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茹妍的試探
出了酒樓之後，方炎卿去了私塾，劉桓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要去幹什麽，於是也就轉身回了劉府。
劉府門口，一位雙鬢斑白，滿臉皺紋，略微有些駝背年約七八十歲的老者東張西望，再配上那人皮包骨，骨瘦嶙峋的模樣，真怕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但此人眼神目光炯炯有神，與這幅皮囊又有些不搭配。
此時這位老者仿佛在尋找著什麽，當他看到劉桓回來後，眼睛一亮，便朝劉桓快步走去。
“小少爺，你可回來了，大早上的你去哪裏了？”
老者一副抱怨的語氣對著劉桓就是一頓問話。
劉桓看到此人微微一笑說道：“劉伯，什麽事啊讓你大清早的就在這裏等我？不用去管教家丁的嗎？”
這位老者正是劉府管家劉伯，劉伯是什麽時候來到劉府的劉桓不知道，因為當劉桓記事起劉伯就已經在劉府了，並且自己的娘親對劉伯也是相當敬重，並不像是普通的主仆關係，更像是對待自己的長輩一樣。
劉伯看著劉桓，也是收起了剛才那一副著急的模樣，說道：“你還笑，你那位醫師老師早就來府中了，等了許久卻不見你人影，氣的他拂袖而去，你母親正在找你呢。”
劉桓聽完，也是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頭說道：“早上閑著沒事就想著出去走走，忘了今天還要學習這件事。我娘親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她。”
“茹主在大廳等你呢，你快去吧。記得。。。”
劉伯話還沒說完，劉桓便一溜煙跑了過去。
“知道了劉伯，就你囉嗦。”
劉桓邊跑邊嘲笑了一下劉伯。
“咳，你這孩子。”
劉伯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劉府正院大廳。
大廳門前，兩株巨大紫金黑木支柱上鑲有各種飛禽草木之畫，顯得格外隆重，廳內除了幾株紫金黒木外，統一布局紅色格調，配上T字形金黃地毯，顯得高貴典雅。
大廳正中央端坐著一位年約中年身形婀娜且著一身白色長裙女子。
女子一襲如絲般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頭上戴有一支簡單樸素的發簪，一對細長丹鳳黑眉下一雙眼睛如星辰亮麗又如明月般深邃。即使邁入中年之列，但依舊容色照人，實屬一位難得一見的美人。
此女正是劉桓養母，茹妍，劉府當代掌事。
“娘親。”
劉桓進入大廳，對著茹妍微微彎腰道。
茹妍聞聲微微皺眉，道：“桓兒，方才又去了哪裏？”
“娘親，我剛從炎卿那裏回來。”
劉桓低聲說道。
“你放肆！”茹妍一掌拍在座椅之上，怒視而立，道：“你打算這麽無所事事到何時？我劉家為何出了你這麽個玩物喪誌之子，以後我怎麽把劉家交付於你？”
劉桓聞聲身體一顫，抬頭看著眼前的茹妍，道：“娘親，孩兒並非如你所說，我隻是。。。”
“隻是？隻是什麽？隻是想著怎麽去修煉？”
劉桓緊抿雙唇，低頭一言不發。
茹妍見狀，也是微微搖頭，無奈道：“桓兒，並非是為娘不解人情，隻是你要知道，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說完，茹妍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
“娘親！“
劉桓此時緊抿著雙唇，隨後猛的抬頭看著茹妍的背影，道：”我決定了，即使我不能修煉，我也要去嚐試一下，哪怕前方的路多麽辛苦，多麽難熬，我也要去試上一試！因為我不願當一個，廢物！“
茹妍聞聲，身體一顫，隨後轉身看著一臉堅定的劉桓，神情竟然有些恍惚。
“你確定了？”
“不錯，不論是什麽後果，我都願意去承擔！”
“好！好！好！”茹妍連呼三好，隨後笑道：“那我就答應你！”
劉桓聽到自己的娘親這麽說，楞了一下，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一臉欣喜的說道：“此話當真？”
“為娘何時騙過你？”茹妍此時又恢複了平時的漠然之情。
“謝謝娘親！孩兒定當。。。”劉桓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急忙說道。
“先別急著說謝謝。”茹妍直接了當的打斷了劉桓未說完的話，“讓你修煉，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娘親盡管說，孩兒一定做到！”
此時的劉桓，哪管得了那麽多，自己的娘親好不容易允許自己修煉，別說一個條件，哪怕是十個，百個，劉桓也會急忙答應，生怕娘親後悔一樣。
“一月之後，我們與高家、清心宗的三家會武中，不求你奪冠，至少晉級前五，那我就不再過問你修煉一事，如若不然，你就還是乖乖的按我為你鋪墊的道路走，如何？”
茹妍玩味的看著劉桓，想看劉桓有何反應。
“三家會武，前五？”劉桓聽完娘親說的話，瞪大雙眼說道：“你這不是開玩笑啊？我還沒開始修煉呢，怎麽去比試啊，你這是要看你自己的兒子被人暴打幾頓你才開心啊？”
“你不是找過劉胖子了嗎，他不是決定幫你嗎？那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茹妍說完，轉身就走，留下一臉苦瓜相的劉桓。
茹妍從大廳後門走向後院的一間房子，隨後靠坐在椅子上便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沒過多久，一道黑影閃進屋內，單膝跪在茹妍麵前。
“茹主！”
茹妍聞聲，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黑影說道：“事情查的怎麽樣了？劉胖子找的是否是那個人？”
“回茹主，不出茹主所料，正是那人！”黑影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好啊！好一個劉胖子。”茹妍那漠然的表情，慢慢的變的憤怒起來，道：“止風，最近你還是跟好小少爺，護他周全，如若情況不對，殺！”
“遵命！”
說完，黑影便一閃即逝。
“桓兒真的是越來越像你了啊！不知我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咳，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空****的房間，回**著茹妍的歎息聲。
夜晚，劉桓房間。
“咳。還是不行喲。”劉桓盤坐在**，無奈的搖了搖頭。
“隻能等明天早上，看看劉胖子究竟有什麽辦法了。
劉桓此時心裏很複雜，自己努力這麽久，還是不行，但終歸有個盼頭，劉桓期盼著明天能有一份驚喜等待著自己。
想到這裏，劉桓心裏無比激動，如果明天真能成功，那麽自己做了這麽多努力，終究還是有意義的。
正當劉桓想要躺下休息的時候，一個黑影從窗戶外閃了進來。
“誰！”劉桓騰的一下坐起身，看著麵前的黑影。
“小夥子，很努力嘛！明知道做什麽都沒用，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嚐試。”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這個黑影中發出。
“閣下究竟是誰？為何深夜闖進我的屋子？”
劉桓小心翼翼的看著黑影，身體緊繃。
雖然這個黑影什麽都沒有做，但他依舊從黑影身上感受到一絲絲強大的壓迫力。
“我是誰你不用管。”
黑影說完，身體像是瞬間移動般的移動到了劉桓的身前。
劉桓此時驚恐的發現自己想動卻怎麽也動不了，想喊也喊不出話，隻能這麽戒備的看著他。
黑影來到劉桓的身前，伸出一隻手輕輕一揮，劉桓的上衣便自行脫落。
“嗯？”
黑影發出一聲疑問，直勾勾的看著劉桓的上體。
因為他發現，劉桓的胸前有一塊肌膚呈現的是一塊莫名奇妙的黑印！
此黑印約莫有一個圓盤大小，黑印之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黑色汗毛。
仿佛是從一塊野獸身上移出一塊獸皮貼在劉桓身上一樣。
“小子，你身上這塊黑記，是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有的麽？”
雖然劉桓看不到黑影的表情，但明顯從黑影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感興趣的味道。
“這塊黑記。。。”剛說出幾個字，劉桓便楞了一下，心中暗想，眼前之人究竟是幹什麽的，問我這個到底是有何意？
“這塊印記怎樣？”
劉桓不知眼前之人為什麽對自己身上這塊印記這麽感興趣，但還是如實回答道：“這塊印記，並非由我出生之時便伴隨著我，而是在我六歲的時候莫名出現的。”
黑影聽完劉桓的話，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動靜，仿佛是在想著什麽。
此時屋內，兩道身影，一盤一立，誰都沒有說話，顯得格外安靜且詭異。
“嘁，有趣，有趣啊！”不知過了多久，黑影輕笑一聲，道：“你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劉桓聞聲，感覺麵前的黑影有些莫名其妙，便張口問道：“恕晚輩愚鈍，還請前輩明示！”
黑影聽完劉桓的話，並未回答，而是轉身向前走去，身影越走越模糊，最終消失在劉桓的房間內。
“想知道答案，明天就來城南找我吧！”
“城南？”
劉桓猛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虛空，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劉桓一個箭步衝出房門，但屋外還是平時的那副模樣，哪還有那道黑影。
“難道他是高家之人？不，這不可能，高家與我劉家表麵平和，暗地裏其實水火不容，怎麽可能會幫我，清心宗？更不可能，清心宗畢竟在密縣城是個數一數二的門派，做事並不會這麽鬼鬼祟祟，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想到這裏，劉桓渾身發顫，似害怕？似興奮？
“他是城南的那位高人！”
劉桓此時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啊！”
劉桓邊跑邊叫，也不管劉府下人用何眼光看待自己，自己舒服就完了！
密縣城南。
一前一後兩道黑影，呈現追逐景象，最後停留在一間不起眼的茅屋前。
前邊那道黑影，走到屋前，推開房門，大手一揮，屋內蠟燭便隨影而著。
“跟了這麽久，進來坐坐吧。”
黑影說完，便褪下身上的黑袍漏出一滿頭白發和一張年老的麵容，此人便是劉胖子白天所見之人，尋古風。
尋古風坐在椅子上，倒了兩杯清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屋外的黑影聽完白發老人的話，身體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走進屋內。
“前輩！”
黑影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對著喝茶的老人行了一禮，隨後抬起麵容，這黑影，赫然就是劉桓的生母、劉府當代掌事---茹妍！
身著一身黑袍的茹妍，沒有了白天的高貴典雅，卻給人一種肅殺之氣！
“坐。”
尋古風輕描淡寫的一字，卻給茹妍一種無法抗拒的壓力。
茹妍再行一禮，便坐在尋古風對麵。
“怎麽？害怕老夫對你兒有什麽不軌之心？”尋古風笑道。
“哪敢。尋古風前輩莫說在這小小的密縣城，即使在我們大陸之上，也是赫赫有名，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怎屑於對一晚輩有什麽圖謀。”
茹妍即使在尋古風莫大的威壓麵前，也一貫的保持著一府之主的風範。
“你不用這麽高抬老夫，老夫早已不聞江湖事事。”尋古風用讚許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茹妍，道：“我方才看過你兒劉桓，此子雖然資質平平，但單憑他這幾年堅持不懈的毅力，老夫斷定，此子日後必成大器！”
“聽前輩這話，對我兒頗有喜愛咯？”
茹妍輕笑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
“喜愛倒談不上，隻是有些興趣，隨手點化幾下便可。”
茹妍聽完，也不客氣，將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再次雙手抱拳，微微行禮。
“那我便在此謝過前輩了!晚輩告辭！”
說完，茹妍頭也不回的出了房屋。
“老夫看你懂得禮數，便勸告你一句話。”尋古風望著茹妍的背影，微微說道：“劉府日後會有一大劫，此劫，輕者散盡家產，重則，劉府上下，無一活口！”
茹妍聽聞，立住身形。
“小女不求前輩解劫，但求前輩到時能夠出手，保我兒一命！”
說完，茹妍身形一閃，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尋古風望著屋外消失的身影，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隻怕到時老夫有心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