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勉為其難入武院

山裏的風吹起來,樹枝便跟著顫動,雲昊的心也隨之動搖。對於眼前這兩個人,他實在是不敢造次,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估計是走不了了。

為什麽會想到離開呢?他就是奔著離祿武院來的,不要慫,就是上山!

“兩位前輩,晚輩是來離祿武院修行的!還望成全!”雲昊不慌不忙地說道。

“進山修行?我沒聽錯吧!招收新弟子的時間早過了,而且你來曆不明,信息的真偽我們也沒辦法確認,單憑你一個人的說辭是不行的!念你年紀尚輕,這次就饒過你,速速離開!”一個中年男子說道,他說話的語氣與神情,給人一種嚴厲之中的冷的感覺。

雲昊就知道不會這麽輕易放行的,還好公孫戍給他支了一個妙招。

“前輩誤會了,其實晚輩這次來,毛遂自薦的修行隻是其一,另外,此次前來是為了找一位故交。”

“故交?哈哈!”另一個中年男子笑了起來,“你一個小娃娃,竟然都可以談‘故交’二字,你才幾歲啊!冷兄,不如讓他說說,這個故交到底是誰?還在我們的離祿武院,奇了怪了!”

姓冷的那位中年男子,又重現打量了一下雲昊,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身體消瘦,穿著普通,黃闋境修為,麵相淳樸,眼神中似乎暗藏著一絲玄機這些並沒有讓他懷疑什麽,唯獨讓他奇怪的是雲昊背上的那把被包裹的劍。

“小子,你來我們武院要找的人是誰?”

雲昊看了一眼那個性情隨和的,再看了一眼這個姓冷的,他明白公孫戍不會玩他的,就大聲說道:“冷淩!”

話剛說完,隻見眼前黑影一閃而現,姓冷的中年男子一掌拍出,速度之快,雲昊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就要落在自己的胸口,感覺周身空間被鎖定,真的中了這一掌,不死也殘廢。

然而,情況又發生突變,又一個影子瞬間出現在雲昊身前,完全擋住了他,迅速打出一掌。

隻聽得一聲炸響,兩人互相彈開,看樣子應該是平分秋色。反觀雲昊,真是懵得不成樣子,幾個意思?我沒做錯什麽啊,幹嘛這麽殺氣騰騰。這時他才想起,臨走時父親說的那就話:外麵的人,你很難看清!

“陳無銘,你這是做什麽?”姓冷的一臉怒氣,大聲質問道。

陳無銘笑了笑:“冷風兄,沒必要這麽做吧!對於一個孩子下手太重了。”

雲昊心裏有點陰影了,他不想去離祿武院了,現在隻想找個機會逃跑。這武院出來的人真是個個暴脾氣,這個還可以忍,關鍵是對方幾乎不講任何理由,就出手。對付一個小輩還要搞偷襲,這樣的場景不如他所願。其實他早應該想到,鎮守山門的人,絕不對不是一般人。

冷風冷哼一聲:“這小子,我從來都沒見過,現在居然信口雌黃,打淩兒的主意,不教訓一下怎行?”

淩兒?冷淩,冷風!不會錯了,公孫戍口中的冷淩應該是這個冷風的女兒。雲昊略顯尷尬,自己與這父女二人皆是素未蒙麵,竟然敢宣稱是故交,真是沒誰了!

陳無銘歎了一口氣:“哎,事情都沒搞清楚,貿然出手,最後如果誤會了且傷了這個小娃娃,怕是後悔莫及啊!”

不能等了,冷風這樣的人做事一定雷厲風行,一會要是變了卦,執意教訓自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雲昊吐了一口氣鎮定的說道:“兩位前輩,誤會了。晚輩因為承諾別人的事,才來離祿武院,不管我修為如何,能力多少,答應了別人就應該兌現承諾!”

說完,他從背上取下那把劍,撕開包裹的碎布,雙手呈在冷風眼前。

“褐紅色的寶石,鏽跡斑駁的紋理,不會錯,這是下品皇者之兵的寶劍鏽褐!”陳無銘一眼識得此劍,便脫口而出。

冷風接住鏽褐劍,慢慢拔劍出鞘,劍身也是附上了一層鏽跡,看起來如同廢鐵一般。

雲昊很納悶,這個也算是劍嗎?一點沒有寒光劍的陰寒之光,但是鏽褐劍深藏的那股氣息可比寒光劍強大太多。這一點,在場所有人肯定都很認同。

冷風又轉過頭看向雲昊,眉眼之間的怒氣消減了很多,接著大手一揮,一道褐色劍氣虛晃閃過,遠方的山地上出現了一尺深的裂痕。如此鋒利的寶劍誰還敢小瞧?在這常年遭受風吹日曬,吸收天地精華的石山上,輕輕一揮,便留下這般觸目驚心的裂痕。倘若不是石山而是人類呢?

第一次見到武器竟有這般威力,雲昊一直認為事在人為,寶器有多厲害,完全憑借於施力之人,現在看來,也不全是,都有可能。冷風隻是隨手一揮,鏽褐劍便有如此威力,可見這把劍真的是寶物。早知道自己帶著跑了,何苦來這邊受這氣。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離開洛城是為了什麽?

收劍入鞘,冷風這才全部放下了戒備之心,說道:“無銘兄,你說公孫戍這小子還真把鏽褐劍找到了,當真是因為喜歡淩兒,才這樣做嗎?”

陳無銘也很納悶。對於這種事,自己也沒有什麽高見,隻能順著說:“應該錯不了,不過你還別說,公孫戍這小子確實百年不遇的人才。論樣貌,劍眉星目;論才氣,文武兼修;論性格,溫文儒雅。整個離祿武院,能配得上咱們淩兒的,也沒幾個,他絕對算一個。就看淩兒的意思了。”

“這個……我看淩兒像是有那麽點意思!”冷風回道。

這你一句我一句的,似乎已經把雲昊當成是空氣了。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再說道:“確實是公孫大哥托我將這把劍轉交給冷淩姑娘的。”話既然說開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又繼續說道,“公孫戍大哥說,冷淩姑娘可以幫晚輩進入離祿武院。”

陳無銘深思了一會,看了看冷風,而後者也是皺了皺頭,既然公孫戍用真心對待淩兒,坦率真性情,自己應當回報一下。雲昊是公孫戍推薦過來的,想必是有過人之處,在離祿武院,自己還是有這個小小的權利的。那就讓雲昊進院修行,權當為離祿武院招納人才了吧!

其實陳無銘的心裏更加看好公孫戍了,他托雲昊去找冷淩,以及帶上信物鏽褐劍,承諾隻有找冷淩,雲昊才有機會進入武院修行。然而,公孫戍深知,雲昊是絕對見不到冷淩的,因為每逢武院招收新弟子前後的日子,看守院門的是冷風與陳無銘。以冷風的性格,雲昊肯定是進不去的,說不定還會被打殘。

鏽褐劍就是這件事情最終結果走向的關鍵。公孫戍並不是單純的推薦雲昊,還有另一層暗意,區區一把劍並不能代表什麽,可這裏麵包裹了代表了公孫戍的心意。說到底,公孫戍是想試探冷風對自己的信任程度。雲昊的出現正好為他人做了嫁衣,機緣巧合而已。

想到這些,陳無銘微微一笑,雖不曾在雲昊身上發現什麽過人之處,以後能不能有大作為,就看他的造化,卻在公孫戍身上看到了心思縝密,成熟穩重,天賦異稟的難得之才。確實要為冷風恭喜一下,隻要冷淩願意,他將得到一個天之驕子一般的乘龍快婿。

“你叫什麽名字?”冷風問道。

“雲昊!”

“雲昊,好!雲昊,你可以進入武院修行,但是一切需聽從我的安排。倘若期間出了什麽事故或是你闖了什麽禍,輕則處罰,重則逐出武院,你自己心裏要時時掂量。”冷風一字一句地說道,進入武院,有規有矩,可不敢造次。

雲昊心知肚明,他人也不曾與自己有什麽深交,當然要把醜話說到前麵,不過也不算差,起碼自己成功進入離祿武院,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陳無銘看到氣氛如此沉重,便出來打了個圓場:“冷風兄言重了,我看雲昊這小娃娃倒是個本分的孩子,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根骨應該不差。說不定將來會給你帶來無上榮耀呢。那個什麽,雲昊啊,以後在離祿武院遇到什麽困難了,可以來找我陳無銘!”

雲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盡管他們不曾為自己指點迷津,卻也幫助了自己太多,便朗聲道:“晚輩雲昊在此謝過兩位前輩,請冷前輩放心,進入武院後,一切聽從您的安排,絕不怠慢,絕不惹事。”

陳無銘哈哈一笑:“雲昊,要我說啊,是你冷前輩太過認真了,以你現在的修為在離祿武院頂多算是中下遊,倘若以後進展較慢,估計很長時間你都沒這個實力在離祿武院幹出一些翻江倒海之事,至於雞毛蒜皮的小事,又何足掛齒!”

雲昊也無奈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這個陳無銘前輩確實挺特別的,不僅人很幽默,而且分析事情來頭頭是道。明麵上看起來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其實心裏穩如泰山。

“有殺氣!”冷風突然說道,“帶著雲昊先進去,我去看看!”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原地。

陳無銘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表情,看來他們真的是感受到了什麽不安分的氣息。

“走,雲昊你先跟我進去,找到冷淩,她會告訴你接下來怎麽做。”陳無銘不慌不忙地說道。

可是雲昊覺得心裏有點過意不去:“陳前輩,不用去幫冷前輩嗎?”

“放心,死不了!”

感受到冷風強大的氣息在山林中穿梭如風,雲昊也與陳無銘一起消失在離祿武院山門前,進入了武院之內。雖然有點勉為其難,能進去,已經是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