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洋——我從哪兒來
漂流
天空湛藍湛藍,瓦片雲鋪滿了碧天。燦爛的陽光下,一望無限的海麵閃閃發光。
“咳……咳……”一陣女人的咳嗽聲。一個身穿五顏六色的女子在海麵上飄著。她無力的飄著,眼睛由於炙熱的陽光而眯著,口腔變紫了。
“我是誰?”她一直在腦海中想著這個問題,不停地想,就像流不盡的海水,源源不斷,一次次的拷問自己。現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這個問題,再就是讓身體隨海潮漂流,如一個漂流瓶,隨波逐流。
她很想弄清楚自己的狀況,然而身處茫茫大海,自己體力也不支,隻能在腦海中想想而已。
天空中炙熱的太陽,未懷一絲絲的憐憫,完全不顧及她,依然斜射下來,刺痛了她眼睛,刺痛了她臉部。口腔更加幹了,麵部脫水而變蒼白了,身體急需補充淡水了。
“咳……咳……”她接連不斷地咳起來,連臉部的肌肉都變形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抬起右手,想去展平臉部皺起的皮膚,手卻落在喉嚨,觸摸到掛墜。她欣喜若狂,將掛墜舉至麵部,睜開重重的眼皮,一把小巧玲瓏地剪刀,映入眼中。再細看下,把柄上個刻著一字,連起來讀就是“白蓮”。
“原來我叫白蓮。”心裏有一點暖和了,起碼在將死之時,知道了自己名字,否則真的是遺憾終生。
一個人離開世界,可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這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
“幸好!在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時,上天眷顧了我一次,讓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小船
一艘掛著帆布的小船,響著“突突”的發動機聲,離白蓮一百米之外的海麵出現。
此時此刻,白蓮已經昏迷了,她聽不到這麽親切的引擎聲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船頭,雙手握著望遠鏡,四處觀望。陽光照耀下,白蓮的衣服呈現出五顏六色的光。這些光引起了男人,他放大了焦距,看見了漂浮在海麵上的白蓮。
“李師傅!在我們東南方向,有一個人飄在海上。”男人大聲喊道,“將船開過去。”
“老板!呼叫救援隊的人吧!我們是出來玩,碰這些不吉利。”開船的李師傅回答,“晦氣!再說,平日你可是不這樣子。”
“少說廢話!快將船開過去。”頓了一會兒,男人問道,“平日我怎麽了?”
李師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出氣了,打轉方向,朝著男人所指的方向前進。
“今天老子我菩薩心腸。”男人見李師傅沒有回話,接著說下去,“出來玩,遇到這種情況,能幫就幫。如果人還活著,留他一個人飄在海中,肯定活不成。你呀!平常誇自己是海中長大,說海就是你的生命。我看,你的話就是屁……”
“老板!到了。”李師傅打斷男人的話,將船停在白蓮旁邊。他看著她麵部,根據多年的經驗,她還沒有死,“老板!這個女人還有得救。”
“你趕快下水,將她撈上來。”男人命令道,“救人要緊。”
李師傅跳下水時,想著老板今天的作風完全是另一個人,也許是海神附體了。
十幾分鍾後,白蓮躺在小船上了。
普少
男人看著苗條的白蓮,再看看一臉麻子的李師傅,不忍心讓他做人工呼吸,自己在她旁邊雙膝著船,對李師傅說:“你去拿來礦泉水。”
李師傅看看老板的行動,清楚自己該站在旁邊幫忙了。男人按壓白蓮的胸口——呼吸——按壓胸口——呼吸,反複做了十多次後。白蓮吐了一趟水,慢慢地蘇醒過來。她茫然地看看兩個男人,費力地坐起來。
“老板!給,水。”李師傅將礦泉水遞給男人,默默地走回駕駛艙,啟動發動機。
“來……”男人扭開瓶蓋,握著水瓶,伸到白蓮麵前,“在海水中呆的時間長了,身體脫水了,得補充淡水。”
“謝謝!”白蓮無力的說,“謝謝你們的相救。”她接過水瓶,先沾了幾滴水在嘴唇,才慢慢地喝下一口,感覺胃好了一點,她大口大口的喝下水。
“慢一點。”男人搶過她手中的水瓶,“剛從海水中出來,不能喝這麽快。”
“謝謝你!”
“你從哪兒來?”
“我忘記了。”
“你叫什麽?”
白蓮看看掛墜,再看了一眼兩個字。“白蓮。”她懷疑的口氣說,“我的名字應該就是這個了。”說完,她拉起掛墜,指指刻著的兩個字。
“普少。”男人堅定的說,似乎要將底氣傳給她,“這是我的名字。”
靠岸
海上空的太陽,依然熱辣辣地,似乎要將海水烤得沸騰起來。
白蓮喝下了兩瓶水,體力漸漸地恢複。然而,另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她不清楚自己哪兒來,要去什麽地方,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白蓮恢複醒過時,就已經飄在海中。什麽時候發生、哪兒飄起、為什麽獨自一人在海中,統統記不起了。她覺得自己如出生的嬰兒,一無所知,一切的記憶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抓走了。
“吃點便當。”那個叫普少的男人將一包餅幹遞給白蓮,“等靠岸了,帶你去吃飯。”
普少坐在她對麵,戴上太陽鏡,抬頭看看天空,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說道,“一個女人獨自飄在海中,太奇怪了。並且,這個女孩記不起任何事情了。奇女子!那麽……按著那個剪刀掛墜的名字:白蓮……嗯!以後我們就叫你白蓮,你不介意吧?”
白蓮再一次拿起掛墜,捧在手中,盯著那兩個字,“我應該就叫白蓮了。以後,你們就這樣叫我了。不過,什麽都記不起了?我該如何麵對以後的生活?”
“我需要人手,你可以到我這兒來工作。”普少平穩地口氣說,“如果你具有不凡身手,我更樂意了。”說完,普少起身,走到駕駛艙,對李師傅說,“我們該回去了。”
李師傅往回開著船。普少走回來,坐在白蓮的對麵。兩個人談著工作的事情。白蓮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心裏已經鐵定了心跟著他,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船靠岸後,普少領著白蓮回了公司。
自此,白蓮懷著報恩的心,死心塌地為普少工作。然而,兩年下來,她不想再繼續下這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