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外飛豬

胖子的罵聲剛落,駙馬蕭銳隨即便昂首闊步的從席間走了出來。

蕭銳站在房遺愛身旁,看著藏身在兵卒身後的胖子,厲聲嗬斥道:“大膽刁民,剛剛那頓打沒把你打服?現在又主動送上門討打來了?”

“我去你媽的,爺爺我是來報仇的!”看到蕭銳,胖子氣的跳腳大罵,接著對身前的兵卒說道:“每人一百兩,給我往死裏打!”

原本慵懶的兵卒們,聽到胖子“一百兩”的報價後,紛紛打起精神,接著一字排開,看樣子是不打算放屋裏的任何一個人出去了。

蕭銳見兵卒們擺開架勢,冷哼一聲,義正言辭的責斥道:“你們是哪家府衙的差人?怎麽能聽信這個肥豬的一麵之詞呢?”

蕭銳此言一出,兵卒們紛紛放聲大笑。

就連站在他身旁的房遺愛,也不禁暗罵了一聲無知的蠢貨!

打從兵卒們進門的那一刻起,房遺愛便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身穿鎧甲、腰配橫刀,這哪裏是蕭銳口中的什麽府衙裏的捕快差人,分明是一夥實打實的軍人!

大笑過後,一名體態魁梧、臉上帶有刀疤的兵卒走到蕭銳麵前,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橫刀,說:“小子,你瞧軍爺們哪裏像個隻會抓賊的捕快?老子是兵!刀頭舔過血的兵!”

說完,刀疤兵卒突然揚起手掌,毫無征兆的抽在了蕭銳的臉上。

蕭銳一介文人,自認為可以用言語說退這些被胖子收買了的“衙役”,可他那裏想得到,這些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的兵卒壓根就不按套路出牌!

蕭銳毫無防備,直接被刀疤兵卒抽倒在地,一時間,竟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將蕭銳打倒後,刀疤兵卒不耐煩的打了一個酒嗝,接著朝蕭銳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嗅到兵卒身上的酒氣後,房遺愛暗叫一聲不好,看向兵卒們腰間的橫刀,他心裏隨即升起了保護高陽公主的念頭。

無論如何,高陽公主終歸是唐王之女,如果在酒肆出現半點意外的話,身為大唐駙馬的房遺愛,顯然無法逃過來自唐王的怒火!

拿定主意,房遺愛沒有心思去管蕭銳的傷勢,轉而反身走到了高陽公主麵前。

見蕭銳被打,眼眶微紅的襄城公主起身,指著兵卒嗬斥道:“你!”

看著襄城公主,胖子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會從眼眶裏瞪出來似的,一陣**笑過後,說道:“呦呦呦,小娘子生氣了?剛剛被我摸得爽不爽啊?要不要再試試?”

聽到胖子的話,聯想到之前蕭銳、高陽、襄城三人的舉動,房遺愛逐漸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一定是高陽眾人在樓下賞梅時,襄城公主被這胖子揩了油,駙馬蕭銳怒極之下一頓暴打,這才有了胖子買通這些兵卒找上二樓雅間的這一幕!

襄城公主自幼生長在皇宮,就算下嫁到蕭家後,也是金枝玉葉般的存在,哪裏受得了胖子這樣汙穢的言語,支支吾吾吞吐了半晌後,襄城公主最終也隻是從牙縫裏擠出了“無恥”兩個字。

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後,蕭銳漸漸恢複了神智,見襄城公主被胖子言語威脅,這位公子哥的病又犯了,“你們...你們眼裏難道就沒有王法嗎!”

蕭銳文縐縐的質問,再次引起了兵卒們的爆笑。

刀疤兵卒看著勉強從地上站起的蕭銳,眼神中盡是不屑的目光,“王法?在這東城市井,我們秦三爺就是王法!就算是順天府的官人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給我秦三爺問好!”

聽到兵卒口中的“秦三爺”竟然能讓順天府的官人行禮問好,一直因生氣而默不作聲的高陽公主問道:“秦三爺是誰?!”

見高陽公主問話,縮在席間看著蕭銳全程被打的跟班,怯生回到:“秦三爺是提督府的統領校尉,也是胡國公秦瓊的侄男!”

得知秦三爺的身份,房遺愛稍感意外,暗想,“區區一個秦瓊的侄男就有如此大的勢力,難怪秦京娘那個小丫頭當日那樣蠻橫了!”

回過神來的蕭銳,在得知兵卒背後的依仗遠不如自己後,輕蔑一笑,“區區一個統領校尉,秦三兒!你可知道我是...”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刀疤兵卒再次出手,一記重拳直接打在了蕭銳的小腹上。

“啊!”

慘叫過後,蕭銳一頭栽倒在地,雙手捂著小腹疼的滿地直打滾,再也說不出那些他自認為極有氣勢的話語了。

見蕭銳被打,襄城公主怒火中燒,起身指著那名刀疤兵卒說道:“你們這些兵痞,竟然敢毆打皇家駙馬!”

刀疤兵卒看向襄城公主,伸手摸了摸下巴,說:“駙馬?這麽說來你是公主嘍?”

表明身份後,襄城公主恢複了底氣,有恃無恐的說:“正是!我勸你們快些去衙門自首,要不然定把你們千刀萬刮!”

聽到襄城公主的話語,刀疤兵卒轉身朝著後麵的同夥看了一眼,邊笑邊說:“這小妞說她是皇家公主!公主誒!”

“皇家公主?公主怎麽會到市井行走?公主出行怎會沒有鑾駕儀仗!”

刀疤兵卒一連串的質問,讓襄城公主啞口無言,此刻的她不禁下意識將目光對準了高陽,因為之前正是高陽公主特意囑咐,讓他們夫妻二人便裝出行,這才有了眼前這些禍事。

高陽公主自知“微服出行”是自己的注意,麵對大姐襄城的目光,一時語塞,“鑾駕依仗...”

就在高陽公主不該如何答對時,她慌亂的眼神無意掃見了站在一旁的房遺愛。

仿佛是找到了遮羞布,高陽公主大聲對著房遺愛喊道:“你不是會舞槍弄棒嗎?去打啊!”

看著近乎刁蠻的高陽,房遺愛微微皺眉,麵無表情的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出手?”

想到“房遺愛”平日喜歡舞槍弄棒,高陽、襄城兩位公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因為蕭銳被他們打了!”

在兩位公主看來,此刻隻有房遺愛出手打退這些兵卒,她們才能夠脫離眼下的險境,也隻有這樣她們才有機會外出去到官府調來人手,好將這些不知死活的兵卒,以及那個出言不遜的胖子繩之以法!

“他們想打隻管打啊,跟我有關係?”

聯想到蕭銳之前的刁難,房遺愛並不打算趟這趟渾水,眼下他要做的隻有保護好高陽、襄城兩人而已。

“你!”

高陽和襄城顯然沒想到房遺愛的態度會如此冷漠,怒極之下,二人冷哼一聲,在她們看來房遺愛之所以袖手旁觀,無非是在報複之前蕭銳曾經對他的輕蔑態度罷了。

見房遺愛不打算出手,席間的眾人紛紛縮了頭,他們雖然也是朝中官員的子嗣,但還沒有傻到敢去跟一群喝醉了的兵卒硬剛的地步。

就在眾人暗自咒罵房遺愛心地狹隘,眼睜睜看著蕭銳被打時,原本藏身在兵卒身後的胖子,此刻已經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酒席前。

胖子看著黛眉含怒的高陽、襄城二位公主,臉上的猥瑣表情一覽無餘,“呦呦呦,兩位小娘子生氣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今天饒了他這一遭也就是了。”

見胖子鬆口,高陽公主有些意外,雖然她恨不得將這個胖子連同兵卒們一起送進大牢,但這一切也隻有在離開酒肆後才能實現。“真的?!”

“真的,隻要你們兩個讓我二弟舒服了,我就放了他。而且我還能讓你們在**做真正的公主哦!”

說著,一臉**笑的胖子,徑直將一雙鹹豬手朝著高陽公主摸了過去。

起身回話的高陽公主,顯然沒想到胖子敢動手動腳,眼看胖子的手掌就要伸到眼前,高陽公主不禁驚呼了一聲。

可就在胖子的鹹豬手與高陽的臉頰不足一拳距離時,一條被青色布衣包裹著的手臂,突然橫在了二人麵前。

見好事被打斷,胖子看著麵前的房遺愛,厲聲說道:“你小子有什麽指教?也想跟他一樣躺在地上打滾兒?”

房遺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蕭銳,輕笑一聲,對胖子說:“有一件稀奇的事情你肯定沒見過。”

見房遺愛滿臉笑容,胖子下意識以為這個衣著寒酸的窮小子是在討好自己,洋洋得意的問:“稀奇的事情?是什麽?”

房遺愛看向胖子,一臉正經的說道:“天外飛豬,見過嗎?”

“天外飛...”

在胖子說出“豬”字的同時,房遺愛猛然一腳,接著,胖子在空中旋轉一圈後,他那猶如死豬一樣肥胖的身軀徑直落在了蕭銳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