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摧心鼓
護送隊伍很快就超越了商隊,走到了前頭,按之前的速度,商隊的行走應該要慢一些,應該漸漸跟護送隊伍拉開距離。
但實際並非這樣,這商隊似乎提速了,始終吊在護送隊伍的後麵,不遠不近,保持著百丈遠近的距離。
大路朝天,各走各邊。齊斌剛開始還有些疑惑,但也無可奈何。
別人也沒幹擾你,你走路別人也在趕路,沒有道理讓別人停下不走,或許那老者隻是為了跟在後麵保個平安吧。
就這樣,商隊在後麵跟了幾個時辰。護衛隊伍停下來休息,商隊也停止了腳步,護衛隊伍出發,商隊跟著也啟動,就像尾巴一般。
天黑前,隊伍例行休整用餐,易九霄也去吃飯。他是凡人,飯是每頓都不錯過,預備的那些辟穀丹到現在一粒也沒用。
吃飯時,易九霄居然讓侍女去叫齊清茹過來,齊清茹是築基修士,基本已斷了塵世煙火,齊斌很是奇怪。
而齊清茹居然過來了,在易九霄飯桌上坐了一會,並沒有吃。
兩人似乎悄聲說了幾句話,看來都想冰釋前嫌。當然,這也是齊斌樂於見到的。
護衛隊伍日夜兼程,吃完飯之後便繼續趕路,商隊也沒安營,不遠不近地跟著。
在這個七月中旬的夜裏,按理說應該有些月色,但是天氣灰蒙蒙的,連星光都看不到。
好在眾人都是修士,白天跟黑夜的差別不是很大,但視野自然狹窄了許多。
子夜時分,走在最前列的齊斌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人,而且有許多人,就在兩裏路左右的地方,這個距離正好是他的神念極限。
齊斌看了一眼易九霄,見易九霄若無其事,不由的有些納悶。
在齊斌想來,易九霄連金丹初期高手都能擊殺,肯定修為不低於金丹初期,神念比他要強得多才是。
實際上,易九霄的神念比齊斌的要弱,隻能感受到兩百丈遠,所以不知前方情況。
“副使,前方有人。”齊斌還是忍不住問一下易九霄,他擔心前方是敵。
“嗯,有人?多少人?什麽修為?距離多遠?”
易九霄一愣,拉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並一連串發問。
這讓齊斌一頭霧水,也不知易九霄是假裝的,還是真不清楚,但是他隻能回答。
“在正前方兩裏路遠,估計一千人左右,應該都是修士,修為我感覺不出來。”
“可不可以繞過?從旁邊一側繞行,不管是敵非敵,都不與其照麵,然後觀其變化,是否敵人自然清楚了,怎樣?”
齊斌不由得暗自佩服,這易副使確實非同常人,每個想法都是神來之筆。
按照常理,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在想如何迎戰,更多的是要去一探究竟,繞行雖然簡單易行,卻最容易被忽視。
“副使大人,我們繞行多遠合適?”齊斌以前叫易九霄副使,現在加上大人,明顯尊敬了許多。
“你從左側或者右側繞都可以,距離要超過金丹初期修士的神念可及之外,而且...你附耳過來。”
齊斌靠近易九霄,聽他說了一番話,連連點頭。
隊伍突然改變了方向,向正右側前進,這一點根本都不用吩咐。
齊斌是整個隊伍的領頭羊,他向東,隊伍就向東,他向西隊伍就會向西。
和親隊伍在齊斌的帶領下,向北前進。原來的方向是向西,右側自然是北麵。
奇怪的是這支商隊竟然也跟著轉向,向北而行,距離依然百丈遠近。
這種始終不輟的跟隨,其目的也是昭然若揭了,但是齊斌這裏似乎不聞不問。
在向北行走了五裏之後,隊伍的方向再次改變,不是向西,而是向東而行。
東麵本是他們來時的方向,現在整個隊伍就像迷路了一樣,居然向回跑。
真是奇怪,修士怎麽會迷路呢,特別是築基修士,已初窺天道,閉著眼也不會迷失。
那支商隊同樣轉向,毫不猶豫地跟著護衛隊伍向東走,這樣又走了五裏路遠近。
突然,齊斌一聲令下: “前後隊伍對換”。
不愧是禁軍,訓練有素,片刻之間前後位置的所有人馬都對換完畢。
這一招讓緊隨的商隊措手不及,他們還沒搞清前方隊伍想做什麽,便已和齊斌以及易九霄正麵相對了。
齊斌笑吟吟地看著商隊領頭的那位老者,嘲諷道:“老先生,跟著這麽久,該動手了吧?”
“軍爺,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們跟著,就是想得到庇護,沒有其他意思,我們也不敢啊。”
老者顯露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似乎很是緊張和害怕。
“不敢,你們太敢了,我不想與你廢話,你不動手我動手了。”
話沒說完,齊斌的法寶已出現在手中,是一把飛劍。易九霄曾見他使用錐形法寶偷襲周士仲,估計齊斌的攻擊法寶不隻一種。
領頭老者瞬間目光一變,眼露精芒,大吼一聲:“築基螻蟻,老夫便與你一戰,拿命來。”
一麵銅鼓出現在老者左手中,同時他身上氣勢高漲,原來不是築基修為,而是貨真價實的金丹初期修士。
而且從他發出的威壓判斷,要比沙豹的修為高,估計是金丹二層或者三層修為。
看來這老者之前定是用什麽法術壓製了修為,用以迷惑齊斌和易九霄,看來所圖不小。
同時一根鼓槌出現老者的右手中,隻見他揮起鼓槌敲在了銅鼓之上,發出“咚”地一聲巨響。
這響聲在易九霄聽來很是平常,就跟平常的鼓聲無二,至多聲音略大了一點。
但是,一眾修士頓時非常難受,這一鼓槌放佛是敲在他們的心頭上,刹那間氣息浮動,法力不穩。
即使齊斌築基九層修為,都難以抵抗,他突然想起了這個老者是誰了,不正是砂州太守程甫所說的悍匪衛匡嗎?
衛匡的法寶就是鼓,名叫摧心鼓,當年程甫就是大敗在他的手底。
這摧心鼓不知衛匡從哪裏得來,很是邪門,對法修有著明顯的克製,隻要法力不及衛匡,麵對摧心鼓的鼓聲基本都難以抗拒。
除非法力能超過衛匡,但是現場有誰的法力超過衛匡呢?
三通鼓後,護衛隊伍中的所有修士都噤如寒蟬,失去了抵抗之力。
齊斌雖拿出長劍,但始終無法凝聚法力,那些盾牌軍的盾牌,飛劍軍的飛劍也都無法祭出結陣。
好在此鼓不分彼此,對衛匡身後的匪徒也同樣克製,否則護衛隊伍肯定會被瞬間衝垮。
衛匡哈哈大笑,淩空而起,又一件法寶出現在他的手中,黑黝黝圓球狀,不知是何物。
隻見他抄起此物射向護衛隊伍的一輛馬車,此車正是公主和齊清茹所乘。齊斌看後大驚,但苦於無法出手營救,兩行淚水從他的眼中流出。
那圓球射入馬車後立即炸開,修士自爆法寶威力什麽巨大,同階修士必定會受傷,甚至會被炸死。
此法平常不用,一般都是在無奈之下才會施展,因為自爆法寶對修士本身傷害也很大。衛匡這一著可謂是狠辣,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馬車被炸得粉碎,連帶兩匹拉車的戰馬也被炸得四分五裂,但是,卻沒有人被炸死和炸傷。
這部馬車怎麽突然變成空的!衛匡看後不由一愣。這部馬車明明就是公主所乘坐,而且還做了一位女子。
他跟隨和親隊伍一天時間,期間相距不過百丈遠,神念早就將一切探察得清清楚楚。
他幾乎是親見兩個女子上了這部馬車,而且一直沒有出來過。
難道就在剛才,他將神念貫注與摧心鼓上無暇旁顧的時候逃走了?但又是躲到哪裏去了,他開始發開神念尋找。
這時,突見一條紅絲帶從一部馬車中射出,迎風化成了紅龍,這紅龍威嚴四溢,張開大口就撲向了衛匡。
衛匡大驚,連忙後退十餘丈,堪堪避過了紅龍的撕咬。同時拿起鼓槌,就要敲擊手中的那麵摧心鼓。
“一麵破鼓,敲來敲去,甚是煩人,給我去。”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從下麵射出,正中衛匡右手摧心鼓的鼓麵,“噗”地一聲從鼓麵一側射入,從另一側飛出,將摧心鼓給射了個對穿。
利箭飛向空中之後,這時鼓槌才敲到鼓麵,但漏氣的破鼓又怎會被敲響。
“哇”,一口鮮血從衛匡的口中噴出,這摧心鼓乃是他的本命法寶,與他心血相連,法寶被毀自然會受傷。
趁你病,要你命!那條紅龍正好落在衛匡頭頂,一口咬住了衛匡的頭顱。
衛匡死命紮掙,企圖逃走,但是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又一支利箭從下麵射出,正中他的丹田,將他的丹田炸裂成粉碎。
失去了丹田的法力源泉,衛匡的頭顱立即被紅龍咬碎,連元神都未能逃出,屍身連同那麵破鼓一起從空中摔落而下。
場中眾人都目瞪口呆,衛匡身後眾匪徒想要逃走。隻是剛才同樣被摧心鼓定住,一時間難以移動。
就在他們試圖凝聚法力之時,一支支鐵劍射了過來,正是易九霄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