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白小宛命懸一線
風塵穀內,眾人看看周玄鏡,又看看躺在地上的雲昊,都在猜想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不過占主導一方的周玄鏡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讓他們更加陷入迷茫。
白小宛趁著眾人持觀望狀態時,立即扶起雲昊,以淩煙決迅速的身法,向著風塵穀外飛去。
離祿武院的弟子也不敢上前,院主周玄鏡沒有發話,誰都不能輕舉妄動。雖說雲昊是武院緝拿的有罪弟子,可白小宛也是天宗武府的人,衡量著周玄鏡以前對她的態度,可見她的地位不低。這個時候,大家隻有靜觀其變。
因為無人阻攔,就算白小宛現在的狀態不是全盛時期,也可以輕鬆離開。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以後,混在人群中的任飛有點氣憤,打算向周玄鏡提議追殺雲昊。
可是宮雲鶴當然更加主動:“院主大人,弟子宮雲鶴願親自捉拿雲昊!”
……
公孫戍看到白小宛帶著雲昊離開,即使不太清楚雲昊的傷勢,隻要他們能離開這個危險地帶,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他這時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周玄鏡身上,卻發現周玄鏡並不是受傷,而是正在……戰鬥!雲昊早已離去,他又在和誰戰鬥?
周玄鏡麵色發白,眼神凶狠,正在極力運功抗衡,原來在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黑點正在慢慢自上而下從右手臂上下滑。他憑借自己強大的力量一直壓製著這個黑點,並想要逼出體外,所以對於其他人的問話,他不能回答,隻要一開口,便真氣外協,估計這個黑點會直驅而入,進入經脈中。
看似小小的黑點,周玄鏡感覺到了其中的力量與殺氣。他親眼看到白小宛帶著雲昊離開,也隻能任其而行。現在是關鍵時刻,黑點已退到手腕處,一步之遙。在他腦海中卻不斷念叨著:不行,還差一點,差一點,不然我將一直和這個可惡的黑點僵持著!
突然一個身披紅袍的少年出現在周玄鏡身後,運足真氣,一掌拍在周玄鏡背部的督脈處。
周玄鏡麵露微笑,右手一拳猛然擊打在地麵上,轟隆一聲過後,一個幾尺深的深坑映入眾人的眼簾。他心裏非常詫異:這小子到底練了什麽功法?如此霸道?
周玄鏡轉過身嚴肅地說道:“血羅,我現在命你全力捉拿雲昊,務必將他帶回來,嚴懲!”
原來這個紅袍少年叫血羅,他陰冷一笑:“領命……”隨即消失在風塵穀,速度何其之快,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公孫戍暗自咬牙,緊握拳頭,自語道:“沒想到,血羅這小子回來了!他們可能會有危險!”
“院主大人……”
“不!”周玄鏡猜到了公孫戍的想法,第一時間打斷了,說道:“你有傷在身,就不用去了,血羅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這玲瓏玉果,你帶回武院內,而後再交給我。”說完,離開風塵穀。
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公孫戍不知所措,隻能先行拿回玲瓏玉果,再做其他打算。而血羅的名字一直在他腦海盤旋著,這小子可不是善茬!
“血羅師兄……回來了?”
“血羅師兄?”
大家紛紛議論著。
在離祿武院之內,不管男女弟子,提起血羅,都是捧著一顆敬畏之心。
就連柳風也是感歎道:“沒想到血羅竟然這時候回來了,事情恐怕又有變數了!”
聽到大家都在議論血羅,石清羽心裏也是“咯噔”一下,離祿百名榜排名第二的血羅,功法極高,冷酷無情,隻要他願意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
緊接著,大家一齊把目光轉向了公孫戍,因為他是離祿百名榜的老大——排名第一。血羅與公孫戍可謂是不相上下,但每每對決,都是公孫戍略勝一籌。武者之鬥,實力排第一,但有時候並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尤其是對戰二人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智慧與判斷力成為了勝負關鍵。
武院的弟子,大都是少年,免不了年輕氣盛,自負甚高,血羅也在其列。不過,實力的強硬讓他在戰鬥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漸漸走向沉穩。相反,公孫戍自打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就以沉穩熟練,豁達明慧著稱,不僅實力強勁,腦子也轉得快,很會在戰鬥過程中分析。這也是冷風喜歡與眾多男女弟子崇拜的原因。
宮雲鶴冷笑著,小聲說道:“哼!本以為注意雲昊的人隻有我一個,沒想到任飛、公孫戍、血羅,就連這堂堂的一院之主也對他‘戀戀不舍’啊!”其實,宮雲鶴早已看出周玄鏡對雲昊有點莫名的“特別”。他明確感受到周玄鏡身上的是殺氣,而非怒氣。血羅就不說了,這廝比自己的任何一麵都要強上幾倍。
“雲易山,你的這位堂弟估計是惹上大麻煩嘍!哈哈……”說完,揚長而去。
雲易山還未想通其中之理,便被拉走了,之前他恨雲昊,經過剛才的一番激鬥,雲易山似乎被什麽擊中了內心,彷徨不定。
因為冷風與秦玉盈這兩大長老還在,弟子們隻能快速地離開風塵穀。不過許多弟子還是趁機會迅速欣賞了一下風塵穀,畢竟有些人這輩子也不會來這個寶地。
公孫戍拿起玲瓏玉果,果然很神奇,隻是吸了一口,便神清氣爽。隨後一想到因為它,讓雲昊落得今天的地步,也隻有搖搖頭。事情還未弄明白,誰都不能妄下結論,包括他自己。
所有人都離開了風塵穀之後,冷風和其他幾位長老為風塵穀重新布置好結界。
眾人的身影已經遠去,公孫戍望著手中的玲瓏玉果,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浸入的果實之上,瞬間被吸收。之後。公孫戍將自己體內的一絲真氣注入到果實之內,一裏一外相互感知。
突然,玲瓏玉果籠罩的靈氣開始旋轉,在正上方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空間投影,一幕幕影像正在公孫戍眼睛的注視下進行著。
等到一切結束,玲瓏玉果恢複初始之樣,公孫戍歎了一口氣:“原來如此!”環顧四周,現在也暫時不知道白小宛與雲昊離開武院去了哪裏。
又看了看手中玲瓏玉果,記憶被拉到了不久以前的晚上,是在天心城中的一個小旅館中。
“公孫大哥,你是離祿武院第一名,這玲瓏玉果肯定是你的!”白小宛笑嘻嘻地說道。
公孫戍抿了一口酒,搖了搖頭:“你這丫頭,玲瓏玉果在你們天宗武府可不是跟普通寶物一樣,到我這裏怎麽感覺像是人間極品一般,是不是有些誇大了?”
白小宛換了位置,坐到公孫戍身邊小聲道:“我就知道公孫大哥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不過玲瓏玉果有一個特殊功能,就連天宗武府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哦!”
聽到這,公孫戍稍稍提起了興趣:“說吧,別賣關子了。”
白小宛又瞅了瞅四周,發現沒有異樣之後,繼續小聲說道:“玲瓏玉果有記憶功能?”
“記憶功能?”公孫戍嚇了一跳,這東西真的成精了?
白小宛噘著嘴:“小點聲!小點聲!”掄著小拳頭使勁打他。
公孫戍輕輕笑著點頭,並問道:“放在那裏就能自動記憶嗎?”
“你想得美!想要開啟玲瓏玉果的記憶功能,首先必須將自己的新鮮血液滴到果實表皮之上,任它慢慢吸收;然後再將自己體內的真氣注入到果實內部,裏外結合,互相感知。最後,施法者用意念將三者慢慢合一,成功後,玲瓏玉果之前記錄的東西與施法者心中所想的東西便會重疊,繼而展現出來。”
回到現實,公孫戍笑著道:“小宛,原來以為你隻是一個單純冒失的小姑娘,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冷靜的應對之策。”
在雲昊生死存亡之際,白小宛明白最重要的事是將雲昊即刻帶走,又在最後一瞬間提醒公孫戍關於玲瓏玉果的秘密,讓後者回憶起來,以便能從其中查找關於這件事的真相。
如今,公孫戍已經知道大概,很多事情也已想通,他收起玲瓏玉果,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與肯定。
此時的白小宛已經帶著雲昊逃出了天心城,正在城外的一顆大樹下休息。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因為出汗的緣故,膚色更顯的紅潤。身上有傷,如今帶一個幾乎沒有絲毫生氣的雲昊,體力的不支,真氣消耗過快,在這樣下去,恐怕她要拖著雲昊前行了。
她從袖口裏取出一枚充滿靈光的令牌,上麵刻著四個字——天宗武府。
“隻要我捏碎這個令牌,他們一定會立馬趕來救我,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為雲昊開脫呢?”她不擔心自己,就怕他們來了以後,隻帶自己走,而把雲昊扔在一邊,這樣豈不是破壞了自己對公孫戍的承諾嗎?
一片葉子落了下來,碰到白小宛的一瞬間,變成了兩半,葉子被齊齊地割斷了!
白小宛暗叫“不好”,扶起雲昊準備施展淩煙決離開,不曾想,一把九曲長槍橫在眼前,寒芒四射,擋住了去路。
“血羅?”白小宛以為是離祿武院的人,沒想到是血羅。
血羅的身法,確實了得,追蹤之術也可稱得上前茅。他眨了眨眼,笑道:“你認識我?那就好辦,把這個雲昊交給我吧!”
“你怎麽在這裏?”
“嗬…我現在可是離祿武院的弟子,奉院主之命捉拿雲昊。”血羅的語氣平和淡定,但臉上的那份笑容時刻透露著陰冷氣息。
“哼!我還以為你被天宗武府趕出來,會痛改前非,閉門思過呢,沒想到這一年裏你又入了離祿武院?”白小宛發現來人是血羅,隻能找機會捏碎令牌了。
血羅搖了搖頭:“你現在受了傷,速度可是不如我,不要妄想捏碎什麽令牌了,我勸你乖乖交出雲昊!”
“血羅,好歹你也是天宗武府層層篩選下來的精英弟子,現如今卻在為周玄鏡賣命,你什麽感悟?”白小宛知道血羅這種人的性格,隻有用語言戳到他的痛處,才能讓他停下即刻進攻的想法,這樣可爭取大量思考對策的時間。
“賣命?”血羅收起長槍,冷冷道:“周玄鏡那個廢物,連一個新晉弟子雲昊都擺平不了,還敢對我發號施令,我隻是對這位小師弟感興趣而已,況且……”
一道清脆的響聲打斷了血羅,什麽東西碎了?
白小宛捏碎了手中的令牌,身體突然輕鬆了很多,從小到大,今天是她第一次精神高度緊張,就連體內的真氣都快凝住了。
血羅突然收住臉上的笑容,九曲長槍**,刺向白小宛,血羅強大的真氣附在槍頭之上,若是白小宛擋不住這一擊,她與雲昊都將被重創,後者可能會直接死去。
當真是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