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前程似錦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時間一下子來到了八月。

最近,陳繼興一家人都開開心心的。

因為查五嬸一家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地窩在家裏,沒有上門來找麻煩,更因為葉氏幫陳五妹“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人生大事,陳五妹便時不時的要來家裏坐坐,和葉氏聊聊。

得到小姑子的認可,葉氏這段時間心情不錯。她的心情好,全家人的心情自然也好。

就如今天早上,她總是說自己聽見後院裏有喜鵲在喳喳叫,看來家裏最近會有喜事發生。

可是葉楓仔細聽了半日,卻總覺得那根本就不是喜鵲,就是一般的不知名的小鳥在叫而已。

而且,究其本質,喜鵲和烏鴉似乎也無甚大的區別,不過都是鳥兒罷了。

而陳繼興則因為地裏的莊稼豐收在即,心情也是非常不錯的。因為之前聽了葉楓的建議,又是追肥又是培土又是套種的,陳繼興家的玉米地最近成了陳家村的“明星地”。

之前那些嘲笑陳繼興家另類做法的人此刻統統閉上了嘴,眼紅地過來參觀。因為套種在玉米地裏的紅薯和土豆顯然長得非常好,而且玉米不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比村裏所有的玉米長得都好。

因為追肥的緣故,陳繼興家的玉米棒子看起來又大又長,有些還長出了三個之多。要知道,村裏大部分人家地裏的玉米一般一株隻有兩個棒子,甚至隻有一個。

但陳繼興家的普遍都是兩個,還有一部分是三個。

第三個棒子雖然一看就不如第一個,但也算是很了不起了。此外,由於培土的緣故,陳繼興的玉米地幾乎沒有大片倒下的現象。

千言則是因為這幾日跟著葉楓進山,連葉氏都跟著,又采了不少黑白菜回來。且後院的菘菜長勢良好,等收了之後便可以放在地窖裏留著過冬。

有了夏日裏采的幹蘑菇、木耳和後院這些菘菜,葉氏頗有底氣、高高興興地宣布,今年冬天再也不用頓頓吃鹹菜下飯了。

相比之下,葉楓就沒那麽開心了。

首先是最近進山的次數不少,除了幾棵外型一般的鬆樹和柏樹,竟是一無所獲。這也讓陳繼興幾人明白過來,雖然這些樹是不需要用銀子買的,但要找到合適的的確很難。

此外,經過修剪,杜鵑和紅果樹已漸漸成型。

隻可惜,家裏竟是沒有花盆。而且,葉楓在村裏轉了轉,發現似乎整個村子都沒有花盆。

一時間,葉楓便有些氣餒。

離了花盆的盆景,是沒有靈魂的,隻會大打折扣。

不過,看著自己來到這個時空後的第一件作品,葉楓多少還是開心了一些。經過幾個月的生長以及近三個月的修剪造型,加之竹條固定,這棵杜鵑花終於不負眾望長成型了。

隻見拇指般粗細的主幹,黝黑黝黑的,大約六十厘米高,麻溜的直。因為被葉楓全清理了,所以主幹上並無任何樹枝和樹葉,顯得異常的幹淨利落。

由於養得好,營養足,那樹幹的黑竟是比剛挖回家時深了不少,倒像是墨一般,十分吸睛。

到了頂端,風格突變,變得異常的枝繁葉茂。

整個樹冠呈長長的橢圓形或者說水滴形更恰當,由頂端向下漸次變窄,足足拖了近兩米長。

乍一看,真的好像是一隻高傲地孔雀,站在地裏,高昂著頭,目空一切。

到了這個程度,這棵杜鵑樹的外形算是初步完成了。當然,這些也隻能算是形體好看罷了,隻能算得上是盆栽,算不得盆景。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繁茂的枝葉間,眼下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花蕾。這些細嫩的花蕾形容尚小,看不出開放的時候會是何種顏色。

但是,可以想象的是,一旦開花,這樹花的顏值將成倍增長。而且據葉氏講,那片野杜鵑林的花色很多,有些樹更是有兩種顏色。

不過,這原也不奇怪,有人統計過,杜鵑大概有一百多個品種,葉氏說的兩種顏色,多半是同一個顏色,隻是一個深一個淺罷了,以至於看上去像是兩種顏色。

葉楓十分期待自己這一棵也是這般就好了。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一個花盆。

因此,晚間等葉氏做完了家務,葉楓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姐夫最近去城裏的時候,能不能給我買一個花盆回來?不用那種很貴的,最最普通的就行。我準備把那棵杜鵑移植進花盆裏養著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拿到城裏去換銀子了。”

聞言,葉氏便笑道:“看你說的,當然可以。我啊,也是很期待這一天呢。正好你姐夫明天就要去城裏把油菜種子挑回來,我讓他順便買回來就是了。”

其實,葉楓想多買幾個來著,而且想根據不同的植物買不同的花盆。

但現在一來並不知道這盆盆栽是否有人買,二則家裏也就這個經濟狀況,也不知道一個花盆價值幾何,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好在他也不急。

等這一棵杜鵑賣掉後,有了本錢再買花盆也不遲。至於鬆柏和紅果樹,實在是還處於造型階段,暫時也不需要移植進花盆。

第二天一大早,葉楓和千言還在睡覺,陳繼興卻已吃過早飯,準備好出發去城裏。今天他要和村裏各家各戶派出的代表去城裏買油菜種子,還要人工挑回來。

這可是全村的大事,馬虎不得。

除了賣掉一些和交租,人們明年一年炒菜用的油就靠這些種子了。由於路途不算近,加之全程靠腳力,大夥昨夜就商議好了,今日早些出發。

給陳繼興整了整衣領,交待了幾件事,葉氏又順帶說了葉楓想要一個花盆的請求。

陳繼興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托葉楓的福,今年肯定能多收好些糧食。而一個最普通的花盆不過幾文錢,他還是舍得掏的。

到了城裏,見縣衙門口排著長隊,也不知道何時輪到陳家村,和陳繼萬幾人打過招呼,陳繼興便去了一趟雜貨店,買了一個花盆。

等他回來,這隊伍卻似乎根本往前挪的跡象。隻好席地而坐,和大夥閑聊。

等到吃過午飯,又等了兩個多時辰,這才輪到陳家村。陳繼發上前交涉了,又把之前收上來的錢統一交了,男人們這才趕忙上前拿著工具就著那一大堆油菜籽將各個竹筐裝滿了。

確認無誤後,陳繼發這才帶領大家挑著油菜籽往陳家村走。當然,他的肩上是沒有擔子的,這點眼力勁男人們還是有的。

村裏有不少人家是缺少勞動力的,就拿趙氏家來說,陳千良還小,趙氏又是寡婦,根本幫不上忙。

所以,這次來的漢子都是平日裏力氣大的,幫著像趙氏這樣的家庭一並將種子挑回來。

要是坐牛車倒也罷了,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但現在各位都需要步行,而且每個人肩上都挑著近三百斤的擔子,所以這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喝喝水,歇歇氣。

等陳繼興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

放下油菜籽,陳繼興自去洗漱吃飯去。

葉楓則開心地拿起那個花盆,左看右看。卻發現這個花盆除了形狀尚可外,實在是乏善可陳,關鍵是毫無顏值,實在是太醜了。

這花盆大概是用最普通的陶土燒製而成的,所以既不是黑色也不是黃色,更不是褐色,葉楓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顏色。

而且花盆整體素淨,一點裝飾都沒有。

算了,總比沒有的好,葉楓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日,葉楓便開始為移植杜鵑做準備。

他先是去了那片杜鵑林,去長得最茂盛的杜鵑樹下挖了一大堆土回來。接下來,葉楓便按照記憶,在之前配好的基土的基礎上,開始為這盆杜鵑打造最適合它生長的營養土。

養過杜鵑花的人都知道,杜鵑性喜歡疏鬆的酸性土質。所以,要是養花者不小心碰巧種在了堿性的粘土裏,十棵你也難養活一棵。

可是,在這個沒有化肥、PH值不過是天方夜譚的時空,該如何配出一盆酸性土呢?

在現代,配置出一盆酸性土簡直易如反掌。隻需去到任何一家園藝店裏,買一包硫酸亞鐵,兌水澆土,慢慢地土壤也就成了酸性。

又或者,直接買一點泥炭一配,也是酸性土壤。最簡單的,連食醋也可以用來改變土壤的酸堿性。

可眼下,這些東西想都不要想,不是買不起,而是根本沒地方買。

想了半天,葉楓隻能用最傳統而且把握很小的辦法自己慢慢地“創造”出酸性土。

他先是拿了一些爛菜葉,就著一些沙土掩蓋了。又把之前曬幹的小魚小蝦幹撒了一把進去。

想了想,要是有一些豬骨頭那就完美了。

但是,豬骨頭就更難辦了,這個家能吃飽穿暖都不錯了,哪裏來的骨頭。反正葉楓來了這麽久,家裏是沒有吃過肉的。

千言見葉楓又是挖土又是埋爛菜葉的,末了還往裏撒小魚小蝦幹,因問道:“舅舅,你這是要做什麽呢?為什麽還要把小魚小蝦幹撒進土裏?”

葉楓原本想說他是在種魚,等到秋天就能收很多小魚。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別誤導孩子。千言這孩子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若她真是信了,家裏這些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魚幹就要遭殃了。

其實不光是千言,葉氏也很想問一問的,因為葉楓做的這些實在是太奇怪了。

葉楓也沒想隱瞞,相反,他很希望葉氏和千言都能學會做盆景。如果葉氏和千言再不影響做家務和做農活的前提下加入進來,自己也多兩個幫手。

因此,葉楓便撿最簡單的語言盡可能淺顯地進行了解釋:“每種花都有自己的習性,必須按照它們的習性來養才能長得好。就比如,千言你喜歡吃甜的卻不喜歡吃酸的,要讓你高興,肯定不能拿酸的給你吃,你說對吧?”

千言點了點頭說道:“那舅舅,這杜鵑花喜歡吃酸的還是甜的呢?”

葉楓不禁啞然,這種解釋倒也能夠讓所有人聽懂,於是笑著說道:“杜鵑喜歡吃酸的。”

葉氏倒是聰明,葉楓這樣一解釋,她便有些明白了,隻是還是驚訝地說道:“所以你剛剛做這些,就是為了讓這些土變成酸的?”

看來,葉氏還是有些天賦的。

聞言,葉楓便道:“是的,這樣做土壤就會慢慢變成酸的,變成杜鵑花喜歡的土。姐姐,等咱們有銀子了,以後買點骨頭回來燉湯喝,然後把骨頭放進土裏,這樣的話土更容易變成酸的。”

葉楓知道二人肯定理解不了酸性和堿性,索性也就按照千言說的酸的甜的來解釋。

葉氏在心裏默默地想了想,記下了葉楓剛剛說的,同時感歎道:“想要把花養好可真不容易啊,我瞧著倒是跟種莊稼差不多的,這還真是個細致的活。”

葉楓便道:“可不是麽,其實這世上做什麽都不容易的。不過想著若是做成了便能夠換銀子,我辛苦一點也是沒有什麽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有空,葉楓便定期給這一堆土澆水。所用的水也不是家裏的水,而是水塘裏的水。

葉楓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和化學作用,這些土雖然不一定會轉化成酸性土,但至少肯定不會是堿性土。

再加上自己的精心培育,總能彌補那個缺憾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眼看著枝葉間那些花骨朵越來越大,繁茂的樹葉也再藏不住它們窈窕的身姿了。

葉楓知道,移植入盆的時候到了。

對此,葉楓給迷惑的陳繼興和葉氏解釋道:“現在移植就正好。若是等到這花快要盛開的時候再移植,那就太晚了。一般來說,換了生長環境,花樹都是需要適應的。移植的太晚,弄不好這些花都是要掉的。”

對此,陳繼興倒是迅速地理解了,這和種莊稼其實是一樣的。

隻是,按理說,這個季節並不是杜鵑盛開的時候,這讓葉楓頗感意外。看來,是自己精心的培育讓這棵杜鵑的花期發生了改變。

這也難怪,若是在那片林子裏,這樣大小的植株是很難吸收到營養的。而自從挖回來,葉楓精心培育,精心修剪,還配了營養土,長得好也不足為奇。

等到一切就緒,葉楓便叫了陳繼興和葉氏幫忙,也讓千言在一旁看著。

他希望她能明白整個過程。

種植方麵陳繼興的確是一把好手,隻見他小心翼翼地將杜鵑從地裏挖出,盡量不傷及根係。等挖到差不多了,雙手捧著泥團,握著樹幹輕輕往上一提,整株杜鵑便完好地從地裏拔了出來。

這邊,葉楓固定好花盆,陳繼興便輕輕地將其整體裝進了花盆裏。

花盆是修長型的,所以裏麵還有許多空間。葉楓便將自己之前配製的酸性土拌勻了,又將先前從杜鵑林挖出的原土混在一起,這才細細地填進花盆裏。

移植完畢,葉楓又找了一個位置,將花盆固定好。

這下,連陳繼興這種大老粗都被這盆杜鵑驚豔到了。

其實,種在後院的時候也是好看的,但那種美不足以被全部展示。而這個花盆,雖然看著礙眼,但到底是一個比後院更好的平台。

說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好比一個身材極佳的美女,整日裏素麵朝天,穿著荊布棉衣,美則美矣,卻難以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但,忽地有一天,這個美女換了一身旗袍,化了妝,穿了高跟鞋,那變化,簡直就是驚人。

對於這盆杜鵑來說也是一樣,這個花盆就好比那雙高跟鞋和旗袍,讓它的美變得立體,具體。

隻聽陳繼興說道:“天天看著這棵樹,感覺它除了尾巴長了一點,倒也真的沒覺得有什麽不同的地方。而此刻不過是換了一個花盆,便變得如此美豔,簡直是太神奇了。”

其實這盆花還可以更美,那就是換個更好看的花盆。

要是能換個紫砂材質的細長花盆,或者棕褐色的長筒花盆,這棵杜鵑花看上去將更有古風,更添美態,也更像盆景。

而現在這樣,在葉楓眼裏,充其量也就是一盆花,根本談不上盆景。

葉楓在內心發誓,下次一定要培育出一架盆景來。

“好了,就這樣,明天咱們就去城裏。”拍了拍手上的泥,葉楓興奮地宣布。

晚飯的時候,大家一改往日的沉默,紛紛獻言獻策,商議著如何定價,在何處出售。

待到商議完畢,已然是深夜,便趕緊上床睡了。

第二日,恰好是個多雲的天,而且也不悶熱,難得的好天氣。吃過早飯,一家人便準備去抱花,然後走到村口坐牛車往市集趕去。

最近農閑,趕牛車的人又開始四處招攬生意了。

隻是,去抱花的時候大家驚訝地發現,昨天晚上滿樹的花都還全是花骨朵,猶抱琵琶半遮麵,並未以真麵目示人。但不過一夜的功夫,此刻竟然有七八朵花競相開放,且顏色也是葉楓預期的那樣,一種淡一種濃,就像是兩種顏色。

這讓這棵樹比之未盛開之前,憑空多了幾點豐姿。

所以,一坐到車上,毫無意外的,這盆花成功吸引了滿車人的目光,大家都讚賞不已。

雖然同車之人都是莊稼漢,但麵對美好的事物,大家一樣懂得分辨和讚歎。

愛美之心,其實人皆有之。

等大家知道原來這是要拿去城裏換銀子,更是羨慕不已,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要說這映山紅,林子裏可是多得很。

一路上,陳繼興用自己的大手牢固地固定著花盆,以免花盆左右搖晃。好在今天人不多,想是大家都在家為秋收做準備吧。

牛車,農夫,晨曦微熹;鮮花,少女,高聲笑談。

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這並不是葉楓第一次趕集,也不是第一次坐牛車。但這次帶著一盆花,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總體說來,這牛車真的不能稱之為車,因為實在是與“舒適”二字相去甚遠。除了硬邦邦地讓人感覺到極度的不舒適,冷不丁地,還要來一次大的顛簸。

且這顛簸全無預警,隻能生生受了。

幸好有陳繼興在,要不然就算是葉氏的手臂也不夠有力的。若是固定不好,隻怕是趕到城裏的時候,泥土就會灑出來,花葉也會遭到破壞。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楓聽著乘車的人們東扯西談,漸漸地,出現在眼前的建築便開始有些不一樣了。之前的建築多是泥牆茅草屋,而眼前的,漸漸的都變成了泥牆瓦蓋甚至是磚牆瓦蓋,以及一些葉楓叫不出名字的材質。

及至到了城裏,雖然時間尚早,卻早已是人聲鼎沸。

與村子和寺廟的靜謐不同,這裏到處都是嘈雜的,車馬、人群,熙熙攘攘。賣熟食的、各種賣早餐諸如燒餅油饃饃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一切充滿了生活氣息。

想到這裏,葉楓不禁有些想念自己那兩個小夥伴,陰平和薛丹,以及照顧了自己長達十年之久的師父。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

是不是還是和從前一樣,每天隻吃兩頓稀粥,早上四點就要起床念經。想到這裏,葉楓突然好懷念現代生活。

若是思念一個人,直接打個電話就行。如果不想說話,發個信息也是可以的。

站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道,葉楓又想,以師父和薛丹、陰平的眼光來看,自己現在真的算是沾滿了風塵吧。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葉楓是一點都不後悔。至少,他在千方百計地往自己的夢想靠近。

努力地尋找發家致富的辦法,努力地向上、奮鬥,讓葉氏一家過得好,讓自己過得好,慢慢地讓陳家村的人過好,慢慢地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目標,這才是葉楓想要的。

對於師父、陰平和薛丹三人而言,靜下心來修行,為世人祈福,這才是能讓他們靜下心來的方法,也是他們實現自我的途徑。

而對於葉楓來說,在滾滾紅塵裏讓自己充滿煙火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才能心安。

修行,也許是不適合他的。

想到這裏,葉楓突然笑了,因為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要為這盆花起個什麽名字。

之前他一直想啊想,想了無數個,既有文雅的,也有大俗的,但都被自己否了。

葉氏和陳繼興更是幫不上忙,葉楓也沒有去找那個岑夫子幫忙取名字。

以岑夫子的學問,想要為這盆花取一個好名字自然是不難,但葉楓一則不願意給他銀子,畢竟還未看到銀子就要先出血。買花盆已經很讓他不舍了;其次,這盆花可以說是自己在這個時空的第一件作品,意義重大,且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這盆花。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葉楓害怕岑夫子看見這花便不撒手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讓人在村裏挖過這杜鵑花的,隻是沒有養活罷了。

要花可以,但那是以後,不是現在。

葉楓決定叫這盆花為“前程似錦”。

這個名字的確很一般,但它包含著祝福,期待。

葉楓希望自己和葉氏一家的生活能夠前程似錦,希望陳家村的村民們能夠早日致富,希望薛丹和陰平能夠學有所成,希望師父能夠頓悟,成為一代宗師。

總之,他希望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