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女巫

邪陽天夾住君天子疾飛而出,到中途時身上傷勢發作,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落在地上。君天子急忙扶著他,道:“教主,你……”邪陽天半跪於地,黑袍下的臉蒼白之至,喘氣甚急,道:“走!不能停!”

君天子咬了咬牙,扶住邪陽天,向前疾行而去,走出茂林後行上一條官道,此時正當正午,天風烈烈,太陽正掛。兩人走得兩個多時辰,已然累得氣喘如牛。

本來兩人都屬絕頂高手,即使走再遠的路也不會如此,隻是兩人皆被雲明的風情劍重傷,走得久了也受不了,何況一路被雲明追殺,死命逃躥,體中元力幾乎快耗盡,又是太陽高掛,早便又餓又渴。

君天子咬緊牙根,向前疾行而去,忽的望見前麵有一枝白旗飄飛,其上寫了個酒字。喜道:“教主!前麵有賣酒的,我們去歇一歇。”

邪陽天遲疑一下,還是道:“好!”兩人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隻到了近前,果見一個草廬搭起,有人家在賣酒。君天子走上前叫道:“拿些酒來……”

這時,旁邊一個聲音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邪陽天、君天子兩人聽到這聲音,臉上無不劇變,向聲音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身嶄新黑袍,束發長冠,軒眉星眼。對著兩人舉出一碗清酒,不是雲明是誰?邪陽天臉上暴寒,卻向後退了兩步。

雲明微微一笑,道:“坐下來一起喝碗酒如何?這裏的酒不錯哦!”君天子折扇翻出,緊緊盯住雲明。雲明道:“怎麽?還不過來喝上一杯嗎?”

邪陽天左手一抓,一把長七尺的長劍便握在手上,向前雲明一指,喝道:“去!”長劍脫手而出,射向雲明。雲明左手一拍桌子,桌上酒肉無不震起,左手順勢一抓,一碗酒灑出,到近前時卻化作一片冰箭。

君天子折扇一卷,掃落大半冰箭,身子一縱,折扇飛向雲明。雲明右手一翻,風雲純陽劍握在手上,對著邪陽天射過來的長劍一碰,“嘭”的一聲炸出一片火花,那長劍也應聲而碎。又急忙一轉,對君天子折扇一斬,“嗤”的一聲斬斷兩片。

君天子右手一握,一片雷電遊轉於手心,向著雲明一拍,雲明身子一縱,風雲純陽劍掃出,一匹剛橫劍氣衝出百丈,君天子手上的雷電未及身時便先熄滅,身子一顫,臉上一白,向後直摔出四、五步。

邪陽天站在一旁,也被劍氣波及,身子一震,卻仍立住原地,對著地上斷劍道:“分!”隻見雲明斬斷的斷劍忽的飛起,一轉兩轉,又分化出兩把長劍,三轉四轉,分出八把長劍,猛的向雲明射出。

雲明冷笑一聲,風雲純陽劍急斬而出,幾個撞擊便將八把長劍刺碎。誰知每個碎片又是飛起,旋轉兩下,又化作一把長劍,向雲明暴射而下。

雲明臉上一變,隻見周圍長劍在瞬間已多達百把,密密麻麻圍住自已,猛的射出。雲明右手急揮,風雲純陽劍卷沒數百把長劍,都是一接即碎,隻是每把破碎長劍又衝起而化,一時間又多了上百把。

君天子身子一翻,從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鮮血,道:“教主,能製服他了嗎?”邪陽天道:“不能!我們快走!”身子一縱,向一處逃去,君天子不敢多留,也緊跟而走。

雲明眼見邪陽天又在自已眼前逃去,臉上一寒,想要再去追殺又奈何周圍長劍太多,竟似無法砍完,一把斬斷又化成數把。

再堅持片刻,周圍長劍竟化作千把,饒是以雲明此時的修為也接得手忙腳亂。身子一縱,退到一片樹前,而那數千把長劍又暴射而來,雲明身子一躍,閃到一邊,幾把長劍直射穿大樹,又轉飛而過,衝向雲明。

雲明忽的冷笑一聲,道:“就這樣了。”風雲純陽劍猛的飛出,射入千把長劍中,一片黑紫色火焰猛的爆出,直衝七、八丈,卷沒千把長劍。

千把長劍一被卷中,隻不消片刻便化為鐵水。雲明右手一握,又把其它未被波及的長劍扔入其中,火焰再轉,千把長劍化在一起,過得片刻,便燒作一個拳頭大的鐵球。

雲明收了火焰,捏著鐵球看了一看,冷笑一聲,扔入茅廬中,在地上滾了兩滾,道:“充當酒錢吧!”那茅廬的小二早就嚇得臉色蒼白,躲在一邊角落,見到雲明把鐵球扔進來充當酒錢也不敢出去。

邪陽天、君天子兩人向前疾行而去,急跑了半個時辰後,已累得滿身汗水。向後看去,隻見遠遠一道身影徐行而來,不是雲明是誰?登時把兩人嚇得魂飛九天,急催元力,向前飛縱而去。

跑到另一處山道時,雲明已距離不到百丈。邪陽天咬緊牙根,道:“可恨我魂魄被創,否則焉能落到這種地步!”君天子道:“教主,怎麽辦?”

邪陽天微眯著眼,忽的道:“走!那邊有人!”身子一縱,向另一條山道行去,君天子急忙跟上。雲明背負著手,徐徐而行,臉上平淡無波。

邪陽天急縱七、八步,便躍過七、八丈,向前一看,隻見一處密林間有一隊人馬行走,其中騎者無不是女的,衣著頗為暴露,腰佩彎刀。

邪陽天眼中一凝,道:“女巫族!”君天子臉上劇變,道:“是女巫族……教主,我們……”邪陽天左手抬起,道:“不用怕!我們去見她們。”

君天子道:“是。”邪陽天看向君天子,道:“你扮成女的,免得讓人看出什麽。”君天子道:“是。”便在戒指中取出一套女裝,換了起來。

邪陽天等君天子換好之後,附耳說了幾句,君天子眼中一閃,道:“好!”兩人向著女巫族隊伍縱去,到得近前,邪陽天身子一縱,立在女巫族隊伍之前,道:“停下。”

女巫族中最前一個女子眉頭一皺,勒住韁繩,道:“你是?”邪陽天看向那女子,道:“若依雪。”那女子“咦”了一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名字?你是誰?”

邪陽天左手一翻,一個令牌扔向若依雪。若依雪右手伸出,接過令牌,到麵前一看,不禁臉上一變,道:“西北鎏金殿正殿主!你是正殿主!”

邪陽天點點頭,道:“我便是。”若依雪急忙翻身下馬,看向邪陽天,又看一眼旁邊的君天子,隻見是一個臉色蒼白的俏麗女子,也沒去多想。卻見邪陽天身上傷勢甚重,一隻右胳膊竟然沒了,問道:“你……你怎麽傷成這樣了?”

邪陽天道:“被一個大敵所傷,那大敵馬上便要追來了。還請族主庇護一二。”若依雪臉上一變,道:“是誰?竟敢打傷你?”

邪陽天道:“一個魔界的人,若我所料不錯,應是四殿魔尊林默的手下。”若依雪臉上暴寒,道:“四殿魔尊!魔界的人好大的膽子,在西漠胡作妄為也罷!竟來到我中原殺人!”忽的道:“咦!你……你不是深入魔林了嗎?怎麽會?”

邪陽天微咳數聲,卻咳出了幾滴鮮血,道:“正是出了魔林才發生此事,具體也難以說清。”若依雪上前遞上一枚丹藥,順便把邪陽天給的令牌遞回,道:“服下它。”

邪陽天接過丹藥,在手上一轉,道:“多謝了。”便服下去。若依雪看向君天子,道:“這位是……”邪陽天道:“我的一個女弟子。”

若依雪點點頭,向後喝令道:“牽兩匹馬過來。”便有女巫族弟子牽過兩匹馬給兩人。邪陽天、君天子兩人翻身上馬。邪陽天見若依雪所跟族人甚多,約數以來也有百餘人,其中許多修為更是超高,不禁心中大喜,問道:“不知族主這是要前往何處?”

若依雪沉默片刻,道:“暫時不便回答。到夜間再詳說吧。”邪陽天點頭稱好。一行人騎馬而行,卻沒見雲明追來。

君天子促馬到邪陽天身前,道:“他似乎沒追來?怎麽回事?”邪陽天看了看背後森林,沉默半晌,道:“看來他也知道女巫族中高手眾多,不便動手啊!何況他本是除魔會盟主,麵容早就被人畫下,若要動手殺我,便坐實了惡名。”君天子道:“也是。”

一行人一路行去,到了夜間,一同宿在山旁。邪陽天看向若依雪,道:“不知族主可否說明了?”若依雪沉默半晌,道:“我們此行正是要趕往西漠,尋那西漠四殿魔尊算帳!”邪陽天“嗯?”了一聲,問道:“這是……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若依雪臉上陰沉,道:“此事說來,著實丟臉。李知塵送到女巫族救治的林霏……在幾天前被人劫走了。”君天子道:“什麽?誰會劫走一個重傷之人?”

若依雪看了看君天子,道:“東境城城主林霏自金妖山戰後,便身受重傷,被李知塵送到女巫族後昏迷至今,我也無法醫治,僅能用藥材吊住她的性命。”

邪陽天道:“那麽她被何人劫去?莫不是四殿魔尊?”若依雪眼中一寒,道:“那道身影別人能忘記,我可忘不了!那人肯定就是林默!”

邪陽天“哦”了一聲,道:“可是他要劫去林霏幹嘛?”若依雪道:“林默林霏,豈不是同一個姓嗎?”君天子道:“你是說……兩人有什麽關係?”

若依雪冷冷一笑,道:“即使不是,也不同常人。”邪陽天默然,心中卻道:“開始亂了,看來更好了!”入夜後,便分宿而去。邪陽天道:“隻要跟著女巫族而行,便能到達西北,她們自去西漠,我們回西北鎏金殿。”

君天子點頭道:“好!隻要到了殿中,取出新元丹,恢複了教主的傷勢,定能夠擊殺雲明的!”邪陽天陰沉著聲音道:“我倒希望他能在此時出手。”看向天外,道:“可惜……他卻不會出手。”君天子沉默。

過曉後,一行人又開始行去,隻是一路上也無遇上雲明,仿佛他放棄了追殺似的。邪陽天暗生疑惑,自語道:“雲明難道沒有追來嗎?還是躲在暗處?”思索了片刻後,又繼續行去。

眾人行了五天後,卻仍沒看見雲明有追來的痕跡,竟似真的放棄了追殺。邪陽天數次故意落在最後,以誘雲明出手,卻也不見他的影子。

再走了三天後,已來到西北角上。邪陽天疑道:“雲明難道還不出手?若等我回到西北鎏金殿,他再想出手也是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