頭的攻擊看起來雖然簡單，卻絕不普通。

他剛想問一聲，王鴻飛卻沒有停手的意思，腳步不過是一點地，兩人的距離便一下子拉近，從極慢到極快，完全沒有絲毫的征兆，好在疊浪訣傳承中，對於各種情況都有明確說明，也讓他可以從容應對。

在這等速度下，他根本不用其他動作，單隻是以這樣的速度撞在李淩身上也難以承受，更何況，他的兩手就好像是兩條毒蛇一般，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做出突然一擊，這般場景讓李淩眼中厲光一閃，不再絲毫猶豫，噬靈幡劇烈震顫起來。

一股真氣，化作一道大浪，翻滾著向王鴻飛衝去，隻是和對方那般突進的速度完全沒法比，就在這時，另一道波浪從後急衝，一下推動大浪前衝，速度一下快了許多，緊跟著，無數波浪連綿不絕，讓大浪不斷加速，帶出宏大之勢，狠狠向著對方拍了過去。

麵對這等應對，王鴻飛眼中閃過讚歎，身形卻並沒有停頓，一個流暢的旋轉，已經躲開了大浪勢大力沉的衝擊，閃到了李淩的身側，就在他準備故技重施之時，一條暗流無聲無息的繞到他的背後，一下環在他的腰間，巨大的內收之力，一下把速度降了下來。

一擊擊空的大浪並沒有就此消散，它終究不是真正的河水，而是由真氣凝結而成，大浪一個翻轉，已經化作一條長河，變換方向，向著王鴻飛再次擊來，沒有再次化作大浪，卻有浪花在表麵不斷翻湧，循環往複間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就在這兩方夾擊之下，王鴻飛大笑，身影突然變得朦朧起來，隻聽嘭的一聲，環在他腰間的水帶已經支離破碎，他卻並沒有移動，反而伸出手掌，迎向了撲麵而來的水流。

借助這個時間，李淩總算是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稍稍鬆了口氣，隻是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他目瞪口呆，那奔湧而來的淩空之水，狠狠地撞在手掌之上，那些不斷翻湧的浪濤，帶著巨大力道，狠狠拍下，卻沒有帶來任何的效果。

那些浪濤不曾有半分停留，可除了讓對方手掌周圍多處無數碎屑，沒有其他的作用，唯一讓他有些變化的，也不過是一開始的衝擊，被他手臂微彎卸去了一點力量，便再沒有其他了。

那疊浪訣中最為引人自豪的連綿攻擊，攻勢逐次遞增的特性，在此刻完全展現，浪濤越來越強，更增添暗勁衝擊，卻統統铩羽而歸，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看著那並不高大，卻仿佛要頂天立地一般的身影，李淩知道，對方肯定是用了某種秘法，與周圍環境連接在了一起，才能有這等強悍，不然他自身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如此。

卻也沒有辦法，若是相同層次的高手，還能夠通過一些手段，將他打出這等狀態，可現在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也不是生死之戰，還是考較的意味居多，他隻能繼續將自己的本領展現出來。

就在對方僵持之時，李淩手中法訣變換，噬靈幡陡然大漲，一股無形的波動閃過，旗麵之上出現一團漩渦，憑空將王鴻飛罩住，同時大股的真氣湧出，凝聚在王鴻飛的周身，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轉眼間，一個碩大的，由真氣形成的漩渦便出現在眼前。

一上一下兩道漩渦，將人緊緊地束縛在其中，同時將力道集中在對方腰間，王鴻飛身上的衣衫，在這等力量的作用下，也有了明顯的變化，開始了不斷碎裂，顯然給他的壓力也是不小，讓他無暇顧及自己的衣衫了。

可也就這個樣子了，一旦接觸到對方的身軀，便沒有辦法造成任何的傷害，那看似普通的皮膚，甚至要比最為堅硬的青石，都要堅硬的多，就連一點血痕都沒有出現，隻是李淩卻敏銳的發現，點點符文光芒，在衝擊之下若隱若現，顯然，對方也不是依靠肉身硬擋。

讓李淩尷尬的情況出現了，雖然對方的攻勢並不激烈，可到現在為止，他破壞力最為強大的攻擊已經發出，卻還是沒有辦法傷害到對方，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好在對方也沒讓他多等，隨著一聲輕喝，遭受上下圍攻的王鴻飛突然身軀一震，那看似威力不俗的漩渦，沒有任何抵抗能力，轉眼便消散無蹤，那團翻滾若河的攻擊，更是早已被他消耗殆盡，除了一點真氣衝擊，整個房間竟沒有太多變化。

看著李淩略顯沮喪的模樣，王鴻飛卻笑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苦修數年，卻是這個結果，有些接受不了？其實你已經相當不錯了，你才修煉幾年，便已經有現在的成績，已經相當難得了，可你要知道，從我入門之日起，到現在已經有整整三百五十七年了。”

看到李淩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王鴻飛笑道：“你現在雖然已經到達靈動，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靈氣，可單純的靈氣，傷害還是太低，所以才會有衝煞、凝罡兩步，就是為了提升攻擊能力，其實，作為修道之人來說，這兩步完全可以省略，卻鮮少有人如此，你知道為何嗎？”

也沒等李淩回答，他已說道：“仙人尚有爭鬥，更何況是些修士，若是沒有自保能力，又何談修煉長久，蠅營狗苟，怯懦退縮之輩，絕難在道途之上有所成就，你要謹記。”

這等道理，李淩自然明白，隻是沒有對方說的這般透徹，聽後也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行禮也是誠心，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剛才你是不是將自己融入到了整個執事殿中了。”

這等問題，讓王鴻飛眉頭一挑，似笑非笑般說道：“怎麽，覺得不公平？”

沒想到李淩搖搖頭，說道：“這應該就和法器一樣的道理，隻是沒想到，竟然可以做到這等規模，實在是讓我驚歎，隻是你的心得之中，卻沒有涉及這方麵，能不能教給我？”

看著李淩直接的眼神，王鴻飛一愣，在他以為，年輕人爭強好勝，對這般失敗必然心中別扭，想要找些理由也是正常，他都已經準備提點一下，讓他明白地利本身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沒想到，對方關注的內容竟是這個。

隻是露出的譏諷神情卻沒有收回，冷笑道：“這等規模算是什麽，哪個門派的護山大陣，都要比它大的多，更何況，又何必再學什麽，所有法陣、禁製，根本上都不過是符文勾連而成，隻要對符文有足夠靈活的應用，其他的，便都不重要。”

這番回答倒是在李淩的預期之中，這種觀點在那本心得之中隨處可見，隻是李淩對於陣法之中，與天地環境相配合的手法和思路有些好奇，現在看來卻是問道於盲了，便也止住不言。

王鴻飛隨手換過一套道袍後，說道：“看來你這幾年也沒閑著，有這樣的能力也算是過關了，之前剛剛得到一個任務，你去算是比較合適，這幾年你也沒未宗門出過什麽力，也算是一次補過來吧。”

事情很簡單，在離此頗遠的叢林邊緣，宗門剛剛發現了一處元石礦，據說品質還算不錯，所以便進行了初步的開發，可沒想到，附近的幾處野蠻人的聚集地，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神經，不斷地發動襲擊，嚴重的影響到了礦石的開發。

因為地處蠻荒，不僅條件惡劣，叢林之中更是多有瘴氣毒物，即便是對於修士來說，也有不小的危險，再加上是宗門工作，若是實力不足，便可能枉費了性命，所以便由王鴻飛物色人選。

王鴻飛是這麽說的：“這幾年，你消耗的丹藥可是不少，就算是把你下發的靈石全都用上，也還不夠，這一次就算是你還賬吧，剛好把你的欠賬全都還上。”

聽到這話，李淩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應下，對於傳說中的叢林，他還真的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