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協李慕白
杜組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李慕白,如此詆毀自家先人,不得不算反常。
“慕白兄此言有些過激了吧,雖說貴祖在南北宗立場上有些處置不當,可他對南宗的建樹還是有目共睹的,李道純祖師一直致力於三教合一,希望天下道教擯棄南北宗之分,共同弘揚我國道法。海南的玉蟾宮、山西的懸空寺和廣東的飛霞古洞都是我國三教合一的成功案例不是嗎。”
“成功案例?”李慕白顯然不同意杜祖的這種說法,“我國的宗教佛、儒、道三足鼎立,曆來主張三教合一者都被稱為有預見之明的大家,可數千年的演變,事實證明,佛、儒、道三家,並非同源異非同根,三教合一不過空想,不僅不被世人認可,還讓宗廟失去了原有的本真。”
杜組有些驚訝的看著李慕白,他應該沒有想到看著如此年輕的李慕白對宗教的見解竟然可以如此深厚,這已經不再是一個兩個人的普通對話,它更多的已經演變為一場關於我國宗教的探討,我在一旁聽著,有很多疑惑,有很多不解,可更多的是向往、是憧憬,不覺間我喜歡上了這些東西,我想去了解它,想要迫切的知道更多。
“這位林先生你對我們道教一事如何看?”李慕白把希望寄托給我,身為全國道協的副會長他不可能看不出我混妖的身份。
“怎麽看?”我思考了片刻,“用眼睛看唄!”
杜組和李慕白都同時看向我,然後三人發出一陣哄笑。
“雖是玩笑話,卻也不無道理,我們都是搞刑偵的,是非對錯就應該用眼睛去看,用事實說話總不會有錯。”
杜組的話得到了我和李慕白的認可,雷池距離有一家客棧不過兩三公裏,就這樣說說笑笑我們很快就見到了傳說中的雷池。李慕白輕車熟路,他雖鄙夷自己的先祖,可卻極其敬重白玉蟾,南宗五祖神霄派的創始人,李慕白的占驗之術大多都傳自此派。
“杜組,這裏看似平平無奇,除了一潭死水再無其他,你覺得會有線索嗎?”
“當然會有,七寶琉璃盞的碎片出自大岷山,而這一帶隻有這個地方與道家傳說有關。”
我和杜組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了看正在上香的李慕白。
“有什麽奇怪的,妖管局隸屬道協,畢全犯案我們道協不會不管。”
杜組眉心一鎖,“兩條命案就驚動了全國道協,還派出了道協的副會長,看來這個案子關係重大啊!”
“同時牽連雷池任家與妖管局,還與南宗五祖白玉蟾有關,你說這樣的案子還算小案子嗎?”
李慕白這麽一說倒引起了我的重視,任瑤瑤死於王華宮這事太過蹊蹺,如果說幕後凶手真的是畢全的話,那麽以道協的勢力完全可以直接去拿人了,何必大費周章的讓道協的副會長再跑一趟呢,難道說畢全身後還有更大的勢力?七寶琉璃盞之中的秘密到底會是什麽?道協的突然插手讓這個案子又變得複雜起來。
雷池並沒有如我想象般的恢宏,除了池邊有一個祭祀用的祭壇外再無其他,三麵環山,一麵背水,李慕白拿著羅盤繞了半天後突然驚歎道:“貪婪、祿存、破軍三星鼎立,內居生花,背水而馳,這是大凶之地,白玉蟾祖師絕不可能會選此地飛升!”
看風水,推星辰是占驗師的看家本領,李慕白身為道協副會長他在這方麵的造詣不用質疑。
杜組疑惑的看了看李慕白,“貪婪、祿存、破軍三星在風水學中主凶,可我記得我爺爺說過三凶遇水必化吉,這裏以雷池為中心,三星環繞,外有溪河,怎麽會是大凶?”
“若以雷池和三星來看這裏確實是大吉之地,可問題就出了在山外的溪河,內居生花,雷池點睛,可這一切背水而馳,內死外活,風水大忌。白玉蟾祖師自創神霄派,外練雷法,內練占驗,他不可能看不出這地方的凶險。”
對於占驗一事我是完全不懂,隻是腦海中閃過了一絲疑問,“有沒有可能是這個白玉蟾在化解了此處的凶險後才選擇飛升的?”
杜組和李慕白聽完我的話後幡然醒悟,“內死外活,除非以水做屏障,隔開氣運!”
說罷杜組開始目不轉睛的觀察起了雷池,這裏除了雷池外再無其他的水,可死水渾濁,要想知道白玉蟾當年是否以水為屏飛升此地,隻有入水觀察後才能得知。
“雷池深淺不明,就這樣貿然下去風險太大,我會通知道協那邊派專業的人員過來協助我調查,任瑤瑤一案你們就跟到這裏吧!”
李慕白的意思,顯然是不想我們繼續參與下去,可杜組和我為這個案子付出了這麽多,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隻見杜組抬眼看了看我,然後縱身一躍跳入雷池,我自然也不能落後,相繼跳下,李慕白看情形不對,也躍入雷池。
死水不僅渾濁,而且氣味難聞,若非為了命案我是絕不會在這種水裏做深潛的,迷迷糊糊的我跟著杜組遊了大約一分鍾後,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上方一道亮光閃過,我和杜組迅速浮出水麵。這是一個潭中穴,以雷池為界,常人根本不可能會找到這裏。
“沒想到這裏還真的別有洞天!”繼我和杜組之後,李慕白也浮出了水麵。
“這裏說不上會有什麽凶險,我們三人還是小心為好。”
杜組很快就確立他在我們探險三人組中隊長的身份,李慕白和我都毫無異議,不管是比年紀還是比閱曆杜組都當之無愧。
“白玉蟾祖師是在雷池得了黎母山神人的雷書後,才修得神霄雷法一舉飛升的,現在看來這裏很可能就是黎母山神人的故穴。”
杜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李慕白的這種說法。很快我們就上了岸,洞穴入口極其普通,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幾道零零散散的光從上麵的縫隙中射入,初看這洞穴的入口,你絕不會認為它和道家祖師有什麽關聯。這裏入口狹小,就如普通的地下溶洞一般,我把頭伸進去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還好李慕白隨身攜帶了一些照明用的熒光棒,點亮後我和杜組決定先找一個東西來試一試洞穴的深淺,因為沒有帶繩索之類的東西,我們三人就把自己腰上的皮帶和隨身的衣物連接在一起,做了一根簡易的繩索。
所有衣物連接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六米長,在繩子的一端係上一塊石頭,再把繩索放下,很快就到了底。在借助熒光棒的照射下,我們隱約間可以看到,洞穴的下方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由於入口太小,我們三人隻能順著繩索相繼進入,到底後,突然有一聲巨石挪動的聲響,很快一道刺眼的強光打在了我們臉上,這是通過銅鏡反射的光,洞穴深處沒有光亮的源頭,古人就用光會反射的原理為這些地下洞穴帶來光明。隻是我們沒有想到這看似不會有人踏足的地方竟然還會有這種設備。
在光打滿整個大廳後,我們被這裏的布置所震驚,寬闊的大廳內赫然豎立著三尊古像,道家弟子一眼認出,太祖三清的雕像他們再熟悉不過。環顧大廳四周,光滑的牆壁上刻滿壁畫,一時間讓人看著有些應接不暇。
“這裏應該就是白玉蟾祖師飛升的地方了,牆壁上的古文和壁畫應該是雷書,白玉蟾祖師的神霄雷法應該就是從這裏麵悟出來的。”
杜組和李慕白都被這牆上的壁畫所吸引,而我卻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