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峽穀遇險
而這件事在衛子嶺被舉薦為新軍主帥之時由安平君告之了武青綾。
當時武青綾已經對隱藏在府中的門客“寧忠”產生了情愫,但還是少女的武青綾並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的是什麽,其心裏隻是總想跟那個假“寧忠”在一起,一刻也不願分開,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其故意刁難假“寧忠”。待武青綾聞之“寧忠”要為新軍主帥一事之時,她曾專門為此事找過假“寧忠”,可是假“寧忠”不僅未能領會自己的一片心意,還聲稱一定要當新軍的主帥。心煩意亂的武青綾便去找父親,希望能利用父親安平君的能力阻止假“寧忠”擔任新軍主帥一職。當時的情形武青綾至今仍記憶猶新。
“爹爹,你能不能跟王上說下,將咱們府的寧忠留下,別讓他當什麽新軍主帥,大衛國那麽多人,怎麽還選不出個新軍主帥來?”武青綾說完這句時白皙粉嫩的臉頰早已紅透了。
“哦?綾兒為何作此想法?”安平君故意一本正經地問道。
“哎呀!沒什麽了,女兒隻是覺得寧忠好欺負嗎,這麽多年來府中就隻有我一個人每天玩耍,也沒有個兄弟姐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每天陪我玩的人,還要去當什麽新軍主帥!”武青又嘟起了那櫻桃般的小嘴。
安平君聽完這句話,深邃的目光久久地注視著遠方,片刻之後,其長長地歎了口氣,語氣一轉,笑著說道:“這麽說綾兒是喜歡那個假‘寧忠’嘍?”
“爹爹,您說什麽呢,人家隻是覺得他好玩嗎!”武青綾已經抬不起頭來。
安平君卻越發地開心起來,隻見其突然在屋中放聲大笑:“哈哈哈!”笑完又繼續說道,“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呀!天意呀!”
武青綾被安平君的笑聲弄愣了,其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問道:“什麽天意呀,爹爹您說什麽呢?”
安平君平複一下心緒才將武青綾與衛子嶺指腹為婚的約定尾尾道來。
可誰知聽完此事始末經過的武青綾竟一下子不高興起來,她噘著小嘴說道:“那個什麽,就是衛伯伯的兒子,我都從來都沒見過她,你知道我喜不喜歡呀!”她略微停頓一下又接著說道:“再說,最後衛伯伯不是說要看我們自己的意思嗎?”
“啊哈哈哈!”安平君看著女兒著急的樣子更加大笑起來。
“爹爹!”武青綾徹底生氣了。
看著在一旁一言不發獨自生氣的女兒,安平君終是微微笑著說道:“那你告訴為父,你到底喜不喜歡‘寧忠’?”
“這……”一個小姑娘家就是喜歡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呀!
“那是不喜歡了?”安平君故意說道。
“誰說不喜歡了?”武青綾一句話脫口而出,說完也覺得自己被父親騙了,她紅著臉埋怨道:“爹爹!你好沒正形!”
“哈哈哈!”安平君今天特別得高興,大笑幾聲後又說道:“那你說那個‘寧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呢?”
“啊,爹爹原來您也開始懷疑那個‘寧忠’的身份了呀!告訴您吧!我早就開始懷疑了,隻是還沒調查清楚。”武青綾此刻覺得自己真得很聰明,“對了,正好以這個理由將他留下,我想王上定會同意的,對不對呀?爹爹!”
“你這個鬼靈精呀!”安平君也被自己女兒的聰明所折服,其無奈地笑笑接著說道:“不僅不能將其留下,為父還要力爭薦其為新軍主帥。”
“為何?”武青綾驚得瞪大了眼睛。
“我已得到確切消息,‘寧忠’就是你衛伯伯的遺孀---衛子嶺。”安平君一字一頓地說道。
武青綾徹底淩亂了。
許久之後,武青綾才從淩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此時安平君早已離開,隻剩其一人不知所措地望著窗外即將落下的天幕。
……
此次武青綾偷偷隨新軍而來,安平君當然知曉,而且是其有意為之,武青綾昨日在帥帳中收拾隨身行李時,發現了父親放在其包裹中的一封信,信中隻短短一句:綾兒務必照顧好你子嶺哥哥,其從小離家,今又喪父,受盡苦楚,父盼汝與嶺兒能真誠相待,幸之、福之。
一夜的時間就在衛子嶺和武青綾的尷尬和難為情中很快地結束了,兩人當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因為兩人都還是少男少女,隻知道彼此有好感,喜歡在一起,至於其它的事情根本連想都未想。
第二日上午衛子嶺終於決定下達了穿過雲中郡,向雲山峽穀進軍的軍令。軍令下達之後,木英曾試圖一力阻止大軍行走雲山峽穀這條路,理由很簡單,不想大軍再重蹈十萬邊軍的覆轍。而衛子嶺對自己所作決定卻未生絲毫動搖之心。原因是,此次新軍出征,無論自己選擇哪條行軍路線,對方都會提前設好埋伏,與其花心思躲過對方的埋伏,不如堂堂正正的與敵人正麵交鋒,至於破敵良策,衛子嶺看似已胸有成竹。
午時剛過,大軍已抵達雲山大峽穀的入口處,衛子嶺的軍令是:大軍化整為零,以作戰營和器械營為單位,依次交替通過大峽穀。大軍稍坐修整後排在最前麵的作戰營和器械營開始進入了讓大軍聞之喪膽的雲山峽穀。
峽穀中異常地平靜,平靜地甚至教人心生恐懼,連往常能夠經常聽到的禿鷲的叫聲都消失地無影無蹤。此時共三萬人的大軍已經全部進入到了穀中,大軍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沿著穀低在緩緩地移動著。突然一聲尖銳的呼嘯劃破了峽穀的寧靜,緊接著在峽穀上空的兩邊崖壁上隱隱約約地顯現出了零零散散的黑點,黑點如夜空中的蝙蝠般於來回盤旋間慢慢得向下方的大軍靠近。
而衛子嶺早已發出了第一道應急軍令:眾軍原地隱蔽,用布捂其口鼻。所有人在接到軍令後都掩口蹲身、緊貼崖壁,長龍般的大軍於幾個呼吸間如同消失在幽深的峽穀中一般,從高空中俯看下去,隻能依稀看到將士的戰甲在一線陽光的照射下時不時地發出一點光亮。
此時峽穀空中的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粗略計算,竟有千人之數。
“少將軍,黑衣人要散下毒藥了!”木英對這些黑衣人的動作太過於熟悉了,上次的噩夢還似在昨天一般,而今再見,其恨不能一劍劍活活劈了這些歹毒的黑衣人。
其實對付吊在空中的黑衣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弓箭,然黑衣人手中拿得是裝滿毒藥的口袋,既使是將黑衣人全部射殺,毒藥也會灑將下來,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大軍人人中毒。
就在黑衣人將手中布袋堪堪扯開之際,漫天的白色粉末濃霧般飄了下來,木英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其已經想到接下來將士中毒,慘遭黑衣人屠殺的場景了,看來淒慘的故事將於此刻重演了。
突然,一個身影竟在木英無絲毫察覺下箭一般射向上空中,其速度比有木鷹之稱的木英快了不知幾多。下一瞬間,黑影如山鷹一般,張開雙臂,懸停在峽穀的高空之中,恰恰停在了白色濃霧的正中間。緊接著一聲大吼過後自黑影周圍突然燃起一團紅色火焰,說來也是巧合,那白色粉末竟是易燃之物,與紅色火焰一接觸,便如猛火油一般騰地一下迅速被火焰點燃,而且被點燃的火焰如潮水般飛快地向四周蔓延。不到半刻鍾的時間,所有的白色粉末都燃燒待盡。
此時才透過白色粉末燃燒過後的青煙依稀看清,懸停在峽穀高空中的那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大衛國三萬新軍主帥衛子嶺。
原來衛子嶺早已籌劃好這步棋了,因其知道凡有毒之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易燃怕火。而其自己竟恰似是有毒之物的克星,其所施展的《火雲掌》幾乎每一式都能輕鬆在自己周圍燃起火霧。剛剛衛子嶺施展“火龍騰雲”一式,於黑衣人將所有布袋堪堪打開之際迅速升到高空之中,緊接著一式“火助雲威”和一式“天火焚雲”施展開來,因而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引燃了所有的白色粉末,最終解除了大軍所麵臨的危險。
而接下來,那僅僅隻有千人之數的黑衣人俯衝下來之後,還不待其做出反應,就被早已等候在下麵的五人一組的作戰小組分別絞殺了,根本沒費吹灰之力。
然而,就在衛子嶺和所有將士以為已經度過險關,大軍已然安全之際,自峽穀高空中又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轟隆”聲。“轟隆隆”的聲音如從天際傳來之滾雷一般,越來越大,讓人聞之如山要崩塌、地要撕裂。
“有滾石,大家小心!”懸停在空中的衛子嶺最先發現了發出“轟隆”聲的原因,其高喊一聲後,施展出一式“火燕追雲”,朝著中軍司馬處的傳令台彈射出去。
緊接著中軍司馬便揮動令旗,下達了第二道緊急軍令:所有器械營的人緊貼崖壁,斜樹起盾牌,使其與垂直的崖壁呈斜麵狀,所有將士全部躲在由盾牌組成的斜麵之下。
匆忙之間,盾牌斜麵還未完全搭建完畢,便有石塊流星般砸將下來,穀底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士兵的呼喊聲、戰馬的嘶鳴聲及石塊的碎裂聲交織混合在一起,令人聞之心生膽寒。
驟然間,那個箭一般的黑影又彈射出來,飛快地穿梭在軍士之間,時而為其阻擋巨大落石、時而幫其樹起盾牌、時而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兵士從壓在其身上的石塊底下救出來……
雖然黑影的所為對於幾萬大軍來說杯水車薪,但卻贏得了將士們的陣陣喝彩之聲,及至滾石雨落完,黑影已經累得脫力般坐在崖壁旁邊,無法再動彈分毫。
黑影當然還是大軍主帥衛子嶺,此時他看著被滾石不幸砸中的戰馬和將士的屍體,眼中溢滿了淚水。
經過中軍司馬粗略統計,經此一役,三萬新軍,近乎傷了三分之一。這可是一筆不小的傷亡,衛子嶺溢滿淚水的雙眼在接到中軍司馬的報告後,憤然噴出火焰般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靜。
及至最後一線陽光消失在峽穀中時,衛子嶺才緩緩抬手示意,大軍整裝繼續前行,趁夜幕降臨之前務必離開峽穀。因為黑夜中的大峽穀更是危機重重。
一個時辰後大軍終於從“死亡峽穀”中走了出來,將士們看著遠處那被落日染紅的晚霞,都不期然想到了在穀中犧牲的同袍們,雖未聞絲毫哀傷之聲,卻個個淚眼朦朧,唏噓不已。
衛子嶺所乘坐的中車緩緩從分列兩旁的將士中間走過,將士們無不被主帥的膽略、勇武和對每一位將士的真心所折服。其中一位被衛子嶺救下的普通士兵,待中車從其麵前駛過之時其自發地大喊道:“將軍萬歲,誓與將軍同生死、共進退!”
隨著喊聲落下,所有將士們好似都被這一聲呐喊所喚醒,一掃剛剛的頹廢萎靡之情,都不約而同地齊喊道:“將軍萬歲,誓與將軍同生死、共進退!”震天般的喊聲久久回**在峽穀外麵。
然而,就在將士們還都沉浸在這激勵人心的呐喊中時,遠處山塬上突然亮起了數以萬計的火把,那點點的火光好似深夜之中的璀璨星光,格外的耀眼、炫目。所有將士心中都在發現火把之時閃過了五個字:“狄族主力大軍!”
三萬新軍將士誰也沒有露出絲毫慌亂恐懼之情,而是緊緊的注視著遠方的火光,目光中那深埋在心底地殺戮與複仇在此刻終被點燃,人人心中都充滿了衝鋒的力量,隻待主帥一聲令下,便立刻瘋狂般地衝向敵人。
衛子嶺此刻清醒無比,敵人之所以苦設歹計,其目的就是欲使衛軍在疲憊驚恐之餘大亂陣腳,其以逸待勞,借機戰而勝之。
因此衛子嶺卻並沒急著下達衝殺的命令,而是傳下軍令:大軍再次化零為整,以營為單位原地休整待命,擅自攻敵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