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異界少年

前言:人們常說天命不可為,唯有順從才能獲得上蒼的認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然而,當人們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平凡的人們選擇順從天命甘願平凡,忍受屈辱艱難苟活,從而化解災厄,庸碌的度過毫無波瀾的一生。但是,在這個精彩的世界從來不會甘於平靜,總有那麽幾個人,命運的牽絆從未使得他們停下腳步,即便到了最為黑暗的時刻,他們也隻會選擇刹那芳華來證明自己從未向那可悲的命運低頭。

越是黑暗的時刻,那一往無前的精神讓那黑暗中的人們都感到無比的振奮。他們的存在,猶如黑暗中的明燈,照亮了前行的彼岸,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後他們也絕無後悔,隻因他們深愛著這個世界……

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個世界我說了算,命運的羈絆使我艱難前行,但我從未停下腳步。

紅岩嶺,大陸西南域之中一片頗為神奇的地方,這裏赤地千裏,山嶺綿延不絕,群山如指,諸多天險絕地,有飛鳥難渡的世間傳聞。在廣袤的大陸之上,這裏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要不是這裏盛產諸多火靈礦藏和火靈藥材,絕不會有人想前往這裏。

夕陽之下,整片山嶺閃耀著暗紅的光輝,透露出一股蒼涼的氣息,雖有壯觀景色,卻少有欣賞之人。

這裏常年少雨,即便上蒼恩賜些許甘露,也會很快被這火熱的氣候蒸發,儼然一個天然火爐,這裏稱得上真正的窮鄉僻壤,惡劣的環境和氣候使得這裏廣闊的天地鮮有人際,隻有依山傍水的地方才有城鎮村甸,規模大小不一。

群山深處,一條猶如虯龍的大河穿越紅岩嶺流向大陸遠方,群山掩映之下,河水如同血色,顯得無比詭異。即便如此,這條大河養育了紅岩嶺無數生靈,當地民眾賜名——嘉河,從而彰顯它的無良功德,嘉河成了這裏的生命之河。

嘉河城,紅岩嶺深處的城市,也是嘉河的上遊,這裏靠近群山的中心,也是這片區域為數不多的大型城鎮,這裏四周群山環繞,城鎮就建在開闊的盆地峽穀之中,遠遠望去也頗有一番古樸的氣息,這裏的建築風格和大陸之上完全不同,大量采用暗紅色的山石建造,使得這裏有一股天然的肅殺之氣。

嘉河城雖說遠遠沒有大陸之上的城市那般雄偉壯闊,卻別有一番滋味,這裏乃是紅岩嶺出名的地方,各方商販走卒齊聚於此,城鎮中店鋪鱗次櫛比,也頗有繁榮景象,每天來往於各處的商販絡繹不絕,為這古城平添熱鬧。

紅岩嶺地勢險峻且少雨,因此當地居民少有耕作,人們多為獵戶、漁民、礦工或者給城中一些勢力當傭兵,這些傭兵可不完全為了鞏固勢力,而是為了進山搜尋價值高昂的火靈礦藏和靈藥以及奇珍異寶。

這裏嚴酷的環境雖然限製了這裏的繁榮,卻也為他們帶來了不菲的天靈地寶,城中不少商販都來自於大陸遠方,他們帶來了大陸上貨物從而換取這裏生產的獨特火靈礦物和奇珍。

要想在這艱苦之地生存下去可不容易,底層的窮苦百姓隻能依靠祖宗遺傳下來的手藝或者去城中做那些低賤的苦力賺取微薄的養家錢,也有一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獵戶和漁民,但是日子過得也是清苦,而且也是危險重重。

河中水流湍急,且水質極差,漁民生活困苦不堪,常年饑不果腹,獵戶生活也是苦不堪言,群山雖大,但是險峻異常,容易捕獲的獵物很少,遇上凶悍的猛獸經常命喪當場,朝不保夕。

也隻有那些能夠在城中立足的人們才有出頭的機會,他們要麽是財力雄厚的商販,要麽是實力強大的傭兵,或者城中勢力強大的家族,他們掌握著這裏的命運。

特別是那些具有強大勢力的家族,他們往往傳承極遠,家族中高手眾多,生意做得很大,許多雇傭兵都願意為他們做事,他們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這些強大的家族早已將周圍鎮甸瓜分為自家勢力範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所有平民百姓都得向他們惟命是從,凡有所得,他們必取五成,稍有不從者必會遭遇飛來橫禍,他們對外美其名曰,收保護費。

這些年來嘉河城中有著好幾個強大家族,但是有四家顯得格外龐大,其他家族難以和他們相爭,他們幾乎壟斷城中重要商賈往來,重要的大河渡口和碼頭生意,錢莊和賭場以及重大礦場,其他人隻能在他們勢力範圍以外謀求生存。

如今城中四大家族勢力如日中天抬手遮天,壟斷市場價格,底層平民過得苦不堪言,但是他們高高在上,心中隻有利益,眼中哪裏看得見無數卑微的淚水,早已練就鐵石般的心腸,無不想著榨幹平民最後一滴血淚,從而成全他們家族勢力的成長。

城中蔡、王、沈、陸四大家族如今四合天下,明爭暗鬥,多年來勢同水火,總想取而代之,成為這裏最為強大的家族,蔡家和王家是這裏的傳承家族,沈家和陸家乃是幾百年前才進駐這裏的,他們當年看中了這裏的一些礦場,就在這裏打拚出了這份基業,如今也是如日中天,勢力直逼蔡王兩家。

四大家族多年來明爭暗鬥,雖說暗中達成一些協議和諧發展 ,但是這些年來齷齪的勾當卻也沒有少幹,背地裏殺人放火、掠財奪命。在這裏沒有實力的人真是寸步難行,即便像狗一樣活下去都得看運氣,保不齊那天就有飛來橫禍。

近幾年來,幾大家族早已按捺不住了,他們之間的爭鬥已經逐漸浮出水麵,不再像以往那樣含蓄,家族弟子之間的爭鬥也是越來越劇烈,如今拚爹都差不太多,唯有從家族中的後輩決出勝負,各大家族為了培養後輩不遺餘力,老一輩的人們如今實力難有寸進,小輩反而成了他們致勝的關鍵,一旦小輩中出了一個奇才,說不定哪天就一飛衝天,聞名大陸,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些年來,有世外高人易周陽曾經斷言,不出二十年這片天地將會完全複蘇,天地間將重新充斥著充裕的靈氣,適合人們修煉的黃金大世又將降臨世間,這時天下必將重回戰國時代,一個曆史上輝煌無比的大世,無數天才崛起,無數強大勢力猶如春筍,遍地崛起。

可以預見,一個千古難逢的大世將會回歸,如今天下早已躁動不已,各大傳承勢力正在緊鑼密鼓的招收天下奇才,他們將勢力的崛起壓在了後輩們的身上,他們明白如今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世界 ,他們早已如同凋零的黃花,這個世界需要年輕的活力,他們早已日薄西山,即便天地複蘇,他們也難有重大突破,要想贏在未來,隻有依靠培養後輩了。

這片天地曾經不止一次遭受過重大浩劫,浩劫之後就是無比漫長的蕭條,天地縞素,靈氣枯竭,縱然你是天地奇才,修為也注定難有打的突破,這就好比天地給人們施加了一把巨大枷鎖,阻止人們前行,天地桎梏,常人難以打破,這就導致這數千年來,世間少有絕巔高手出世。

缺乏靈氣的世界,顯得毫無靈魂,天地萬物都是死氣沉沉,這樣的世界難以激發人們的潛能,也無法提供充裕的能量,人們經過無數年來的修煉功法完全不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實力,好比烈馬沒有草原,壯士斷腕,這樣的世界毫無**,隻會助長邪惡勢力的發展。

天地靈氣枯竭以後,一些旁門左道邪惡勢力反而大行其道,他們不依靠傳統修行法門,通過一些詭異、殘忍的法門獲取天地靈氣強行修行,卻也頗為有效的應對天地能量的缺失,但是他們的道法卻也被天下諸多正統勢力所不容,為天下正道所不齒,他們行走大陸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十年前,大陸之上,一個神秘無比的門派重出江湖--拜月宗,一個曾經名動天下的宗門,他們依靠強大而神秘的星月占卜神術盛名天下,為天下一大奇門遁甲之術,傳聞他們修行到了一定高度能夠窺破天機,並掌握九天之上星月之力,強橫無比,數千年之前一場襲卷大陸的浩劫之後,拜月宗從大陸之上湮滅於曆史,這次強大的江湖術士易周陽率領消失數千年的拜月宗重現世間。大陸之上許多勢力聽聞都是震驚不已,畢竟流傳下太多的傳說。

如今,易周陽的拜月宗重現,更是帶來了他的占卜預言,天地即將複蘇,這下引爆了整片大陸。這使得無數勢力再也不想再沉寂下去了,如今天下局勢風雲變幻,唯有底蘊盡出,才能讓宗門在未來爭鬥中占據有利條件,避免被其他勢力吞並的命運。

開始之時,也有無數高人質疑這個易周陽的真實性,更有強者直接對其出手。然而,沒有奇跡,他們反而證實了這個江湖術士的強大,他或許已經達到了這輩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他的拜月神術已經有所成就,就是一方聖地教主也難以穩勝於他。最終,人們經過一些大陸之上近年來發生的大事和親身修行體悟最終相信他的預言是真的,一個全新的世界即將到來。

雖說如此,修行一途任重而道遠,絕非一蹴而就,天地靈氣雖然有所改觀,但是依然稀薄,有限的資源,卻承載了無數偉大的夢想,不知是這個世界的福氣還是禍端,印證了那句古話: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禍福難料,更有人預言,這是個陰謀,奪天地之造化,有幾人能成,高出不勝寒,強者之路屍骨多。

底層的平民和修士依然困苦,生存的壓力依然巨大,並沒有應為天地的變化得到改觀。衰百姓苦,興百姓亦苦……

嘉河城依然如故,並沒有應為天地變化而變化,但是城中的人們卻早已躁動不安,如今幾大家族競爭激烈,已有大打出手的意思,許多傭兵團體都開始在暗中選邊站隊,生怕得罪以後的贏家遭到清洗。

城裏一切看起來依然平靜,商賈往來,小販走卒來往不絕,繁榮依然,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在城中一家商鋪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隻見一個穿著破爛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十歲的小孩站在案子前麵,男子將一頭獵殺的野鹿放在案子上,店裏的男子斜著眼說道:“老頭,這鹿又瘦又老角還斷了一隻,不值錢了,給你五金吧”。

“這、這怎麽行啊,這以前都可以換十金的,現在怎麽才給這麽點啊?”男子著急問道。

“嘿,給你五金是瞧得起你,再問就給你三金,愛賣不賣,不過要提醒你,到時候我王家到你石頭村收保護金,你要交不夠自有你好看,哼哼。”店中男子訕笑道。

“老爹,他們也太欺負人了,壓低價格還不讓我們賣到其他地方,還收這麽多的保護費,這讓我們以後怎麽活啊?”男子身邊的孩子抽泣道。

“算了,孩子我們在去打一些吧,我們惹不起人家啊,以後你長大了可不能像我一樣啊,一定要有出息,我們全村就靠你了,你比我們所有人都有天賦,以後要更努力啊。”男子一隻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孩子稚嫩的臉龐,滿臉希冀。

“嗯嗯”孩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去,山裏的毛孩子也想出人頭地,異想天開,也不會投個好胎。這不,我這裏缺個打雜的,等你過幾年來我這裏,我讓你出人投地。”男子說完,轉身大小,店裏幾個夥計也訕笑不已。

“你不要瞧不起人,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呢?我兒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的。”男子一把抄起案子上的五金,拉著小孩憤然離去,不再理會店裏訕笑的人們,大步流星的帶著孩子回道石頭村。

這一日,男子憤慨不已,以往他受再大委屈也不覺得怎麽,畢竟為了生活他隻能默默承受,如今孩子被人看低讓他心裏猶如刀割,這或許就是身為人父以來,他最為憤慨的一次了吧。

夕陽之下,男子靜坐庭院,居住的房屋破敗不堪,庭院蕭索,男子認真的思索著這個孩子的未來,如今十歲的時候正是小孩開始修行的絕佳年齡,錯過了黃金年齡,難麽將來將會很難有所成就,在一些強大勢力中甚至在孩子七八歲的時候就讓他們開始修行,天賦好的已經開始步入正途。普通人家自然沒有這麽好的條件,這也導致許多平民家的孩子錯過黃金年齡,在修行一途永遠落後他人。

修行一途本就是奪天地之造化,與天道抗衡,尤其在這樣一個靈氣枯竭的特殊時期,想要踏足高峰必須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修行途中必須時刻麵對來此這個世界無窮無盡的威脅,和無數天驕子弟爭奪天地間為數不多的珍惜資源。與人相爭稍差一等就可能萬劫不複,徒作他人嫁衣,成為他人得道路上的墊腳石,這是一條一往無前的路,有進無退,唯有那些無敵的心態方能踏足巔峰,成為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強者一怒可平山、可填海,動輒伏屍無數,弱者隻配成為最為卑微的螻蟻,任人踐踏,生死由天。弱肉強食,叢林法則,從未走出過這樣的規則。無數傳世曆史都由強者書寫,敗者成為曆史塵埃,為他人所鄙夷。

石頭村背靠大山毗鄰嘉河城,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山村,村民都獵戶,全靠進山狩獵討口飯吃,而且村子隸屬嘉河城裏四大家族中王家,周邊幾個村寨都要向王家交保護費,本來生活就已經困苦不堪,最近幾大家族明爭暗鬥愈演愈烈,導致局勢緊張,各大家族更是趁機狠狠搜刮底層平民,如今許多人家都已經快揭不開鍋了,村民們苦不堪言。

如今的王家勢力有所衰弱,比不得傳承更為久遠的蔡家,和後來的沈家與陸家也頗有差距,這使得王家這幾年有些擔憂地位不保,之前王家的幾處礦場遭到山賊的惦記,損失頗為嚴重,又遭到城中其他三家的聯手打壓,這使得王家家主頗為憂慮,要不是顧忌到他本人實力強大,顧忌其他幾家早就乘機將王家鏟除了。

這使得王家有氣沒出使,全撒到平民身上了,如今更是頻繁搜刮全然不顧村民的承受能力,這幾年來已經有不少人因為反抗收錢遭到他家的毒手,許多人沒有辦法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忍受。

翌日,伴隨晨光的曦微,一道活躍的身影從破破的草屋中出來,龍行虎步顯得朝氣十足,感受到朝陽的氣息,小孩特別的精神。

小孩在自家庭院中比劃著一套拳法,遠遠望去也能感受到虎虎生風,拳法雖然簡單,但是在他手上有著一種厚重的感覺,這絕對不是一兩天能夠達到的,可以想象他長期以來都在堅持練著看似簡單的拳法,寥寥數招,有著意猶未盡的感覺,可卻僅此而已,再無後招,讓人惋惜。

想想也對,一個山毛小子,能夠練得這幾招防防身已經是機緣了,毫無背景,誰又肯將自家功法傳給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呢。

“軒兒,你又早起練拳了。”隔壁大叔站在一旁笑著說道。

“是啊,大叔。”小孩恭敬地對著大叔說道。

“哎,我家那小子還在賴被窩呢,真是氣死我了。你等會,我去把他揪起來陪你練拳。”大叔說完就回到自家裏去了,不一會石軒就聽到了慘叫聲。隔壁家的小子和石軒從小一塊玩到大,兩人感情和他們的父輩一樣好。

“哈哈哈”,石軒看著被大叔揪著耳朵拉出來的石雲大笑起來。

“石軒,虧我當你是兄弟,不許笑我。”石雲終於擺脫大叔的魔爪,小手揉著耳朵說道。

“看看你軒哥,早就練半天了,你還賴床”,大叔教訓道。

“老爹,這麽幾年了,練來練去就這幾招,我資質這麽差都會了,再練也白練,石軒你也別練了。”石雲嘟囔著嘴說道。

“哎”,大叔也是感到無奈,窮人家的孩子,確實太難出頭了。

“沒事,我就當鍛煉身體來著,畢竟以後要跟大夥兒進山打獵,沒有一副好身體怎麽行”,石軒說道。

“好了,軒兒、雲兒你們就好好在家呆著,今天我們要進山打獵。軒兒讓你爹準備好了就到山後和我集合。”大叔說完就回家準備進山事宜去了。

石軒回到家裏幫老爹準備,看著老爹正在熟練地擦拭保養弓箭,“老爹,你為什麽要天天保養這些啊,即便幾天不進山也要這樣做”,石軒問道。

“軒兒你要記住,我們獵戶就是靠著這祖傳手藝的弓箭吃飯的,進山以後我們的身家安全全部靠它,遇到危險時他是我們唯一值得信賴的朋友,所以我們每個獵人都要愛惜自己的裝備,即便很久都不在用它。”老爹嚴肅回道。

“哦,那麽你們每次進山不都幾個人一起嗎,不能依靠其他人保護自己嗎?”石軒又問道。

“當真正的危險到來的時候,別人的幫助往往很難及時到位,如果自身實力不足,始終都要麵臨大禍,隻有自己手中的家夥才是最值得信賴的。你要認真牢記,你日後行走江湖,永遠不能把性命交給他人左右,隻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老爹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

“你現在年級還小,許多事情尚未經曆,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知道,別人的幫助終歸是有限的,隻有自身得到的才能長久。”老爹輕輕拍著石軒的肩膀說道。

“好了,今天下午你就和石雲在家練習箭法,我和你叔要進山,這幾天王家快要來催錢了。”老爹麻利地穿好堅韌的皮革護甲,背好又黑又沉的大弓,帶上足夠的幹糧、藥材,準備好就出門進山去了。

老爹出門後,石軒和石雲背著家裏給他們準備的弓箭來到村子背後一片空地,在遠處有支好的標靶,這裏是村子裏專門給孩子們練習射箭的地方,畢竟以後還要靠他們成為獵人養家糊口呢。

二人來到這裏,開始了一天的練習。兩人三年前長輩就對他們進行係統的射箭訓練。他們練習的弓箭也由最輕的竹子弓,換成了現在的木弓,雖說比起打獵的大弓還有不少差距,但是在八歲能拉開這個級別的弓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錯了,這還是長期堅持的結果,村裏其他家的幾個小孩到現在還拉不開這種弓呢。

石軒多年來在老爹的督促之下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當年一天天練習下來手背酸到飯碗都拿不住,手上老繭橫生,腳上常年伴隨水泡,母親看到後都和老爹吵過好多次架,認為老爹過於苛刻。可是這些年來石軒咬著牙根堅持了下來,付出了常人少有的努力。

現在,石軒可以說收益頗多,身體紮實,反應靈敏,速度選超同齡人。

當同齡夥伴還在用竹子弓的時候,他已經可以連續拉開堅硬的木弓,當別人還在射擊五十步靶標時,他已經開始練習百步靶標了,命中率更是驚掉小夥伴們的下巴,就連當年經常欺負他哥倆的一個稍微年長的同村人,都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從此再也不敢了,如今那家夥成了他倆的小跟班。

小孩子的時光是快樂的即便是在這艱難的日子裏,孩子們在一起總能找到屬於他們的簡單快樂,雖然他們沒有嘉河城裏那些公子哥那樣的富裕童年。每天日出勞作,日落而息,雖然偶有打鬧,到了第二天卻又在一起玩鬧,一兩件簡單的事物,足夠他們玩到一整天,這天真無邪的年級估計是大陸之上無數強者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吧,孩童間的這份簡單滿足足以羨煞無數爾虞我詐的成年人。+

隻見快如閃電的箭矢射向遠處標靶,百步之外,連續三箭貫穿靶心。

“好啊”,石雲激動大叫,他興奮地看著拉弓如滿月的石軒。“我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樣啊?”

“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身體素質還是不夠紮實,各方麵不夠協調,從站立、舉弓、拉弓、瞄準、持續用力到放箭各個過程都要相互協調,精神要高度集中才能一發命中。”石軒認真說道。

“可我看你隻是輕易連續射出三箭,並沒有刻意瞄準啊,怎麽箭就像漲了眼睛一樣。”石雲摸了摸後腦勺。

“要做到這樣並不難,你要想象眼前的標靶就是你喜歡的野鹿,射中就可以得到美味,這就容易多了啊。”

“好吧,我再試試”。

石雲又連續射了幾箭,命中率稍有改善,石軒幾次幫他糾正身形。

“哎,看來我獵殺紅岩魔狐的機會是沒有了,估計以後隻能打一些野鹿了。”石雲感歎道。

“別泄氣啊,要知道一隻紅岩魔狐可比野鹿值錢多了,老爹兩個月前打了一隻,可把他高興壞了,聽說它的皮毛可以在城裏賣到三十金,這得打多少野鹿 、兔子才能賣到啊。”石軒感歎道。

“你還記得,前次老爹帶我們進山那次,你還到了一隻獐子,我卻連一隻兔子都沒打到,老爹說你以後估計連紅岩魔狼都能對付。”石雲想起幾個月前長輩帶他們幾個小輩進山曆練的事情。當然他們隻去一些比較安全的地帶,並沒有深入後山,大山深處 那可是雇傭兵才敢深入的地方,沒有踏入修行的人難以應對強大的魔獸。

“好幾個月了,老爹們什麽時候再帶我們進山啊,練習這麽久了,才進過幾次山,沒有實際戰鬥,我的箭法都難以進步了。”石軒想起那次進山的收獲,想想就很激動,希望再次進山。

“再等幾天吧,這幾日王家那些混蛋又要來催錢了,這幾日老爹們要深入後山,希望打到一些值錢的獵物,事情一過,我們就可以跟他們進山了。”石雲說道。

兩人練了整整一個下午,實在累了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看著晚霞……

當晚,老爹們並沒有回來,估計去得比較遠,隻能在山裏宿營。一般來說在不得以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宿營山上,夜晚的時候許多夜行猛獸開始出沒,獵人在晚上難以應對。

破敗的庭院中,一座茅屋之中,閃爍著點點燭光。

“娘啊,老爹們今晚又要在山洞裏過夜了”,石軒吃完晚飯正在幫娘親收拾家務。

“哎,那也沒有辦法啊,王家催得緊,你爹他們不得不冒險進入深處啊,近處的獵物都快打光了。”石軒他娘感歎道。

石軒他娘這時停下手中的活計,滿臉希冀的看著孩子,眼睛滿是眼淚。

“娘啊,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石軒關心到。

“沒、沒什麽,你練了一天了,趕緊去睡覺吧。”石軒他娘催促道。

“哦”

累了一天石軒倒下就睡著了,嘴裏還嘟囔著要成為傭兵,要成為絕世高手,要保護家人。石軒他娘看著孩子,一臉欣慰。

“十多年了,一晃眼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當年的決定對這孩子是福是禍”,石軒他娘想起七年前發生的事情,思緒一下子拉得很遠。

當年,石軒老爹石誠義和她並沒有孩子,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們夫妻倆的心病。直到當年發生的一場震驚大陸西南域的大事,在那次變故中,石誠義在山上打獵,意外得到了這個孩子。

時光再次回到十多年之前。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嘉河城依然如以往一般,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突然一聲巨響,遙遠的天際裂開一大片區域,一大片霞光散發出來,一個域外男子駕馭神虹,猶如流星一般從天際直接摔向大山裏麵,沒有人看清他的真實麵目,快的讓人不敢相信。

緊接著一團巨大的黑氣從破裂的天際魚貫而入,貫徹天地,猶如妖魔降世,追隨男子墜落的地方而去。

男子墜落之後,直接撞在紅岩嶺一座巨大的火山下麵,巨大的衝擊波使得嘉河城都遭受衝擊,街道上無數行人都被掀翻,一些村民破敗的茅屋直接遭殃。

人們震驚不已,許多人朝著男子墜落之地前進,希望一窺究竟,就連四大家族中的高手都被驚動了,許多雇傭兵也被吸引而去。

而那天,石成義正好在那片區域狩獵,就在他設好陷阱,準備獵殺一頭盯了好久的紅岩魔豬的時候,大爆炸發生了,巨大的衝擊波掀起無數塵土,遮天蔽日,巨大的氣浪橫掃四方,很難想象這究竟蘊含多麽巨大的能量。

石成義直接就被掀飛,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大波泥土將他覆蓋,要不是從小身體結實,這小早就要了他的命,努力了好一會他才從塵土中掙紮了出來,差點悶死在土裏。轉眼一看徹底蒙了,周遭早已不堪,暗紅的樹枝斷了一地,到處是塵土,即將到手的魔豬早已不知去向,不知道是被埋了,還是掀飛了。

他不在管他的獵物了,檢查了下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受到驚嚇,他將自己的弓箭從土中扣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朝著巨大的撞擊坑看去,拉弓滿月小心提防,發現一個身穿胄甲,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倒在深坑之中,身邊一柄令人生寒的巨劍插在那裏。

石成義大驚,這是個狠茬子自己絕不是對手,趕緊閃身就跑,就在他拋開數百米開外,一團巨大黑氣追隨而來,宛如滔天黑暗烈焰,石成義嚇得趕緊躲在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麵,小心觀察,並且用樹枝做了偽裝,小心躲藏。

黑氣降臨深坑旁邊,巨大的黑氣開始收斂,漸漸幻化形成一個黑衣男子形象,但是石成義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隻看到黑衣鬥篷之下一片漆黑,他發聲以後才確定是個男的。

石成義驚得一身冷汗,大氣都不敢出。都在百米開外,小心觀察。

“坑裏的死狗,你不會就這樣摔死了吧?”黑衣男子衝著大坑嘲諷。

“狗賊,你中了我的必殺之劍都沒死,我又怎麽會先你一步死去。”坑中男子提劍跳出深坑,可以看到他一身甲胄破碎不堪,儼然受了極其嚴重的傷。沒受傷之前,必定是一個英姿颯爽的男子。

“薛龍海你劍法雖然高超,奈何本座法力滔天,交出你納靈中的小孩,我可以給你個體麵的死法,否則,本座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黑衣男子說道。

“一個死去不知多久的惡靈,也敢大言不慚,你家主人為了複活你,真不知道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殺了你他估計會吐血吧,我真懷疑,你這種存在還記得你的生前叫什麽名字嗎?”男子回應。

“我家主人功參造化,豈是你這種喪家之犬所能提論的,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你死了之後,我用玄功將你複活不就知道了。”

“廢話少說,別以為我感覺不到,你中了我的必殺之劍,雖說有重寶護體免你一死,但是你還剩下幾成實力,今天魚死網破,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男子緊握大劍直指黑衣。

“真是頑固,和你義兄一樣,都去死吧,為那些廢物埋葬去吧。”黑衣男子大手一揮頓時間黑色罡風肆虐,滔天的黑色罡風形成,猶如萬千鉸刀殺向男子。

“雕蟲小技”,男子右手大劍一揮頓時萬千劍芒四射而來。

兩人一出手就是狠招,顯然都知道對方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不宜久站,當以雷霆之擊方有勝算。

劍芒對罡風,恐怖的劍氣撕裂長空,罡風呼嘯而過,威力無窮。一時間風雲大作,周遭環境遭殃,麵對這樣的高手,顯然很難一擊必殺,兩人都被強大的能量衝擊波擊飛,一個滿身甲胄破碎,一個護體黑氣都變得稀薄不堪,顯然誰都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混蛋,你惹怒我了,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黑衣男子顯得極為憤怒,自從他被主人複活並助他突破,他還從未吃過如此大虧。

“魔影重重,魔主降世”,黑衣男子化身無盡黑炎,周遭天空黑炎滔天,就像是無數朵盛開黑色的花朵一樣,裹挾漫天的怒火殺向男子。一時間威 勢滔天,黑炎燃破天際,成片的虛空化為虛無,顯然動了真火。

男子依然鎮定自若,事到如今已無退路,當他決定拚命救助義兄之子時,他就已經決定慷慨赴死,當年他還弱小之時,要是沒有義兄的幫助,他可能早就死於仇家追殺,如今義兄家族遭受厄難,就算身死道消也要護得義子周全。

麵對漫天襲來的怒焰,薛龍海沒有選擇被動防禦,而是躍升而起,巨劍飛天,身與劍合,劍與天合。

“吾乃逍遙劍尊薛龍海,吾以我身化作千萬劍,必斬邪魔。”

天際之上猶如末日來臨,一邊魔焰滔天似乎要將這片天地燒成灰燼,另一邊,神劍無敵劍掃八荒,千萬神劍縱橫天際怒斬魔焰。

一道道劍芒,即便是大陸頂尖高手粘上一道估計也得隕落,之前嘉河城中趕來冒險的人們遠遠看到天際毀天滅地的交戰情景,一下子就打了退堂鼓,生怕靠的太近遭受無妄之災,但是他們依然不死心,依然遠遠的在數十裏外悄悄觀戰。希望戰鬥結束後能夠有所收獲……

此刻躲在石頭背後的石誠義早已嚇得腿腳發軟,進退不得,隻能安心躲好,聽天由命。

天際之上大戰還在繼續,無數劍芒在怒焰的焚燒之下紛紛寸斷,“混蛋,麵對我的本命魔焰,居然還敢主動進攻。”怒焰咆哮道。

“你怕了嗎?”

此刻雙方已經戰鬥到了**,退一步必定身死,唯有全力以赴。

魔焰在劍氣的斬動之下,顯得越發暗淡,萬千劍道越發凶悍,一大片魔焰被斬殺得幹幹淨淨,黑衣男子此刻全麵被壓製。

“不,主人的任務必須完成”,黑衣男子強行提煉本命精血助長魔焰威力。“今日本座付出難以挽回的代價,必將你燒成劫灰。”

“燒死我,你似乎過於自信了,你的力量不屬於你,借來的力量終歸難有作為。”男子運轉天功吸取周遭紅岩嶺的無盡火能,一時間他的身體爆發出驚世威能,劍氣威力更上一層樓,但是巨大的火能也在蠶食著他的身體,此刻遭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平常戰鬥,沒有人敢強行吸取不同於自身修煉的靈氣能量,但是近日薛龍海麵對強敵,已經做好必死準備。

隨著薛龍海全身能量爆發,恐怖的劍氣終於將無數黑炎壓製,黑衣男子不甘,決定臨死反撲,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結果。今日,他也沒有退路,可以想象,他的主人為了複活他付出了巨大代價,他卻空手而歸,他無法承受那樣的怒火。

“啊”黑袍男子怒吼,全身精血盡出,彌漫天際的無數黑炎歸一,化成一條巨大的魔焰黑龍直接殺向薛龍海。

薛龍海雙手掐訣,無數劍道化為歸一,一把巨大的神劍貫穿天際,他提著大劍斬向魔焰黑龍,劍鋒所過之處空間寸斷,魔焰火龍也是將周遭大片空間變得扭曲不堪,無數的異世霞光閃耀天際。

兩人之間大開大合,完全放棄防禦,打得天崩地裂,遠處的人們看的心驚肉跳。薛龍海爆發恐怖一劍,直接斬落龍頭,頓時之間大片黑色精血直接噴灑而出,薛龍海身上也沾染不少,頓時全身黑炎燒身,身體許多部位都被燒得見骨,要不是到了這個境界,身體恢複能力極強,估計當場就被燒死了。

薛龍海取出一些靈藥胡亂灑在身上,快速運轉,強行壓製魔焰精血,終於止住魔焰的肆虐,但是卻也傷到了靈魂本源,日後即便不死,也將徹底淪為廢人。

此戰,震撼了無數觀戰的人們,一個滔天魔焰惡魔就這樣被神秘劍尊斬殺。此刻,他們大戰導致周遭環境遭受巨大破壞,無數頑石化成齏粉,草木成為灰燼,魔焰黑龍死前,更是將他那無盡的黑炎散入這片天地之間。這樣的魔焰一旦再次附身在其他宿主身上,必然要遭受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