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五穀教
第三十三章·五穀教
告別了江如月之後,安逸就帶著安欣、金銘尹還有林牧之和他的一眾弟兄出了成都縣,直奔鬆嶺村而去。
出了城門就隱約可見遠處的山係,延綿的融合著從九龍山角一直蜿蜒至此的清水河與之相互輝映,形成了一幅渾然天成的自然景象。
安逸坐在馬上,走在隊伍中間,看著這城外這怡人的青山綠水,頓生心曠神怡之感。
“救命!救命!”
走在隊伍前麵,正在馬上閉目享受自然風景的安逸被一呼喊聲打斷。
他睜開眼睛朝喊聲望去,之間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正朝他們的方向拚命狂奔著,跟著兩匹棕色大馬,馬上兩個布衣短袍打扮的人,正揮舞著手裏的大刀,追趕著他。
安逸見狀趕忙朝一旁的林牧之向前做了個手勢,林牧之授意,上前縱馬大喝:“前往何人!”
那青年看到林牧之打馬上前,趕忙跌跌撞撞的撲倒在林牧之馬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的...小的鬆嶺村人,被...被他們追..追趕,大人救命啊。”
追趕他的那兩個馬上的大漢,看到安逸等一眾人馬,也勒住了馬蹄,朝林牧之喝道:“五穀教辦事,無關人等都給老子閃開。”
安逸不明白這兩個人說的五穀教是什麽,但是聽到這青年說自己是鬆嶺村人,便有心救他,畢竟是自己要去駐防的地方,就朝那兩個大漢拱手道:“在下華陽縣團練安逸,不知道二位為何追趕他?”
其中一個黑臉的漢子也不答話,手持一柄半人高的狼牙棒,直直的就衝林牧之衝了過來。那林牧之豈是好相與的,拿過馬前這把雕龍九環金刀就迎了上去。
“哐~”
隻一個照麵,林牧之借助著**駿馬的衝擊力將手中的金刀狠狠劈下,直接就將意欲架起格擋的狼牙棒斬為兩段,那馬上的黑臉漢子也被這力量十足的一劈斬於馬下。
另外一個人看到同伴被殺,慌忙調轉馬頭準備轉身而逃。
“噗!”
還沒等他轉過身型,一隻短矢就從安逸身後飛射而出,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看看胸前的這片殷紅,歪了歪腦袋,不甘的摔落馬下,沒了生氣。
身後的金銘尹收起短弩,跟著安逸騎馬來到那青年身前,
“你剛才說你是鬆嶺村人?為何被他們追趕?”
那氣喘籲籲的青年漸漸的平息了下呼吸,朝著安逸拱了拱手,先謝過他的救命之恩,而後答道:“大人,我是鬆嶺村的孟崎,這些人是五穀教人,他們今天來村裏收繳例糧。村子裏今年收成不好,沒有餘糧給他們,他們就一家一家的搶掠、毒打,小的是鑽了個空子才跑了出來,不然非讓他們活活打死啊。”
安逸聽後皺了皺眉頭道:“這個上麵五穀教是個什麽組織?他們憑什麽收繳村民的糧食?成都的官府不管嗎?”
那青年苦笑了幾聲,說道:“官府早就被那五穀教用銀子喂飽了,連駐地的衛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附近的村落哪個不得向五穀教繳糧。”
安逸心說這光天化日眼皮子底下都敢搶糧食,真是沒有王法了。他指著前麵的方向,怒道:“哪裏是什麽五穀教,就是一群土匪。別的村子我管不著,惹到老子這兒就不行。這裏離你們村子還有多遠,他們還在村子裏嗎?”
青年忙答道:“不遠,隻有三裏地了,他們還在村子裏挨家挨戶的劫掠。”
安逸衝林牧之和金銘尹道:“林兄你帶著弟兄們盡快趕來,銘尹帶上幾個騎快馬的民兵拿上短弩跟我先走。”
“駕!”
一眾人跟著安逸朝著鬆嶺村絕塵而去。
鬆嶺村裏
十幾個教眾均是一身灰色的短打布衣,手裏拿著木棍,有的還拿著已經卷了刃的砍柴刀,氣勢洶洶的在鬆嶺村挨家挨戶的搶掠的財物。不少村民被打的頭破血流,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還有的哭喊著用水桶往自家房頂潑去,想要澆滅被那些教眾點燃的大火。
為首的一個身著黃色八卦道袍,一臉幹瘦的下巴上攢著幾縷胡須,手裏拿著個髒兮兮的拂塵,站在一旁,嘴裏不停地衝那些教眾呼喊,發號著施令,
“把這些米都給我搬回去,對!還有那個女的,也給我帶回去,交不起例糧,就拿他女兒抵債!”
那老道左手後背,右手捋著胡須,似乎對今天的戰果很是滿意。
“都給我住手!”
一聲大喝從老道的身後傳來,
老道聞聲轉身望去,看到一眾人馬立在村口,為首的一位身材高挑男子,身著素色錦緞衣袍立於馬上,正用馬鞭指著他,身旁就是剛剛從村子裏跑去出的孟崎。
這應該是這小子叫來的救兵吧,黑子他們倆的?讓他們幹掉了?真是兩個沒用的東西,什麽都做不好,老道想著衝地上啐了一口,對安逸幾人道:“不知閣下何人,貧道五穀教出雲道長,你既叫貧道住手,且先報個名號上來。”
安逸看著這村子裏的滿目瘡痍,哪有心思跟他說這些個文縐縐,他用手往前一指,轉身道:“銘尹,帶著你的人,把這些個劫掠鄉民的亂匪給我剿了!”
金銘尹領命而去,帶著幾個民兵,騎著快馬手裏端著短弩,衝進村子裏對著那些正在劫掠的教眾就是一通箭雨,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七八個人被釘在地上了。
其他的教眾聽到同伴的喊叫,轉頭望去,見到馬上幾人拿著弩箭站在村中對著他們不斷地射出道道寒芒,紛紛把手裏劫掠來的財物往地上一丟,拿起刀槍棍棒怪叫著朝金銘尹幾人圍過來。
金銘尹倒是不慌,他示意幾個民兵把馬頭朝外的圍成一個小圓圈,待那些手持刀棍的教眾越來越近時,
“放!”
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個受過訓練的民兵猛地扣動機括,衝的比較近的幾個教眾直接就被那雨點一般的短箭帶出三五步遠,躺在地上,沒了生氣。
剩下的教眾看著情況都知道這馬上幾人手裏短弩的厲害,那還敢往上靠,一個個拖著身上或多或少插著的弩箭,朝老道那邊跑去。
“你...你到底..你是何人?”
老道看著此情形,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為首的錦袍少年看似人畜無害的,沒想到二話不說上來就把他們剿了個七零八落。
安逸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他:“華陽縣團練,安逸!奉命駐守鬆嶺村,剿匪!”
那老道本以為安逸是個過往的客商,帶著自己的衛隊來多管閑事,誰知道竟是支團練。
他朝著安逸顫抖著作了個揖道:“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追擊的教眾惹怒的團練使大人,我替他們賠罪就是,我們五穀教也是例行收糧,大人何必如此呢。”
老道心說既然是個團練使,那也是官場中人,少不得要給他們五穀教自分薄麵,因此怕安逸沒聽清似的,還把五穀教三個字特意強調了下。
安逸本來就氣惱著,老道這一下更讓他生氣了,他臉色鐵青的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五穀教不五穀教,在我駐防的地方燒殺搶掠就是逆賊,銘尹,動手!”
追趕過來的金銘尹等人得令,端起短弩對著被圍在中間的教眾,
“大人...大人.....我們...饒命啊..大...”
“嗖嗖嗖嗖~”
一枝枝寒光透體而過,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個個血窟窿之後,深深的紮在地上。老道等幾名教眾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中,沒了聲音。
“安兄。”
林牧之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騎著馬來到安逸身旁,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已經沒了氣息的幾人,詫異的問道:“這.....這是?”
安逸轉頭看向他,說道:“你來的正好,回頭再跟你細說,先帶著弟兄們去村裏把火滅了,安撫下村民。”
林牧之點點頭,朝著後麵跟來的人馬招了招手,奔村子裏而去。
安逸身旁,正騎在馬上的孟崎翻身下馬,來到他的馬蹄前倒頭便拜,朝著馬上的安逸道:“小民替自己、替鬆嶺村的父老謝過大人救命之恩!”
安逸見狀忙示意一旁的金銘尹將其扶起,說道:“快快請起,安逸身為一方駐守團練,保境安民乃職責所係,無需如此多禮。”
金銘尹將拜在地上的孟崎扶起,孟崎牽過安逸的馬韁,說道:“我來引諸位進村吧。”說罷,牽著安逸**這匹馬,往鬆陵村裏走去。
林牧之帶著人逐漸將村子裏的火勢控製住,安欣則幫著受傷的村民進行簡單的包紮和救治。村民們得知是新來的團練使救了大家,紛紛聚集在村口,看著孟崎牽著的馬上坐著的安逸。
安逸來到村口,翻身下馬,對著眾位村民作了個揖,朗聲道:“在下華陽縣團練使安逸,奉命駐守鬆嶺村。”
村民們黑壓壓的一片站在村口,都麵無表情的看著安逸,並沒有任何回應。
開場白沒有得到回聲,這下弄得安逸有些尷尬,他打算還是先找到族長了解下當地情況,於是又衝村民們問道:“請問哪位是貴村的族長?”
半晌之後,才有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指著村口地上的一具屍體,答道:“回大人的話,族長已經被五穀教的人給打死了。”
安逸心道這可糟了,一般對村子裏的包括人口、庫糧、男丁情況最熟悉的就是族長,這族長一絲有些事情要是再統計起來可就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