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VS東城(二)利益驅使

裁判大人本以為剩下五分鍾,他會很輕鬆,豈料——

大約是踢出火氣來了,東城隊動作火爆,北京隊也不逞多讓——當東城隊的9號前鋒龔恭勝率領若幹名球員突破中場,直達北京隊的禁區外時,北京隊的2號右後衛端木綠凶殘地撞過來,野蠻地將足球大腳一踢,踢向了對麵的中場區域。

——虧得龔恭勝反應機靈,迅速地閃到一旁,不然絕對會被端木綠撞飛。

東城隊的2號右後衛李判見前方空擋,隻得上前補位,再大力一踢,禮尚往來,將球踢進北京隊的中場區域。

北京隊的23號自由前衛劉龍輕哼,用力一踢,再過東城隊的中場!

好嘛,兩隊開始玩大力過中場區域的遊戲——

這年頭兒,一言不合就玩長傳,還是超長傳。

踢了十來回合,待到東城隊的8號中前衛白昕秀看不下去而選擇勾球推進時,北京隊的前鋒們齊齊衝上,眨眼便困住了白昕秀。

足球毫無預兆地從中滾出,被東城隊的7號右前衛趙濟截走。

北京隊的前鋒們卻沒追趕趙濟,而是任由趙濟帶球飛奔。

裁判跑在場外,緊跟趙濟,視線轉移。

在裁判看不見的視角下,北京隊的前鋒們輪流用手速捏白昕秀的小弟弟。白昕秀又驚又怒,齜牙咧嘴,後以“啊”的慘叫聲引來注意。

“怎麽了?”東城隊球員們紛紛地轉頭。

就見一群北京隊球員們圍著弓腰的白昕秀一動不動。

嗯?白昕秀的情況不對勁,難道受傷了?……

東城隊球員們頓時醒悟過來——

“裁判,他們犯規!”風水輪流轉,輪到東城隊尖叫大叫。

北京隊的前鋒們全體舉手,表情無辜,莫名其妙道:“你們在說什麽?”

“嘟——”裁判吹響口哨,跑了過來,察看白昕秀的狀況。

白昕秀紅臉地搖了搖頭,死活不承認自己有事,畢竟那個部位實在難以啟齒。

於是,裁判隻好作罷。

裁判嚴厲地瞪了一幹北京隊前鋒們。

北京隊前鋒們一臉委屈。

裁判抽了抽嘴,剛想宣布比賽繼續,卻見上半場時間結束,便又吹了口哨,示意兩隊可以中場休息了。

兩支球隊耷拉臉龐,各自排隊,相互敬禮,爾後依次地返回休息室。

觀眾席上。

見兩隊消停,觀眾們也閑話聊天。

好歹這是區足的決賽,北京隊球員們的不少家長露麵了——當然,東城隊球員們的家長們也出席了。

雙方很多家長們給足了區足球賽的麵子,不僅父母爺奶到場,還拉來一幫親朋好友,聲勢頗為浩大。不過為了防止掐架,雙方座位相距極遠,井水不犯河水。

一群北京隊家長觀眾左看看,右瞧瞧,新奇得很,尤其是對足球不太了解的,頻頻地詢問小白且幼稚的問題諸如誰是北京隊、北京隊的隊長是誰、北京隊的教練在哪兒、自家兒子有沒有上場等。

在這時刻,端木父親作為最有資格之一的老牌觀眾便洋洋得意地炫耀比這群新麵孔家長觀眾多那麽一丟丟的常識,爾後,手指球場最高最大的球員道:

“瞧~那是我兒子!”

吳母微微一笑,又指了指場上最霸道的球員說:“那是我兒子。”

“我兒子比你厲害!”端木父親不服氣地說,“論撞人,你兒子不如我兒子。”

“我兒子速度比你兒子快!”吳母不甘示弱地反擊。

一眾新麵孔家長們外行看熱鬧,笑嘻嘻地附和:“別爭了,你們家兒子都厲害!”

“隻可惜了那位腳傷下場的球員——”見狀,林爺爺忽然唏噓不已,用一口沒了牙的嘴巴含糊不清地感慨,“對了,他的家人似乎沒來呢?……沒來也好,否則他的家人看到他受傷了,該多心疼呀!”

“幸好他被人扶著療傷去了。”說到受傷的球員,家長觀眾們麵麵相覷,不由地問道,“……踢足球,真的很容易受傷麽?”

“受傷不是很正常麽?”仍是林爺爺開口,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我家孫子耍拳腳的時候,天天帶傷,就沒傷好過!”

足球能和武術相提並論麽?

眾家長觀眾們不置不可否。

鑒於林爺爺上了年紀,眾家長觀眾們為了尊老,也懶得爭辯,權且聆聽一陣子林爺爺的嘮嘮叨叨比如年輕人就該多加磨練才能學會不吃虧。

伸個懶腰,吳母將精力轉移到啦啦隊少女們的身上。

秦思雨和啦啦隊少女們很賣力地助舞。

與落彩依眼鏡才女的氣質截然相反,秦思雨乍一看去,就像千嬌百媚的大胸妹子,看起來有些輕浮,不太正經,隻有和她深交之後,才會了解她到其貌不揚。

秦思雨是個熱情豁達的好姑娘,兒子看上她,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原本鬱悶的吳母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內心總算承認她是未來兒媳婦——

僅限於兒子一直對她傾心。

吳母了解兒子,兒子自小沒了父親,為了填補心靈傷害,她引導兒子像他父親那般踢球玩兒——他父親是個喜歡踢足球的上班族,惜歎早早因車禍而去世……傷心的兒子總算喜歡上足球,可是,他卻呈現兩種極端:在兒子不踢球時,基本處於隨心所欲的心態,說好聽些是灑脫瀟灑,說難聽了就是玩世不恭,很容易變心——所以,一開始吳母見是姑娘先追求的兒子,簡直是一言難盡,後來吳母則是為兩人操碎了心,擔心他們隨時分手。

兒子成年了,當母親的仍覺兒子太年輕,談戀愛還太早——好歹等到畢業後呀?

但是,見兒子執迷不悟,姑娘鍥而不舍,當母親的便也隻能同意,就先這麽辦吧……靜觀其變。

欣賞小姑娘賣力地跳舞,吳母有點心疼,輕聲地將小姑娘叫來,請她喝可樂。

小姑娘得到隊長的同意,笑得羞澀,小跑而來,捧著可樂,優雅地解渴。

啦啦隊半途離席不是什麽重要之事,重要之事是——

劉雲木了一張臉,瞅了瞅楊菲,再瞄了瞄楊誠誠,還望了望默不作聲的薛林,扶了扶眼鏡,認真地指揮啦啦隊助威:“北京隊~加油!北京隊~必勝!”

除了楊菲臨時沒助威,眾啦啦隊少女們都在助威的同時,用餘光瞟向楊菲和楊誠誠,又好奇不便提問。

雖說楊菲和楊誠誠這對兄妹目前水火不容,但卻並未上演彗星撞地球這出大戲。

楊誠誠坐在楊菲的身後,正襟危坐,麵無表情地盯著楊菲助威:“北京隊~加油!北京隊~必勝!”

楊菲喊得那叫專業,壓根無視了身後的楊誠誠,甚至還想找個機會,故意失誤,狠踩幾腳楊誠誠,以解心頭之氣——楊菲可記仇了:自家親哥瞧不起親妹建立女足隊一事必須得鄙視到底!

她還沒笑話親哥輸了比賽呢!

不是很傲嗎?不是自我感覺良好嗎?輸給同一支隊伍兩次,酸不酸爽?

楊誠誠有口難言。

你妹~楊菲你個缺心眼的!沒見到不遠處的薛林對你虎視眈眈嗎?要不是我壓鎮,你早被他一口吞了……

楊誠誠並不曉得薛林和楊菲的關係,隻是今天當他第一次瞧清薛林望向楊菲的眼神,楊誠誠就立刻明白了——

薛林覬覦他的親妹妹!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臥槽~這是何時發生的?!他怎麽不知道?!

楊誠誠震驚了。

隨後,他想也不想,堵坐在楊菲的身後,不讓薛林靠近。

可能是上次失了麵子,楊誠誠對薛林的感觀不太好,兼之外麵雖對他的評價天花亂墜,楊誠誠私下卻嗤笑:說什麽天才守門員,說白了,他是手殘,靠醫藥維持狀態——這種球員眼下風光,可歎球員生涯不會太長,如果親妹和手殘在一起……嗬嗬,這個笑話太冷了,一點也不好笑!

可憐楊誠誠白費工夫——四十五分鍾沒來靠近的薛林起身了,朝楊菲的方向穩穩地走來……

“喂,零神,你怎麽來了?”楊誠誠不爽地叫住薛林。

薛林自然停下,順勢地坐到楊誠誠的身邊,坐得那等坦然,害得楊誠誠都要跳腳 了——臥槽~你的臉皮呢?我和你不熟啊你不能坐到我的旁邊!

薛林當然聽不到楊誠誠內心的抱怨,溫聲道:“你不也是?”

“哼。”楊誠誠不快地翻個白眼。

楊誠誠所在的學院是東城體育學院,而這裏是東城球場,區足球賽的決賽現場,並且楊菲等一票東大女生們也前來,因此……他來看球賽不是很正常嗎?!

壓下心底真實的想法,楊誠誠扭過臉去,不理薛林。

薛林更不想理他。

“楊菲。”薛林輕喚一聲。

楊菲百忙之中抽頭回頭,一見薛林,驚喜道:“薛林?你也來了?”

薛林含笑地點頭。

楊誠誠眼瞅親妹和手殘眉來眼去,心裏好不心塞。

——就這樣,楊誠誠被迫吃了十分鍾狗狼。

東城隊休息室。

失了一分,東城隊球員們士兵有些低落,喝熱水恢複體力時也心不在焉。

“你們下手不夠狠。”東城隊教練拍了拍手,拍到球員們回神,無所顧忌地給東城隊球員們洗腦,“要踢廢對方,讓對方無法踢球,不要在意裁判,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拿下這一場,我們就能晉級市足比賽,好處大大的有!”

說罷,眼裏閃過一絲貪婪。

“……”龔恭勝兩眼閃了閃,自是明白東城隊教練的意思——話說教練好像得了某位大佬的指示,隻要在球場上弄殘北京隊的隊長琅濤,就能獲得五百萬現金!

五百萬啊!現金!何等令人眼紅!

聽說起初隻有三百萬來著。

敢情如今錢不是錢嗎?——哪來如此多的百萬百萬。

至少龔恭勝就沒見過那樣多的錢。

而東城隊教練一直不留餘地地要求他們踢殘對方,正是為了拿到那五百萬現金。

也不曉得北京球隊的琅濤得罪了誰,攤上這等倒黴的事情。

龔恭勝略微同情,更多的是心熱。

於是,龔恭勝半真半假道:“教練,我們賣力踢殘對方,有什麽好處呀?足球是一項運動,老是踢人,我們也會為難的。”

東城隊教練咧嘴一笑,說道:“好好踢球,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這句話完全是變相的交易啊!

果然,東城隊球員們全體都有精神了,信誓旦旦道:“我們會好好踢的!”

嗬嗬~利益驅使,當真行得通!

北京隊休息室。

喬飛樂道:“啊哈~真過癮~東城隊的球員們肯定氣死了。”

吳澤君不嫌事大地抱怨道:“下手輕了,應該直接廢了他才對。”

“傷他有什麽用?應該弄殘東城隊的2號!”齊飛翼壯著膽子,故作凶狠地說,“那個2號弄傷了陽樂!嘖~是不是我們北京隊好欺負呀?怎麽都想暴力踢傷我們?惹火了我們,我們就以暴製暴!——活像我們不敢暴力似的!”

好歹齊飛翼和陽樂同為大一新生,多嘴之下,齊飛翼忍不住為陽樂辯護一句。

“說得好!”同為大一新生,林若津握了握拳,作死地叫囂,“踢殘誰不會啊?他會我也會!要是換成我,我就朝他們腳跟踹去,踢不殘他們,也要讓他們退場!”

“林弱雞,你得了吧~別吹了!”極具海拔優勢的端木綠俯視林若津,“你要想踢殘他們,就不能當守門員了——要不你跟我換一換唄?”

林若津立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好哇~端木綠這廝還敢肖想他的守門員之位!——堅決不能換!

琅濤抽了抽嘴,滿頭黑線:拜托,他們是球員,不是黑社會,要不要這般暴力?——其實對付東城隊的最好方法是派出端木綠!

以端木綠這大塊頭為中心,堵住東城隊的凶殘,再多次射門得分,氣死他們!

認為犯規手段就能贏比賽嗎?那就用絕對防禦來阻止犯規!用他們最得意的手段被打臉啪啪啪,那才叫爽啊!

琅濤將自個兒的想法說了,得到了眾隊友們的同意,尤其是端木綠。

好像是頭回把他端木綠擺在重點之重,端木綠暈暈糊糊,感覺萬分得意自豪。

儒教練就在一邊默默看著,並不插話。

很快地,琅濤超額地完成一隊之長的任務,還接替了儒教練的工作,細心地安排戰術,並鼓舞大家士氣,力求下半場踢出一場漂亮的球賽來。

“勝利等著我們!”琅濤握拳呐喊,“北京隊~必勝!”

“北京隊~必勝!”北京隊球員們齊聲地響應。

——半場休息,轉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