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決戰在即
正當房遺愛豪氣衝霄,負手站在窗前欣賞夕陽美景時,突然有人叩響了房門。
“小賊,我爹爹喚你。”
說完,還不等房遺愛做出反應,秦京娘便快步走開了。
見天色不早,房遺愛長舒一口氣,懷揣著混元心經走出了客房。
來到秦府正廳,秦瓊正在和一個虯髯大漢交談,從二人舉止見的親密舉動來看,兩人的交情顯然不淺。
“何兄弟,快來。”見房遺愛走進正廳,秦瓊起身說道:“這是我的好兄弟,竇國公史大奈。”
得知虯髯大漢的姓名,房遺愛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幾眼,這就是“大肚子天王”史大奈麽?
見房遺愛身著布衣、頭戴方巾一副文人打扮,史大奈冷哼一聲,言語間不屑之意一覽無餘,“這鳥人是誰?一副書生打扮,二哥你喚他作甚!”
聽到史大奈詢問,秦瓊支吾了半晌,有些歉意的對房遺愛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說道:“這是...這是秦某的外甥。”
史大奈得知房遺愛的身份後,朗聲一笑,摸了摸頜下的虯髯說道:“外甥?二哥的外甥就是咱老史的侄子!好侄子!”
雖然史大奈的言語令房遺愛有些不快,但礙於秦瓊的麵子,房遺愛還是拱手說道:“竇國公,在下有禮了。”
見房遺愛一副文人做派,生性粗魯的史大奈直接忽略了他,轉身對秦瓊說道:“二哥,咱啥時候去長安郊外的望月台?我非得活撕了那番邦小崽子!”
史大奈此言一出,秦瓊、秦京娘父女二人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史大奈本不姓史,原為突厥阿史那氏,隋朝時跟隨處羅可汗入隨,後在晉陽跟隨李淵起兵,因為征討劉黑闥等軍閥立下汗馬功勞,這才被李淵恩賜姓史。可沒成想史大奈在改姓之後,竟然對本國十分不屑,此刻更是稱故國為番邦,這也是秦瓊父女輕笑的緣故了。
看著麵前生性粗魯的史大奈,房遺愛暗想,前來挑戰秦瓊的阿史那突魯跟史大奈同樣都是突厥貴族,倆人五百年前沒準還是一家呢。
輕笑過後,秦瓊見日落西山,輕咳一聲正色說道:“天色不早了,現在就啟程吧。”
走出秦府,秦府下人已經將黃驃馬等三匹駿馬牽了出來,而在秦府門前則站立著一名少年,少年手挽兩匹馬的韁繩,顯然是史大奈的隨從。
史大奈見眾人麵帶疑惑,朗聲一笑,接著翻身上馬,用馬鞭指著少年說道:“這是我徒弟!”
得知少年身份,秦瓊點了點頭,接著與秦京娘接連上馬,一行人隻剩下房遺愛還站在地上。
見房遺愛站在原地沒有上馬的打算,秦京娘有些好奇,隨口問道:“咦?小賊你怎麽不上馬?”
房遺愛雖然融合了之前那廢物紈絝的記憶,但身為現代人的他卻對馬匹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我...並不精通馬術。”
“啊!還有不會騎馬的男兒?你小子讀書讀傻了吧!”
聽著耳邊史大奈和他徒弟的譏笑,房遺愛心中有些不快,隨即想要硬著頭皮翻身上馬。
可就在房遺愛準備上馬時,坐在黃驃馬上的秦京娘隨即向他伸出了手掌,“上來吧。”
見狀,房遺愛略微遲疑了片刻,接著捂著秦京娘的手掌,翻身坐在了黃驃馬上。
秦瓊顯然並沒有想到房遺愛不通騎術,稍感吃驚後,隨即率先催動了**的白馬,在前方為眾人引領道路。
坐在黃驃馬上,感受著身後傳來的柔軟觸感,房遺愛隻覺得有些臉紅,畢竟一個大男人坐在女人懷裏招搖過市,任由誰都會抹不開麵子。
一路顛簸,等眾人來到長安城郊外的望月台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望月台坐落在一處土崗之上,前方便是一處偌大的湖泊名叫望月湖,望月台也因此得名。
望月台是隋朝煬帝時期建造,高約二十米,通體有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形狀上小下大,麵積約莫有一個小型廣場大小。
登上望月台,台中央的長亭之中空無一人,阿史那突魯等人顯然還沒有到。
見台上空無一人,史大奈有些氣餒,“我說那孫子不會是怯戰,不敢露頭了吧?”
“不會,突厥國一向守約。再等等。”說完,秦瓊負手而立,眉宇間夾帶著一絲憂慮之色。
因為程咬金、尉遲恭等人不便出麵,他這才邀請了名氣較小的史大奈,但身經百戰的秦瓊清楚的知道,如果連他和房遺愛都不能戰勝阿史那突魯的話,史大奈此行不過是為他收屍而已!
坐在長亭的石欄上,看著麵前碧波**漾的望月湖,房遺愛不禁心生感觸,心中隨即聯想起了前去會昌寺遊玩的高陽公主。
“不知高陽回府沒有,就憑蕭銳那個廢物顯然是沒辦法保護她和襄城的。”
就在房遺愛暗自愣神時,三名身穿鎖子甲、腰橫長刀的番漢接連緩步登上了望月台。
看到秦瓊,位於三人中央的阿史那突魯抱拳施禮,相比起胡國公他更喜歡秦瓊在軍中的稱呼,“秦元帥!”
見阿史那突魯三人到來,秦瓊輕歎一聲,緩步向前,回禮道:“貴使。”
經過一番打量,借助明亮的月光,阿史那突魯見秦瓊兩鬢斑駁,不由升起了輕蔑之心,“秦元帥真是守約啊,我還以為元帥不敢來了呢。”
秦瓊身經百戰,顯然不會被隻言片語觸動心神,“哪裏,哪裏。貴使不遠千裏前來,秦某自當奉陪。”
雖然秦瓊並沒有阿史那突魯的態度生氣,但一旁的史大奈卻不幹了,“小崽子,你說話客氣點!”
阿史那突魯顯然是有備而來,對著史大奈打量過幾眼後,隨即說出了他的突厥原名,“你就是阿史那大奈?”
史大奈顯然不屑於用原本的姓氏,見阿史那突魯提起,不由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老子現在姓史!”
“咦?這位公子是誰?”見史大奈出言無狀,阿史那突魯倒也不惱,在看到坐在亭中的房遺愛後,他不由有些好奇,向前問道:“公子敢莫是唐朝的文人?在下最喜歡結交文人雅士。”
史大奈見自己被晾在一邊,心中有些不悅,隨口說道:“哼,這小子就是來看熱鬧的。讓他來打架?他恐怕連殺雞都不會吧!”
見史大奈遲延諷刺房遺愛,他的徒弟也隨口跟著說出了奚落的話語,“是啊,好男兒本應當投身軍營建功立業。可他連馬都不會騎,算什麽男人!”
“不會騎馬?”阿史那突魯朗聲一笑,看向房遺愛的目光隨即多出了一絲鄙夷,“在我們突厥汗國,不會騎馬的男兒是不配成家的!”
聽著幾人對房遺愛的奚落,站在秦瓊身旁的秦京娘冷笑一聲,暗想,“不會騎馬怎麽了,待會小賊出手你們還不都得趴下?”
聽著耳邊史大奈師徒的言語,房遺愛暗罵一聲蠢貨,史大奈師徒分明就是倆豬隊友嘛!哪有還未交手就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的道理!
“徒兒,替為師教訓教訓這小崽子。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
說著,史大奈伸手一拍徒弟的肩膀,臉上盡是得意自豪的神色。
見史大奈讓他的徒弟出戰,阿史那突魯麵帶不悅的看向秦瓊,冷聲說道:“恩?元帥是認為在下不配與你交手?這才派出一個娃娃來的?”
秦瓊原本就沒打算讓史大奈徒弟出手,此刻見阿史那突魯問起,隻好接著話茬往下說,“哪裏,年輕人曆練曆練而已。”
“好,那在下領教了!”說完,阿史那突魯緩步退到一旁的空地上,接著對史大奈徒弟擺了擺手。
“讓爺爺來教你做人!”見阿史那突魯表情輕佻,史大奈徒弟大喝一聲,接著張開雙臂快速朝阿史那突魯衝了過去。
“好徒弟,替師父好好教訓教訓這小崽...”
史大奈話剛說一半,他那之前衝向阿史那突魯的徒弟隨即慘叫一聲,接著身體在空中快速移動,徑直撞在了房遺愛所在的長亭的石柱上麵。
落地之後,史大奈的徒弟一連噴出數口鮮血,接著躺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見史大奈的徒弟竟然沒有在阿史那突魯麵前走上一個回合,秦瓊等人大感驚訝,就連坐在長亭中的房遺愛也暗自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之前被史大奈徒弟所撞擊過的石柱,此刻竟然已經出現了道道龜裂!