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元力

雲明等人便下得醉香樓,一路往顧家行去。雖說此時已入深夜,風寒星冷,樹葉颯動,但道路上朵朵花燈千放萬放起來,明亮若白天。

而路上遊人亦有不少,幾人擠過人群,乘了一葉小船便往顧家回去。雲明看著水下,道:“那段鬆不知被我扔到哪了,該不會被摔死了吧?”

顧清風想了想,道:“不會,修道者可沒那麽容易死。如果段鬆就這樣被摔死了,那段家早就轟然大怒了。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什麽動靜。”

雲明“嗯”了一聲,便沉默了下來。幾人船上無語,望著小船穿梭而去。微波**漾,與月上下。而遠岸燈火,明晃明湖。遊人嘻鬧聲,夜更打鍾聲也時時聞聽。

到了岸後,幾人便往顧家回去,這時更是深晚,路上人也少了一些。幾人走了一會,便到了顧家。夜晚人困,自然也不多說,便分開來各自往自已的住處而去。

雲明仰頭打了個嗬欠,向著自已的小苑行去。顧家此時也少有仆人出來,僅有路邊幾盞昏暗的燈不斷晃動著。雲明夾了夾衣服,便加快了步伐走去。

走了一會,突的放慢腳步,“咦”了一聲,隻感到背後似乎有人跟隨。心中一驚:難道是撞見夜鬼了?便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白衣人緩步走來,尤若幽靈,臉上寒霜一片。

雲明初時看到,隻以為是鬼,嚇得魂飛九天,待看清楚那人後,這才鬆了口氣。剛要說話,隻聽那人冷冷道:“那天瀑布的人是你!”

雲明心中一驚,急忙裝懵道:“你說什麽呢?什麽瀑布啊?我那天又沒去後山瀑布,隻待在房子裏修練。”顧清寒臉上白成一片,身子一縱,右手擒去。雲明心虛在前,竟不知抵抗,便被抓住身前衣襟。

顧清寒語氣微怒,似一塊冰,道:“真的是你!”雲明心下大驚,道:“真的不是我啊!你認錯人了吧!別搞錯了!”顧清寒語氣愈加寒冷,道:“如果真不是你,又怎麽會知道後山瀑布,怎麽會知道哪天……還會有這個反應!”

雲明道:“我……我……你沒憑沒據的,隻憑你一張嘴,想說什麽就什麽了!”顧清寒手上抓緊雲明的衣襟,道:“你都看到了?”

雲明急道:“沒有沒有,我什麽也沒看到!”顧清寒身上藍色元力不斷浮閃而出,雙眼尤如寒劍,道:“你!你竟敢偷窺我!”

雲明“額額”兩聲,見反駁不過來,臉上一凶,道:“就是我!怎麽樣!什麽偷窺你?那原來就是我修練的地方,我原來就在那睡著!你二話不說就脫了衣服,洗了我的瀑布,汙了我的水。我沒讓你賠已經是很不錯了!你還想幹什麽?”

顧清寒臉上鐵青,胸口不斷起伏。雲明又道:“不就是個女的嗎?又沒有什麽好看的。我偷窺你幹嘛?”顧清寒手上抓得死死的,狠咬銀牙,隻恨不得把雲明斬成碎片。

雲明看她臉色,道:“喂喂喂,你快放開我啊!否則我就打你了,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妖!”顧清寒深呼出幾口氣,眼中有些發紅,道:“你要是敢把我是……女的說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雲明急忙搖搖頭,道:“不會不會!又沒什麽好說的!”顧清寒一把放開雲明,便向後麵一縱,消失在黑暗之中。雲明見顧清寒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汗,道:“這小妮子真是難纏得緊。”

便往小苑回去,往**一躺,翻來覆去卻始終睡不著覺。心中思緒萬千,明明困乏得很,卻無法睡去。隻等雞聲破曉時才睡著了去。

夢中不斷閃著一片片場景,又閃著一道道人影,突忽來往,模模糊糊又看不清是誰。又閃出一篇字,小字不斷跳著,遊入腦海中。

隻睡到下午,雲明這才醒過來,洗涮一下後,理清了思緒,便再打坐修練了一會。轉眼間又是天黑時刻,苑子間也隻有幾個仆人在打掃。

雲明百般無聊,坐在庭前拿著一本詩書念著,本想背來弄文弄墨,順便裝文雅的,隻是這些詩書又長又枯燥,隻讀不出什麽韻味,便把詩書拿走,正想去找個人說話。突的門外傳來幾聲吠叫聲,隨後一隻黃毛大狗便衝了出來,朝著幾個仆人不斷吠叫,隻嚇得幾個仆人往後退去,手上掃把向前拍打著,不讓大狗走近。

雲明眉頭一皺,道:“誰的狗放到這來了?”隻見大狗氣勢洶洶,不斷吠叫著,尤如豹聲。雲明正想起身趕走,突的腦中閃過一道光,心中一動,雙眼一凝,便與大狗雙眼相對。口中喝道:“催魂術!”

隻見雲明眼瞳中閃過一道淡黃色光彩,無聲無息的沒入大狗眼中。大狗啕嗚一聲,身體一晃,便摔倒在地,再無聲息了。

仆人一怔,隻見大狗倒在地上,上前用掃把拍了拍,卻是一動不動,上前看去,大狗已然死去。這時,門外一個老仆急匆匆走進來,看到地上死去的大狗,又看到雲明,急忙跪下道:“姑爺,老奴不小心把黃毛放了,冒犯了姑爺,還請姑爺恕罪。”

雲明眼中發直,良久才回過神來,見一個老仆跪在身前,急忙上前扶起他,道:“沒事,你起來吧。”老仆道:“是。”

雲明道:“這大狗是幹什麽的?”老仆道:“是用來看院子的,今天解了繩子就跑到這來了。”雲明沉吟道:“哦……原來是這樣。”頓了頓,道:“顧家還有多少頭?”

老仆道:“這是西北一種黃毛犬,顧家有二十頭,還有一種飛紅獒,一種青毛獸,一種黑狼,都是顧家養來看院的,由老奴看管,算來也有一百多頭吧!”

雲明微微點頭,道:“你去給我牽十頭來。”老仆臉上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便退下了。雲明看著地上狗屍,緩緩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洶湧澎湃,難道楚江月讓我選的催魂術……

幾個女仆便把黃狗收走,其中一個道:“姑爺,你還要讓周老帶狗來幹什麽?”雲明微微一笑,道:“我自要用處。”

不到片刻,老仆又牽上十多頭黑狗黃狗,黑狗黃狗一進門就不斷吠叫,眼中凶狠。雲明心中微驚,鎮定下來後又看向老仆,道:“你先放開一頭。”

老仆臉色疑惑,道:“這……”雲明微笑道:“沒事的。”老仆便鬆開一條粗繩,喝道:“乖點。”那鬆開了繩子的狗“嗷嗚”一聲,也不敢放誓。

雲明緩緩看向那狗,與那狗雙眼一對,念道:“催魂術!”隻見眼中光彩一閃,那狗身體一震,“嗚”了一聲,便倒地死去了。

雲明臉上大喜,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對老仆道:“再放幾隻。”老仆臉上變色,又是驚疑那狗怎麽會死了,又是驚疑雲明的話。隻是不敢違背,隻能再放開繩子。

等到日頭沉下山時,小庭間已經多了二十來匹狗屍。這些狗屍身上毫無傷口,仿佛自然死去般,仍保持著死前的模樣。

老仆臉上麻木,看著地上狗屍不由得心中一片片肉痛,心裏咕嘟道:“這麽多狗可要好些銀子啊!”雲明坐在椅子上,擦了擦汗,隻覺雙眼發熱,更有些刺痛。吐出了幾口氣,道:“你先下去吧!”

老仆應了一聲,便下去了。雲明看著地上狗屍,笑道:“好!”又喚來幾個女仆,道:“開火,架起架子,拔毛!烤狗肉!”女仆應下,便把狗屍都拖了下去。

雲明臉上微笑,眼中一凝,一道道白色晶瑩的東西便握在手上。念道:“催魂術!天下之魂唯我所用!去!”手上一彈,十多道晶瑩東西直射而出,在地上滾了幾滾,竟化作十多匹大狗,眼中凶狠,吠叫起來。後院奴仆聽得叫聲,隻道老仆又牽來大狗,也懶得出去看清楚。

雲明又收起了狗魄,道:“催魂術,催天下魂魄為我所用,為奴為仆,是生是死,全聽我命。”

雲明眼中一放,十多道狗魄便跳了出來,一收,便把狗魄收進,心道:“之前不小心弄散了幾頭狗魄,卻被吸入眼中。也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月色上升後,幾個女仆便抬上來幾頭烤狗,雲明道:“抬幾隻分別給大少爺,清落……他們送去。哦。對了,再抬兩頭給顧清寒吧!”女仆道:“是。”便下去了。

雲明吃飽了狗肉後,便回到屋子中,又放出了十多頭狗魄,越把玩越加欣喜,道:“如果再和人打架,直接放狗過去,把他咬得半生不死,就不用動手了。”

運用幾下後,隻覺腦子漲痛,眼眼也發燙,思付道:“看來這催魂術也是有限度的,可不能再練了。”便收了狗魄上床睡覺。

接下來幾天,雲明便讓下人四處找一些凶狠巨獸來,有狼有豹有狗。每天都是不斷練著催魂術,收起凶魄。其中有時使得不當,把魂魄弄散了,無一不被吸入眼中,化在淡黃色光彩中。而顧家眾人也知道了這位姑爺生性殘忍,專愛買些巨獸弄死。不過被雲明弄死後,無不烤熟了,一人送上一份,甚至連仆人都吃得到。顧家眾人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樣的曰子又過去了十多天,雲明所收入的魂魄也有近兩百頭了。而距兩家比鬥,時日已然不久了。

這天雲明洗涮後,便打坐修練了一會,突覺周圍元力加快湧入,心中一愕,急忙放開身體納入元力。隻不多身,身上元力不斷流轉起來,一片白色元力彌漫而上。

雲明手上一彈,一點元力便聚在手指間,眼中一凝,手上彈起,將元力分開,隻見元力緩緩分開兩分,竟是一點白色,一點半透明。

雲明臉上訝異,道:“怎麽回事?”看得清楚後,道:“這是……這是另一種元力?為什麽我有兩種元力?”雲明手上一動,元力送出,又分開兩份,果見兩股截然不同的元力流轉而出。

雲明腦海中一閃,心道:“修道界之中,修道者僅修一種元力,或火或水,像段鬆段婷婷的火元力,我的水元力,又如顧清寒較為奇異的海嘯元力,顧家二把手的雷電元力,三把手的岩漿元力。卻都隻能擁有一種,少有人擁有兩種。修兩種者,實力更強,以兩種元力相合,讓人難以防範。而擁有三種者,修為反而倒退,天賦再好者也難有大成就。原因便是多則分散,難以皆精。”

眉頭一皺,看著手上兩股元力,道:“我竟有著兩股元力,到底怎麽回事?另一股又是什麽元力?”手上一揮,便拈起那透明的元力,隻見那元力隱隱晃晃,似有似無。手上一彈,便跳動起來,發出呼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