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海石
藏汙納垢的趙家莊，突然間人去樓空，夏青幾人無意間把陰山宗這個邪惡宗門連根拔起。
秦淵和呂青紅夫妻開始打掃戰場，毀掉陰山宗的根基和邪惡機關，有用的物資堆在一起，用不上的直接一把火燒了，免得陰山宗日後卷土重來繼續禍害人間。
寬敞的廚房內，煙霧嫋嫋。
夏青守在一個瓦罐邊，手忙腳亂，時不時抓一把藥材丟進去。千金難買的那根千年人參，像一棵大白菜一樣浸泡在水裏麵。
驚退趙貴和五毒教教主巫東盛等人後，夏青就忙碌起來，嚐試著煉製丹藥給趙大管家療傷。趙大管家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擔心他撐不到霧州。
“先放紫河車，還是先放雞冠藤？”
“糟了，好像要先把人參切片……”
夏青手忙腳亂，感覺比麵對一群陰山宗和五毒教的妖孽還要棘手。姑姑精通煉藥，小時候去霧州玩的時候，他跟著姑姑學過一段時間，但後來沒怎麽操練，不少訣竅早就忘得一幹二淨還給姑姑了。如果能買到現成的丹藥或者找到什麽良醫，夏青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可惜沒有，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忙了足足兩個兩個多時辰後，夏青終於熬出了一大碗湯藥端到趙大總管麵前。
“少爺，這是什麽？”
趙大總管很意外，在夏王府的時候沒聽說夏青還會煉藥。
“回魂補天丹，隻要還有一口氣，喝下去就起碼能再續一個月的壽命。”
夏青臉不紅心不跳，感覺自己臉皮越來越厚了。他還真沒亂說，這是姑姑的獨門秘方回魂補天丹，用料也是貨真價實，實打實的千年人參。隻不過到底有沒有用，夏青也有點心虛。姑姑煉製出來的是一顆顆香氣撲鼻的翡翠丹丸，自己煉製出來的卻是一碗湯藥，還帶著焦糊味，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趙大總管皺起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小少爺，不喝行不行？”
“趙總管，這是專門給你煉製的，良藥苦口趁熱喝了。”夏青舍不得倒啊，這不是湯藥，而是一碗金銀，光那根千年人參就不知值多少錢了。
“喝下去不會死人吧？”趙大總管再問。
夏青有些慌，“這個……，應該不會吧。”
這麽多天過去了，趙大總管都艱難地撐了過來，萬一沒被五毒魔神散毒死，反而死在自己這一碗焦糊味湯藥上，那就鬧大了。
夏青心頭也有些打鼓，擔心一不小心從一個煉藥學徒變成一個煉藥殺手。不過，下了那麽大血本才熬出這碗湯藥，就這樣倒了實在是肉疼。
呂青紅在一旁笑了，從未見過這麽失敗的煉藥師，湯藥還沒喝下去就可以把人嚇死。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少爺，我喝了。”
趙大管家仿佛在赴湯蹈火，捏著鼻子開始喝藥，本想著一口氣喝掉，喝了一小半就實在撐不下去了，從嘴裏吐出幾粒沙子，“少爺，這回魂補天丹你是用什麽煉製的？”
“廚房裏燒水的瓦罐。”
夏青實話實說，心頭暗道糟了，光顧著熬藥忘了先刷洗瓦罐，眨眨眼睛，“沒事，吃出沙子說明是本地陶土燒製的土鍋，原汁原味，絕對沒有副作用。”
呂青紅實在忍不住了，轉過身去捂著嘴笑，趙大總管無言，“好，好一碗原汁原味的回魂補天丹，別人最多隻能吃一顆，托少爺的福，老奴一次就喝了一碗，謝謝少爺。”
趙大總管含淚把剩餘的湯藥喝下，咂咂嘴後又吐出幾粒沙子，一臉憂傷。
呂青紅笑得腰都彎了下去，夏青也有點臉紅，心頭倒鬆了一口氣。吃出幾粒沙子沒啥，不死人就好，至於這湯藥有沒有用，那就隻有天知道了。夏青心頭暗暗發誓，下次絕不親自煉丹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絕對沒有第二回。
秦淵大步走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呂青紅三人，“師妹，你們笑什麽？”
夏青嗬嗬兩聲，不好意思回答，呂青紅回了兩個字，“秘密。”
秦淵嗬嗬傻笑，也不再追問，默念功法打開乾坤戒指，夏青三人麵前頓時出現一大堆東西，有武器裝備，有各種名貴藥草和丹藥，還有不少銀兩，甚至還有形形式式的古董和字畫，把趙家莊搜刮一空，值錢的東西全都收集起來了，“公子，看看還缺不缺什麽？”
“都齊了，隻缺兩個暖床丫鬟。”夏青笑笑，發現刀劍下壓著幾根上好的紫檀窗木。看樣子，秦淵把陰山宗的窗子都拆了下來，比收破爛的還扣，真夠狠的。趙貴要是回來看見了，隻怕真要吐血而亡。
“他就這樣，一粒米掉在地上都要撿起來吃了，這輩子是窮鬼投胎。”呂青紅埋汰丈夫，嫁給這樣一個人，她也是很無奈。
秦淵笑笑，遞給夏青一枚乾坤戒指，“公子，如果不缺什麽就收起來吧，天快亮了。”
“全都是我的？”夏青意外。
“我們四海漂泊慣了，帶上太多銀兩也是累贅。這些東西，公子能用就用，用不上的可以拿去變現，足夠裝備一隊燕國鐵騎，或者調撥一批糧食給災民過冬了，夏王府也不寬裕。”秦淵回答，對燕國的情況了如指掌。
“夏青替父王謝謝兩位。”夏青肅然起敬，也不再客氣，把東西都收起來。正如秦淵所說，夏王府還真不寬裕，日子常常比一些大世家還要窘迫。燕國多災多難，老太君多年來一直帶頭開源節流。
“公子客氣了。”
秦淵頓了頓，問道：“五毒教和陰山宗雖然走了，但隻怕不會輕易罷休，不知公子接下來有什麽打算，繼續去霧州？”
夏青沉默，沒有馬上回答。
這個問題他熬藥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想了好一會，說道：“不，就在西海原住下來。”
“小少爺，不去霧州了？”趙大總管很意外。
“對，先不去霧州！”
夏青拿定了主意，說道：“我要在這裏打擂台。”
“打什麽擂台？”
呂青紅迅速反應過來，“夏公子，你是要主動現身，把暗地裏興風作浪的牛鬼蛇神全都引出來，光明正大地和他們決鬥？”
“對，趙貴他們臨走前說了，一定會回來的。咱們不能悄無聲息地趕到霧州，總得給別人一個機會，不是麽？”夏青笑笑，隻是笑容有點冷。霧州路途遙遠，他不想再一路躲躲藏藏了。妖孽們陰魂不散殺不勝殺，與其一天到晚提心吊膽，不如主動把他們引出來決戰！
趙家莊這個陷阱讓夏青九死一生，也給了他更大的信心，準備主動出擊。就算是誘餌，也要當一個轟轟烈烈的誘餌，看看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看看他們的真本事！
“小少爺，你決定了？”趙大管家問，沒有讚同，也沒有反對。
“決定了，我相信我自己。”夏青回答。
“好，好！”
趙大管家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開始休息，心頭卻難以平靜，知道夏青體內的心劍種子不僅已經生根發芽，還開始茁壯成長了。在戰鬥中獲取的力量和信心，就是夏青心劍種子成長所需的養分！
秦淵和呂青紅對看一眼，趙大管家都沒有反對，他們兩個更加沒理由反對，秦淵從懷裏取出一塊玉佩，“夏公子，這是我打掃戰場撿到的，之前好像見你戴在身上，是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
夏青摸了摸脖子，這時候才發現玉佩不知什麽時候掉了，這是母親留下來的唯一遺物。
“咦，這塊玉佩好奇怪，質地似玉非玉，好像是什麽石頭做的。”
呂青紅把玉佩拿過去，翻來翻去看了看，越看越驚訝。玉佩正麵刻著一座宮殿，背麵是一座雲霧縈繞的高山，材質罕見，精雕細琢絕對出自大師之手。隻要有一絲星光罩下來，玉佩都有光芒在流動，隱約折射出七彩光華，不像是人間凡品。
呂青紅反複看了看，還是看不懂，還給夏青。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父親說，玉佩上的宮殿和高山就是母親從小生活的地方。”
夏青輕輕地撫摸，深情地看著這塊從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似乎要在玉佩上找到母親的足跡，觸摸她的體溫和氣息。想起從未謀麵的母親，眼眶漸漸紅了。在他的撫摸下，玉佩散發出更加明亮的七彩光芒，這光芒如同一團跳動著的火焰。在尋常人眼裏，和一般的火焰也沒什麽不同，秦淵和呂青紅卻可以感應到這火焰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波動，默念功法開啟眉心天眼一看，一道常人看不見的光柱直衝天際。
“這塊玉佩……”
秦淵和呂青紅大驚失色，玉佩散發出來的光柱讓他們兩個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抗衡的先天威壓，心生一股跪下頂禮膜拜的念頭。秦淵夫婦這一驚非同小可，尤其是秦淵，身為堂堂正道門門主，從未遇過這樣的情況，心頭的震撼無與倫比。
窗外，一隻在夜色中出來覓食的老鼠也是突然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夏青手裏的玉佩，然後掉頭就走，風馳電擎完全不像一隻老鼠，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十裏外。昂頭對著天上的月亮一聲長嘯，身體暴漲比一隻獵狗還大，現出鼠妖真身騰雲駕霧般疾馳而去。
“天海石重現人間，終於找到了！”
“馬上回去稟告大王，妖後懸賞的天海石終於出現了！”
鼠妖激動不已，速度越來越快，直奔霧州而去。
趙家莊內，玉佩的光芒漸漸散去，夏青暗自神傷，撫摸一會後把玉佩重新掛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