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柳清淺吞了吞津液,顧自閱讀了下去。

她不會想到,這竟是蒲家先祖蒲庶的遺誌,不過這遺誌卻被分成了若幹部分,她手中的隻是其中一部分罷了,但正是這短短的幾頁,她卻知曉了蒲庶的一個驚天秘密。

這個秘密即是所謂的“種”!

這遺誌寫得很怪,柳清淺隻讀懂了其中一部分的意思。

話說,當年蒲庶接濟過一個過路的道人,姓王。他在蒲家留宿了幾日,卻和蒲庶聊得非常投機,二人相見恨晚,就結為了兄弟。

之後,這個王道人便同蒲庶說起了他的一個成就,這個成就便是“種”。

不知不覺,這遺誌中的文字化成了一個格外真切的畫麵,就在柳清淺麵前,她像是一個看客,靜靜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著當年的故事。

當王道人向蒲庶說起了“種”之後,他自然很是好奇,便追問他其中細節。王道人嚴肅地說:“這是一個極其陰毒的東西,若使用是要損陽壽的。”

蒲庶搖搖頭,他並不在意,執意讓王道人說出了何所謂“種”。

王道人咳嗽一聲,解釋道:“所謂種,即是用出‘種’之人的血液研磨上我所煉製的秘藥,煉成一種類似於軟冰狀的東西,它便是‘種’。若將這個東西植入嬰兒體內,一個‘種’就完成了。”

蒲庶眉頭緊蹙,雖聽了解釋,但仍是一腔困惑,又問道:“聽起來確實有些玄妙,且不問這‘種’是如何煉製的,那這‘種’有何作用?”

王道人詭秘一笑,說:“其實,這個‘種’是一種再生術,某種程度上說也是長生術中的一類。”

“再生術?”蒲庶十分詫異,死寂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道人,繼續聽他解釋著。

“被植入‘種’的嬰孩就和出種者有了無法切斷的關聯。說穿了,這個‘種’奇異地控製著痛脈之人的再生能力!”

“再生能力?”蒲庶大吃一驚。

王道人點點頭,說:“雖然被植入‘種’的嬰孩與其他嬰孩並無區別,不過到了二十幾歲,他們便會顯示自身的與眾不同了。”

“不同,有何不同?”

“他們,會蛻皮!”

“蛻皮?”

“沒錯,蛻皮!這就是‘種’的關鍵之處了!”

蒲庶好奇地看著王道人,聽他說著:“蒲兄,你該見過蛇蛻吧,蛇每過一段時間便蛻皮一次,然後以嶄新的皮囊生活。某種意義上,‘種’和蛇蛻非常相似,每一個被植入‘種’的人蛻皮年齡是不同的,時間便是成長和衰老的臨界點,男人一般會在二十歲左右,身體各項機能進入緩慢衰退期,一旦男人進入衰退期,‘種’便會發揮作用,用蛻皮的方式讓人變得年輕,這是任何一種藥物都無法企及的,因為,這是一種再生!”

蒲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說話確實十分玄乎。

王道人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的停了下來,他思忖了一下,又說:“不過,這種再生並非是無限的,其實它是破壞了人體本身生長和衰老的規律,用一種再生的形式掩蓋了衰老罷了。由於每個人具體情況不同,被植入‘種’的人蛻皮周期也不盡相同,有人一月一次,有人則半年一次,隨著年齡增長,蛻皮次數會遞增,周期也會相應延長,蛻皮本身是痛苦的,但蛻皮後又是一次新生,所以忍受這些痛苦是值得的!”

蒲庶聽到這裏,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不過有一點,雖然蛻皮本身異常痛苦,切不要胡亂服用其他藥物,不然會打亂蛻皮本身的規律,否則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惡果!”

好像有人在柳清淺的耳際輕輕吹了口氣,有些曖昧的癢意。她才驀然清醒過來,眼前再次變得空空,那兩個對話的男人已然消散不見。

這本殘缺的書隻記載了這些東西,不過卻讓她知曉了蒲家大爺的蛻皮玄機,作為蒲家子孫的他一定也被植入了“種”,這些年飽經蛻皮痛苦,可他為何會死在蛻皮之上,莫非他亂食用了其他藥物,打亂了蛻皮周期,最後慘死?

再追問,也不會有一個確切的結果了。

這麽說來,也解釋了蒲二叔為何能夠永葆青春了,他可以用蛻皮的方式讓自己不斷“重生”,樣貌和身體永遠留在二十幾歲。若是如此,那蒲須桐,蒲須瀚和蒲須堯都早早在出生的一刻起被植入了“種”了嗎?

他們也注定要與這詭秘的蛻皮糾纏不清,真是一個恐怖的東西!

既是如此,每一個蒲家的子孫都被植入了“種”,為何蒲三叔的相貌和年紀相符呢,他既是蒲家子孫,也該擁有這種異端的能力,為何獨獨成了例外?

答案似乎已經明了了,他不是蒲家的子孫,若他不是蒲家子孫,那他是誰,為何會出現在蒲家?

蒲家如此重視種族血脈,根本不會容一個非蒲家的人留在大院中的,這其中又有什麽隱情?

柳清淺越想越困惑,雖然她發現了這本酷似蒲庶遺誌的殘書,也解開了蒲家男子蛻皮之謎,不僅沒有輕鬆,反倒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之中。

這部分遺誌隻記載了有關“種”的內容,卻沒有說明蒲家先祖為何要在自己子孫身上種下這個邪惡的東西?

當年他為何要這麽做,答案恐怕無人知曉了吧。

她隱約覺得,這本遺誌中一定記載了蒲家全部的秘密,植“種”隻是其中一個,或許是最平凡的一個,不過在她看來已非常震撼,其他部分究竟還藏著什麽驚天秘密,已不得而知。

這一個看不見的,摸不到,隻能憑借一幅畫像相認相識的蒲家先祖到底在這個茫茫大院中留下了什麽,除了那隱藏著畢生財富的二十五幅孝子圖,一定還有別的更重要的東西。

她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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