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清風城、白市——途中
冷了
“白蓮！你的咖啡冷了？”小潔毫無感情的語調提醒，“需要重新熱嗎？”
“哦！”白蓮抬起頭來，“你說咖啡嗎？”她似乎沒有從第一次執勤的回憶中緩過神，不確定地看看麵前咖啡杯。
“嗯！咖啡已經冷了，需要重新熱或是給你再做一杯嗎？”它真的是機器人，語氣毫無一點溫暖。白蓮起初很不適應它的語氣，聽起來沒有半點的談話樂趣，純粹為了傳達講話意思而發音。來這休息室次數多了，時間長了，她無所謂小潔的講話語氣了。隻是，此時此刻，她對它的語氣有點意見了。
“小潔！為何你講話一直如此冷靜？”白蓮喝下一口冷了的咖啡，一股濃烈的**，從口腔滾進喉嚨，躺進了胃。白蓮皺了幾下眉，“甚至可以說是發音器，你真的是一位冷血的機器人。”
“對不起！白蓮！我這兒是被設定好的。”小潔指指腦袋，“回答你的問題，需要組合N多個0101。我聽你們人類說過，數字是冷冷的，不容一絲絲的溫暖參和進來。”它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理智而冷靜。
“還是給我熱一下吧！”白蓮將杯子推至小潔麵前，“理解理解！因為01不是細胞，更不是我們的頭腦。你身體本來就缺少溫度，我還能對你要求什麽呢？我簡直是癡人說夢，竟然和你聊這話題。哦！老天！我是怎麽了？竟然和一個機器人較勁。你最好動作快點。”白蓮說著說著，變成了自言自語。她看看玻璃外的天空，陰雨飄渺，城市一片灰蒙蒙。
出發
小潔熱好咖啡，放回白蓮麵前時。白蓮的耳機傳來東方明的聲音：“小白！我們半個小時後出發，你準備好！”
“謝謝你的咖啡！”白蓮一口氣喝完杯中咖啡，“哐”一響，杯底砸在桌麵的聲音，“謝謝！走了。”
“好！”小潔沒有感情的話在白蓮身後響起。
白蓮走到裝備室，登記了名字。值班人帶她進入室內，她選了平日常用的武器，除此之外，她第一次帶上了氰化鉀膠囊。
“準備好了嗎？”東方明看見白蓮回到辦公室，觀察她的神態，與平日無異，“走了！這次任務很重要，不容我們失手。公司這邊給我們安排了支援。”
“好的！”白蓮挺直身子，“時刻準備著！”
白蓮清楚，出發前，一定要提起氣勢，不僅為了讓搭檔放心，更是為自己打氣。
兩個走出辦公室，抵達出發室，領取陸空兩用的汽車，兩個人坐進車裏。車子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緩緩啟動。
“祝你們順利完成任務。”主管的聲音從車裏的揚聲器傳來。
“收到！”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東方明打開導航，在目的地輸入：白市黃河區。導航在北鬥衛星指揮下，迅速的搜索路徑和航線。東方明平衡了一下，選擇了最快捷的一條道。抵達目的地需要十個小時。
“我們需要設定人體睡眠模式八個小時。”東方明沒有征求白蓮，直接設定完畢，“留下兩個小時調整我們的肌體。”
汽車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兩個人隨著一首催眠音樂，立刻進入了睡眠中。
無人駕駛
下午四點，城市路上的車輛很少。紅綠燈根據車流而自動調節，單方向設置了五個車道，他們所乘坐的車子暢通無阻，跑馬表的數字顯示“140”。催眠音樂恰到其分的播放，兩個人進入了深度睡眠中。車穿過了一個個的街區，漸漸地遠離城中心，往城外駛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出了城市。車速往上提，跑馬表的數字顯示“180”,。即便車速已經這麽快，車內沒有一點點的顛簸呀飄呀。
車子正穿過一片垃圾處理場。成堆成堆的垃圾，滿山遍野。很多衣服襤褸的人，打著智能光，在垃圾堆中爬山爬下，他們尋找各種各樣有用的廢品。垃圾處理工人，操作著大型機器不停地潑灑助燃物、分解酶、挖掘……不同片區的垃圾：被燃燒著、生物分解著、深埋著……
一個小時後，車子穿過工業區。燈火光明，照亮了黑暗的天空。無數的機器人，在監控台的指揮下，有序的開工。夜間，它們似乎工作得更加的努力，開足馬力，製造各類產品。聲音轟隆轟隆，響徹著方圓五十公裏的大地。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抵達飛行區。車輛在設定下，緩緩落下滑輪，車尾部伸出一根推進器。
“車輛進入飛行模式。”
隨著自動播報的聲音，車輛騰空而起，平穩升至飛行航線。汽車的航線全部設定在離地一千米的天空，低於或高於這個高度，車輛的所有權人要被列入黑名單。
白市
汽車飛過了山巒、江河、森林、城市……淩晨零點，也就白蓮和東方明醒過來時，從飛行區降落至路麵。
“離目的地隻有兩個小時了。”東方明醒來的第一次話，“我們盡快讓身體的機能調動起來。”
走這麽長的路執勤，白蓮是第一次。她很好奇，打開夜視功能的望遠鏡。她望見了外麵的景象，一座燈火輝煌的城市，矗立在廣闊的平原上。
“你趕快打開座椅的功能……”東方明拍拍她肩膀，“時間不多了。”
白蓮很想多看幾眼，然而他們是來捕獵，不是旅遊逛逛。她坐回椅子，隨著椅子動起軀體。睡意綿綿的細胞，漸漸地蘇醒過來，腦袋越來越清醒。力氣猶如風，一陣陣刮過身體，周身充滿了活力。
在他們恢複精力中，車子已接近城郊了。
寫著“白市”的牌，高高的懸掛在入城的大門上。透過前擋風玻璃，白蓮看見了城市。這座城市也如自己生活的城市，鋼筋水泥房，如高大如雲的大樹，又是另一座森林城市。甚至格局也相差不大，再回想自己去過的一百多座的城市，它們的布局都是大同小異。
人類趨於同樣的品味！
一個龐大的神，躲在宇宙的最高點。他不希望人類再百花齊放，去擾亂他的生活，於是握著一根指揮棒，遙控著人類的行為。
曆經無數代，人類漸漸歸於統一。
“無趣味。”白蓮似乎忘記了任務，陷入了“歸一”的漩渦，“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