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風波莊

三人隨即一愣,但是想到他們以神行術這種仙法,整整行了兩個時辰,算算三人的腳程,也得確有個百餘裏左右,老王隻是個凡人,以一雙腿步行的話,日行百裏其實也不算短了,畢竟人是需要休息的。

“對了,你不是送信嗎?來來來,讓我瞧瞧!”夫易嬉皮笑臉道。

老王聽後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正要遞給夫易之時,卻搖搖頭道:“不行,不行,龍家主這麽信任我,我要是把信給你看了,龍家主知道後該怎麽看我?”

“你!”夫易頓時無名之火頓起,但是對方隻是個凡人,而且還對他們不錯,卻又用不得強,隻是氣得幹瞪眼,眼睜睜看著老王又把信揣回懷中。

張天宇看到這般情景,眼珠子骨溜溜一轉,隨即計上心頭,連忙從懷中搖出一封書信,遞予老王道:“老王,龍家主知道我們也走這條路,臨行時將此信交予我,讓我若是遇到你的話便交給你,若不是你倆說書信我都險些忘了。”

老王一聽是龍家主的書信,連忙雙手接過絲毫不敢怠慢,不過當他看到信封上寫著“泥人王親啟”之後,不由一愣,不過也未多想,連忙將書信拆開,就當著幾人看了起來。

“原來如此……”老王看完手中的書信之後,自言自語一聲,隨即從懷中掏出那封書信遞予張天宇。

張天宇連忙接過,將信拆開,而一旁的夫易卻是滿臉蒙比狀態,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套路!

什麽龍家主讓他們轉交給老王的書信?

有個鬼!

想要問個明白,但是老王就在身邊,隻得強行憋著,不過相比之下,他更好奇書信中的內容,隨即探個頭去看,卻發現那張紙上的字,十個不認識五六個,這才想起來自己鬥大的字也就認得幾籮筐,這還是跟著東昊學的,不過這並不重要,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還是將整封書信看完了。

不過這書信中的意思嘛……

完全不懂!

“那書信就交給你們了,我這就回久安城了,幾位上仙一路順風!”老王看到張天宇他們將書信收起來,這才拜別道。

張天宇點點頭,但是突然想到那封書信根本就是自己施的障眼法,老王若是這般回去的話,豈不要受無妄之災?

於是他連忙再撒一個謊道,“恩……對了,龍家主還有一句話讓我轉達。”

“什麽話?”老王連忙問道。

“龍家主說,如果你想去風波莊開開眼界的話,便與我們一起同行,送信這份差事就還是你來勝任,其實龍家主也是一番好意,怕你歸家心切……”

張天宇說著輕輕一笑,隻是隨意的一笑,但在老王眼中卻是變了個味道,什麽歸家心切,分明就是在說他精蟲上腦,想老婆了唄!

怎麽能丟這種人?

老王隨即道:“我還是去風波莊開開眼界吧,聽說那個地方很詭異,吸引了許多遊客,我倒真想見識見識。”

聽到老王這麽說,張天宇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老王拒絕和他們同行直接回轉複命,那樣的話恐怕他便是凶多吉少了,這平白無故害人的事,他可做不出來。

隻是不知道龍嘯雲這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這書信裏的內容根本就是嘮家常,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通過魔族的無線電通知這個風波莊莊主,怎麽還需要送信這種老古董的方式,尤其用的人還是老王這樣一個凡人……

隱隱之間總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離風波莊還有大約百餘裏,有了老王這個拖油瓶子後他們的移動速度便慢了許多,當然最重要的是因為他們知道,眼下距離昆侖雖然隻有萬裏之遙,全力施展仙法的話幾日時間便可以到達,但是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恐怕無法跨越魔族邊境的結界,畢竟那裏是真正的魔族守護,而且是重兵把守,足足兩個軍團十萬魔兵。

魔族共有十個軍團,每個軍團五萬之眾,除去這兩個軍團之外,東海處同樣布下兩個軍團,以防禦蓬萊與青丘山,所餘六個軍團中,其中一個軍團負責魔宮,也就是相當於近衛軍,所餘五個軍團分別鎮守五大礦場同時負責魔石礦運輸路線的警戒。

所以真正統治著人族的,還是人族自己,隻不過這些走狗對待同胞比魔族還要可惡。

這些是先前在卓陽那裏閑聊時得知的,想到卓陽滿腔熱血沒有死在抗魔大業,卻死在走狗手中,三人心中皆是為之惋惜。

所以他們並不著急趕路,反倒是因為那封信的緣故,對於這個風波莊莊主相當好奇。

書信中的內容平淡無奇,像是老友之間噓寒問暖嘮家常一般,但是就因為這封信太過平常,才引起了張天宇的注意,隻因為寫信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久安城兩大巨門之一,修行數千年的三尾妖狐!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老狐狸以這般姿態與之對話,這足以讓張天宇好奇。

於是張天宇使用秘術將這一切告之夫易和晨露二人,征得二人同意之後,便與老王一路同行前往風波莊,趕到風波莊之時,已是翌日辰時。

風波莊,原以為最多隻是一座比較大的府邸而已,誰知當他們立於風波莊大門之前才知道什麽是井底之蛙。

原來此處根本不是什麽府邸,而是依山傍水的一處絕世佳園,湍湍直流的小河之上搭著一座極為簡易的木橋,木橋旁邊掛著一塊木牌,上麵書“風波莊”三字,字跡龍飛風舞,一派張狂,想必這風波莊莊主應該是個性格豪爽之人。

走過木橋之後,是一處花園,此時夏至剛過不到一周,正是百花齊放的時節,路經此園,芳香四溢,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過了花園之後,便看到前方有一排落落大方的建築,沒有琉璃寶相,卻不失文雅貴氣。

一行四人正狐疑之時,終於有一人從一屋中走出,向四人迎來。

“四位朋友遠道而來,快快請進!”

來人一派儒生打扮,言談舉止亦是彬彬有禮,在這亂世之中,如此人物倒是少見,四人不敢怠慢,連忙緊隨主人之後。

儒生將他們領入一間房屋之後,很快便有兩位侍女為其端茶倒水,四人有些疑惑,想要尋問之時,那儒生卻笑道:“學生長青,實在不好意思,主人現正與一位老友對弈,正到關鍵時刻,實在不方便抽身迎客,故遣我來,還望幾位朋友不要怪罪。”

夫易性格直爽,也未曾多想,便直接就問道:“對藝?什麽是對藝?”

長青聽後微微一笑,連忙為其解釋道:“公子說笑了,自然是我神州精粹——圍棋。”

夫易這麽問之時,張天宇和晨露便有些尷尬,但是眼前這儒生打扮的人居然一本正經的為他解釋,完全沒有一絲鄙夷之色,二人不由有些傾佩,不過轉念一想,如今這亂世之中,百姓連溫飽都很難解決,天下人中十之八九皆為文盲,不知棋為何物者自然也不在少數,也便釋然了。

“圍棋,我能不能看一看呢?”夫易一時還是未理解,還以為二人在切磋武藝,不由有些好奇。

長青一聽,以為夫易好學,於是便笑道:“自然可以,公子請跟我來,幾位先請自便吧。”

長青既然這麽說,張天宇和晨露自然也不客氣,於是一行三人便跟著儒生出了門,向遠處一座涼亭走去。

老王卻是一心陶醉於牆上的一幅畫,久久不能回神,所以沒有跟來,不過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他一個莽夫居然能去欣賞一副山水畫,實在是另人匪夷所思。

三人遠遠便看到涼亭之中有一男一女正對坐於石桌之前,男子與這儒生一般亦是一派儒生打扮,溫文儒雅,而那女子身穿一襲青色衣衫,頭上斜插一支金釵,從側麵看去身材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前如峰,膚若芙蓉,隻可惜看不到臉卻是有些失望。

“這就是對弈?”夫易看著二人坐在石桌前,盯著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黑白石子,不由一愣,這和想象中的對藝完全不同啊,隨即向那儒生請教道。

長青聽到夫易這般問,不由一愣,隨即反問道:“難道這不是對弈嗎?”

聽到這裏,張天宇和晨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夫易從頭到尾都沒搞明白對弈是幹什麽,二人對他相當了解,頓時就明白了,感情他腦子裏的對弈並不是這個弈字。

避免不再說出更加丟人的話,張天宇連忙解釋道:“對弈便是下棋,並不是切磋武藝。”

夫易聽後恍然大悟,不由尷尬至極,而長青這也才反應過來,感情這位客人口中所說的是對藝而非對弈。

夫易尷尬無比,無聊之下走近石桌前,看著桌上那無數方格和黑白棋子,突然感情眼前景色一變。

那方形的棋盤不再是一張石桌,而是一處平原!

那棋盤上的棋子也不再是石子,而是一個個身披甲胄,征戰於殺場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