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再奪第一

“這不是易九霄易兄嗎,這場考得怎麽樣,能不能拿第一啊?”

易九霄本不願理這兩人,特別是那個善輝,但還是稍微停頓一下腳步,拱手問了個好,就繼續向門外馬車處走去。

“他就是易九霄啊?”善輝這一聲喊叫,附近的考生都聽到了,全部都圍了上來,易九霄整日在萬府中修煉讀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氣有多大,也不知道自己的詩作已傳遍坊間巷裏,成了書生中的佳話,成為深閨之內的話題。

平常沒人認得他,這一旦被認出,身邊的人越聚越多,還沒走到馬車邊,身前身後已經有幾百人了,這些人一路上指指點點的,有些人還主動上前跟易九霄打招呼,要求結識。幸好這些考生都是男子,要是如後世那樣有女考生,那就更熱鬧了。

易九霄無奈,隻得停下急促的腳步,向周邊眾人一抱拳,說了聲“幸會”,然後繼續前行。不是他不願意跟眾人交好,隻是這裏人太多,也太雜,根本是應接不暇。

這時一個聲音在易九霄的身後響起,還是善輝在說話:“易兄架子真大,我們高攀不起啊!我身邊的這位是朱晨朱公子,上次縣考中僅次於易公子,屈居第二。”

隻見朱晨收斂往日的傲氣,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向眾人一抱拳,說了聲:“各位仁兄,在下開城縣朱晨,幸會,幸會!”

他這一番做派倒顯得為人謙遜,同時又反襯出易九霄的高傲。就在朱晨和善輝兩人一唱一和之際,人群已經有人在議論易九霄的不是,說朱晨之好了。

“第二名啊,跟第一名也沒多大差別,有時候差的就是運氣吧。”

“第一名,徒有虛名吧,光有才學,人品太差也不好,不會走得很遠的。”

考生中大多數人都不明真相,聽著這些話覺得很有道理,一般都認為,第一和第二都是實力相近,差別不是很懸殊。所以眾人對朱晨開始刮目相看,有幾個人上前跟朱晨打招呼和結識了,然後更多的人走到朱晨這裏,反倒將易九霄冷落在一旁。

這些易九霄都看在眼裏,包括不遠處善輝的陰險笑容,今天無故被此人戲耍了一番,並且做了一回朱晨的墊腳石,心道將來還是要防範這等小人。但這些心思都沒有表露出來,也不願意與其糾結,淡然無視地上了馬車,回到了萬府。

四月初六,是州考放榜之日,萬疏狂陪同易九霄一起去看榜。本來也可以不看榜,州考不同於縣考,州考中榜者,州府考試院會安排人員進行報喜,報喜人員將考試院的報喜文書送到各個考生家中,但因為考生人數較多,很多人路途遙遠,報喜者的消息相對滯後,所以有很多人還是選擇過來看榜,獲得最新和及時的消息。

反正考試院離萬家也很近,不如直接去看看,於是兩人共乘一部馬車,趕往考試院。路上無事,開始閑聊,萬疏狂就問:“九霄,不知你州考名次會如何,州考名次靠前的,能直接做官。”

“不好說,州考不同於縣考,其中人才濟濟,我也隻能是盡力而已。”

誠然,州考雖隻有幾千考生,但都是各縣縣考的精英,其中不乏有才之人,易九霄的作品雖然借鑒了前人佳作,但還要看是否符合閱卷考官的口味,如果考官不喜歡,那也無奈,所以對於名次易九霄一點把握都說不上,甚至落榜的可能性都存在。

至於萬疏狂所說的州考名列前茅者可直接做官,這倒是真有其事。每個州都有官吏編製,其中主要官員由朝廷官部下派任命,剩下的官吏可由州官挑選任命。州府太守的權利很大,他有權從州考優秀者中遴選出一些人才,來充實州府各司各坊。

在州府任職並不是易九霄的追求,他的理想是去博州,在朝廷謀個前程,那樣才能走得更高更遠。但是易九霄常常自問,這一切有可能,有機會嗎?

州考之後就是國考,國考的優勝者有機會會留在朝廷六部為官,其餘人等還是下放到全國的各州各縣,如果在本次州考中都拿不到名次,參加國考又有什麽意思呢,想到此,易九霄不由得幾分黯然了。

萬疏狂見他如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連忙安慰說:“無妨,九霄,我相信你!”

開州考試院的放榜台比縣考的要大,州考的結果同樣是在放榜台上進行公示。雖然州考考生人數不及縣考,但看榜的人數遠超縣考的。縣考的考生參差不齊,有人混場子的,那些考得特別差的索性不來看榜。

而州考考生普遍來說,具有一定的功底,也自負有才華,考試之後都抱著很殷切的希望,幾乎沒有人不來看榜。因此,公眾對州考的關注程度也遠超縣考,放榜的現場,有三成是考生及其親友,七成是看熱鬧的閑雜人等。

等易九霄和萬疏狂來到考試院的時候,放榜台百十丈遠的地方都已經水泄不通了,兩人隻能跟著人流蠕動,短時間內很難走到放榜台前。

雖然兩人是修煉之人,但隔著百十丈遠的距離,同樣看不清榜單。怎麽辦?擠過去還是跳過去,作為修煉者,這兩樣都不可取,那樣會驚擾考生和普通民眾,甚至會造成有人受傷。

擁堵歸擁堵,但人群還在慢慢流動,不斷有人進有人出,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在出來的人流中,有人大喊了一聲:“你們看,這不是易九霄嗎?州考第一的易九霄來了。”

兩人定睛一看,說話之人是考生模樣,應該剛從裏麵看榜出來,正用手指著易九霄。他這一聲喊叫,在場眾人都停止了腳步,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易九霄身上。

“這就是易九霄啊,州考第一名的易九霄啊。”剛才準備出來的人流中又有幾人在說話。

“是易九霄,我保證他就是易九霄,州考結束那天我見過他的。”

萬疏狂瞅了一眼易九霄,似乎在說:易九霄你啥時變得這樣有名了,這麽多人都認識你。平常易九霄都不出門的,跟萬疏狂一起守在在院子裏讀書修煉,除了兩次考試之外,幾個月都難得出門一次,這一點萬疏狂最清楚了,所以才好奇。

易九霄不奇怪,他想起來,這個人應該是在州考散場之際,善輝和朱晨找他晦氣的時候,見過他,這人說他是第一,是真的嗎?於是衝其一抱拳,說道:“在下易九霄,敢問兄台剛才已經看過榜單了嗎?看到我的名字了嗎?”

“是啊,我們已經看過榜單,正準備出去,你是第一名。”

“是的,你是第一名,我們都看到的,這是真的,大家讓一下,讓易九霄進去看看。”另一名看完榜單的考生在說話。

“大家讓一下,第一名易九霄來了,讓他進去看看。”又一名考生衝著人群大聲說話。上次在善輝和朱晨的唱和下,有一些考生雖然對易九霄印象不佳,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還是不由自主地表示著尊重。

“我們讓一條道給第一名易九霄,讓他進去看看。”人群中開始有人在響應著,於是在易九霄和萬疏狂的麵前慢慢地出現了一條道路,一直延伸到了放榜台前。

易九霄和萬疏狂在眾人的注視下,順著這條道路走到了放榜台的榜首側。這次,兩人直接來到放榜台的榜首側,也就是公布前三位的地方,一看果然不錯,上麵寫著:第一名易九霄,第二名季海,第三名滕不越。

“季海居然是第二名?”萬疏狂看著放榜台,嘴裏在嘀咕著。

“你認識他嗎?”易九霄問道。

“他是開州季家的人,我跟他不熟悉,但很早就聽說他的名字,他是個修真者,居然也來參考科考,還拿了第二名,真是奇怪。”

在齊國,大多數修真者都是一心修煉,等修煉到一定境界,如果想出世做官,無論是從政從軍都是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通過科考這一關口,科考隻是給那些靈根低劣、無法修煉的凡人開辟一條通道,他一個修真者跟這些考生湊什麽熱鬧。

易九霄聽到萬疏狂如此說,也很好奇,略一思索,問道:“是不是他的靈根一般,修煉進階緩慢,才選擇科舉一途。”

“不,他的靈根很好,是極品水靈根,也是萬裏挑一的修煉天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他已經築基了。”萬疏狂背著手,很肯定地對易九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