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紛爭起
神罰,對於此方世界的人來說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名詞,不過這並不影響有人猜出其中的意思,神之懲罰,不可不重。
周,李,張三村中人在得到命令之後便自覺地與鄭家堡的人保持關係,內裏也在暗自觀望著,各位其中,也是身不由己。
鄭家堡多為打鐵之人,崇尚勇武,十裏八鄉也是素有威名,竊賊強盜莫不敢靠近,三家村長也是愁壞了頭發,一旦要是真的起了衝突,那他們又該如何事處,隻能寄希望於鄭家堡之人顧忌些縣城方麵的力量,不敢亂來。
就在徐渭施法之後的第二日,鄭家堡地農戶前去農田之處便發現唯一一條水源在幹涸之中,殘留的水在烈日的照耀下即將消耗殆盡,紛紛大駭不已,一部分回鄭家堡報信,一部分膽子大的準備去溪水的前頭探一探源頭。
行至十裏,便來到周家村所在之地,也是昔日那條無名溪流分裂之處,一半流入鄭家村境內,一半是有周,李,張三村共同,溪水一直源源不斷,他們之間也沒鬧過什麽矛盾,相處的也是頗為融洽。
隻見分裂的河流原來的河道還依稀可見,不過都已經備黃土給填沒,再往遠處觀看,大約二三裏之處,昔日的無名溪流重新的衝擊處一條河道,直接朝著周家村的方向,於往常一般無二,隻是這中間的一部分倒是缺少。
如此天地偉力,眾農戶也不疑有他,隻能暗道倒黴,秋天也正是農忙之時,要開辟一條長於十裏的灌溉通道也要費一番功夫。
昨夜白無常前去宣告神罰,隻是祖靈鄭虎和鄭家堡堡主和幾個宿老知曉,鄭家堡之中地位最為崇高的當然是昔日鄭虎的直接後代,也是掌控著打鐵煉器之術,至於農戶自然是處於最底層。
周家村於鄭家堡最為靠近,周德興也是一大早就有了準備,自然發現了溪流改道之事,便能明白是白雲山神的神罰顯靈,心中更是平添了幾分敬畏,此刻安排的人也回來匯報,一見麵便著急問道:“鄭家堡那邊是和動靜。”
回話的也是一個常去田間勞作的農戶,麵容黝黑,不過倒也是機靈,“村長,我與那熟悉的幾位鄭家堡的農戶攀談了幾分,他們還不知內情,正準備回去稟報,欲要講本村的水流給迎過去。”
周德興冷笑了一聲,鄭家堡眾人也太過於囂張,幾個農戶就敢誇下海口,簡直不把他周家村放在眼裏,要知周家村可是落戶於此地早於那鄭家堡,要不是姓鄭的有那麽一門手藝,恐怕也遠不如周家村,周德興執掌周家村幾十年來可沒少受那鄭家堡眾人的鳥氣,且不說白雲山神的神通廣大,還有他周家村地位可不低,縣裏麵也可是有人,欲要與其鬥一鬥法。
無論哪朝哪代,農戶地裏麵的東西就是屬於那農戶的,更何況是一個村子。
那邊鄭家堡的農戶也報信完畢,也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建議,秋天已經過了十幾天,距離那秋收的日子也迫在眉睫,還需幾番灌溉,莊家才會長得更好,農戶也想有個好收成。
鄭家堡打鐵的行當雖然不錯,但是最為重要的根基還是農戶。
鄭家堡一張虎皮紅木椅上,一個麵容樊須,臂能跑馬的中年人正在皺著眉頭,其下到時幾個白首老人,都是被叫來議事,他們也沒想到白雲山神的報複來的這麽快。
根據農戶所說,要是缺少水源,今年秋收的收成得少個三成左右,鄭家堡大約有五百畝地,此番一算計損失的可不在少數,足以動搖一番根據。
鄭堡主名為鄭霸,也是一個厲害的主,麵容粗狂,到時心細如塵,他聽農戶描述便知曉白雲山神是個有能力的存在,一夜之間就能改變地形,他不怕普通人,就怕這些神鬼異事,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周家村中人倒是弱小。
“諸位宿老,要是沒有意義就去吩咐鄭家堡的兒郎們,多準備鐵鍬之類的事物,將手頭的工作都放下,我要三日內水源恢複如初。”
鄭霸一開口便斬釘截鐵的吩咐道,須發也在亂顫。
“堡主所言極是,就怕那周家村不會善罷甘休,比較他們三個村子可是舍棄了祖靈,信奉那白雲山神,如今與我鄭氏祖靈對立。”
一個白首老者摸了摸胡須歎息道,他到時不願意多來紛爭,這紛爭一起就不是那麽容易停歇,平安無事的數百年到時很難再繼續。
“那就讓兒郎們多帶一點刀刃,需知那三村的獵人的刀劍可都是我們鄭家出品。”鄭霸語氣充滿了冷意,沒有祖靈庇佑,他們鄭家堡比如不複存在,祖靈也是他的祖先,說的話他更是要遵從。
“堡主我願意先前去商討一番。”老者再言卻別粗暴打斷,“不必”,兩字鋒芒畢露,鄭霸心中也明白,商討是沒用的,隻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一番動靜,鄭家堡眾人就像是過節一般,熱鬧非凡,聽聞要去挖溝渠,也皆是興奮不已。
周家村邊界還有農戶在田間勞作,便看到老遠出一道人流長龍,寒光閃閃一片而來,驚嚇之餘便急忙匯報。
周德興才有準備將李旺才,張福滿就匯聚在一起,兩人也都帶來不少孔武有力的好手,此刻存在獵人的地位才顯示出來,都是戰鬥力驚人之輩。
“我等供奉白雲山神,自然要盡心盡力,今日一戰,白雲山神在上,觀望著我等,必然不能弱了半分氣勢,我倒要看看那鄭家堡人是何等狂妄。”周德興無論年紀,威望都是三人之首,在此發號施令,激昂人心,雖然張家村得到徐渭的照顧最多,但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
“好。”
......
一處小小的田野,站的滿滿都是人。
雙方毫不示弱,怒目而視,相互對立,在未等到領頭人發話,都不會輕舉妄動。
人群中央分開兩道縫隙,鄭霸從一邊走出,身扛著一把流星大錘,周德興一副文士的打扮,頗有儒雅之分,毫不示弱。
“周老頭,怎麽了,你敢攔我。”鄭霸單手將流星錘砸到地麵,瞬間平地便了一個淺坑,威脅之意瞬間表露而出。
周德興也是被驚訝一番,白胡子都氣的飛舞者,怒喝道:“有辱斯文。”
見著鄭霸露出不屑的表情,緩了緩便道:“不知鄭堡主來此有何貴幹,帶著這麽一大群人,莫不是要枉顧大夏法律,滋事生非。”
鄭霸皮笑肉不笑的吐露道:“那我就直說了,今日你不讓開讓我們挖出一道溪流來,那麽後果自負,要知這溪流本就是我們兩方共用,說道縣城也有禮,不然縣城還能讓我鄭家堡一千餘人活活餓死不成。”
他之所言雖有誇大的嫌疑,不過也正是如此,縣城要是不明就裏,也是很難判斷這溪流的歸屬。
“溪流改道乃是天意,人力不可為,你等鄭家堡之人不好生謝罪,還敢胡作非為。”
周德興再言,不讓半步,他一把年紀,今日倒是豁了出去。
“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鄭霸揮了揮手,朝著手上唾了一口唾液,將流星錘舉起,作勢欲用力揮舞。
周德興被後麵的青年一把拽住,身子朝著後麵閃現而去。
一群人吼吼著,便衝到了一起,雙方都來了二三百人,幾乎是全部的壯年,青年,這麽一大團人湧在一起,場麵好不熱鬧。
但好在雙方都有著分寸,都不朝著要害打去,都是窮苦的普通人,手底下都沒有人命,內心也害怕,而要是出了人命,那官府肯定會來追究,到時候哪方都不得好處。
一片淩亂,頭破血流者不在少數。
徐渭正浮現於虛空之中,冷眼看著眾人紛鬥不休,凡人生死對於徐渭來說早已經看淡了很多,在他看來死隻是另外一種形態生存的開始,不會那麽感傷。
作為他的信徒,死後肯定是比活著來的精彩。
周德興今日所作所為徐渭倒是挺滿意,他昔日前去縣城請人來對付徐渭的事情早在他誠信信仰徐渭,但內心依舊惴惴不安,那一絲心思便隨著香火念力被徐渭所感知到,隻不過周德興畢竟是周家村長,頗為素望,他初得信仰倒是不能卸磨宰驢,平添變故,不過今日之維護倒是讓他所作所為在徐渭的心中功過相抵。
定眼看去,便看到徐渭的眼神之中帶著絲絲的神光,正朝著兩方人馬的頭頂看去,在徐渭的視角之中,本是兩團白裏透青的氣運都不斷的冒著黑氣,正是殺伐煞氣,煞氣越積越多,徐渭已經看到地上受傷的人也越多,有的人都已經打紅了眼,不管不顧,手下的力氣也越發之打。
更為關鍵的是,徐渭還看到是他的信徒處於下風,光是鄭霸一人便以一當十,靠著十個壯年獵人牽製著,三村其餘的獵戶杯水車薪,鄭家堡至少上百打鐵的孔武有力的漢子。
徐渭沒有現身阻止,不過倒是心念驅使青虎羅羅下山而來。
每日被徐渭用神力洗練身軀,凡獸的身軀倒是真的朝著靈獸蛻變,所謂風從虎,雲從龍,此刻羅羅奔騰之際,四隻腳下出現一團旋風,速度非凡。
羅羅還未至山下,就猛地一聲巨吼,頓時不遠處的山林震動,落葉紛紛。
靠近山邊的人對於山中猛獸本能的敬畏,尤其是虎,山林之王不是說笑的。
徐渭觀其煞氣在羅羅巨吼之後,便開始消散,虎吼也是具有震懾人心的力量,不會讓人被煞氣迷失心智,佛門亦有獅吼功,專門用來醍醐灌頂,醒悟惡人。
“老虎來了。”
“是山中惡虎。”
“會吃人的。”
三村中人倒是安定許多,不似鄭家堡那群人慌張。
“神虎來了,肯定是奉白雲山神之命來助我們。”
欣喜之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