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線索斷
其實這一次衛子嶺並不是在葛霸天地逼迫之下才使出“火雲變幻”這一式的,而是其有意為之。因為,以前衛子嶺與人交手之時,每次都是倉促間才施展這式“火雲變幻”,在當時看來是威力不俗,後來一經回憶,他又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想不出來。雖然衛子嶺也在閑暇之際試著再次施展幾次,然沒有臨敵之際的緊迫之感,最終都無法悟出其中的關鍵所在。這次他難得又遇上修為級別略比自己高一些的劍士,交手之際便不自覺得想再次揣摩“火雲變幻”一式的精要之處,就順勢施展出來,果然衛子嶺終於悟到了這一式的真正作用----“火雲變幻”並不是簡單地迷惑敵人而已,其更厲害之處在於,殘影迷惑敵人的同時真身繞其背後偷襲敵人,或者在以一敵眾之時,抽身去攻擊其他人。
當然,葛霸天也不是第一次見衛子嶺施展這一式“火雲變幻”,當其發現自己長劍穿透之人,隻是對方的一道殘影時,並沒有感到驚訝,讓其感到驚訝的是,自己那四個同伴卻已然倒在了對方的快劍之下。衛子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將四個修為都是氣脈級的劍士一一刺倒,也隻有施展“火燕追雲”這一式才能夠做到。原來《火雲掌》七式中每一式都不是隻能單純地進攻、輕身、或防守,而是每一式中進攻、身法、防守、變幻等都兼而有之。比如,“火燕追雲”一式,施展之時既可作為輕身功法去趕路、去追敵,亦可在對敵時以極快地速度去攻擊敵人;還有衛子嶺剛剛施展的“火雲變幻”一式,既可以作為單一地迷惑敵人的招式,又可以在迷惑敵人的同時對敵人進行攻擊等等,不一而論。
看著自己的同伴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了對方的快劍之下,他這個首領頓時怒火中燒,大吼一聲,長劍卷起一片青色劍光又朝衛子嶺猛然撲了過去。
瞬間兩人便又如兩團火光般交織在一起,這次兩人交手的時間,比上一次交手時間要長得多。當然不是說這次交手比那次激烈,而是上一次交手衛子嶺恨不能立刻將其擊敗,抑或為搶得“乾坤玉”,即使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這次卻不同,此次衛子嶺對於擊敗葛霸天已經勝券在握,他不僅不急於打敗對方,還要慢慢地與其過招、拆招。
在一旁觀看的武青綾也從剛開始地緊張慢慢地變為放鬆,再變為此刻地興趣盎然,因為兩人交手的過程,也恰恰是其學習的過程。要知道《火雲掌》可是她先開始修習的,到現在不僅七式還未學全,而且施展每一式對敵之時所發揮的威力,連衛子嶺的五成都不到。因而有這麽好的機會學習領會,她又怎麽能輕易放棄呢?
而木英則是越看越心驚,衛子嶺自幼體弱多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五歲之時被發現其天生絕脈之體,如若沒有天大的機緣,衛子嶺怎麽可能成為一名劍士,又怎麽可能於一年不到的時間竟然突破至劍脈級。而且更可怕的是其竟然鍛造出了九條劍脈,在大衛國可是近百年都沒有出現過鍛造出九條劍脈的極品資質了,就連他自己憑借七條劍脈的資質,在當時也是人中蛟龍了。
然再觀其武技的威力,就更是讓人不敢相信了。這是什麽武技,以自己幾十年的閱曆,竟然都沒能看出任何端倪。而且這劍法也太厲害了,如果不是其有意收斂鋒芒,恐怕已經達到劍脈後期修為的葛霸天早就敗在了衛子嶺的劍下。
將近半個時辰過後,衛子嶺額頭已經微微滲出些許汗珠,這次交手對於他而言,真是太暢快了,不僅將《火雲掌》所有的招式都反複運用數次,而且還將每一式中所蘊含地精妙之處也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剛開始的時候葛霸天還應對有餘,可僅兩刻鍾過後其便僅剩招架之功,麵無還手之力了。及至最後,已經完全是亂了章法,隻能胡亂地左擋右閃了。
此刻葛霸天堪堪狼狽地躲過衛子嶺的一式天火焚雲,全身的衣衫大部分已經被火焚毀,**在外麵的皮膚還不斷地往外滲著鮮血,其可憐的模樣與之前的不可一世,真是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我隻一個要求,放過木英,我便留你性命!”衛子嶺麵無表情,對著葛霸天冷冷地說道。
“衛子嶺,咳!我是勝不了你,但你想獨吞‘乾坤玉’,怕是你還沒這個本事吧!”從葛霸天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背後應當有一個擁有很大實力的勢力。
“有沒有本事,至少你是看不到的了!”衛子嶺對葛霸天的話很是感到氣憤,已經準備對其痛下殺手了。因為,自從其離開紫陽山後,就一直在危機壓迫中生存,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借背後勢力威脅自己了。
葛霸天突然怒目圓睜大吼一聲,全身的真氣瘋狂地湧入青色長劍之內,長劍嗡鳴之聲大作,劍身已經達到了承受真氣的極限,幾欲斷裂般的啪啪作響。突然,其飛身而起,長劍在前,人隨劍至,異常迅猛地朝衛子嶺攻了過來。看來葛霸天也已經感受到了衛子嶺的殺氣,準備拚死一戰了。
衛子嶺冷笑一聲,雙眼中紫紅色火光片片閃過,赤紅色的古劍瞬間光芒大作,一式《火雲掌》威力最大的“火燒殘雲”使將出來。霎時間,紫紅色的火焰將周圍十丈之內的所有事務全部吞沒,黑衣人還未近其身便已經被紫紅色的火焰烤成黑炭,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已然斷氣。
然紫紅色的火焰卻沒有熄滅,依舊恣意破壞著周圍的事物。
武青綾雖然身在十丈之外,但也無法忍受紫紅色火焰地強大破壞力,其飛身後退的同時大喊道:“子嶺哥哥,木英還在一旁!”
衛子嶺聽到武青綾的喊聲,瞬間清醒過來,一個閃身更抄起木英也朝著武青綾的方向飛掠而來。
待衛子嶺將木英扔到野花叢中之時,木英已經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衛子嶺不禁有些後悔地說道:“看來真不該對葛霸天動怒,險些又被體內的邪氣控製住身體,還好綾妹及時提醒了我。”其說完還不忘向武青綾投去感恩的目光。
“先別後悔了,快些看看木英還有救沒救!”武青綾看著全身烏黑、大口吐血的木英說道。
衛子嶺立刻蹲下身去查看木英的傷勢,隨之其對武青綾無奈地搖了搖頭,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木英顯然是沒救了。
就在兩人有些失望之時,木英卻強撐著身子開口說話了:“少、少將軍,老朽對不起你,老朽有一個秘密要,咳……”可誰知話剛說到一半就接連咳嗽起來。
衛子嶺上前一步,將木英輕輕抱起,其手掌貼至木英胸前,隨之一股夾雜著濃濃血腥之氣的真氣緩緩地輸入到了木英體內。木英頓時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而後又漸漸恢複了平靜。
其實如果衛子嶺不是知道木英已經無藥可救,他是不敢將自己體內那由血氣所化之真氣隨便輸入別人體內救人的,那夾帶著邪氣的血氣所化真氣,如果隨意輸入別人體內,那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了。也隻有對於木英這個將死之人,衛子嶺才無所顧忌地向其體內輸入了這種真氣,雖然亦然會對木英身體造成巨大傷害,但也能幫其短暫地控製住所受之重傷。
衛子嶺見木英已經平複下來,輕聲問道:“木伯伯,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怪你了,你要告訴我什麽?”
木英沒想到衛子嶺仍會稱自己為“木伯伯”,還原諒了自己,隻見其大口喘了幾口氣,雙眼中含著淚光繼續說道:“乾坤玉,隱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咳……”一句話沒說完木英又咳嗽起來。隨之衛子嶺又是一股真氣輸入其體內。
“什麽秘密?”衛子嶺生怕木英一口氣上不來就此死去。
“‘乾坤玉’關聯著一個重大的陰謀……”
“什麽陰謀?‘乾坤玉’到底在哪?”衛子嶺生恐木英一口氣上不來,而從此斷了“乾坤玉”的線索。
但是,木英終是沒能將心中的秘密說出來便斷了氣,任衛子嶺又是猛然向其體內輸入數次真氣也於事無補了。
衛子嶺緩緩站起身來,幽深的目光望著遠處那在一輪新月的月光下,顯得無比突兀猙獰的高山,久久沒有說話。
他反複地在自己心裏問道:這“乾坤玉”到底隱藏著一個什麽秘密?父親國葬那日,突然出現的四個藍衣人又是什麽來路?兵器店的周老又是哪方勢力?為什麽要對自己說“同出一宗”,還要在暗中相助於自己?難道父親的身份不簡簡單單的是衛國的上將軍,還是某個宗門之人?還有,剛剛死在自己劍下的葛霸天又是哪個勢力之人……衛子嶺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
武青綾看著陷入沉思當中的衛子嶺,很是乖巧地輕輕的依偎在其身上,並沒有出言打斷他。
許久之後,衛子嶺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而後輕輕地拍了拍依偎在其身邊的武青綾,勉力一笑說道:“走吧!綾妹!”
武青綾一愣回道:“去哪?”
衛子嶺被其傻傻地一問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能去哪,當然是去雍城了,不然還在這裏過夜呀!”
“啊……”武青綾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而後兩人喚來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奔著雍城的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