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名噪長安
離開公主府,行走在長安鬧市街頭,房遺愛看著周遭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禁有些愣神迷茫。
自從他來到大唐之後,經過與高陽公主一段時間的接觸,直覺告訴房遺愛,高陽並非像野史記載的那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婦,雖然高陽生性驕橫刁蠻,但卻不失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想到動情處,“洞房施行家法”、“長安酒肆遭遇兵痞”、“為瞞哄女官假意同房”,等一幹往事在房遺愛心頭輪番浮現,高陽那笑顏如花的容顏,隨即顯現在了房遺愛眼前。
回想往事,房遺愛在心魔和高陽的抉擇下,下意識站在了高陽的身旁。
聯想到之前襄城兩次見自己,所展現出的天壤之別的態度,房遺愛輕聲呢喃,“高陽與辯機和尚隻見過一麵,想來未必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倒是襄城的態度轉變讓人感到有些驚詫。”
街頭喧雜的叫賣聲,打斷了房遺愛繁駁的思緒,因為不清楚高陽心中所想,房遺愛隻得苦笑一聲,懷揣著滿心的疑慮朝國子監走了過去。
來到國子監,推開學堂的朱漆木門,就在房遺愛暗暗思忖高陽去到會昌寺會做些什麽的時候,一道極為整齊、聲音洪亮的問好聲登時從學堂中響了起來。
“何榜首!”
房遺愛正有心事在懷,猝不及防下,不禁被問好聲嚇了一跳。
“啊!”驚呼一聲,房遺愛抬頭望去,隻見學堂中眾位學子竟然一齊站起,此刻全都用一種敬畏的目光注視著房遺愛,紛紛對他施禮問好!
見一眾學子對待自己就好像是在對待老博士一樣,房遺愛受寵若驚,驚詫的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距離房遺愛較近的一名學子,見房遺愛麵色吃驚,隨口說道:“昨夜陳國公府上一事,此時早已傳遍長安街頭。榜首難道不知道麽?”
房遺愛雖然已經猜到,昨夜在侯君集府上的事情會通過文武百官傳揚出去,但卻沒想到傳播的速到竟然會如此之快!
好奇之下,房遺愛輕聲問道:“傳遍長安?傳些什麽?”
“傳...大家都說何榜首壽宴間力壓虞乘奉,並且即興作下一首氣勢豪邁的詩句。”
“還有,還有!此刻“楷書三傑”、“歐體”、“君子藏器、以虞為優”這些榜首昨夜的風評,當眼正在被萬千文人士子所誦,大家都推舉榜首為長安學子魁首呢!”
“不止是這樣呢,我聽說今天早晨虞永興得知昨夜席間之事,在家將虞乘奉暴打了一頓,還勒令他半年不準出門呢!”
學堂中眾位學子,你一言我一語,臉上盡是自豪得意之色,說的房遺愛神魂飄**險些樂出聲來。
見自己隨手的文抄詩句,竟然得到了如此大的讚許,房遺愛苦笑一聲,心中暗暗對還未出世的李白拱手說道:“太白老先生,學生文抄您的詩句,竟然傳遍了長安城,足見老先生高明之處。您一定不會怨我吧?”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房遺愛正在自嘲間,一位學子情不自禁將昨晚房遺愛在侯君集府上所寫的詩句念了出來。
見有人念出房遺愛的文抄詩句,其餘學子不甘落後,隨即齊聲朗讀出了後四句。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房遺愛見眾人齊聲朗讀出他做些所做的詩句,不由吃了一驚,隨口問道:“這八句詩,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榜首有所不知,昨夜陳國公連夜派人將此詩裝裱,此刻正掛在府門前派重兵看守以供世人瞻仰!”
“臥槽,炫耀,赤果果的炫耀!”得知事情原委,房遺愛暗自搖頭,“難怪侯君集日後會謀反,此人做事如此張揚,與漢初的淮陰侯又有什麽區別?”
“此刻侯君集還沒有征討突厥,軍中威望還在秦瓊、李績、李靖等人之下。如果等他征討突厥之後,豈不是就要升起反叛之心了?”想到這裏,房遺愛聯想到那個一心把自己當做大哥的候霸林,不禁心生不忍,“算了,日後想辦法提點一下侯君集就是了。而且此時的唐室天下初定、兵精糧足,侯君集縱然全力反叛,恐怕也不夠唐太宗揍的吧?”
“咳咳。”略微沉思過後,看著一眾學子崇敬的目光,房遺愛這位文抄公老臉一紅,說道:“這首詩名叫俠客行,全詩總共二十四句,共有一百二字。昨夜所寫的不過前八句而已,餘下的十六句我日後寫給大家看就是了。”
“俠客行?好名字,好名字!”
“原來我們剛剛所讀的不過是前八句而已,沒成想後麵還有十六句!”
“榜首高才,我們心悅誠服!”
“榜首還不知道吧,長安酒肆早已立下規定。凡是國子監與榜首同窗者,去到酒肆一律免費!”
“是啊,是啊。我們幾個昨天去長安酒肆,一口氣喝了二十壺葡萄美酒呢!這都是托了榜首的光了!”
房遺愛見眾人爭相以自己同窗為榮,不由心情大好,隨即對著眾人連連拱手致謝,心想,“長安酒肆借著我的詩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喝他些水酒顯然並不過分。”
想著,房遺愛緩步朝窗邊座位走去,與此同時,候霸林也快步迎了上來。
候霸林湊到房遺愛身旁,貼耳說道:“大哥,昨天你讓小弟出盡風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看著麵前的候霸林,房遺愛自覺這位少公爺雖然性情魯莽,但卻脾氣秉直加上家世顯赫,以後**一番未嚐不是一員上將。
想到這裏,房遺愛隨即升起了幫扶候霸林成為一軍統帥的心思,接著朗聲一笑,對候霸林說道:“自家弟兄,別跟我這樣見外!”
房遺愛的一番話,顯然大出候霸林所料,激動之下,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大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哥了!”
見自己一番話,竟然將候霸林感動的熱淚盈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成就感“好兄弟!”
就在二人說話間,原本寂靜下來的學堂突然哄鬧了起來。
“秦元帥!”
“胡國公!”
聽到眾人的驚呼,房遺愛沿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隻見身著常服的秦瓊此刻正站在門外,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還沒得房遺愛反應過來,候霸林突然失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叫道:“國公!”
曆經沙場的秦瓊,聽到眾位學子的驚呼,不由有些發怵,習慣跟刀槍劍戟打交道,生性耿直豪爽的他,顯然應付不來這些文人才子。
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下,秦瓊輕咳一聲,對著房遺愛揮了揮手,“足道,你出來一下!”
“我先出去一下。”拜別了熱淚盈眶的候霸林後,房遺愛快步走出學堂,來到了秦瓊麵前。
在他看來,秦瓊無事不得三寶殿,此刻前來一定是有要事!
房遺愛走出學堂後,候霸林哭的熱淚盈眶,自幼將秦瓊當做偶遇的他,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秦瓊本人。
就在眾人麵對秦瓊的到來,議論紛紛的時候,坐在角落處的李肅顯得有些落寞,輕聲呢喃,“仁兄現在名噪長安,相比一定會有很多人趕來結交的吧?不知仁兄還記不記得,昨夜對我許下的承諾。”
走出學堂,房遺愛對著秦瓊拱手施禮,問道:“國公有什麽事嗎?”
秦瓊見房遺愛麵色如常,絲毫沒有身負重傷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沉吟半晌後,說道:“何兄弟,日前有一支西域商隊來到長安,今天晚上會在決明樓兜售西域靈藥。你之前因為秦某受傷,我心中總是過意不去。今天來找你正是想讓你去決明樓幫忙查看靈藥真偽,也好買下送給何兄弟療傷。”
聽完秦瓊的講述,房遺愛低頭輕吟,“西域商隊兜售西域靈藥?難不成商隊是來自突厥國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