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夏家大宅

夏家的宅院是頗為少見的五進大宅,在寸土寸金的原都城,這占地一公裏的豪華大院隻有極為顯貴的身份才能住的上。

門口兩隻漢白玉雕磨的石獅子已經不見蹤影,邁進位於東南角的廣亮門,原本是磨磚對縫的八字影壁,影壁粉飾的黑是黑,白是白,中間油了個二尺見方的大紅福字。

現在隻剩下半個牆墩。

一進院是下人住的地方,夏家的下人不多,還大都是歲數不小的老年人,隻負責洗衣做飯,而且夏家嚴禁夏家人與下人過度交談,不少下人都因此神秘失蹤。

夏雨落按著記憶來到一座廢墟前,氣勁並用移開了塌陷下來的橫梁,和青瓦,地上隻是坑坑窪窪卻沒有血跡和屍體,夏雨落鬆了一口氣。

後邊的劉柳柳問道:“你很重要的人住在這裏嗎?”

夏雨落解釋道:“夏家每一輩,兄弟姐妹都不少。但是每輩隻有三個人有離開這裏的資格,如果修煉學習不夠出色便隻能留下與下一輩一起比較,經常會有幾歲的孩童和白十來歲的老人一起學習修煉的滑稽情況。

所以我們夏家小輩間競爭極為激烈,有的隻是敵意,不會成為朋友。”

夏雨落又說:”這裏麵的人是我第一個朋友。“

在往前走是二進院,下人洗衣,做飯都在這裏。

小時候記得二進房院子裏頭有一株很大的石榴樹,以前爬到上邊想眺望外邊風景時,被家主逮到,被和朋友一起罰站在樹下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夏家,家主便是最大,不要說母親和幾位姨娘,就連家中比家主還要大幾輩的族老,都無權插手。

現在隻剩下一些樹根紮在土壤中。

二進院東西各有一道花牆,中間是月亮門兒,四扇綠油漆的木屏風,紅鬥方字,東邊的是“動壁圖書”,西邊的是“西園翰墨”。可以從這個門兒到內院去。

現在整個牆體已經倒了,夏雨落兩人隨意找個方位便進了三進院。

三進院是自己的母親,和各位姨娘住的地方。

東西各有十幾間廂房。東為尊,西為卑,娘親有子嗣,所以住在東廂房,西廂房的姨娘們的生活簡直不比下人強上多少,至少下人偶爾還能去外邊換換空氣,而他們一輩子都沒法在出去。

不過母親這邊的東廂房也好不到哪去,攤上個幾十年都冷冰冰,還搞神秘主義的家主,都慢慢的耗沒了人氣。不過正因為如此,東西各房的姨娘們相處的很好,沒有一絲爭風吃醋的意思。

兩邊廂房往裏有山牆把庭院分開,自成一個院落,中間中央開有垂花月亮門。垂花門是內外的分界線。民間常說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門“指的就是這道垂花門。

記得以前問過母親垂花門上邊懸著的兩個造型奇特的蓮子狀掛飾是什麽,母親說那子孫滿蓮,象征的多子多福。

連著山牆的便是穿山回廊,沿著回廊走便能進到四進遠,這裏是孩子們讀書,寫字,練武的地方。足有大小三十多間廂房。四進院的院子很大,而且空曠,中間隻有一個正方的演武場。

現在隻剩下幾塊碎小的石塊,在這裏盡是些無聊的回憶。夏雨落很快便穿過了金柱大門,祭禮大門來到了五進院,也就是家主與諸位族老居住的院子,同樣也是家族祭祖的地方。

五進院隻有家主和族老才可居住,孩子們一年一次的祭祖大典時才可以進來,而母親和各位姨娘們卻永遠沒有資格進來。

四歲第一次允許進來時,便被院子中間巨大的星盤吸引住了,這星盤把天上的星星分為二十八個群,沿著天球赤道排列,這些星宿又分為四個象,又稱四獸,分別是東方蒼龍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

很意外的這巨大星盤還原地保持的好好的,也沒有裂痕,斷口。夏雨落試了試搬動這個星盤,可惜不能抬起分毫。

家主的房間是兩層的閣樓,第一層是大廳,用來與族老相談,夏雨落偶爾進來過一次這裏除了一張大桌子,兩幅字畫外別無其他。

二層是臥房,以前這裏有非常非常多的書,和一個別致的茶幾。仆人不準進入五進院,這裏的一切都是家主親自打理。整個家主的房間兩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無聊。和這個男人一樣的無聊又冷漠。這是夏雨落小時候所想。

當然現在這裏一切已經不在,隻是一地黃土,五進遠後邊是祖廟,廟裏供奉著許多無字的牌位,最中間卻是空了出來。每年祭祖的時候夏雨落都會心裏誹謗,到底是多麽膽小如鼠,連祖宗牌位都不敢寫上名字。

看到祖廟都被搗毀,雖然心裏早就知道,但還是很憤怒。

夏雨落站在這裏回想了一下,搬開祖廟的廢墟,左右各走了幾步,尋到了一個位子,用刀給自己的手拉開一道口子,劉柳柳要開口阻止,但是被夏雨落製止了。夏雨落用刀沾上血,在地上刻起了字來,那是“夏啟生跪見”幾個字。

“夏啟生”是家主的名字,但是沒有反應。

他想了想又沾了沾血,刻到“夏雨落跪見”幾個字,隻見這個地方一時卷起漩渦,一個又一個複雜無比的陣紋出現,之後地麵向內翻去,在地下打開了一個足足有五丈厚的大門。

八歲時,夏雨落想到外邊的心情越來越迫切,但是廣亮大門的把手太過緊密根本無法出去,他便把主意打到祖廟後邊。

一天夜裏偷偷潛進五進院時看見家主用血寫了自己的名字,進到了地下。夏雨落暗暗記下,隔了幾個月的夜晚,夏雨落照葫蘆畫瓢寫的夏啟生的名字,進入了地下。

夏雨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麽,準確的說是遺忘了,他隻知道自己被家主抓了出來,還封印了近一個月的記憶,之後他被告知犯了家中大忌,和母親一起被趕到了黃陵縣的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