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來是仇人！？
“剛才是不是有個姓李的公子出去了？”姍姍問守門的獄卒，他們竟然詫異的搖頭否定。
“進出的隻有若相依一位公子！”獄卒非常肯定的回答。
不會是真撞見鬼了吧？
不過第二月她又一次陪若相依來天牢，這個姓李的公子守時出現！
“你究竟是人是鬼？！”姍姍一見麵就問那個公子哥兒，她摸摸自己的身子，撫平豎起來的寒毛，想到這公子是鬼她都覺得心裏發毛。
他輕笑一聲，“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反正，都一樣……”
姍姍問她說，“若你是人，為什麽進來這守備森嚴的天牢竟然沒人發現？！”
“若我是鬼，你能看到我，並和我如此正常的聊天？那麽你覺得你自己還是一個正常人嗎？”他反問道。
姍姍聽他這麽一說突然脊背一涼！聽他這麽一說，自己不是中邪了吧？！
他看到姍姍臉色慘白的樣子哈哈笑了，“確實有個見了鬼的樣子啊？！”
姍姍突然發現自己被他耍了！不高興的扭身過去，不再理他。
那公子看逗她有趣，於是就聊起了天，“你姓蕭。”他這麽開了話題。姍姍微微側目偷看他，女孩子的好奇心總是這樣被男人抓住的。
公子哥微微笑了笑，回憶說，“我記得跟多年前。京城可是有個姓蕭的大戶人家。隻可惜，蕭家遭若楓彈劾，被抄了家。”
姍姍被他吸引進了故事，其中的名稱太過吸引人，蕭家？若楓彈劾？他瞄到姍姍在偷看他，故事突然不說了。姍姍撞見了他的眼神，也趕緊裝做什麽也沒發生的避開眼神。
他笑了笑。“你要想知道這蕭家究竟怎麽回事，就去問你母親薑霏冉吧！”
他話不多說，隻在將要離開的和姍姍多幾句嘴，他離開後若相依便出了來。姍姍和他說這公子的事情若相依完全不信，獄卒還是那句“一切無異常！”這李公子就像是隱身一般來去無蹤！
這似鬼非鬼的李公子說的話讓姍姍上了心。蕭家曾被若老爺彈劾？！他是如何得知我母親的名字？！
一切罪惡都源自好奇心！他說的話一直回**在姍姍的心裏麵，姍姍想要搞清楚真相的念頭越來越大。
在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她在廚房裏幫著母親下廚，“娘。許多年前，京城裏有個蕭府。你知道嗎？”
她的母親一下子臉色突變，薑霏冉臉上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聽說嘛。”姍姍就像是在拉家常一樣隨意，手裏的活還專心在做，母親臉上的變化，她絲毫沒有察覺到。“我聽說那家蕭府被若老爺彈劾，滅了門。如果我們家和那蕭府是親家，那我不就是在仇人家裏當下人嗎？！”
她母親正在切菜的手突然滑了下，蹭傷了手指。姍姍起來湊身過來，趕緊幫忙處理傷口。這話題也就停了不再繼續。
姍姍的這份好奇心卻被老範覺查出來，他本是當初蕭府的下人，老範不甘心姍姍就這樣受蒙蔽，繼續在仇人家中做傭人。他決心讓姍姍了解真相，放棄去若府當差這種對不起祖宗的事情！
他把姍姍叫到自己的店裏麵來。木頭的小桌子上擺著幾隻茶杯，老範把當年蕭府的下人裝拿了出來。
“這是……”姍姍雙手接過從沒有見過的衣服，迫不及待想聽老範說下文。
“小姐！”老範這一次這麽稱呼姍姍說，他語氣顫抖，跪著向姍姍行禮。
姍姍全身過電一般木訥，眼前感到一陣炫目！
老範是蕭府的下人，在蕭家滅門的時候僥幸逃過一劫。他後來得知已經身懷蕭家骨肉的薑霏冉夫人也活著逃出來後，費盡千辛萬苦找到這僅存的蕭家後人，此後便一直照顧她和姍姍到現在。他講當年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姍姍，若楓如何的落井下石，蕭家滅門如何淒慘。
“這蕭家遭受滅門就是若楓彈劾所鑄！要說罪魁禍首若楓絕對脫不了！小姐！您就是再窮困潦倒，也不能受若家恩賜啊！”
憤怒，怨恨，懷疑一股腦全衝進姍姍的腦子裏。若家那張善良的麵孔是裝出來的？！他那好心的收留都是假的！？
若家上下的笑臉因為仇恨全都蒙上了虛偽，姍姍一下子陷入複仇的深淵，一瞬間她感到自己被黑暗包圍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們知道自己是落魄的蕭家人，還要使役自己來讓親者痛，仇者快？
自從姍姍進了若府一直是若夫人的心病。如果姍姍知道了自己有關身世真相，就一定會對若楓或若相依下手的！姍姍就仿佛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隨地可能爆炸，將祥和的若府毀的殘損不堪！若夫人必須在她明白真相前杜絕這種事發生，在她試圖要報仇之前……
“小青。許多年前蕭家滅門的事。你還記得嗎？”姍姍進府之後，有一次若夫人對小青說。
“不清楚。”小青模糊的回話，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明講的。這蕭家可是夫人心頭最大的傷疤，她突然自己要揭，小青也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可不會配合夫人去談論自己心中的痛楚。
“我記得，蕭家被皇上抄家的時候，家眷和傭人全都發配到了邊疆……”若夫人像是對小青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蕭家上下幾乎無一幸免。”小青說。
“你記得，蕭府有位姓薑的小妾嗎？”
“蕭老爺的小妾很多，我不記得。”
“麻煩你去查查好嗎？小青。”
“夫人？”小青不明白，她語氣裏透漏著不情願。用著“當初那些陳年舊事幹嘛提它”的請求若夫人不要再提。
若夫人說，“也許她真的還活著也說不定，或許真有幸存者。小青，你去老爺的書房查查，回來告訴我。”
“這……”小青很為難。
“對了，這件事不要被老爺知道。”她頗神秘的強調說，小青答應了。
又過了十多天，小青那邊查出了點眉目，背著老爺偷偷的查看書房總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查了很多當時的記錄，發現蕭府確實有位薑夫人，叫做薑霏冉。她是蕭老爺最小的一個小妾，進府的時候也隻有十六歲。不過沒過一年，蕭府就出了事……哦，還有，在死者的名單裏沒有發現她的名字……但不知道為何報上的確是無一幸免……”
“那姍姍是這蕭家後人就錯不了了。”夫人稍稍顯得憂傷，又很無奈。最擔心的事可能要發生了，“霏冉……”她嘴巴有意無意的重複這句話。
她仿佛聽過……曾經在天牢中，在曾經那個地獄般的日子裏……
她恍惚間仿佛又回到從前，從前的聲音回響起耳邊。
那個粗暴的聲音重複著，“薑霏冉！你到底招還是不招！？……”
那個模糊身影是這麽嗬斥她的，不會有錯！
“小青，你記不記得我在天牢裏穿回來的那件裙子？你去幫我找一下。”
“夫人，這是要做什麽？”
“快去，我記得好像是在那邊的櫃子裏……”夫人很急切的語氣，急迫得想知道答案。
小青帶著不解和猶豫打開了塵封已久的櫃子，這裏麵放著的都是幾年前夫人年輕時候穿過的衣物……在箱子最底，有一件布滿鮮血的粉紅色的破爛裙子。
“在衣領的位置，繡著什麽？”夫人前探身子，急切的問。
“霏冉……”小青呆住了，嘴巴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自己說什麽也不相信。這真是天大的巧合！
夫人癱靠在椅子上，長長的舒口氣，苦笑，“造化弄人呐！造化弄人！”
姍姍從老範那裏知道了真相，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天天仍在若府做工，複仇的信念讓她時時都有種想要衝上去殺好多人然後自殺的衝動。她的袖子之中一直藏著一柄鋒利的匕首，時時都在思索著要將它刺入若相依的胸膛。但她還是猶豫，每天在若相依身旁做下人，若相依對待他卻又是那樣的真摯，她多次打定主意要殺他報仇的時候，每次，手裏的匕首都在顫抖，當她將匕首指向若相依的時候，若相依那不經意回頭的傻傻笑容讓她的那顆已經決死的心瞬間融化。她也不知道到自己該怎麽做，一直彳亍在原點。複仇？對於這麽個弱女人來說，真的很殘酷吧。
有一天，小青這樣告訴姍姍說，“姍姍，夫人喚你。”
若夫人將姍姍的事告知她的哥哥蘇紀，二人在屋裏已經商量好了對策，屋外的小青扣門請求進來。“夫人，姍姍到了。”
蘇紀隱在屏風之後。若夫人聽他已經躲藏好了，便喚二人進來。
“姍姍，坐。”夫人很和氣說。
姍姍坐在偏坐上。屋裏有種沉寂的氣息讓她感覺到今天不尋常。
“你母親姓薑對嗎？”夫人說道。
小青給姍姍斟茶，姍姍聽到夫人這麽問，她手顫了下，心中突然很發虛。小青本低著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姍姍牽強的笑笑。
“是。薑霏冉，雨雪霏霏的霏，冉冉升起的冉。”
夫人慢慢地點頭，慢慢地喝口茶。“公子最近還老實嗎？學堂沒有什麽淘氣搗蛋吧？”
“沒有，隻是和先生的抵觸很多。先生每次都很生氣……”
“小青。”夫人示意小青將那血裙子取出來。“我這裏有件物什，像是屬於薑霏冉，你既然是她的閨女，想必可以辨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